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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眼看着大公主气红了眼,这次要来真的,弯弯连忙上前拦住,道,“姐姐,你跟一条狗置什么气?”
    “滚开!”
    “皇姐,别怪妹妹没提醒你,这只狗儿救过父皇的命。父皇几次下旨好好看顾,这狗儿才恢复过来,若是被你打死了,你猜父皇会不会高兴?”弯弯冷笑一声,厉声道,“再说了,打狗还要看主人,薛望夜的祖母可不好惹,到时候别说皇后娘娘,就算父皇出面你都讨不到好处!”
    大公主身边的大宫女连声安慰,有太监蹲下身子,准备背她回宫。大公主气得七窍生烟,一口气没处发,飞起一脚踹在小太监身上。不巧的是,这脚正是被阿财灌了狗尿的那只……
    一踹之下,骚臭的黄尿“噗”的一声,四处飞溅……
    大公主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叫地哭了起来。一众宫人哪里还顾得上吵架斗狠,手忙脚乱地背起大公主就往回跑。
    一群人气势汹汹,浩浩荡荡地来,却再一次落荒而逃。
    跟在弯弯身后的秋瞳等人再也憋不住,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飙了出来。弯弯回头去找阿财,却见那只狗儿踩着小碎步跑到了自己脚边。也不知从哪儿叼来一支花,正翘着脑袋朝自己摇尾巴。
    弯弯第一次认真地看阿财,发现它长得并不很丑,若是好全了肯定很神气。她好心情地蹲下身,摸了摸阿财的小脑袋,“真是个聪明的小家伙。”
    阿财狗头一扬,几根杂毛都甩得飞起来,眼睛里全是得意。站在一边的薛望夜没来由有点生气,皱起眉头看着这逗狗的姑娘道,“我说,刚才若不是阿财,你还傻乎乎等着被欺负不成?”
    弯弯闻言站了起来,覆在脸上的薄纱随风飘起,露出她嘴角那抹明亮的笑意,“怕什么,不是有你么?”
    薛望夜忽然觉得心口砰砰乱跳,好似怀里塞了一只调皮的小白兔,“你,你怎么知道我会帮你?”
    弯弯扭过头不看他,轻哼了一声,“本宫就是知道。”
    晚霞如火,烧红了半边天,也烧红了人们的脸。薛望夜明天就要出宫,然后暗中乔装跟随弯弯上护国寺。啊,分明是危险重重,为何他还那么那么期待呢……
    第10章 雨夜(上)
    每年春季,在皇帝祭天地之前,皇后都要领着内妃女眷先行上护国寺进香。此行不同于隆重的帝王祭天,乃是相对低调的皇家内事,旨在为天子祈福,希望皇家和睦,千秋万代。所以,皇后早有懿旨,需轻装简行,禁浮华骄奢。尽管如此,仍是罗衫广袖,香车宝马,迤逦而行。
    没办法,后宫乃是女人是非之所。这种众妃齐齐出行的日子,就算她们并未花枝招展,也要暗暗较劲,谁也不愿意被谁压过了风头。只是天公不作美,出宫未有多时,便下起了毛毛细雨。
    皇后无法,命就地整顿片刻再加速快行。
    弯弯撩开帘子看雨,不巧看到了大公主拎着裙角,跑向了端坐于马上的宋御。大公主今日着了时下风靡的碧罗纱。那纱虽素雅清淡,却最是飘逸空灵。她在雨中奔跑,迎风一吹,就如同落入凡间的仙子,看呆了一众禁卫军。
    “皇姐姿色不俗,要知道,并非每个女人都能将碧罗纱穿出仙气儿来。”
    一旁服侍的冬青闻言,不屑道,“那也和殿下您差远了,奴婢敢打包票,若是殿下穿一次,以后谁也不好意思在您面前穿碧罗纱!”
    冬青说完见弯弯并不回应,不服气地冲着车窗边的护卫说道,“薛将军,你说是不是这样?”
    窗外骑马随行的,正是乔装扮成护卫的薛望夜。他不自然地压了压帽檐,急道,“嘘轻点声,薛某好不容易混进禁卫军,冬青姑娘可别露了马脚!”
    冬青理直气壮,“怕什么,这马车周边都是自己人,何况殿下早就安排妥当,你现在是陛下钦点来保卫公主的,谁也不能查你。”
    “好了,你也的确该小心谨慎些。”弯弯伸手点了下冬青的额头,“学学秋瞳,凡事多动脑子少动嘴。”
    秋瞳一直静静坐在一边,闻言朝冬青笑了笑。冬青却丝毫不怕,垂着脑袋偷偷吐舌头,嘀咕道,“殿下不就是喜欢冬青直肠子嘛!”
    正说话间,队伍后方忽然传来一阵哭叫,紧接着是接连而起的嘶喊与骚乱。弯弯回头去看,却由于车窗太小看不清楚,“瞧这方向位置,好像……”
    说着她突然顿住,抬头去看马背上的薛望夜。薛望夜执辔而坐,正巧也转眸来看她。两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
    “是兰嫔娘娘……”薛望夜坐在马背上看得更远,视野也更好。他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将所见一一转述:
    远远的,有个侍女被用力推出了马车,一路翻滚落在了地上。她血流满面,显见是被人抓伤了脸,却强忍着疼痛爬起来趴在马车边上,“娘娘是我,是奴婢秋菊啊!您这是怎么了!”她话还没说完,一只戴着精美护甲套的手从帘子里抓出,若非那秋菊躲得快,脸上又要遭殃!而帘子里传出兰嫔疯狂的笑声,“我不怕你!我藏好了,你死定了!”秋菊再也忍不住地哭喊起来,“来人快来人啊,御医御医,兰嫔娘娘又发作了!”
    弯弯秀眉紧蹙,“怎会如此,是不是你当时吓狠了?”
    “不可能,”薛望夜也浓眉不展,“薛某每次离开,她都只是害怕,而且她神智清醒,还知道找护卫和宫人守着。这次来进香,也是殿下您去陛下那儿吹得耳边风,并不是由于她怕了鬼。”
    “这就奇怪了,吓也不至于吓得神志不清吧?可别真疯,若是疯了,我们晚上就算抓了她也没甚大用。”
    薛望夜听后胸口发闷,忍不住道,“你心这么狠,要知道,这很有可能是我们造成的,你不愧疚?心是石头做的吗?”
    话才说完,弯弯就沉下了脸,薛望夜自己也是一愣。他暗骂自己竟忘了身份差别,随口就是你你你,正想解释一下,却见弯弯冷冷看着自己,笑道,“‘愧疚’是个什么东西,能保命能果腹吗?本宫是石头又如何,总比你个装疯卖傻的草包窝囊废好!”
    说完,“唰”的一声拉上了车帘!
    映在帘上的人影背脊挺直,薛望夜却因失落而弯了脖子。是啊,这几日的连番合作让他一时忘形,竟恍然出现了幻觉。怎么忘了呢,她是在深宫长大的七公主殿下,并不是一个温柔如水,天真善良的十五岁平常小姑娘。更何况,兰嫔十有八九就是那个凶手……
    雨越来越大,经过兰嫔那一闹,又因山路泥泞不好走,到达护国寺的时候已然天黑。当日进香礼佛已是不能,好在寺中早有准备,众妃各自进了禅房,安歇休息。
    一通忙碌之后,弯弯终于吃上了热腾腾的米饭。虽是素斋,倒也清口,便多用了一碗。薛望夜护在一侧,见她胃口不错,心情应该不差。于是他鼓足勇气准备先开口,想商量下夜间的行动。可惜尚未说话,门外传来通报,说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兰香求见。
    兰香进门后给弯弯请了安,又替皇后问候了几句才笑道,“觉海法师一向闭门不出,不知宋大人用了什么法子,这次竟愿意为众位主子讲道。因机会实在难得,皇后娘娘大喜,命奴婢来说一声,殿下若是得空,可前去大雄宝殿听道。”
    弯弯听后眉开眼笑,一面谢过皇后,一面命人加了凳子让兰香喝茶去去寒。兰香并不多留,推说还要告知其他主子便退了出去。
    兰香一出门,弯弯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她看了看时辰,有些心神不宁,“时辰尚早,看来本宫必须得去一趟大雄宝殿了。”
    薛望夜望了望外面的大雨,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柔声道,“雨太大了,不可以不去吗?”
    弯弯并不看他,只摇摇头,“要知道觉海法师讲道,这可是头一回。皇后娘娘这是在施恩,这恩必须得受。更何况,若是人人都去,偏偏本宫不去,岂不是显得古怪。若是晚上兰嫔那儿再出点动静,人人都要怀疑到本宫头上。”
    薛望夜赞同地点点头,便安慰道,“既然如此,殿下不妨去听道吧。觉海法师德高望重,薛某也一直想见见,正好也去听一听。”
    “不,薛将军这身装扮与禁卫军一致,行走方便,不如先去兰嫔那里看看情形探探路。”弯弯命人拿了雨具,又披了披风。冬青见薛望夜一身劲装站在门边不动,想了想轻声说了一句,“放心吧,这些主子们个个娇贵,听不了太久就能回来。”
    薛望夜只能作罢,只身出了门。弯弯见他消失在了雨帘之中,便动身前往大雄宝殿。
    大雄宝殿乃是护国寺正殿,颇为宽敞。弯弯踏入门槛之后,发现蒲团早已摆放妥当,竟已坐了不少人。从后往前望去,皇后娘娘携大公主坐在首排最中央,左右空无一人。各嫔妃零零散散坐在后几排,宫女太监则贴着墙,站在各个角落候命。
    弯弯为了等会能早些走,挑了个末位靠柱子的地方。秋瞳扶着她坐下,一边替弯弯细心整理衣物裙摆,一边奇道,“咦,竟有人与殿下一样,坐在角落里,也不知是哪位娘娘?”
    弯弯转头去看,果然见有人坐在第二排的最左边。她垂着脑袋数着念珠,秀发上只简简单单插了一支玉簪,整张脸都掩在了柱子的阴影里。不用看脸,弯弯也猜到了是谁,“如此素淡低调,也只有然贵妃了。”
    然贵妃是后宫中唯一的皇贵妃,仅次于皇后娘娘。虽然极受皇帝宠爱,却只爱烧香礼佛,很少出门,更别说是宴会了。秋瞳也几乎没见过她的正脸,此时听七公主一说便反应了过来,低笑道,“同是得宠的妃子,然贵妃与齐妃娘娘完全不同。一个内敛沉静,一个锋芒毕露。”
    正说着,一股浓香扑鼻而来。两人一愣,便听环佩叮当,有人笑声如铃,“一个老和尚而已,有甚稀奇,本宫倒是要来好好看看!”
    说曹操,曹操就到。弯弯有点无语,心想皇后娘娘定是又要说几句。没办法,皇后拿这个性张扬的齐妃丁点办法也无,虽然对方处处作对,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放肆,佛门净地,你身为皇家之人竟口出狂言!”果然,皇后娘娘容色一肃,冷声道,“若是再不懂规矩,本宫今日就当着佛祖的面好好教一教你……”
    齐妃娘娘一点儿不怕,甚至还笑了出来。正要反驳,却听一声响亮的佛号炸响在殿内。
    “阿弥陀佛!”
    众人不约而同闭了嘴,齐妃更是被震得耳朵嗡嗡作响。循声去看,却见温暖昏黄的千万烛光之中,有人身披袈裟,款步而来。而在他出现的一刹那,众人眼中便只有他那张脸。那张俊白的脸上红唇微张,声音却如鸿钟敲在人的心头,“阿弥陀佛,贫僧觉海,见过各位施主。”
    殿内空气一窒,连一向镇定的弯弯也愣了一瞬。这就是觉海法师?并不老啊,而且这……这也长得太好看了一些。弯弯想了想,估计只有那宋御能略胜他一筹。
    弯弯如此,齐妃更是夸张,惊得目瞪口呆,半天才咳了咳,左顾而言他,“兰嫔那只骚狐狸怎么没来,莫不是发了疯又被绑了?”
    弯弯眉心一动,兰嫔经常被绑?
    “兰嫔姐姐屋里黑着,估计是白日里累了,歇息了。”回答她的却是少言少语的玉贵人。玉贵人乃是后宫新贵,进宫才半年就连跳了几级。虽然年纪轻轻,却也不能小觑。
    皇后见两人越说越远,连声喝斥,又忙起身向觉海法师赔礼称不是。觉海法师不愧是护国寺方丈,这种乱糟糟的场面,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他甚至连皇后娘娘都没看一眼,便盘腿坐下,双手合十,开始讲经说道。
    佛香袅袅,木鱼声声,觉海法师双目微闭,一字一句不紧不慢地落下,却让人莫名安宁。不知何时起,一众人皆盘腿而坐,宁心静气,倾听梵音佛语。
    弯弯抬头看向那高高在上的释迦牟尼,只觉得他的微笑如莲花绽放,清香阵阵,通身舒爽。却在这时,有人带了一身冷风,盘腿坐在了她的右侧。他穿了一身墨色长袍,腰系玉带,黑色的眸子中璀璨如星河,“公主殿下,好久不见。”
    若是放在以前,弯弯必定觉得这男人美极了。他也的确很美,只是和上方口吐佛音的觉海法师不同,他浑身都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妖气。如今被他这么看一眼,弯弯只觉得浑身一冷,仿佛有条冰凉滑腻的蛇游过手背。
    “宋大人好兴致,不好好地与法师讲经论道,反而喜欢和妇人一起听佛语。”
    宋御听后闷声轻笑,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弯弯,“公主殿下是如何知晓,微臣与法师讲经论道的?”
    “除了皇后娘娘,还有能谁?”弯弯不假思索,却见宋御莫名发笑,只看着自己不再说话。
    弯弯眸色一沉,正想发怒,忽觉有人盯着自己。那目光太炽烈,如有实质一般地扎在自己身上!她回眸去望,只见大公主不知何时扭过了头,正阴狠地瞪着自己。
    弯弯眉头一挑,也不怒了,反而扯出个媚笑,慢悠悠凑到宋御耳边,“宋大人,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若是给本宫找了麻烦,你可能还要跳几次湖……”
    随着弯弯的视线,宋御看到大公主咬牙切齿地瞪向这边。他垂眸看着身边这女人眉眼娇媚,口中却恶狠狠的,一时间想笑,饶有兴趣道,“微臣今天才发现,殿下是个有趣的人。”
    门外陡然间大雨倾盆,唰唰的冲在房顶,显得格外沉闷。弯弯双眉微拧,转瞬坐直了身子,再也不愿意多说一句。
    正在此时,大雨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尖细的大叫!
    “啊!”
    那声音尖锐短促,才发声又在转眼间消逝。然而它格外响亮,连觉海法师都停了下来。众人从佛香中回神,一时拿捏不准是不是幻觉。只有齐妃柳眉倒竖,因为被打扰而分外不快,“肯定又是那兰嫔,没得消停!”
    皇后见状吩咐人速去查看,叹了口气,道,“兰嫔的癔症越发严重了。”
    觉海法师道了声“阿弥陀佛”,便沉下心来继续。众人闻言了然,也整顿心神接着聆听。却在此时,门外猛然刮来一阵疾风!
    “砰”的一声巨响,大门被猝然震开!几乎与此同时,殿内蜡烛“噗”的一下尽数熄灭!狂风大作,门窗被吹得啪啪作响,而守在殿外的禁卫急声呼喝,却没在短时间内将门关上!于是,不少人禁不住叫出了声,只觉得殿内门外漆黑一片,凉风携裹着冰凉的雨珠拍了进来!
    弯弯坐得离大门不远,恍惚之间觉得有水珠溅到了自己面纱上。她在黑暗中惶恐不安,想要起身去寻秋瞳冬青,却被人一把拉住了胳膊!
    有滚烫的呼吸吹在她耳边,“殿下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是隔日更,但尽量每章饱满哈!
    另外再多说一句,熟悉作者尿性的亲们应该知道,作者喜欢埋点伏笔扔扔**啥的,希望各位亲爱的耐心哟!最后谢谢“时间也抹杀不了颜值”扔的地雷~谢谢每一位的留言,爱窥评论的我,每个评论都要看好几遍呢!
    第11章 十一章 雨夜(中)
    “殿下小心!”有滚烫的呼吸吹在耳边,竟是右相宋御,“别乱走,小心被踩踏!”
    殿内呼喊声四起,脚步慌张,乱成一团。弯弯不敢乱动,由着宋御领着她走到死角。两人刚刚站定,殿内灯光便亮了起来。门外守卫终于将门窗全数关上,小和尚们也及时点亮了蜡烛。
    其实灯火熄灭的时间并不长,只是殿内人数不少,又多是胆小的女眷。所以灯火再次亮起之时,殿内便有些混乱。众人惊魂不定,好些人被撞倒在地,连皇后娘娘也白了脸。而弯弯几乎没被人碰到,与宋御一起好端端地站在门边一角。
    “殿下没事吧,可曾受了伤?”宋御垂下头想去查看下弯弯情况,不料她眉头一皱身子一扭,逃命似地挣脱了自己!宋御长这么大,只见过女人往自己怀里钻,还从没见过嫌弃自己的。发丝撩过他耳际,清香犹在,手中却空荡荡。宋御瞧弯弯眨眼间站得老远,没好气道,“微臣身上没长虱子,又不是洪水猛兽,殿下怕什么?”
    正巧皇后娘娘与觉海法师商量后在发话,冬青与秋瞳又赶到了身边,弯弯干脆当什么也没听见。
    “夜了,风寒雨冷,明日还要进香礼佛,今日都早些回去歇息吧。”皇后娘娘开了金口,众人也暗中松了一口气。各自行礼,略作收拾之后,纷纷往外行去。
    风大雨更大,即使有宫女太监撑着伞扶着手,很多人也不高兴了。齐妃最先受不住,一巴掌甩在小太监脸上,“狗奴才怎么撑的伞,没看见本宫裙角湿了吗?!”弯弯回头去看,见那小太监将伞全数撑在齐妃头上,自己早已浑身湿透。她皱了皱眉,虽觉齐妃无理,却也不好多管闲事。倒是一旁的玉贵人见此,递上了自己的披风,“风雨太大,伞是遮不全的,姐姐快披上这个以防受寒。”
    齐妃为了好看穿得单薄,的确有些冷。看着那披风更是粉面带煞,狠狠一巴掌扇在身旁的宫女脸上,“你们这些狗奴才一个个都是死的?这种鬼天气,竟然连披风都不带!”身侧宫女被扇得晃了一晃,却是一声都不敢吭,赶忙接过玉贵人的披风替主子披上。原本以为齐妃会就此消停,谁知她非但不说感谢,反而捂了捂鼻子瞪住玉贵人,“你这用的都是什么香,刺得本宫眼睛酸!”
    “这,”玉贵人有点委屈,“妹妹用的都是很淡的熏香,不会刺鼻……”
    “罢了罢了,与你这小门小户计较作甚!”齐妃不待她说完,就急急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用手在面前扇动。
    秋瞳余光一瞥,见齐妃那煞星朝自己这边挤过来,连忙扶着弯弯往一侧让。她一动,冬青也只能撑着伞往边上让。然而她动作太快,又没注意身后,一不小心就撞在了别人身上。
    “哎哟!你怎么回事,撞我们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