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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0节
    他太善颂善祷,以至于太子殿下眸光微沉。
    亲厚?
    他多希冀是父皇和母后亲厚。板起脸,把柳家收拾好是个前提。叫上奴才:“咱们回去吧,还要办事情,还要哄寿姐儿呢。”
    ……
    加寿身边一堆的人哄着。
    关安回家去叫人,宝珠收到消息,同着安老太太、袁夫人、奶妈卫氏等等等……几乎倾家而出。
    想想太后也会赶过来,把小六带上,在这里给太后见。
    正把加寿围住,先在老太太怀里揉了一会儿,又去祖母怀里抱着脖子说加寿多能干,加寿不害怕。最后来到母亲怀里,眉飞色舞说太子哥哥出来接。
    一件惊吓的事情,换一家也许怒不可遏,也许愤怒气恼,到加寿小嘴儿里就又是一个炫耀。
    得意的小加寿,只要不面对皇后,一直是得意的。
    安老太太问袁夫人:“我脸上的血色回来没有?”袁夫人生长在边城那乱的地方,宝珠能抗敌,奶妈卫氏也在山西练出三分胆量,只有老太太闻言软到地上,面颊雪白地赶过来。
    袁夫人笑道:“已经好了,这是为加寿担心,加寿要好好的孝敬老太太才行。”
    “哈哈,爹爹说不用怕,我当然不怕。”
    “加寿你看到了吗?”
    “我盯着呢,不错眼睛的盯着,他们拿着大刀大剑,这么长…。”
    太子在外面就听到加寿牛皮,进来笑道:“你就没出车子,还敢乱比划?”加寿小脸儿往下一放,没精打采上来:“回来的真不是时候。”
    听她大吹法螺的念姐儿见她沮丧,忙道:“我信,加寿才不怕,加寿一定还助威来着。”
    加寿重新笑弯眼眉:“是啊,我在车帘子里面见到的,太子哥哥当时不见,他不清楚。”
    太子斜睨眼神儿过去,加寿见到,斜睨儿眼神儿往上还给他。
    一个在说,牛皮大王。
    一个在回,我才不是。
    安老太太的惊吓一扫而空,拉着袁夫人低声絮叨:“他们俩个多么的好啊,”
    袁夫人笑吟吟:“是啊,”在这种时候,不会把老太太忘记,花花轿子人抬人,不是单指外人。一家人也要互相恭维着处得更好。袁夫人柔声道:“这里呀,是太上皇太后的操劳,也有老太太陪伴的功劳。”
    “还有我的?”安老太太把眉头扬起,颇有点儿加寿小鼻子翘起的得意滋味儿,再就“扑哧”,乐呵呵地笑了出来。
    那边太子和加寿也恢复,把皇帝的话说出来,加寿本就是个淘气的,见说可以把鼻子翘到天上去,扶着母亲往后仰身子:“母亲看我,这回可到天上去没有?”
    太子和念姐儿一起笑话她,厅上一切笑语声。外面过来一早出城寻地方玩打仗,听到消息又回来的孩子们。
    萧战头一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咦?不是有人要杀大姐?这怎么看都像大姐又得了宝贝?
    他们到了以后,太子府上就更热闹,把对加寿遇刺的担心从表面全抹去。稍后,又有瑞庆殿下来看加寿,但直到宝珠等人回家的时候,也没有见到太后的身影。
    宝珠觉得奇怪,让人去宫里问太后安好,回说太后今天累了,打发人去安慰过加寿,看小六过两天,又不让宝珠去进宫,宝珠也就丢下。
    ……
    十三个人,精光的不着寸缕,身上的伤痕凝结。
    柳至失去耐心,往墙上重重砸一拳。嘶声道:“没有线索,就是十三个大盗!让我怎么办!”
    冷捕头陪他过来,见他焦躁,劝道:“着急不是好办法。”抬眼,见柳至面上的神色吓住。
    柳至要是愤怒狰狞,冷捕头倒不会害怕。他露出的星陨月沉,夜空寂寂茫然无措,把冷捕头吓得一个寒噤上来。
    摸摸自己额头,这是夏天。眼角扫一扫尸首旁边的冰,冷捕头喘口儿气放下心。
    怕在这里呆得久真的生病,线索没有出来,这尸首大价钱用冰镇着,这里跟冰窖差不多。劝柳至出去:“你也看过了就这样,你不放心,肚子也剖开两个不是?出去干净房里想吧。”
    柳至一动不动,好似没有听到。
    冷捕头无奈:“没有线索,也算大幸不是。”柳至听得懂,也把个眼珠子雪白的一块对着他,勾魂似的能吓死人。
    “小柳,你这样子对事情不起作用!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没有线索固然你不开心,但总比有些直指你们柳家线索的要好!出来吧,看你弄得一个屋子血腥,今天我改吃素。”
    强拉柳至,柳至喃喃:“我们家就这么好攀扯吗?有线索就能扯上我们家。”
    冷捕头紧紧闭上嘴,再说下去就扯到小袁身上,冷捕头觉得不说为好。
    柳至能想到,垂头丧气地跟后面出来。想想这没有线索并不比有线索更好。
    没有线索,空穴来风似的,大家乱猜一通。
    小袁这坏东西,出了事就去自己家门外大骂,两个人家仇勾动打上一架,估计这消息早就传出去,估计现在京里谣言上热闹的很,满天乱飞直指自己家。
    同僚谊可以不要,朋友义也可以抛开,兄弟情呢?
    柳至的心头有一点痛出来,再就撕裂似的往四周漫延,直到把心片片粉碎,尘埃似在那胸膛里一点一点的起舞,舞到哪里就哪里接着痛上来,痛断肝肠,痛到骨髓,让柳至清醒过来。
    往外面看,见日色已是午后,几点木叶影子在日光里明媚。柳至往外面就走,冷捕头叫他一声:“中午和我一起吃素?”
    “你自己吃吧,我得回家去。”柳至回答的自己又浑身无处不疼痛上来,抽搐着面容头也不回。
    他的背影往平常一时挺而瘦削,但分明能看出来一种无奈,一种冷。
    他走出这里,冷捕头摇头:“一对兄弟这就完了不成?唉,当家主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