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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或者说,其实这个世界一点儿也不热闹,只是孤独的小人排队排站在一起,伪造出了热闹的假象。
    游人络绎不绝,日日胜佳节。
    叶迦言去旁边的小店铺买孔明灯。
    路过的一家三口走过来请陈安宁给他们拍一张合照,背景是身后静谧的湖泊,流光溢彩的划船,还有更远处炸响的焰火。
    很平凡的三口之家,朴实又温柔地给她道谢。
    陈安宁问:“要不要过去看看?”
    叶迦言说:“这里人好多。”
    “那算了。”
    “我们去别的地方看。”
    他说的别处,走了大概有一公里才到,上了一条陡坡上的石阶路,一千多层的台阶,陈安宁走得腿酸涩。
    那是一条水坝,东西走向,长不见尽头。南边是一马平川的大地,北边是波澜不惊的水面,延伸到遥远的山脚。
    远山轮廓依稀可见,圈起一面不冻河,水中的鱼虾好眠,有寥寥星辰的倒影长伴左右。
    十几米开外有一对老夫妻,一起来看烟花,很浪漫。不过老人家能爬上来,也是不容易。
    满天升腾又消逝的烟花,接连不断,在宁静的大地上喷薄而出,照亮了满街荣华。这一夜,斑斓而珍贵。
    叶迦言倚在旁边的护栏上,侧着身子,面朝陈安宁,看着她宁静中微露喜悦的侧脸,眼睛里有五光十色的世界,温暖动人。
    好像这所有的烟花和城市都是她的专有物。
    我们不凑热闹,热闹都是表象,陌生的人墙,熙攘而纷乱,置身其中,只会有融入社会的虚荣感。
    夜深人静的时候,只要安静地拥抱在一起,安静地说一句喜欢,对她来说已经万分满足。
    一轮烟花表演完毕,陈安宁收回视线,才发现叶迦言一直盯着她看,“看我干什么?”
    叶迦言没挪眼:“不能看?”
    陈安宁在夜色里红了脸,幸好不易被发现,怪他:“你好奇怪。”
    叶迦言看着她,笑意阑珊。
    陈安宁一定看不出来,他其实很羡慕那些为了生活一直在拼命努力,一直对未来充满信心的人。
    可惜他自己,还欠了点儿火候。
    陈安宁趴在地上在孔明灯上面写字,叶迦言偷瞄。
    陈安宁说:“你把头转过去。”
    “……”
    “转过去。”
    她拿着马克笔,工工整整地写下:“亲爱的迦言,身体健康,永远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文艺的一章^_^
    应该够隐晦了吧,锁我不给调料包。
    小萌新第一次写文,笔力有限,一定会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一直在努力地提升自己。
    男女主角都不是完美的人,他们也会在交往的过程中一点一点成长磨合。
    既然写文,有冲突就会有槽点,想吐槽的小天使,我表示一点也不介意。
    但是(划重点)骂叶迦言可以,骂我不行(t_t)
    靴靴。
    本章评论的小天使发红包。(* ̄3 ̄)
    第28章 啥
    从水坝上下来, 开始飘起毛毛雨。
    平城一年下不到三次雪,即便是下了也积不起来,但是冬天的雨水也丝毫不弱, 钻进衣领子里冷得陈安宁打寒颤。
    清冷的水滴撞在湖面上,叮叮咚咚吵着寂静的深夜。
    游人散尽了, 叶迦言把大衣脱下来裹在陈安宁头上,跑到旁边的小商铺去买伞。
    陈安宁说:“这雨也不大, 就等等吧, 别浪费钱了。”
    叶迦言点点头,“也行。”然后就给自己买了一包软玉溪。
    点了一根烟,他站在陈安宁身后,环着她的脖子,把烟头送到她的唇边。
    陈安宁嫌弃地躲开:“你干嘛啊,我不抽烟。”
    叶迦言说:“试试。”
    陈安宁太相信他了, 就试着吸了一口, 差点被呛死。
    陈安宁弯腰咳嗽, 叶迦言给她拍拍背,“能不能有点儿艺术家的共性。”
    “你怎么那么喜欢欺负我?”
    叶迦言手插兜里, 吐着烟圈, 吊儿郎当地抖了两下腿:“行啊, 你让我高兴高兴,我就不欺负你。”
    “叶迦言你是不是直男癌?”
    “什么叫直男癌?”
    “自己百度。”
    叶迦言没百度,低头给祝清燃发了条消息:“直男癌什么意思?”
    祝清燃回:“可能就是说男的没jj差不多的意思。”
    叶迦言手机一揣,捏陈安宁的脸:“小妹妹, 不带你这么咒人的啊,咒我就是咒你后半辈子的幸福,知道吗?”
    陈安宁斜他一眼:“你吃错药啦。”
    “你今天特别不乖。”
    “……”
    “但是你不乖的样子我也特喜欢。”
    “……”
    倾斜下来的屋檐上,有滚落的雨滴,破碎的帘幕垂在地面上,滴滴答答。
    烟草香从上至下,把两个人笼进迷离的情意。
    有句歌词怎么唱的来着?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
    但是陈安宁一点也不觉得美,因为她的刘海湿成了三毛流浪记。有一点痛苦。
    叶迦言一只手把她牵起来,将陈安宁的小拳头裹在掌心,给她取暖。
    “昨天晚上对不起啊,我本来想着给你买点儿药的,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他这道歉,跟谈业务似的,一本正经,诚意倒显不出几分。
    陈安宁不搭腔。
    叶迦言问:“还疼吗?”
    陈安宁:“有点。”
    “回去给你揉揉。”
    “……无耻。”
    “高尚。”
    “下流。”
    “上流。”
    一根烟结束,雨也差不多快停了。
    叶迦言把陈安宁的手拉到自己的口袋里,突然感叹了一句:“酒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喝了人忘性大,我都忘了咱们俩昨晚上怎么回事了。”
    “忘了就忘了。”
    “那不行,我不记得的事儿就不算数,回头我们得再好好演一遍。”
    “……你好烦。”
    “正经事,不烦。”
    陈安宁快崩溃。
    叶迦言笑起来,摸摸她的头顶,给小动物顺毛似的:“不逗你了,我们走吧。”
    雨停了,路面积水从高往低,流进下水道。
    水塘映着路灯,四下里都是斑驳的星星点点。
    叶迦言去洗手间,途中接到一个电话,是大西北那边打来的,对方环境嘈杂,听不清说话的声音。
    他没多想,挂了。
    一会儿,电话又打过来,一个清亮的男声闷击胸口,“喂”了一声。
    叶迦言顿了许久,一句话没说,又给挂了。
    陈安宁站在一个三岔路口等他。
    路口有一幢西南两面朝向的小楼,仿的是民国时期的建筑,像是早年的洋人公馆,红瓦白砖。楼底培育了大圈火红色的山茶花。
    她恍惚记起高中教学楼下面一种叫十八学士的茶花,是当年他们上生物课的时候亲手埋下的根芽,不知道现在长成什么样的光景。
    建筑两层,楼上的阳台有白色的铁艺护栏,精致的雕花形式,富贵的旖旎之姿。
    小楼并不营业,大门紧闭,但二楼一间房,灯火通明。
    那光是亮黄色,十分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