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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
    “圆长老,少族长会不会被水神拖到水里去了?”有个族人猜测道。
    “瞎说什么,少族长怎么可能被水神带走,他是要当我们长耳兔族的族长的。以后这话别再让我听到。”圆大怒。
    “是。”那族人缩了下身子。
    “水中会不会有猛兽,谷不小心,被猛兽……”
    拉布哭丧着脸,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再乱说,我可要拿细藤抽你们了。”圆颤抖着手,指着他大骂。
    “长老,我们前儿跟有陶部落冲突了,飞鹰还被他们打伤了,到现在也未醒,我看那有陶部落的人不是好东西,他们会不会把谷抓了过去。”
    勇士黑的话说到这里,圆怔然,发定的眼珠慢慢转动起来,“你说的对,有陶部落肯定咽不下这口气,把谷抓了过去,也是可能的,对,肯定是他们,把谷给抓了过去。快,我们快去有陶部落,把谷给救回来。”
    “对,快去有陶部落,让他们把少族长交出来。”拉布举起石斧喊道。
    “我们人数太少了,光我们族才这么些人,去了,有陶部落也不会害怕的,我们需要再次联合其他部落。”勇士黑冷静道。
    “好,那我去找黑石部落,你去流水部落,请他们一起帮助我们。”圆一拍他肩膀,重重道。
    花那缩在草棚中,透过草叶间的缝隙偷看外头众人,谷现在不见了,他们会不会怪到她的身上啊。
    想起以前族里犯了错被她阿姆架上火堆烧死的人,她就害怕得浑身发抖。
    花那回身,扑到飞鹰身边,使劲推他,又朝他脸上扇巴掌,“飞鹰,你别睡了,快醒醒,快醒醒,他们要烧死我,你快醒醒,快救救我。”
    噼啪巴掌声清脆,打得飞鹰脑袋左右晃动。
    十多下下去,花那觉出声音太响来,讪讪收了手,小心看一眼草棚门口,见无人,又去推他肩膀。
    “飞鹰,你快醒醒,别睡了,他们要来抓我了!”
    噗,一口鲜血喷出,溅了花那一脸,吓得她尖叫一声往后退爬了三步。
    飞鹰呻/吟一声,一手慢慢抬起捂到胸膛处,眨了几下眼皮,颤颤掀起了眼帘,定定看向花那。
    花那被他那发直的眼神看得发怵,蜷缩着往后退去。
    “水……给我喝水……”飞鹰眼神终于聚焦,一手伸向花那,求救道。
    “好,水,给你水。”花那头皮发紧,爬起来冲到草棚门口,却又收住了脚,正想把眼睛凑到缝隙处先观察一下,却被大力推开的草帘子打了一脸,她惊叫一声,捂住眼睛,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拉布冲了进来,一把攥紧花那胳膊就要把她往外拽。
    “不要烧我,不要烧我,不是我,不是我,不关我的事。”
    花那拼命尖叫起来,拳打脚踢,状如疯狂。
    “拉……拉布……放开她……”
    飞鹰不顾自身安危,急着要去拉回花那,一个翻身从干草堆上滚了下来,胸膛内痛若刀割,又吐出口血,僵着身子俯趴在地上,这下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飞鹰,飞鹰。”拉布忙甩开花那,上前小心把他扶回干草堆上,“你终于醒了啊,睡了好久了,我们都怕你死了呢。”
    花那哇的一声大哭,冲出了草棚子。
    飞鹰躺平,一把抓住拉布的手,嘴唇无力开合,气若游丝,声如蚊蝇,问道:“为,为什么要烧死花那?”
    “烧死花那?”拉布把耳朵凑到他唇上,终于听清他的话,很是愣了下,“我们没有想烧死她啊,谷不见了,圆和黑都说,谷肯定被有陶部落抓去了。我就想,有陶部落原来不是想要花那嘛,我们就拿花那去把谷换回来。”
    “什么,谷被有陶部落抓去了,要拿花那去换。”飞鹰一口气吸不上来,两眼上翻,情绪激动,看着又要晕过去。
    “飞鹰,飞鹰,你可不要再有事了。”拉布眼眶红红,想扶他又不敢,抽噎着哭喊道。
    “拉布,圆带人回来了,我们快去有陶部落要人吧。”外头有人喊着拉布。
    拉布起身,飞速冲出草棚端来一碗水放在飞鹰脑袋旁边,抹了抹泪狠心往外走去。
    花那被长耳兔族人绑住了,情状可怜,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拼命哀求。
    这样一个美人,可怜巴巴地求着众人放了他,没谁不心疼。
    可为了他们的少族长,哪个更加重要,长耳兔族人心中都有一把秤。
    黑石部落和流水部落不愧是长耳兔族的友姻部落,此次各派了二十多个勇士,跟在长耳兔族人身后,朝有陶部落走去。
    走过当中的交换空地,长耳兔族人个个面含悲愤,杀气腾腾。
    “这是要干什么?”
    “听说他们的少族长不见了。”
    “听说被有陶部落抓去了,这是去跟有陶部落打架呢。”
    “他们胆子真大,竟然敢跟有陶部落打架,也不怕有陶部落下次再不给他们交换神器。”
    第68章 自断一臂
    “有陶部落的管事出来。”圆站定在有陶部落前面, 长茅柱地大喝一声。
    “出来,出来, 出来……”
    长耳兔族人和着后面的黑石部落和流水部落勇士们,齐刷刷长茅顿地, 跟着高声喝道。
    有陶部落围坐在火堆边的壮汉们一起放下手上正啃着的烤肉,拔/出腰间的石斧, 互视一眼,排成一排, 站到了长耳兔族人前面,怒瞪,戒备。
    “这是谁啊, 打断你阿耶吃烤肉, 真是该死!”陶集抓着一大块烤肉, 懒洋洋走了出来,站在壮汉身后,舔了舔油腻的手指, 问道。
    “你们是不是抓了我们的少族长, 快把我们的少族长放了。”
    拉布同谷的感情最深, 到了此刻再没忍住,站出一步怒喝道。
    “什么?你阿耶年纪大了,没听清楚, 你再说一遍。”
    陶集有持无恐,挖了挖耳朵,掏出一大块耳屎, 一吹,轻飘飘开口道。
    “你……”拉布气急,他喊得那么大声,怎么会没听清,这个陶管事肯定故意的。
    “你把我们少族长放了,这事再不追究,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圆拦住拉布的跳脚,再次申明道。
    “你们少族长,是哪个啊,我又不认识他,他不见了怎么找到我们有陶族来了,我们可没有抓他。”
    陶集一双细眼竖起,毫不心疼地一甩手上的烤肉,扔到长耳兔族长老圆的脚下,“赏你块烤肉,拿了就快滚吧!别惹怒了你阿耶,打断你们的细腿!”
    “哈哈哈,滚吧,烤肉都吃不起的长耳兔族,回你们的草棚子吃草去吧。”
    有陶族的壮汉们齐声大笑起来。
    “哪个少族长,我们根本不认的,你们这是看我们有烤肉吃,心里难受了吧,一帮子瘦鬼,眼红,哼,就是要吃给你们看。”
    跟在陶集身后的那个瘦瘪瘪年轻男人一手抓着烤肉,一手指着对面之人,破口大骂。
    圆的视线落到了抛来的那块烤肉上,定定看着,好似那块烤肉会被看成山一般大,眼底的红丝,一点,一点蔓延开来,最后占据了整个眼白。
    他带少族长出来,少族长要是死了,他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这个女人,大家都见过吧,那天有陶部落的这位管事想抢这个女人,我们族里的飞鹰跟你们动了手,被你们的人打得半死,现在还躺在草棚内呢,而少族长赶来救人,也跟你们动了手。”
    勇士黑一把抓过花那,推到围观的各部落面前,指着她喊道:“这事你们都看到了吧?”
    有点头的,有不语的。
    “少族长肯定因为这事,被你们抓起来了,现在,这女人你们要就拿去好了,把我们的少族长还回来。”勇士黑踏前一步,铿锵说道,同时把花那推了过去。
    花那被他推得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吓得花容失色,竟是一急,小便失禁了。
    人群中有眼尖的,发出第一声嗤笑。
    紧接着笑成了一大片,陶集插着腰,笑得前俯后仰,整个人都要厥过去了。
    “胆小鬼,真是臭,臭女人,死开一些,别挡在我们面前。”干瘦男人似是暗暗松了口气,上前踢了一脚花那,恶狠狠骂道。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花那摇着头,飞快爬起来,要往长耳兔族人身后逃去,却被几个族人按住了。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啊……”她拼命叫嚷。
    “闭嘴。”勇士黑的脸越加黑了。
    在有陶族人面前,他们就真是长耳兔吗,他不答应,既然不肯交出来,那就打进去,把少族长给救出来。
    他紧了紧手里的石斧,朝圆看去。
    圆一张沧桑的老脸慢慢抬起,双眼血红,吓得对面大笑的人渐渐收了声。
    “你们敢不敢让我们搜你们的草棚?”圆沉沉道。
    “你敢!这是我们有陶部落的地方,真是你想搜就搜的地方吗,你们一个个的,不想要交换神器了!”年轻男人一插腰,翘个指头嚣张怒骂道。
    “陶集,出了什么事,闹哄哄的,陶瓦巫师的药都被毁了,闹得他脑门子疼,有事不能好好说。”一个少年翻着白眼掀开当中一个草棚的帘子走了出来,训斥道。
    “陶窝小巫师啊,对不住,对不住,是长耳兔族的人前来捣乱,我马上赶他们走,赶他们走。”
    陶集一瞬间转了脸色,如同换脸般,堆满献媚笑意,张着双手迎上前,恭恭敬敬说道。
    “哼,哪里来的贱人,早点赶他们走,别脏了我们有陶部落。”少年冷冷环视一圈众人,抬着下巴高傲说道。
    “是,是。”陶集一连地应声,恨不能上前舔一舔少年的脚方好。
    少年哼了一声,甩着草帘子进去了。
    “你们听到了没有,我们巫师大人心情很不好,你们再不走,我们可要动手了。”陶集回身,抹了把脸,狠厉骂道。
    “娃儿们,你们说,该怎么把少族长救回来。”圆直直立着,声音紧得如弦要绷断。
    “打进去,把少族长抢出来!”黑高声喊。
    “打进去,把少族长抢出来!”长耳兔族人紧跟呼喝道。
    黑石部落和流水部落此时声音零落,有些犹豫了。帮着壮胆可以,可真要跟有陶部落开战,那可是大事啊。
    “打!打!打!”有陶部落壮汉们同时踏出一步,整齐划一的声音,听得令人心头发颤。
    黑石部落和流水部落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真要打?你们那些人,能打得过我们的勇士吗,别搞笑了。”陶集哈哈讥讽道,他朝着长耳兔族人的身后哈地大喝一声。
    众人不由往后又退了半步。
    “你们兽皮下面挂的是硬/棍子吗,一帮软蛋!滚回去!”
    陶集腆着大肚,得意满满,从头发丝到脚后跟,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在叫嚣着对长耳兔族的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