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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3.chapter3 营救
    按照邻居婆婆的指示,庄清研赶到了城南的精神病院。据说这里并非正规精神病院,至于为何选在此处,恐怕是企图控制福伯的人,想要在程序上更粗暴快捷。
    一轮月挂在空中,天地间苍白的冷光中,庄清研进了医院。
    都大半夜了,楼内还能听到各种声音,有的疯笑唱歌,有的嚎啕大哭,有的因拒绝吃安眠药而尖叫,这郊区的夜,听得人心里发毛。
    四处打听后庄清研找到福伯的病房,外面却锁著道铁栅栏,旁边坐著个中年女人,似乎是个管事的,问庄清研:“这么晚了还来探望?有预约吗?”
    庄清研仰著脸,摆出学生的天真无辜劲,“我是刘永福的外甥女,在外地上学,听说他病了,急忙来看他,也不知道预约这回事。”
    管事的眼风在庄清研大衣兜里飘了飘,“没预约可不好进去。”
    庄清研忙从兜里摸出几张红票子,“大姐,这就算我请您吃夜宵了。”
    管事摸摸钞票厚度,摇头,“上头交代了,刘永福不是一般的病人,不能随便让人见……我要是偷偷让你见他,万一被察觉,那可掉得大。”
    这话更加剧了庄清研的不安,沉碧如将福伯控制在这,还不许人探望,一定有猫腻。她狠心将腕上k金手链取下,塞到管事手里,“大姐,我来的匆忙,没带太多现金,这就当给您的见面礼。”
    管事掂了下手链重量,满意一笑,头朝房间一摆,“进去吧!”
    狭隘的房内就只有福伯一人,推门一霎,庄清研愣住。
    这个从小慈爱陪著她长大的老人,过去年过六旬精神矍铄,可现在头发霜白,神情憔悴,短短数月像老了数岁。
    见了庄清研,福伯先是一怔,随后踉踉跄跄奔过来,悲愤道:“丫头,我没有精神病!是沉碧如故意把我送进来!”
    “她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我发现了事情真相!你爸根本不是自己得的病,是沉碧如在新书画室里用了大量超标甲醛的家具……你爸在那书画室里呆了一年,算是活活死在这些家具手上了!这女人蛇蝎心肠,之前的温良贤惠全是装的!”
    庄清研震在当场,原本她以为沉碧如至多是图谋庄家财产,却没想到,她不仅是图财,更是害命。
    更残酷的还在后面,福伯道:“丫头……你爸是活受罪啊!沉碧如在病房逼你爸写遗嘱,你爸不肯,他想把东西留你……沉碧如恼羞成怒,为了折磨你爸,居然以治疗为借口,找人活活切开了你爸的气管……”
    庄清研只觉天旋地转,脚都站不稳当。她无法想象,那个在世人面前温婉可亲的继母,要有多蛇蝎心肠,才能那般折磨她的父亲,更不敢想象,她至爱的父亲,在生命进入倒计时的最后,承受了多少非人的痛苦。
    她心如刀绞,蹲下身去捂著胸口,痛到极致却哭不出来。
    窗外弯月隐入云层,夜色浓如墨,得像看不见光的未来。须臾,地上的庄清研缓缓起身,对福伯说:“我不能让爸爸冤死……”
    福伯也擦干了泪,“丫头,其实住院前,你爸就预料自己时日无多,他悄悄立了份遗嘱藏在我这。我们现在想法出去,照规矩,明天沉碧如就该给你爸操办葬礼,到时我们拿著遗嘱去……哦,我那还有沉碧如安装致癌家具的证据,届时我们人证物证齐全,大庭广众下揭穿她的真面目!替你爸讨回个公道!”
    “好。”
    “只是怎么出去呢?”
    庄清研朝窗外瞅瞅,目光再转到屋内,皱巴巴的被单在床上卷成一团,她眸光微亮,“有了!”
    ……
    十分钟后,病房外的管事过来嚷了声,“探望时间到了!”
    房内没动静,管事伸手敲敲门,还是没动静,她推门一看,却见病房内空荡荡,紧锁的窗被人打开,风扑棱棱吹进来,一条绞紧的床单从窗台垂下去——这是二楼,里头的人将床单当绳索,顺著床单滑下一楼不是不可能。
    管事的呼喊顿时传遍医院,“来人哪!病人跑了!”
    荒草丛生的医院后院,一老一少正在狂奔,庄清研边跑边道:“再前面就好了,有条小路,我们溜过去!”她来时围著医院观察了一圈,发现后面有个小门,似是给医院食堂送粮油留的。而看门的正在打盹,所以她来时才能溜进医院。
    话未落,身后突然传来吼叫,“别跑!”
    庄清研扭头,就见六七个保安气势汹汹追来,领头的竟还牵著一只硕大的德牧!
    疯狂的狗吠声,一老一少加速往小门那冲。
    只要逃离小门就成了,庄清研来医院时想著要救人,就让出租车司机等在了后门,以便好接应,只要冲出最后一扇门就大功告成。
    可到了小门那庄清研一怔,来时偷懒打盹的门卫此刻居然醒了,正一脸戒备地看著两人,“你们俩干嘛的!站住!”
    才出龙潭又入虎穴,庄清研急中生智伸手往后一指,喊道:“记者同志这里非法行医!”
    门卫忙将头往后一扭,黑压压的什么也没有,就在这时猛地一捧沙土飞扬,他双眼瞬时被迷住,视力一片模糊,而那边庄清研趁机大力撞开他,拽住福伯冲出了小门。临去时她还飞快关上了门,给追兵制造阻碍。
    门外北风料峭,身后追兵如蝗,庄清研对著气喘吁吁的福伯说:“福伯,到路上就好了,我喊了车……”
    话没说完,她的表情僵住。
    等在后门接应的出租车不见了,空荡荡的马路除了风与树影,什么都没有。
    她脑袋瞬时大了,就在以为功亏一篑时,一辆车轰地出现在她面前,接著一个清淡又略显强势的声音传来:“上来!”
    庄清研一愣——驾驶座上的男人衬衣笔挺,侧颜清隽,可不是之前载她脱离张氏虎口的陆澹白?
    没时间细想,庄清研拉著福伯上去,啪一声车门关上,在一群保安挥著棒子的追赶中,车子箭矢般远远去了。
    ……
    在这条离开精神病院的道路上,庄清研一面喘气一面问陆澹白,“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她可不相信世上会有这样的巧合,他定是特意在这等她。可他不是在送她到丁字巷就离开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在疯人院?
    陆澹白声音淡淡地,“早在刚到丁字巷那会,我就知道你要扑个空。”
    “为什么?”
    “巷里的老房子全都干干净净,只有你找的那间房门口堆了厚落叶,这说明房子很久没人住,所以才没人打扫屋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