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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因为有“抗体”,所以无法组成“心”么?
    符晓嘻嘻笑着问沈懿行:“所以你对我一点抗体都没有?”
    “上学那时有过,四年前就没了。”
    符晓咬了一下嘴唇:“懿行……”
    “别咬。”沈懿行摸了一下符晓的嘴唇,而后又附身靠近了对方,“行么?”
    “嗯……”符晓抱着沈懿行的脖子,让对方搂着她的腰,再一次碰触到对方的舌尖。
    这回,沈懿行不像在办公室中那么温柔。他用力舔压符晓的口腔,让符晓感到自己似乎都有一些缺氧了。她的脑袋全是木的,也站不稳,幸亏沈懿行紧紧地抱住了她。
    沈懿行笑着问符晓:“喜欢这生物实验么?”
    符晓回答:“喜欢……”
    “我在看见龚家宁检测抗体时,就觉得你可能会喜欢这东西,所以跟他学了所有步骤,并且设计了这么个实验。”
    “……”
    “之前是谁说我,找不到女朋友……?”
    符晓“嗷呜”一声扑住了沈懿行,死死搂住脖子,贴着对方耳朵:“找得到找得到!板子是我的、是我的……你不要带着别人做……你……不要带着别人做……”
    沈懿行笑:“我知道了。”
    “懿、懿行……”推开沈懿行后,符晓问,“那,加入终止液后会怎么样呢?”
    “全都都会变成黄色,蓝色变成淡黄,粉色变成棕黄,不会有现在漂亮了。”
    “黄……各种各样的黄……”符晓的脸红了,结结巴巴地问“‘黄'……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沈懿行奇怪道:“能有什么意思?”
    “没……没事……”是她太污了。
    符晓再一次问自己,她成天都在想些啥,为什么不能好好地建设社会主义。
    第52章 融资(四)
    方案正式确定之后, 沈懿行开始联系医院。试验会在医院进行, 受试者们需要住院, 因此整个试验都是由医院的一期临床试验科进行的, 药厂一般不会过多干预。嘉懿公司给了某家医院五百二十万元用于一期,医院按流程启动了志愿者的招募。
    沈懿行本来以为他不需要管什么, 然而没过两天他便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有天他在上网的时候打开了qq, 在“找群”里随手搜了一下“试药”,便瞧见了很多千人的qq群, 他申请了十个, 其中两个批准了他。里面成员十分热情, 互相分享试药经验, 还有几个一看就是中介或叫“药头”的人,每天都会发布很多各医院的招募信息。而后,沈懿行惊讶地发现,群里仅仅几百个新药受试者,竟为他展现了一出人间百态。
    为了保证数据准确, 同时也为了保护受试者,一般公司规定, 四周内参加过其他临床试验的人不得申请, 可是……居然有很多人竟然拿着假证蒙混过关, 还有的人, 钻临床试验不是全国联网的漏洞,全国各地各个省市来回试药。他们经常试药,害怕不被选中, 眼睛里面只有五六千块钱的补贴,看不见试药的风险,甚至对“圈内”流行的“试药三个月后便没有影响了”的说法深信不疑。这些人当中不少背负着欠债,有人是做生意赔得精光,有人是炒股票血本无归,还有人“玩红包”输了太多。也有些人本身患病,急于赚钱是为了治疗其他病,他们会在兜里揣重物称重,或者换队尿样,想尽办法“瞒天过海”。总之,有一部分人,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也不在乎别人的。
    于是,沈懿行向医院坚持,他要亲自面试志愿者候选。医院的人觉得沈懿行挺麻烦,但也没有硬是不让他面。
    面试志愿者的时候,沈懿行的脑袋转得飞快,各种问题层出不穷,而那些“走投无路”的人玩儿脑筋急转弯明显比不过沈懿行,之前说谎的人通常在几个问题后就会自相矛盾,沈懿行将那些人全部淘汰了。
    最后,沈懿行挑了60个话里找不出漏洞的人参与进1a——他认为,他们不大可能瞒得过他,讲的应该就是实话。同时,他的心底有些郁结,他也说不出是因为什么,但那些受试者的经历的的确确让他感到郁结了。
    接着,在让志愿者签署知情同意书,将药监局批文、药品检验合格证、试验方案、志愿者记录表、知情同意书等材料提交到医院伦理委员会,又准备了病房、表格、检测设备之后,医院便开始了1a为期一个月的正式实验。
    沈懿行又在qq群里看见了“吐药”的方法——什么将药藏在舌底,等医生走了再吐掉……觉得十分头大,不断地与医院沟通,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一些麻烦。
    ……
    不过,到了这个阶段,药厂除了与医院保持交流外,也没什么太多能做的了。紧张、焦急是另外一回事,单轮工作量,确实是小了。
    沈懿行总算有时间去约会了。
    正式交往之后,符晓和沈懿行保留了之前“每逢事业上有重大进展,两个人便约会一天”的很奇特的习惯,似乎在两个人的心里,“奖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是事情会变得更好的一种吉祥的征兆。之前因为沈懿行忙,他们并没出去庆祝“嘉懿新一轮的融资成功”,等到一期临床正式开始,沈懿行终于是抽出了一天陪符晓。
    “懿行,”符晓有些期待,眼睛闪闪发光,“去哪?”
    “去放风筝行么?”沈懿行笑着道,“现在是三月初,很适合放风筝。”
    “哇靠!!!”符晓惊道,“像咱们这年龄的人,约会都去泡吧、蹦迪什么的啊,你呢,全是画油画、登山、划船、放风筝……你画风咋这么奇怪?!”
    沈懿行沉默了半晌,说:“我不会蹦迪。”
    “哈哈哈哈哈哈!”符晓无情地嘲笑道,“沈懿行啊沈懿行,你连蹦迪都不会?!你也有不会的东西!!!”沈懿行总是显得无所不能的,能耐得不得了……其实也不是嘛。
    沈懿行问符晓:“你会蹦迪?”
    符晓说:“……不会。”
    沈懿行:“………………”他早就发现了,符晓很喜欢自打脸。
    符晓“………………”她真不会。在法国时,她的同学们有时带她去酒吧,她都只能在沙发上干坐着发呆。还有几次学校组织活动,大家一起在某间俱乐部里high,符晓不好意思显得太不合群,于是也去舞池里面随着音乐疯狂扭动。她自觉自己扭得已经很疯狂,可旁边的同学们还是会对她吼:“喂!跳啊!你怎么不跳舞?!跳啊!跳!”而后在符晓“我正在跳啊”的答案中惊讶地睁大他们的眼睛——各种颜色的眼睛。他们完全无法理解,那个样子随便晃上几下就算“跳舞”。
    沈懿行问符晓:“去不去?”
    符晓急忙回答:“去去去!”只要能和沈懿行在一起,无论在哪她都是开心的。何况,她也非常放心沈懿行“安排约会”的能力,因为每次都能让她心里觉得挺感动的。
    “好。”
    “不过,”符晓又问,“到哪里去放呀?”
    沈懿行反问:“奥林匹克公园?中华世纪坛?海淀公园也行。”
    “中华世纪坛吧!”中华世纪坛近。
    “那我过去接你。”
    “嗯嗯!”符晓又在电话里问,“不过,要去哪里买风筝?”
    “买什么?”沈懿行又是笑了笑,“自己做。”
    符晓问:“自己做?”
    “嗯,不难的。”
    “怎么对你来说,什么都不难啊……”
    沈懿行淡淡地道:“蹦迪难。”
    “……”符晓稍微想象了一下沈懿行蹦迪的样子,觉得虽然可能也挺性感的,但……果然不像他。符晓印象中的沈懿行永远都是一副很从容的样子。
    大约上午十一点钟,沈懿行带着工具出现在了符晓的门外。
    “进来进来。”符晓急忙将沈懿行拉进屋里。
    “嗯,”沈懿行将手里的工具放在了桌上,说,“我觉得自己做风筝会比较有意思。”
    符晓甜言蜜语地道:“怎样都好。”
    沈懿行勾了一勾唇,看了符晓一眼,而后拿出了一张a3纸和一把木头尺,问符晓说:“就做个最简单的菱形风筝可以么?”
    “不可以。”符晓正色道,“我想要dna双螺旋结构的风筝。”
    “……”
    “……就菱形吧。”
    沈懿行低下头,用格尺量了一下那张a3纸上下两边的长度,用自带的铅笔在上下缘中点处各画了一笔,接着他又量了白纸左右两边,在两边大约三分之一处点下了两个对称的小点,最后,他握紧铅笔沿着尺子将a3纸上下左右四个黑点都连接起来了。
    “唔……”符晓在一边瞅。
    沈懿行又拿出了裁纸刀,借用画好的四条线将a3纸裁成了一个菱形。
    符晓问:“要不要画个图案?”
    “嗯。”沈懿行竟然抖出了他的水粉颜料和调色盘,“好。”
    符晓感慨地道:“你带得真全乎……”
    “就画花吧?”
    符晓说:“好,我喜欢花。”她确实喜欢花。从这个角度讲,她能拜擅长使用花香调的章唯一为师,其实是十分幸运的一件事情。
    “没有画板,只能在桌子上画。”沈懿行说,“还是我从左边画,你从右边画。画花不难,方法和画油画是一样的,不需要太细致,只要有色块就好了。对了,不要刷太多层,否则风筝会因为太重而飞不起来了。”
    符晓心虚地道:“我还是不大会……”
    沈懿行叹了一口气:“那你跟着我学好了。”
    说完,沈懿行便使用最大号的笔刷,将用水稀释后的很淡的绿在纸上刷了一层。然后他换了一支笔,蘸了一些厚实的紫,随手在纸的右下角由内向外刷了几笔,又将白色颜料兑在了紫色里,将它调成粉色,伸笔蘸了粉色,在方才的紫色上中心地带随意地画出去了几道,一朵花便真的跃然纸上。
    “……”符晓也照葫芦画瓢,画上了一朵粉的花。为了能在空中被人看见,两朵花的个头全都不小。
    沈懿行又沾了红和黄并混成橙色,画了一个有点扁的形状,之后还是挤白颜料进去,刷在橙色花朵上班部分,并在下半部分也横向地用波浪线刷了两三笔,一朵橙色牡丹也出现了。那波浪线,宛如牡丹花瓣边缘。
    沈懿行的方法十分简单,就是用单色先刷几笔,再兑上白,画上几下,画出那种有点抽象的花,但人却一眼就知道是花。片刻之后,纸上便有了紫的、粉的、红的、橙的、黄的花朵,开在绿草地上,鲜艳却又朦胧。
    符晓画的没有沈懿行多,不过也还是有几朵的。沈懿行又用深浅不一的绿打理了一下“草地”,一座有着许多美丽鲜花的花园便这样成了。
    画完之后符晓竟然觉得,这画还真的是挺漂亮的。
    她嘻嘻笑着说:“喷点香水喷点香水,让它更像花园。”说完,她便翻出了爱马仕的“尼罗河花园”,隔着老远轻轻地按了按它的喷嘴,一层雾一样的水滴蒙上风筝,好像是有精灵在施展着魔法。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花香味。它并非是人熟悉的花香,而是有一种沁人心脾的青檬味道,让人仿佛置身于夏天雨后的河边。
    沈懿行又说:“来做龙骨了。”
    说完,他拿出两根很细的竹棍,一根比在风筝纵向中线,一根比在另一条对角线,量好了距离后剪掉多余部分,又用一根绿绳绑紧了两根竹签,将它粘在了风筝上,还不忘将竹签也上了些颜色。
    最后两根线绳一系,挂穗一挂,简单的风筝便就此完工。
    沈懿行说:“走吧。”
    “嗯!”
    中华世纪坛离符晓家不太远,是一座日晷型的纪念性建筑,当时为了迎接新的世纪,修建的动静挺大的,不过后来存在感变低了,平时没有多少人去。
    广场很大,还蛮适合放风筝的。
    而且符晓发现,并不是只有他们来这放风筝。地上有人在跑,天空有三三俩俩的风筝在飞。而在这些风筝里边,有些很可怕的“高科技风筝”。风筝上似乎有马达,在空中像飞机一样,上下左右呜呜地飞,做着各种高难动作,秒杀一切手动风筝,黑黝黝的霸气十足。
    “懿行……”符晓说,“你背着我跑?”
    沈懿行说:“别开玩笑。”
    “哦……”
    沈懿行将线放出来一截,对符晓说:“等下我将风筝往上边抛,你就跑吧。”
    “好咧!”她想起了《阿甘正传》里的那句经典台词“run,符晓,run!”
    在看见沈懿行将风筝抛到空中时,符晓便拔足狂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