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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倒转内力于……啊……少阳穴……”
    辰子戚照着做,一股灼热无比的内力瞬间从两人相连之处传导而来,烫得他一哆嗦,但还可以忍受,便咬牙继续往自己身上吸。
    浩瀚的内力汹涌而去,丹漪觉得好受了不少,辰子戚却越来越难受。
    “唔,热……”辰子戚咬唇,还在努力吸。
    “够了,”丹漪轻声说着,单手覆在辰子戚手上,“用你的内力化转,再给我便可。”
    这个学过,辰子戚点点头,用自己的内力包裹上那躁动不已的灼热内劲,平息之后,倒灌回去。
    “唔……”丹漪舒服地轻吟了一声,清越动人的嗓音因为刚才的折磨有些沙哑,宛如一根小羽毛,在心弦上不经意地撩拨。
    辰子戚吞了吞口水,莫名有些口干舌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戚戚:完了完了,硬了硬了
    鸟攻:要帮忙吗?
    戚戚:嘻嘻,你现在不能动了,我可以为所欲为了!
    鸟攻:来吧,坐上来,你可以随便动
    戚戚:……
    第六十章
    化解了内力,丹漪很是疲累,靠在辰子戚身上半晌没有说话。
    “还疼吗?”辰子戚摸了摸丹漪的脸, 上面还是一层的冷汗。
    “没事了。”丹漪撑着身体想坐起来,手脚却一阵无力, 又跌回了辰子戚身上。他这还是第一次走火入魔,没想到这般严重。虽然已经治好了, 巨大的疲惫感使得他动也不想动,况且此刻被戚戚抱在怀里, 很是舒服,就想这么多呆一会儿。
    蓝江雪和刁烈赶到的时候, 丹漪已经快睡着了。
    辰子戚苦着脸,示意这两人过来帮他抬人。还是得多吃点东西, 赶紧长肉的好。丹漪可以把他一把扛到肩上, 他却根本抱不动丹漪。
    把丹漪放到寝宫的床上, 灵和拿了热布巾来, 要给丹漪擦身体, 辰子戚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我来吧。”
    于是, 灵和灵关都退了下去,蓝江雪也准备走,唯独刁烈还站在原地,不放心地盯着宫主。
    “走了。”蓝江雪扛了刁烈一肘子。
    “他这是怎么了?”辰子戚看着已经睡着的丹漪,开口问两人。
    “想来是练功岔了气,”蓝江雪冲刁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别瞎说,“等宫主醒了,王爷问宫主便是。”
    辰子戚是有很多问题要问,龙吟神功与丹阳神功之间,似乎还有些不寻常的联系。
    “属下二人就守在隔壁,王爷有事唤一声便可。”刁烈有些不放心,并不想离开,无奈蓝江雪一直拉他,只得说了这么一句。
    辰子戚点点头,示意他俩可以走了。等厚重的雕花木门阖上,辰子戚才解开了丹漪的衣带,给他擦身体。
    丹漪的身体,瞧着根本不像十六岁的单薄少年,骨骼匀称,肌肉坚实,看起来很有力,却也不像练外家功夫的人那般肌肉虬髯,线条流畅,煞是好看。
    温热的布巾缓缓在那漂亮的皮肉上擦过,辰子戚舔了舔有些干的唇,伸着脖子看了看丹漪的脸,见他睡得很熟,便放心地伸出手,摸了摸那紧实的胸膛。
    极佳的手感让人欲罢不能,辰子戚有些上瘾,这里摸摸那里捏捏,玩得不亦乐乎。
    “戚戚,再摸就要出事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捉住已经摸到小腹的那只手。
    占便宜被抓了个现行,辰子戚嘿嘿一笑,把布巾蒙到丹漪脸上一顿揉搓。丹漪现在没什么力气,只能任他欺负。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欺负够了,辰子戚认真帮丹漪擦好身子。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他便也钻进被窝,跟丹漪挤在一个枕头上。
    “不小心练了第四重。”丹漪还是很困,眼睛都有些睁不开,说着说着又睡着了。
    没了回应,辰子戚便不再说话,静静看着丹漪的侧脸。这家伙真好看呀,他见过的人,没有一个比得上丹漪的,天天对着这张脸,自己怕是连媳妇都娶不上了。把脸凑到丹漪的脖颈间,深深吸了口气,今天又被那两姐妹身上的香味熏到了,得多吸几口丹漪的味道洗洗肺。
    淡淡的青草香,确切地说,应该是梧桐树的味道,清冽绵长,跟小红鸟毛毛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丹漪可能是身体虚弱,睡得有些不安稳,翻了个身往辰子戚身边凑。辰子戚睡得迷迷糊糊,下意识地伸手把人扒拉到怀里抱着。
    次日,辰子戚睁开眼,怀中的丹漪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毛茸茸圆滚滚的小红鸟!
    丹漪睡了一觉,觉得神清气爽,身体的力量也恢复了。抬头,看到辰子戚正单手支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便开口打招呼,“啾!”
    啾?丹漪顿时炸起了翅膀,站起来在原地转了一圈,抬抬爪子拍拍翅膀,终于意识到自己又变成了小鸡仔的模样。低头,一只爪在床单上划了划,快速想着对策。
    “醒了,觉得哪里不舒服吗?”辰子戚伸出手指,戳了戳小红鸟的屁屁。
    丹漪歪了歪脑袋,企图装傻。
    “装,继续装,”辰子戚掂了掂床上散落的内衫,“难不成丹漪是光着出去的?”
    小红鸟在原地转了一圈,噗通一下坐在了床上,一阵耀眼的红光闪过,穿着一身绯色薄衫的人形丹漪便出现在眼前。
    辰子戚眼中露出几分惊讶,原以为丹漪从鸡变成人,会光溜溜的。话本里不都这么说嘛,书生收养了一只狐狸精,夜夜抱着安眠,某一天醒来,狐狸突然变成了冰肌玉骨的美人,赤身躺在书生的怀里,书生立时抱住美人,行那云雨之事……咳。
    没有光溜溜的美人,辰子戚莫名的有些失望,挠挠头,莫非自己期待着与丹漪行那云雨之事?
    丹漪见辰子戚半晌没说话,抿了抿唇:“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冬天的时候,”辰子戚坐起身来,拎着丹漪的袖子看,“不过那时候不是很确定,只是隐约觉得你跟神鸡之间有些关系。”
    绯色的衣袖,摸起来很是柔软,与平日所见的那些料子都不一样,瞧着顺滑,实则有些毛茸茸的。
    冬天的时候……丹漪骤然沉默下来,自己冬天的时候还去找了他,那时候他是怎么对自己的?
    弹屁屁……
    拔毛……
    鸟头塞嘴巴……
    原本还在担心辰子戚害怕的心情,顿时变得无比复杂,丹漪不知道说什么好,特别是当某人因为衣料手感太好而蹭到自己怀里的时候。
    “哇,这是不是毛变的?”辰子戚把脸埋在丹漪胸口,使劲蹭蹭,毛茸茸的触感跟小红鸟身上的绒毛一模一样。
    “嗯。”丹漪应了一声,无奈地看着怀里乱动的家伙。早年的历代帝王,都是知道丹家人身份的,第一次知道的时候,有的会震惊,有的会害怕,而他的戚戚……果真与众不同。
    “翅膀去哪里了?”辰子戚在丹漪身上摸来摸去。
    “手臂就是翅膀。”丹漪抓住那乱摸的手。
    “咦,手不是爪子吗?”辰子戚蒙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想差了,低头闷声笑起来,“上回你说自己是凤凰,可是真的?”
    丹漪悄悄伸手,把怀里的家伙圈住,缓缓道:“嗯,是凤。”是凤,不是凤凰。
    上古有神鸟,赤者为凤凰。世间流传的一种说法,说凤凰有五色,其实是错的,只有通体艳红的神鸟,才是凤凰。雄者为凤,雌者为凰。然而,丹家一直没有凰出生,每一代只有一只凤。
    而辰家,是有上古龙神龙血脉的,所以才可以修习龙吟神功。只不过,这两种功法相辅相成,要一起修炼效果才会好。
    辰子戚听得云里雾里,多少明白了点,但又有了更多的不明白。比如,一只鸟为什么可以变成人,丹漪到底是神仙还是鸟人。
    这些问题,丹漪拒绝回答,拉着他去用早饭,用过早饭,便又带着他去前殿议事。因为经脉中的内力还有些躁动,跟辰子戚呆在一起会让他舒服很多,便不愿撒手,走到哪里都牵着。
    辰子戚觉得跟着丹漪去听归云宫的机密有些不合适,有心想要拒绝。
    “归云宫最大的秘密,你都已经知道了,还有什么不能听的。”丹漪一脸认真道。
    “……”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
    辰子戚坐在丹漪身边的小凳子上,看着台阶下的几个楼主。那些人看到他来这里,似乎一点也不惊讶,照常对着丹漪行礼,毫无停滞地开始回禀事宜。
    “程舟在江南出现,号召武林豪杰讨伐素心宗。他放出消息,说素心宗是为了抢走他手中的《开天集》才对程家痛下杀手,保证只要众人跟他前往素心宗,逼得无音师太以死谢罪,就把开天集赠予众人。”蓝山雨将近日得到的重要消息汇总起来,呈报给丹漪。
    程舟年前就离开了皇宫,一直没有出现,原来是要策划这件事。
    “程舟没有去找黑蛋吗?”辰子戚小声问丹漪。
    “找过了。”丹漪微微侧头,应了一声,便又恢复了冷寂的面容,威严地看着台阶下的属下。
    程舟出了皇宫,第一时间去了露城,要辰子墨跟他一起去报仇。
    辰子墨只是冷淡地看着满眼血红的程舟:“程家于我,并无恩情,不过你教我武功,我会报答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程舟猛地拍了一把桌子,“你的身体里,也留着程家的血。”
    “舅公若是不急,不若在露城等到开春。”辰子墨冷冷一笑。
    春暖花开,冰雪消融,辰子墨跪在白露山的忘川崖上,从风翎的人手中,接过一具细弱的白骨。
    第六十一章 刀片
    青山为冢,埋骨多年,也不知是不是被野狼叼了去, 骨头并不完整。辰子墨跪在地上,一块一块拼起来:“舅公可认识这具尸骨?”
    程舟看着那堆白骨, 指尖微微发颤:“子墨,你……”
    “庶女程嘉瑶, 正隆八年被程家献给游历至素心宗的先帝,次年得一子, 取名程墨。正隆十一年,程家女因献祭有功, 被素心宗收为嫡传弟子;同年十一月,嫡女程嘉珍跌下忘川崖, 尸骨无存。”辰子墨从侍卫手中, 接过一张青布, 将拼好的尸骨盖上, 面无表情地背着露城府尹卷宗上的记载。
    程舟抖了抖嘴唇, 说不出话来。
    当年的事, 他一直在外游历,不是很清楚,但也知道,被献上去的是程嘉瑶,而不是程嘉珍。灭门之后,他在素心宗见到的却是程嘉珍,问她,她不肯细说,但多少也能猜出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
    没想到,真正的程嘉瑶,竟死在了这忘川崖下。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程舟艰涩地问。
    “很久了,”辰子墨站起身,把青布兜着的尸骨,放进事先准备好的棺材中,“八岁还是七岁,记不清了……”
    八岁?程舟震惊地看着他,也就是说,在自己最初教他武功的时候,他就已然知道了。而那时候,程嘉珍因为疯癫被关进了掖庭。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眼前这个沉默寡言的老实孩子,突然就变了模样,这样的隐忍和心机,实在可怕。
    “小时候一直希望,娘亲能对我好一点,哪怕她打我骂我不给我吃饭,我不恨她,因为她是我娘亲。可是,她不是,她是杀了我真正娘亲的凶手。那个不会打我骂我,会给我吃饭、问我寒凉的人,在这里。”辰子墨语气阴森地说着,颇为迷恋地轻轻抚摸棺材里的尸骨。
    娘亲,儿子来晚了,让您在冰冷的山崖下,睡了这么多年。如果您还活着,一定会像常母妃那般,给我做衣裳,给我夹菜,受伤了给揉揉,调皮了拧耳朵。哪怕气急了打一顿,过会儿转过头就会偷偷擦眼泪……
    “舅公,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跟我说说吧。”辰子墨抬头看向程舟。
    程舟转过脸,无地自容,沉默半晌道:“嘉瑶胆子很小,怯生生的,每年我回家,她都站在最末尾。”
    “是么……”辰子墨眼睛有些发红,“她被家人推下悬崖的时候,该有多害怕,多可怜,舅公可曾想过?”
    ……
    “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我保证不把这事说出来……或者,我带着小墨离开,我们俩去别的地方,隐姓埋名,求求你们……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