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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9节
    我跟着肖克霞往堂屋走,一边进门,一边问对了,我堂哥的父母在这儿住得还好吧,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肖克霞说还行吧,家里面老人多,在一起聊天说话,倒也热闹,另外老两口都是闲不住的人,跟我父亲在田里开了一个大棚蔬菜的园子,整天忙活,过得挺充实的。
    我简单聊了一下,知道肖克霞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不修习乱七八糟的东西,便也不跟她深入交流。
    没多一会儿,满头银发的萧大伯走进了堂屋来。
    他人未到,洪亮的嗓门先至,说哎呀啊,陆言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还真的是巧啊,你要是晚来一天,我就要去金陵了……
    肖克霞瞧见她大伯来了,便没有再陪我们说话,站起身来,说我去给你们斟茶。
    她说完之后,转身离开。
    我站起身来,迎萧大伯入座,然后笑吟吟地说道:“大伯你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气色看上去挺不错的啊……”
    萧大伯嘿嘿而笑,说还行吧——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大老远的跑这儿来,干啥呢?
    他倒是直白,进来就开门见山,我也没有多扭捏,直接问道:“大伯,我和胖三刚刚从一个地方出来,暂时联络不上萧大哥和我堂哥,就跑到这儿来瞧一眼……”
    萧大伯一愣,说你们之前分手的时候,没有留联络方法么?
    我点头,说留了,是让慈元阁的首席供奉黄小饼帮忙居中联络,不过我们回来的时候,才得知慈元阁几天前被查封,黄胖子现在正在跑路,联系不上了。
    慈元阁?
    萧大伯一愣,说不会吧,慈元阁怎么可能被查封?
    我也有些惊讶,说您不知道?
    萧大伯笑了笑,说人都退下来了,就没有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消息得到地也少许多——你们等等,我去找巧姐过来问一下,她现在还在任上,消息应该会灵通一些。
    他刚要起身,肖克霞进来倒茶,萧大伯便对她说道:“让你大伯母别在后面闲聊了,这边有事找她。”
    肖克霞应声而去,没多久,我就瞧见戴局长匆匆赶了进来,我赶忙站起身来,而戴局长则笑着招呼我坐下,说刚才在跟小霞她妈妈说些事情,没有第一时间过来,别见怪哈……
    我慌忙摆手,说别,是我们打扰了。
    萧大伯跟戴局长说起慈元阁被查封的事情,她听到了,当着我们的面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没几分钟,随即她挂了电话,确定了这件事情,说法也差不多。
    萧大伯听到了,猛然一拍桌子,说这不是胡闹么?
    他气愤地说着,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传来一阵异动,萧大伯眉头一耸,朝外面喊道:“姜宝,怎么回事?”
    隔了几秒钟,姜宝在院子里喊道:“有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翻墙过来,说茅山宗有危险,求我们去救人。”
    啊?
    茅山宗有危险?
    这怎么可能?
    第二章 扑朔迷离
    听到这话儿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茅山宗有危险?
    逗我呢吧?
    且不说茅山宗高手如云,法器众多,不知道有多少老古董藏在后山静修,根本无须跑到句容萧家这样的一个小地方来求援,就算是有危险,茅山宗的山门那儿,也不是寻常人所能够自由进出的。
    茅山宗这样的顶级道门,再怎么,也不可能出什么事儿的。
    就算是出了事,他们要找的,也不是句容萧家,而是宗教局这样的官方机构啊?
    不过虽然心中生疑,但我们还是走出了院子里来,瞧见地上趴着一个穿着一身黑色道服的男子,他浑身都是血,脏乎乎的,看不出模样来。
    而我们走出来的时候,姜宝却抬起了头来,摇头说道:“受了重伤,已经断气了。”
    啊?
    这话儿说得萧大伯一脸黑色,感觉到了事情有点儿不对劲来。
    他足尖一点,人便跳上了院墙之上去,然后左右张望,希望能够瞧见一些什么,不过最终还是跳了下来。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走到了那死人的跟前来,姜宝毫不避讳,用衣袖将那人的脸给擦干净,我仔细瞧了一眼,忍不住说道:“这、这真的是茅山的人……”
    真的?
    戴局长转过头来,对我说道:“你确定?”
    我点头,说确定,他应该是茅山宗刑堂的人,叫什么我忘记了,但记得他应该是跟刑堂首席弟子冯乾坤的,我之前被茅山宗抓捕的时候,曾经跟他打过交道来着。
    这个?
    戴局长迟疑了一下,又看向了刚刚跃下来的萧大伯,说大炮,你认识此人么?
    萧大伯摇头,说我萧家虽然与茅山宗有一些机缘,但我一来并非茅山子弟,而来在西北边疆以待几十年,哪里认识此人?
    说罢,他蹲下身子来,开始检查那人身上的伤势。
    他在西北边疆,常年参与打击拜火教的实战,对于这些事情烂熟于心,稍微检查了一下,然后说道:“致命伤在心肺,枪伤,后背处中了7.62毫米口径的步枪子弹——应该是ak枪族的子弹——除了后背,还有两处受创,这里有一记弩箭,伤口有毒,还有这里,有刀砍的伤……”
    他一边讲解,一边观察,到了后来,他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说这刀伤应该是不久之前造成的。
    旁边的屈胖三冷眼旁观,开口说道:“他浑身潮湿,显然是在被追杀的时候跳水而逃,方才得以活了性命——他应该不是来这儿求援的,你搜一下他身上,说不定有一些别的东西。”
    萧大伯点头,将尸体的衣服解开,从里面摸出了一团纸浆,还有一块玉佩来。
    戴局长瞧见这玉佩,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说这是风云佩。
    啊?
    我忍不住问道:“什么是风云佩?”
    戴局长说当初茅山宗同意出山,陶晋鸿出任全国道教协会副理事长的时候,中央曾经给茅山十块玉佩,名曰风云佩,代表了茅山的地位,而持这玉佩者,只要前往相关部门表明身份,都能够得到尽可能的帮助……
    我说也就是信物?
    戴局长点头,说对,是信物的意思。
    萧大伯将那团被水浸泡过的纸浆拿起来,试图展开,不过那纸张上的字迹,用的是毛笔,墨水经水一浸润,立刻化作一团,根本无法解读。
    屈胖三在旁边总结道:“他应该不是来这儿求救的,估计是想去别的地方,只不过路过这儿的时候,感觉性命将尽,所以才会冒险一试——毕竟你们家萧克明曾经是茅山宗的前代掌教,若是平日里,估计他们拉不下这个脸来……”
    戴局长说不是跟这儿求援,又是哪里?茅山脚下,有线电话、移动基站,什么都有,如果想要求救,一个电话出来,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何必用人来报信?
    对于这事儿,萧大伯斗争经验丰富,开口反问道:“如果网络瘫痪,信号被屏蔽了呢?”
    戴局长一脸不可思议,说这怎么可能?这儿又不是西北……
    萧大伯摇头,说是不是,试一下就知道了——你们谁知道茅山脚下附近的电话,打一个试试?
    姜宝举手,说我有。
    他拿出了一个老诺基亚的直板手机,开始查找起来。
    他一边查找,一边说道:“那边有一个养蜂人,是师父的朋友,他在茅山附近养蜂,蜂蜜的质量特别好,每年都会送五斤过来的……”
    “刘灿政?”
    萧大伯显然也知道这人,姜宝已经找到了,一边点头,一边拨通了电话,然后开了外音。
    电话拨打,几秒钟之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机械地说道:“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
    姜宝试了几遍,都打不通,随即又想起一个旅行社的座机来,又一次的拨打了过去。
    结果一样,并没有打通。
    戴局长沉默了一会儿,立刻拿出了手机来,开始给金陵市局那边打电话,让那边确定一下茅山宗附近的通讯情况,并且让人尽快给她回复。
    随后她又打了电话给自己的上司。
    她将此刻发生的事情跟上司说起,从这位茅山宗的刑堂弟子翻了院墙,然后死在这里开始谈起,不过很明显电话那头有点儿不耐烦,简单聊了几句,然后就挂了。
    结束通话之后,戴局长的表情有些难看,有一种想要将手机砸在地上的冲动。
    萧大伯眉头一掀,说谁啊?
    戴局长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高涵!”
    萧大伯说他是不是让你直接把这事儿转到应急特别小组办公室去?
    戴局长说对。
    萧大伯伸手过来,拍了拍自家老婆的肩膀,说老高就是那个滑不溜手、得过且过的德性,你又不是不了解,何必生闷气呢?
    戴局长摇头,说不行,我得跟老江和洛局长几个反映一下,如果茅山宗真的出了事儿,谁都兜不住。
    她拿起手机,去旁边打电话了,而萧大伯蹲下来,又看了一会儿地上这尸体,这才起身,对我说道:“你真的肯定这人,就是茅山宗刑堂的?”
    我点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一般来讲,我都能够做到过目不忘,不会出错的。
    萧大伯沉吟一番,说如果这情况真的属实,那么到底是谁在对茅山动手?
    我想起之前闻铭跟我谈及的事情,忍不住问道:“会不会是圣光日炎会?”
    萧大伯一愣,说什么东西啊?
    我说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么?
    萧大伯摇头,说不知道啊,到底什么来头?
    瞧见他一脸懵逼,我也愣住了。
    事实上,这个名字我只是听闻铭跟我解释的时候知道的,据说这个圣光日炎会有什么西方兄弟会的背景,突然之间崛起,正在大肆攻伐众宗门,许多的教派、宗门都给破了去,而因为是江湖纷争,所以上面并不怎么管,连陆左和杂毛小道都被叫到法门寺去助拳,这才没有及时赶到荒域救人。
    如果按照闻铭所说的,这个圣光日炎会的名头应该很大啊,为什么萧大伯会不知道?
    我跟他解释了一番,萧大伯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说若真如此,为什么会这般风平浪静,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传出来呢?
    众人皆是疑惑,而这个时候,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我下意识地摸了起来,结果发现是一个天气预报的信息。
    欢迎来到江阴。
    我以为是邮件信息,结果并不是,有些失望,却突然响起这事儿来,赶忙问萧大伯,说最近可有跟林佑、萧璐琪联系,为什么我打林佑的电话号码,居然是空号?而且邮件也不回……
    听到我问起,萧大伯说林佑之前的号码,在进局子之后作废了,小两口前段时间去了韩国,说旅旅游。
    是这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