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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小姐你、你恢复记忆了?!”若茜欣喜若狂道,然后襄芸却一直愁眉苦脸。
    “若茜,你的声音小一点儿,我不想被别人知道这件事。”襄芸道。
    “为什么?!司徒将军为了小姐已经瘦了那么多,憔悴了那么多,小姐你都看在眼里,难道你不心疼他吗?”若茜不能理解。
    襄芸摇摇头道:“其实我都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把那些忘记的东西都想起来。这不是徒添烦恼吗?我把那些东西都想起来了我便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心平气和地扮演司徒玄参,可是现在的我却只能是司徒玄参。”
    “可是你明明是襄芸啊!明明是司徒将军的恋人……可是你们现在却只能做兄妹了……”若茜都替自家小姐觉得难过。
    “大概是我跟司徒哥哥注定有缘无分吧,之前我什么都不记得,没有记忆也没有了自己的脸,我只能是司徒玄参,现在,我把记忆全部都想起了可是脸却还是别人的脸,我始终不再是襄芸了,一切也都再也回不去了。”襄芸说着留下一滴眼泪。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两天前
    “姐姐,不如你现在把自己真实身份告诉司徒将军,他一定没够理解你的……”若茜不忍心看襄芸伤心于是出言安慰道。
    “不行,”襄芸无奈地摇摇头道:“他不会相信,我问你,如果是你,在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你熟悉的人突然换了一张脸,这样丝毫没有章法的事情你会相信吗?”
    若茜愣了楞:“可是……”
    “若茜,其实,每一个人一出生就有她命定的轨迹。不管你在怎么努力,你一直都在按照命运给你的方向走,有的时候,你会以为自己逃脱了命运的潜质,但其实你还是在按照命运给你布置的那条路不停的往前,永远都不会有尽头。”襄芸说着,突然笑了,若茜一开始并不能明白她笑所含的意义,因为襄芸的笑里有她读不懂的悲伤。
    “若茜,陪我去一趟白氏一族,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白岐。”襄芸说着闭上双眼叹了口气。
    “可是你的身体还没好,这样舟车劳顿,我怕你的身体会受不了……”若茜担忧道。
    “在你眼中我是如此脆弱的人么?好啦不用说了快点帮我收拾东西,我们必须在过年之前赶回来。”襄芸勉勉强强,扯出一个微笑。
    “小姐……只怕司徒将军,他不会同意的……”
    “如果我说我是去接他心头的女子呢?他不会不同意。”襄芸苦笑了一番。
    “小姐与其如此你不如告诉他你真实身份,将军一定会接受的,如果你说不出口,那我替你去!”若茜说着便准备转身出去。
    “若茜你给我回来,别去!”襄芸大声阻止道:“你若是去了以后便再也不是我的丫鬟!”
    “小姐!”若茜有些委屈但是她是提自家小姐委屈:“这是为什么啊!”
    “我要报仇!我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完,但是现在丞相府已经倒了,襄芸这个身份会被很多人虎视眈眈,如果我还想报仇,还想把大家都救出来,那么我只能是司徒玄参,而襄芸,只能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襄芸说着,眼睛里满是眼泪。
    “小姐你这是何苦?!”若茜心疼道。
    “鱼和熊掌不能两全,只有我彻底底的死了,司徒哥哥才会协助玄参为‘我’报仇,我存在世上多一天,那么司徒哥哥就永远都不可能心无旁骛的去做任何事,所以,襄芸必须消失.”
    “可是这么一来你和司徒将军就永远都没有可能了……小姐,你这么做真的值得吗?!”若茜总归是有些于心不忍。
    “我不知道,但是我没得选。”襄芸笑得凄楚:“世间安的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襄芸和若茜收拾好东西之后便去向司徒赫辞行,司徒赫却皱了皱眉头说:“你的身体还没有好全,这样舟车劳顿实属不易,等你身子好一些,我再派人护送你离开。”
    “司徒将军不必太过于操心,只需为我准备一辆马车便好,其他的我已有安排。”
    “你为何这么着急着离开?”司徒赫不解。
    “因为襄芸。”襄芸语气淡淡的,虽然她表面上看上去波澜不惊,其实心中早已风起云涌。
    “芸儿?!她怎么样了?你离开为何会跟她有关系?”司徒赫一听见襄芸的名字便控制不住自己。
    襄芸看着此时此刻的他心中既庆幸又难过,她庆幸的是,原来他这么喜欢自己,她难过的是,这份感情只能到这里而已了。
    “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也得回到白氏一族以后才能知道。”襄芸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和平常的时候没什么差别。
    “我和你一起去!只有亲眼看着她我才能安心。”司徒赫道。
    襄芸努力的让自己不去看他,她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好在若茜还记得去时的路,他们三个才不至于迷路。
    当白岐再一次看到襄芸的时候,他有些惊讶,他正准备和襄芸说话,襄芸却抢先开口。
    “襄芸姑娘怎么样了?能否带玄参进去看望一下她。”襄芸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
    白岐瞬间就明白了她的目的,于是叹了口气道:“不用去看了,她死了。”
    “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的……”试图和说着难以置信地后退两步。“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呢。我不相信!”说着,他紧紧抓住白棋的肩膀,用力的摇晃它。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大叫道:“你不是说你的只好他妈你不是说你可以,你有把握吗?!他怎么可能会死呢你骗我的对不对?你骗我的是不是?!”
    襄芸有些不忍心的别过脸去,司徒赫如今的这副模样当真是叫人心疼。
    “司徒赫你接受现实吧!是当初我是答应过你,可是她中的毒实在太深了,她在路上就已经撑不住了,我用了三种续命灵药为她续命,才让她过了半个月。”说着白岐低下头来。
    司徒赫瞬间脸色变得苍白:“她在哪里?”白岐沉默了,司徒赫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从表面上看,他还是一副很平静自然的样子。
    “求求你告诉我她在哪里,我,我还想看她最后一眼……”
    襄芸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她的眼泪就快要往下落。这种语气中挚爱之人生离死别的痛苦。她早就品尝过了,她曾经发誓不会让自己深爱的人再一次跟她一样经受相同的创伤。可是她做不到。
    白岐看了襄芸一眼,然后带着司徒赫去了一个洞穴,襄芸和若茜则留在原地。
    若茜看着司徒赫和白岐的背影走远了,于是便扶住襄芸的肩膀道:“姐姐他们已经走了很远了……如果你实在想哭就哭吧,在我面前你不用太逞强也不用伪装自己。”
    襄芸倔犟的咬住下嘴唇,明明泪水就快要夺眶而出,可是她拼命的克制住制自己:“我没事……”说着,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姐姐,你这又是何苦呢?!”若茜心疼道。
    襄芸看着司徒赫的背影,她知道,白岐有的是办法让他相信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她也知道这样的事实对于司徒赫来说是多么的残忍。
    可是很多事情一旦做了,就绝对不能回头,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她知道时间长了,襄芸这个人就会彻底从他的脑海中被抹去,虽然过程可能会很痛苦……但是终有一天时间会抚平一切伤口的,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自己心那么痛呢?为什么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呢……
    白岐带着司徒赫走到一个洞穴,而洞穴里盛放着一句水晶棺材。
    从棺材外面可以清楚的看见里面所有的情形,那个躺着就像是睡着了的人,与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子有着相同的脸。
    司徒赫看到这一幕,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怎么会这样呢?自己只不过是晚了一点点……为什么等来的就是他的尸体。为什么?相爱的人去天人永隔了呢?!
    “什么时候的事?”司徒赫颤抖着声音问道。
    “两天前。”白岐的声音十分平淡,听不出来任何悲伤的味道。
    “两天前……”司徒赫双目无神的重复着这三个字,两天前他正在来白氏一族的路上,他还在期待着和她的重逢,他还在想着若是她把自己给忘了,该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向她介绍自己……如今他来接她了可是她已经不在了。
    “她走的时候可留下了什么话?”司徒赫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灵魂一般,看上去十分颓唐,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她没有留下任何话,因为她什么都不记得,她只是不停的嘱托我……”白岐顿了顿,他忽然想到真正的襄芸,他知道那个倔犟的丫头,此时此刻心中一定像是在被万箭穿心一般的疼痛,他知道这个丫头一定是记起了所有,所以她才选择了成全和遗忘,成全自己的孤家寡人,让最爱的人永远不受任何束缚。
    “嘱托你什么?”司徒赫宛若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白岐看着昔日如战神一般的男子,心中忽然有些怜悯,一些既定的事实既然无法改变,那么就顺着他去,但是命运总是有无数只分之。能够在一起的人最终还是会在一起,或许能够由自己的手,重新开辟出一条分支送他们到达彼此的终点。
    想到这里,白岐定了定心神道:“她去世之前,曾经嘱托我无论如何一定要照顾好若曦和玄参,这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两个亲人。司徒赫,如果你真的爱她,那么请善待她看重的人,毕竟在她生命中最后的时光中,是她们陪她走过的。”
    “可是她已经不在了……她答应过我在没得到我的允许之前,是绝对不会离开这个世界的……她怎么可以言而无信呢……明明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的……她怎么可以先我而去!”司徒赫用力地砸着水晶棺材,他的力气大到就像要把棺材里的人唤醒一般。
    “司徒赫,你振作一点!如果襄芸还在的话她一定不想看见你如此!”白岐实在有些于心不忍,襄芸啊襄芸,如果你看见此时此刻的司徒赫,你是否还能够狠下心告诉他你已经死去?
    司徒赫却任和话都听不进去,对他而言,如今活着倒不如死了,死了还能和那人做个伴,她一个人在黄泉路上走,一定会孤单的吧?
    ☆、第一百九十四章 震撼
    司徒赫看着棺材里的“襄芸”,突然扬起了一个温暖满足的微笑,然后举起右手往自己心脉处重重拍去,白岐见状联盟出手阻止,可是已经晚了,司徒赫吐出一口血来道:“芸儿,你且走吧,我这就来陪你了!”司徒赫说着,爱怜地看了看棺材中的女子,脸上洋溢着十分满足的笑,而后闭上了双眼
    “你这又是何苦!”白岐被自己眼前的这一幕震撼到了。他早就知道司徒赫和湘云情根深种,但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料到,原来情到深处的感情便是生死相随。
    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司徒赫死去,否则那个丫头这一生都会活在痛苦自责之中,而这些会成为她一辈子的痛。
    他探了探司徒赫的脉搏,真是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人能够对自己下如此狠手,看来是司徒赫是抱了必死的决心啊……
    想到这里白岐给司徒赫为了一颗冰莲,司徒赫修炼的武功是火系精魄,而这一次他是用自己的武功想要自断经脉,若是不用冰莲护住他的心脉,最多一个时辰他便会爆体而亡。
    不论如何,自己一定要救活他,也许这样,那个丫头会开心一点吧。
    司徒赫,无论如何你都要撑住啊!
    襄芸突然感觉辛苦也痛和整个人都有些难受和窒息,她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仿佛在提醒着她,她即将失去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她忽然疯了一般的朝原来她躺过的那个洞穴冲过去,每靠近一点儿,她的心就抽痛一下,知道她到了洞穴门口,她难以置信的一步一步的挪到她曾经躺过的寒玉前面,她不敢相信事实,此刻躺在上面的居然是他。
    她看着一旁的白岐,她用手指着已经毫无意识的他道:“他怎么了……”襄芸的身体,声音和她的手指一起颤抖着。
    “他看见‘襄芸’的尸体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自己给了自己一掌,若是没有冰莲和寒玉,他就已经爆体而亡了。”白岐看着泪水夺眶而出的襄芸道:“他应该是真的很爱你,不然他不会这么急切,几乎毫不犹豫的对自己下如此狠手,他知道自己的罩门在哪里,给自己的那一巴掌几乎是用尽了他的全力。他是真的没有想着要活下来……”
    襄芸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挪到韩玉前面,她跪着抚摸就那一张她无比熟悉的容颜。
    “司徒哥哥,你这又是何苦呢?!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任性……你答应过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死……你为什么食言!你为什么要伤害自己,你死了,我该怎么办……”襄芸的泪水控制不住地不停流淌。
    白岐听着这一句似曾相识的话,他忽然明白了,司徒赫跟襄芸早就已经生死相许,襄芸和司徒赫,是在用生命爱着对方。
    “后悔么?”白岐看着哭成泪人的襄芸道:“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你还会不会选择这样做?襄芸啊襄芸,你终究还是低估了你在他心里的分量,若是时光再倒退一次,你又会如何?”
    襄芸听见白岐的这个假设,她忽然笑了,笑的痴迷而癫狂,过了一会儿她平静下来道:“若是时间能够倒退,我宁愿一切都回到原点,我会错开所有有可能与他相遇的日子,然后死生不复相见。”
    “为何?”
    襄芸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司徒赫的脸,司徒赫有着一张极好的皮象,他躺在那儿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襄芸看着脸色苍白着失去了所有血色的司徒赫道:“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这个世界上,只要司徒赫和襄芸相遇,那么,不管她们是在什么地方,在什么时间,什么年龄,她们都一定会爱上彼此。只有他们永不相见才不会有生离死别的那一天。”
    襄芸痴迷地看着司徒赫道:“司徒哥哥,你说你怎么这么傻呢?其实我还好好的活在这人世间呢!你为什么能懦弱一点,好好的活下去呢?司徒哥哥你若是发现她不是我那么你该有多么孤单啊?!司徒哥哥,你放心黄泉路上我不会放你一个人独自前行,不管你要去哪儿我都会陪着你的……我的仇看来是报不了了……也许我就该自私一点儿,若是一点放下一切,你是不是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了?”
    襄芸说着,爬到寒玉上,她躺在司徒赫身边,抱着他道:“司徒哥哥,我们这一生都不会在分开。”
    白岐看着襄芸,知道她也想要随司徒赫而去,于是便开口阻止道:“你先不要做傻事!他还活着!他还有救!”
    襄芸抬起头,她的脸早已被泪水所模糊。
    “司徒赫虽然伤的很重,但是他现在还活着,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你放心,有冰莲在,他的这条命还能保住,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襄芸立刻从寒玉上坐起来。
    “他的命可以保住,但是他的武功,却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了。”白岐无奈道:“他的武功是火系精魄,他用火系功法伤了自己,我用与火完全不相同的另一种极端替他接上了断掉的经脉,他若是再按照以前的方法练武功,就不可能再有任何进步了。”
    “不论如何能够保住他的命就好……白岐,有没有那种可以让人忘记一个人的药?”襄芸知道司徒赫能够好好的活着,已经十分心满意足了,但是她知道如果他再一次清醒过来的话,一定会在做相同的选择。
    所以,只能让司徒赫把所有的东西都忘记,只有这样才能够彻底底得保住他的命。
    白岐看着襄芸道:“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吗?”
    襄芸点点头:“在司徒赫的生命里,其实根本不需要有襄芸。没有我,他会更好,他会很开心,他不用再天天记挂着我,惦记着我……没有襄芸,司徒赫会有新的人生。”
    “对,他是会有自己的人生,那你呢?!痛苦的人就只剩你一个了而已!”白岐看着襄芸心疼道。
    “我没关系的,我会永远都是他的妹妹,永远都是司徒玄参。我会看着他结婚生子,幸福一生,这就是我现在唯一的愿望了。”襄芸突然笑了,这一次,她的笑容不再勉强:“白岐,我知道你有办法的,再帮我这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