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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庄清研抿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看著上面裱花差强人意的蛋糕,“其实我想做好点的,但我没有烹饪基础,虽然一步步照著教程来,可还是做成了这样子,没想到平时用笔画那么简单,谁知用奶油画就难了,这花都画歪了。”
    她指指桌上菜,讪讪一笑:“我知道你喜欢吃烧排骨,可烧了几次都糊了,这是第三次的产物,勉强糊得没那么厉害。”
    因著她伸手一指,那左手食指上的红色口子让他眼神一紧,“你手怎么伤了?”
    庄清研将手缩回去,躲著不给陆澹白看,但陆澹白分毫不松,她只得不以为意地说:“怪我笨,不会切菜,切排骨时不小心切了手。”怕他担心,她又摇头道:“没关系的,伤口也不大,而且我涂了碘酒,没什么事的。”
    她说著又嘻嘻一笑,忽然转身拿了个礼物盒往他面前一递,“给你的礼物。”
    包装精美的盒里,露出一条银灰色的围巾,绒线颜色倒是选得不错,很符陆澹白的气质,只是围巾针脚不匀,一会松一会紧的,一看就知织围脖的人手艺生涩。
    庄清研看著围脖上大小不一的针脚,吐吐舌头,“我实在不知道要送什么……虽然现在离冬天还远得很,就算提前送吧,我看以前学校里的女同学都送男朋友围巾,自己织的好像特别有意义……我从没给别人织过围巾,也不知道该怎么织,这几天在网上学的教程,第一次织,歪歪扭扭的你别嫌弃。”
    陆澹白没接围巾,只是看著她。
    他不说话,庄清研以为他不喜欢,有些沮丧:“是不是织得太差了?那我回去重织……还是我的菜不好?这个一时半会真急不来,但我会用心学,我将你爱吃的菜都记了下来,烧排骨,上海青,肉末茄子,茶树菇鸡汤……”
    他仍是不说话,庄清研终于急了,“是不是我自作主张你不高兴啊?对不起啊,这阵子你养伤我很心疼,我想让你开心起来,伤快点好,我不知道你过去经历了什么,但咱俩在一起,我就会全心全意对你好,你没有家人,我会成为你的家人,我想给你很多很多的爱,弥补你缺失的温暖……”
    她语气急切,眸里满是诚挚与温暖,再环视这个房间,处处都是她的心意,房间四周她放了多束他喜欢的小雏菊,cd机里放著他喜欢的法国民谣,这一桌子的糕点菜肴,还有这手上围巾……
    下厨、烹饪、针织,她这个被父母从小宝贝著,娇怯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仙女,要有多喜欢他,才将这一生绝多数的第一次人间烟火都给了他。而她的指尖,甚至还为他切出深可见骨的伤口,她却一个劲说不疼。
    温馨的烛光中她还在说:“澹白,要是这些菜让你没食欲,那我们出去吃吧,你想吃什么?我……”
    话未落,人影一晃,她后头的话顿在了咽喉中。
    ——陆澹白倾身将她搂进了怀里。
    庄清研愣住了,她手上还拿著准备切蛋糕的刀叉,又怕碰到他还未完全好的伤口,所以不敢回搂陆澹白。她对他突然而来的拥抱纳闷又受宠若惊,这样的拥抱,这样紧紧的拥抱,似乎他对她还是第一次。
    他抚著她的头发,说:“就这样吧,已经很好了。”
    ……
    十分钟后,两人切了蛋糕,坐在餐桌上一起吃。
    吃到一半,庄清研却跑了出去,还不让陆澹白跟。
    几分钟后,沉沉窗外忽然传来砰砰砰的声响,就见墨蓝的天空划过几簇光亮,旋即炸开五颜六色的花朵。
    烟火。
    璀璨的火焰中庄清研站在外面冲陆澹白道:“快许愿澹白!刚才吹蜡烛你没许愿!”
    见陆澹白不动,她将他拉了出来,说:“童话里说,天使们都喜欢烟火,点起来。他们就会围过来,我们的心愿他们就听见!”
    陆澹白只是看著她,似是觉得她孩子气,没有许愿,而是问:“为了布置今晚的一切,几夜没好好睡觉了吧?”
    庄清研嫣然一笑,默认。
    “干嘛这么做?”
    砰砰砰的烟花炸响中,庄清研提高嗓子答:“因为你是我男票啊,想让你高兴啊,今后都要让你高高兴兴!”
    “来,咱们留个生日留念!”烟火腾飞中,庄清研回屋拿了块蛋糕,然后往陆澹白脸上涂了块奶油,又往自己身上涂了几处,再伸手拿相机将两人沾著奶油的滑稽模样拍下。
    咔擦一响,镜头定格瞬间。
    照片背景是五颜六色的烟火,烟花下的两人靠在一起,他下巴上一块白奶油,她两边鬓发上两块,可不像老爷爷与老奶奶!庄清研指著相片笑,往常端庄的模样,此刻满是孩童的淘气,“哈哈,你是白胡子公公,我是白头发奶奶!”
    她笑得满足,天上烟火似坠入她瞳仁,熠熠生光,而一旁陆澹白,望向她的眼神,亦是从未有过的柔和。
    ……
    吃完蛋糕又放了烟火,这一晚热闹终于落幕。
    庄清研回房洗了个澡,将一身烟熏火燎味洗去后坐在床边玩平板。手指在触屏上划来划去,似乎在记录什么。
    陆澹白过来瞅她一眼,问:“在干嘛,这么晚还不睡?”
    庄清研将平板收到身后,她在记日记,记这一天她给陆澹白过生日的感触,不过她不会让陆澹白看到。
    将平板放好后,她给自己换药——夜里做饭切了手指,刚洗过澡,她忘了换药。
    将外伤药拿出来后,陆澹白道:“我给你涂。”
    庄清研不依,陆澹白却已经拿来棉签,往伤口上抹去。
    深到几乎见指骨的伤口,拆了绷带后血重新流了出来,一滴滴落在药盘上,艳艳如红梅。陆澹白涂药的手慢了慢,道:“还是去医院吧。”
    庄清研瞅瞅窗外墨黑的天,大半夜的怕添麻烦,摇头道:“不用麻烦了,这药很好的,涂几天就好了。再说了你身上还有伤呢,大半夜就别出门了。”
    话这么说,她另一只手却伸到背后,掐住床单拧了又拧,显然疼得受不住。嘴里却仍是强撑说:“真不疼,你看著伤口深,其实还好的……”
    陆澹白不说话了,瞧著她的手,那只为他受伤流血的手,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眼神。
    庄清研便自己低头包扎,包扎完后还对陆澹白抖抖手,“呐,你看,一点都不疼,你……”
    话没说完,眼前光影骤暗,陆澹白身影一晃,将她的嘴唇堵上。
    庄清研的动作顿在那——如果她没记错,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深吻她。
    两人虽有那么多亲密的夜,有过无数拥抱、抚摸、和躯体最深层的激撞。可是,他从没深吻过她。那种法式的,唇舌相依的深吻。
    她以为是他不喜欢,所以从未开口问过,而如今,他竟然主动吻了她。
    庄清研蒙在那,除了亢奋的心跳,还有发烫的皮肤,浑身的细胞都似被激活起来,她忍不住去抓他的衣袖,用冰凉的金属质感去克制这一切器官的沸腾。他却拉过她的手,将她拥进了怀里,一手扣著她的后脑,吻她吻得更深。另一只手则慢慢移了下来,去解她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