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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节
    作者有话要说:  大肥章,昨晚写到现在写的累死,还没捉虫,晚点有空再捉,终于把楚玄扔上了帝位。。。otz。。接下来要让女主狠狠地玛丽苏一把。。。然后完结。。。关于皇上和萧贵妃的结局其实我早早就暗示过了。。。一会要去医院办事,晚上估计是没第二更了。。。
    画风被带歪的小剧场:
    姬渊:你利用完我老婆,当上了皇帝,麻烦你赶紧地解除婚约!
    楚玄:那皇后的空缺,你要来填补?
    姬渊:你奏凯!!!
    第203章
    元狩元年九月十一,刚刚登基的新帝就带着百官立于叶府门前, 请叶阁老入朝就任内阁首辅一职。自叶太后故去, 叶阁老隐退之后, 人走茶凉, 渐渐式微的叶府早已是门庭冷落, 无人问津。如今新帝却厚待重视于叶阁老, 顿时就让那些捧高踩低,跟红顶白之辈暗悔先前对叶家的怠慢。
    国家危亡之际,叶阁老自是不会推辞, 自墨越青因罪下狱后,内阁就一直群龙无首,新任的王首辅能力平庸,根本无力在这种时候成为朝廷的中流砥柱,与新帝一起力挽狂澜,自然是乖乖让贤。
    叶阁老重任首辅之后,就以凌厉手段整顿吏治,重新整合内阁六部, 迅速让因官员空缺良多而几近瘫痪的朝廷再度运作起来。
    历史的洪流以“埋玉坡事变”为转折点,突然改换了前进的方向,走向了与前世全然不同的道路。旧朝的痕迹已完全被新朝覆盖,整个大魏王朝如同他们年轻的新帝一般,拥有着一颗年轻而雄心勃勃的心脏,大魏王朝随着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政权交替获得了新生。
    至于那在“埋玉坡事变”之后,由东乡侯继续护送着前往东海行宫的上皇后来如何, 已无人去在意。无论是朝廷还是百姓全都一心系在边境纷飞的战火,四起的狼烟。募兵的布告贴满了大魏每一个城镇的大街小巷,乡长里长带着官府的文书在山野村落里四处征兵。从各地调集的辎重粮草用水路陆路分运往三边战场,黄沙漫天的驿道上每日可见传递军报的驿差骑着快马飞驰向皇都。这是事关大魏存亡的危急关头,身为大魏子民,无人可以置身事外。而那抛弃家国子民的故主,留在万民心中和史书之上的只余下一个无能懦弱,倍受唾弃的孤影。
    西南与北疆的战事没有因为新帝的登基而有半点平息的征兆,情势反而越加不容乐观,新任西狼王赫泰与去年被大魏重创的戎狄似乎暗地里达成了同盟,两方都几乎是倾举国之兵力意欲在此一举瓜分大魏。
    北疆有徐太傅坐镇,去岁遭受重创的戎狄王庭不足为惧。可西南三省的防线却是屡次险些被西狼大军攻破,边境的十数个重镇在这一个多月间屡屡被夺走,又屡屡被夺回,战事一直处于胶着的状态。
    南境南梁大军压境随时可能挥军北上来犯大魏,幸而大魏腹地之内隐伏的那只西狼铁骑已被徐大爷找到并将之全数剿灭。只是朝廷深知,西狼与戎狄既已达成了共盟,便不可能落下南梁,想来新任西狼王赫泰和戎狄王一定也暗中派人接触南梁摄政王慕容英。一旦此三国联手,南梁大军跨过湛江,大魏就将三面受敌,左支右绌,难以抵挡。宁国公这玉石俱焚的后手,当真是将整个大魏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然而,陈兵于湛江南岸平原上的南梁大军却是久久未有动静,如此不上不下的局势越发让朝廷百官的颗高悬难下,犹疑不定。
    元狩元年九月二十,南梁摄政王派了使臣越过湛江,送来了一道向大魏新帝道贺的国书。南梁国书送至金陵城那日,国书上的内容却引得朝野乃至天下皆为之沸腾。南梁摄政王慕容英在国书中言,大魏于他有恩,又是楚太后故国,南梁自不愿与大魏为敌,只是他有一个条件。慕容英在国书中提出,只要大魏与南梁联姻,结秦晋之好,南梁便会退兵,绝不侵扰大魏南境秋毫。而他要娶的人是墨紫幽。
    这个消息不足半日就遍传金陵城,大魏谁人不知墨紫幽是新帝的未婚妻,纵然因墨紫幽名声之故,世人都认定新帝绝不可能迎娶她为皇后。可墨紫幽如今毕竟还是新帝的未婚妻,这南梁摄政王明知如此,却提出此等要求与大魏新帝抢女人,岂非欺人太甚。
    然而,如今西南北疆战火不断,若是南梁大军当真越过了湛江,挥师北上,后果不堪设想。虽说大魏并非孱弱可欺之国,可三面受敌,损兵折将不说,只怕还要失城割地,元气大伤。牺牲一个小小女子便可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以最小的代价换取南境的太平,何乐而不为?
    只要南境安定,北疆有徐太傅坐镇,戎狄便不足为惧,剩下一个西狼自然容易应付。
    这日追朝百官议政,文武官员,内阁六部便为此事争执个不停,有认为新帝与大魏的颜面重于一切,怎可受南梁区区摄政王夺妻之辱。然而大部分官员,包括重归内阁首辅之位的叶阁老都认为颜面与个人小我永远都不能凌驾于家国天下之上。
    楚玄坐于紫宸殿北首的金椅之上,俯视着殿下争执不断的官员,却是迟迟未有定论。只是在散朝之后雕凤绘鸾的车驾至那隐藏在山林里的小小别庄宣墨紫幽入宫进觑。
    墨紫幽在别庄门口跪接新帝口谕之后,未立即动身,却是突然起身拔了守在庄园门口的侍卫腰上的佩剑,吓得来传口谕的官员一迭声问,“你要做什么!你——”
    墨紫幽不答,只是执着剑冷冷转身,向着关押着楚烈的那间屋子走去。她不急不徐的脚步踏在秋风拂落的枯叶上,发出沉闷的碎裂声。那间屋子越来越近,屋门口只守着飞萤一人。七月末的那夜之后,她就下令除了她与飞萤,任何人都不得接近这间屋子,包括侍剑。每日给楚烈的送餐伺候全由她与飞萤来做,绝不给他接触他人的机会。
    她的脚步在屋门前停下,屋里有楚烈痛苦难耐的呻、吟声传出。飞萤沉默地替她开了屋门,她手中的三尺剑锋在秋末的阳光下闪着森然寒光,刺痛了屋中那狼狈痛苦的男人的双眼。
    他依旧被绑在椅子上,一脸虚弱地看着她,还未来得及露出笑容,便偏头猛地吐出了一口黑血。自那夜起,她就命飞萤调整了缓解毒药的药方,他的五脏六腑已渐渐腐烂。这短短一个多月的折磨,远比先前那半年多他所受的痛苦要可怕得多。生不如死,莫过于此。
    “你要杀我?”楚烈用染血的双唇冲着她笑。
    “新帝已登基,你们的交易已完成。”墨紫幽步入屋中,抬起执剑的手,尖锐冰冷的剑直指楚烈的心脏,“我来实现你所愿,给你想要的末路。”
    “可你还没回答我那夜的问题。”楚烈那早已面目全非的脸上只余下一双眼睛还带着昔日风采,讽刺着,冷笑着,看着她。
    七月末的那夜繁星漫天,银河横陈,有客星出于牵牛,主四夷兵起,边境为乱,来侵中国,人主有忧。
    那夜,他告诉她宁国公所留下的玉石俱焚的后手。
    那夜,他让她猜,他有没有把这第二件事告诉已是新帝的楚玄。
    这蔓延边境的烽烟,埋玉坡的那场事变,背后所隐藏着的令人不敢深想的秘密和阴谋,当世能窥破之人不出五指之数。
    倘若没有这两场几乎动用了大魏所有兵力的战事,倘若朝中得皇上信任的大将没有被调去边关,倘若皇上身边不是只余东乡侯一人,那么楚玄暗中操控的这一场政变便不会这般轻易功成。就算一时成了,一旦上皇在东海行宫号召亲信将领勤王,楚玄也会受到反扑,更会让人质疑其继承大位的正统。
    所以是这边境的战事所引发的一连串的大乱与危局给了楚玄一个绝佳的机会,待到战火平息,朝中格局早已改天换地,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些或是忠于上皇,或是居心叵测的旧僚早被解职归田,一切木已成舟,上皇再如何不甘也无力挽回局面。
    那么,楚玄到底是何时开始计划此事?
    到底是他抓住了时机,还是他自己制造了时机?
    在玉山别宫,他利用她与东乡侯演了一场翻脸的好戏时,是否便已看见了今天?
    这一切的答案,全都在于七月末的那夜楚烈问她的那个问题,只是从楚烈口中说出的答案,她从来不敢尽信——
    墨紫幽冷着脸,手中的三尺青锋毫不犹豫地刺进楚烈的心脏,他心口淌出的鲜血沿着剑刃点点滴落在地面上,缓缓流淌至她烟霞色的广袖上,他又吐出一口乌血,艰难而讽刺地冲着她笑,“你还是这般维护着他。为了那高高在上的宝座,为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利,置国家于战火之中,他与我其实并无区别。我说过,君子是登不上帝位的——”
    墨紫幽紧皱眉头,猛地将手中青锋再送入楚烈心口三分,染着鲜血的剑锋自他背心穿透而出,他那面目全非的脑袋带着那得意又诡异的笑容了无生气地歪倒至一边。
    她握着剑柄静静地看着面前那死去的男人许久,她与他之前早已不仅仅只是前世那微不足道的情仇爱孽,她与他之间横着的是大魏的万里河山,万千黎庶。
    杀了他,她绝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那么楚玄呢,那个毫无预警地操纵了整个大魏朝廷,以最巧妙的方式,用万民拥戴之姿,政变夺权,登上帝位,却在史书上绝不会留下一丝为世人所诟病的污点的男人是否当真是她与姬渊所期待的圣主?
    谁说世上聪明人太少,至少楚玄也是其一。
    她松开握着剑柄的手,折身走出屋子,屋外远远站着的侍剑看见她右袖上晕染的斑驳血迹,吃惊地冲至屋门前。小屋中,那一身罪孽,饱受折磨的男人已经死去,他心口那淌着血的冷冷青锋被袭入屋中的秋风吹得轻轻颤动。
    侍剑怔怔地站在屋门口看着楚烈那带着诡异笑容的尸体。这位满腹心机,手段狠辣,曾经在暗中一手策划了无数阴谋,离储位仅一步之遥的秦王的一生就此终止。而他自去岁那场政变后逃亡的下落在后世史书的记载上始终是一个迷,没有人知道他以如此凄惨讽刺的方式死在了这座偏僻的小小别庄之中,死在了自己求而不得的女子的手中。
    墨紫幽已走远,她穿着那身右袖染血的烟霞色大袖衫向着别庄的大门走去。秋日午后的阳光直直打在她冰冷而疲惫的脸上,刺得她眉心生出酸涩的疼。她终于明白楚烈就算饱受痛苦折磨,也坚持要活到楚玄登基是为了什么。他曾说,他在等,等一个必然的结果,他想知道他有没有猜错,有没有看错。他猜到了今天,他在等的便是今天的结果,所以他纵然死去,也笑得那般得意。
    他认为他是对的,而她一直都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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