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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宋家和薛家是相熟,但她和薛定奕并不熟,他帮的这些对她而言已是莫大的恩情,在苏锦绣眼里可没有应不应该:“薛公子,今后你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我一定尽力而为。”
    “苏姑娘,你我自幼相识,这么说也太见外了。”
    “那怎么行,我欠了你这么大一个人情。”苏锦绣摇头,必须是要谢的,漠北这样虽说没出意外,可本就是凶险,他若出什么事她和薛家都没法交代,光是这点她就得好好谢谢他。
    薛定奕的视线从施正霖身上略过,眼角沁了暖意:“你要是真相谢谢我,就不必这么生分。”
    “薛大哥。”苏锦绣一下就心领神会了,他比她年长,叫一声哥哥总不会错。
    薛定奕笑意未散:“施大人这次也功不可没,你要谢也应该先谢他。”
    苏锦绣扭头看施正霖,施正霖从容的很,意有所指:“那怕是分不清了。”
    苏锦绣点头,他们算合作伙伴,再说她还救过他呢,谢来谢去确实分不清:“薛大哥,我们在这里留一天,明日再启程回去,我去看看老将军。”
    “薛公子,这次的事你功不可没,若是你有意为官,我可以向殿下举荐与你。”施正霖说完后转向苏锦绣,“我与你一起去吧,还有些事要向宋老将军讨教。”
    “薛大哥这样可以吗,他都没参加应试。”苏锦绣边走边问,要是真的可以举荐到太子那儿就好了,将来太子登基,他所亲信的官员必定会受到提拔和重视。
    “殿下惜才,他学医多年,可以先考太医院,做了御医后再参加应试。”
    苏锦绣点点头,若是薛大哥真的有心为官,施正霖在太子那儿举荐后,再加上薛太傅的帮忙,也能顺利走入仕途。
    两个人已经走到营帐边,转弯绕了过去,军医手里拎来了一筐的草药,问薛定奕:“薛公子,你看看这些药可否。”
    薛定奕从那处收回视线,低头看筐子内晒的半干的草药,心念微动:“李大夫,你当初为何学医。”
    军医憨笑:“家中开了间药铺,从小耳濡目染,后来宋家军招兵,我这身板打仗肯定不行,就来这儿做军医了。”
    “这些差不多了,阴凉处再晾两日即刻。”薛定奕摸了摸框子内的草药,“你说后面还有一片药园,总是难灌溉要旱死,可否带我去瞧瞧?”
    “好,您跟我来。”
    ……
    回上都城还有许多事要忙,所以苏锦绣他们只在关北门逗留了一日。
    这一天中,苏锦绣旁敲侧击着向外祖父问了不少事,又明着暗着灌输塔坨人会来偷袭,这件事让施正霖来做最合适,他是太子身边的人,之前外祖父也入宫觐见过太子殿下,他说的话外祖父总会想到是太子殿下吩咐的,自然能更听进去一些。
    之后苏锦绣还去了一趟牢里看王致,四哥已经在上都城外找到了他妻女的藏匿之处,作为交换,苏锦绣也给了他两个选择。
    到了第二天苏锦绣离开关北门之前,祖孙俩又说了一番话。
    宋众庭伤的是膝盖,伤势看着不重,却很难好,若是不注意休息,还容易留下残疾。
    可宋众庭闲不住啊,要让他这么干躺着什么都不动,半天就受不了了,所以军医给他做了个板套子,将受伤的膝盖整个固定住,这样他不论拄着拐杖怎么动,都不会影响到受伤的地方。
    就是样子不太好看,还很碍事,这不,苏锦绣陪着他,手里拿着个细长的小耙,正往板套里挠,给他抓痒。
    “上去些,哎。”宋众庭面前摆着一副小的沙地图,上面插满了小旗子,昨天苏锦绣被拔了一层皮说出了驱兽族的事,今儿沙地图上就多了驱兽族的旗子,“丫头,下回你要再想做这样的事,得先告诉我,你这回是运气好,就带了这么些人,其中两个还半点功夫都不会。”
    苏锦绣手一顿:“那要是没这两个不会功夫的,我这一趟也顺利不好,都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
    “胡说八道什么!”宋众庭白了她一眼,指了指她的手,让她继续,不要停,“军营里也有会功夫的军医,那个施家小子,你四哥也不比他差。”
    “这话您和我说说就算了,可别当着人家的面说。”苏锦绣知道外祖父这辈子最不喜欢的就是和读书人打交道,尤其是只会咬文嚼字的,“再说了,今后我还得麻烦他们。”
    “那不是要欠了人情。”
    “薛家三少爷那儿,确实是欠了个大人情。”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还,到时看看薛定奕有什么需要的再作打算。
    宋众庭看着她,见她没有要继续说的意思,便提了句:“那其余两个呢。”
    “他们啊,南药是施正霖请来的。”再说这一趟过来,里面有没有太子的意思还不知道呢。
    问了两回她都不提,宋众庭如何能瞧不出那施家小子的不同,看模样倒是沉稳,就是心思太沉,他这把年纪,昨日与他说话时都看不全。能成为太子亲信,小小年纪就混出些名堂来,蓁蓁这性子,怕是人家守株待兔着,她都不自知。
    不过这年轻人的事呐,隔着纱,他这做长辈的又何必去点破:“丫头,咱们老宋家的人,可不能叫人欺负了去。”
    “谁敢欺负我啊。”
    苏锦绣笑嘿嘿挥了挥拳头,逗的宋众庭哈哈大笑:“也是,小四都打不过你,你身上这玉佩,是不是他给你的。”
    “我骗来的。”苏锦绣趴到宋众庭耳边悄悄道,“我骗他和我打赌,输了就给身上最值钱的,这玉佩说是值不少钱,谁让他平时这么宝贝,让我看一眼都不舍得。”
    宋众庭乐的脸都红了:“得,我让你舅舅送你们出城去。”
    “不用不用,谁都不用送,这么大阵仗,要让人认出来,我们这一路回去还能太平么。”
    “那让你张叔远远送你们。”
    “那好吧。”苏锦绣勉为其难答应,要是再不肯,肯定又是二舅舅来送。
    离开关北门时快中午,张副将把他们送到了城外,苏锦绣坚持不让他再送,天快黑时,他们到了驿站。
    在驿站休息过后隔天清晨出发去西平府,三日的功夫抵达后,苏锦绣把宝音他们安顿在了这里。
    牧仁的病没什么问题,就是需要多休养,苏锦绣把绿漾留下来照顾他们,南药留下两个护卫,剩下的人要加快速度回上都城。
    十月二十一这天,苏锦绣他们回到了上都城。
    ……
    原本和爹娘说的是最多出去一个月,这一趟却将近两个月,进门时还想着找什么说辞才不会被罚跪佛堂,苏锦绣就被一件大喜事砸晕了头,娘有身孕了。
    芳泽院内,苏锦绣高兴的扑到娘身上,又怕伤着她腹中的孩子,小心翼翼的挪开,乖乖坐到一旁,眼眸一直盯着那尚未隆起来的小腹,还惊喜的晕乎乎:“娘,您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时你忙着收拾,我也不确定。”宋氏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揉了下她的耳朵,“怎么晒黑了,你不是说去西平府,这风尘仆仆的,赶了多少天的路。”
    “不确定也要告诉我啊。”苏锦绣还看着她的小腹,对她而言真的是天大的惊喜,这足足提早了一年呢。
    “你这丫头,我问你话呢!”宋氏顺手揪住她耳朵,“你二舅舅派人给我送信了,说你去了关北门。”
    苏锦绣连忙躲开,告状道:“二舅舅也真是的,我是听说外祖父受了伤才去军营里看他的,只是经过关北门。”
    宋氏眉头微皱:“你外祖父受伤了?”
    苏锦绣赶忙安抚她:“小伤,娘您可要放宽心,什么也别想,吃好喝好,安安心心舒舒服服的呆着。”
    “你还没说你去关北门做什么。”宋氏可没这么好糊弄,“一同去的还有那施家少爷,还有薛家三少爷,你自己说说。”
    “他们是奉了太子之命去的。”苏锦绣见她板下脸孔,怕她动气,只能老实着交代了一半,将说给外祖父听的又减了些告诉她,“我担心外祖父会吃那些塔坨人的亏。”
    “这么说你四哥根本没去,你是拿他做幌子,蒙我和你爹。”宋氏轻拧了下她,“你真当自己能以一敌百,再者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跟着他们一块去。”
    “娘,我身边三个丫鬟,同行的还有两个女子,他们是去做正事。”谁都不会把这事儿往外说,回城之前就分了马车各走各的。
    “总之你以后不可再这么鲁莽!”宋氏拿她没办法,“到时你自己和你爹说。”
    “娘,您有了身孕,爹高兴都还来不及呢。”苏锦绣撒着娇,只要娘开口说两句,爹一准儿不会追究。
    可苏锦绣这回算岔了。
    一个时辰后,苏承南回来后,苏锦绣被赶去了佛堂罚跪思过。
    按着爹的说话,她犯了三个错,第一不该欺瞒爹和娘,第二不该去这么危险的地方,第三,娘因为她出门一直很担心,所以她得多罚两天。
    于是苏锦绣乖乖跪了三天佛堂,等到第五天时才出门,去见了陈怀瑾。
    俩人见面之后初初那一刻钟时间都在大眼瞪小眼,苏锦绣黑了些,陈怀瑾还要惨一些,又黑又糙,武学院内虽说没有军营里苦,却也不轻松,经常要在外练习,又因为苏锦绣大哥的‘眷顾’,陈怀瑾比别的学生更惨一些。
    “你看看我都瘦了。”话匣子一开,陈怀瑾大吐苦水,“你大哥看着谦和有礼,都是假的,说不好阵法就要去罚背沙袋,还要连夜垒沙包,你看看我这背。”
    陈怀瑾背过身去,苏锦绣不客气的甩了一掌,他哎哎叫着赶紧缩:“轻点。”
    “别动。”苏锦绣扯住他,手伸到他的腰上,抬手一勾,在他反应过来抢时已经把一个绣包捏在了手里,避过他的手,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谁绣的?”
    “我妹妹绣的。”晒的黝黑的脸浮了一抹可疑的红,陈怀瑾盯着苏锦绣的手,“你还我。”
    “你妹妹绣的啊,那让她再给绣一个呗,这个给我了。”苏锦绣作势把绣包藏到怀里,完全没有要还的意思。
    陈怀瑾急了:“我捡的,我捡的。”
    “哦,那我看看是谁的。”苏锦绣翻看绣包,背面右下角绣着个漪字,她即刻明白过来了,抬眸看陈怀瑾,后者的脸已经不是用红来形容了,她不客气的笑他,“只是捡了个绣包,怎么感觉像是人家送给你的。”
    “姑奶奶,你行行好,快还给我。”陈怀瑾说不过她,只能求她。
    苏锦绣一挑眉:“礼部侍郎杜大人家的二小姐,杜佩漪。”
    陈怀瑾一脸惊恐的瞪着她:“你不是去漠北了么!”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掐指一算。”苏锦绣抬起手做了个算命的姿势。
    “姑奶奶……”陈怀瑾直接趴在桌子上服了。
    苏锦绣乐了,用绣包拍了拍他,被他飞快的抢了回去,宝贝似的往怀里藏,简直了,瞎子都瞧出他这是情窦初开:“没出息,捡来的还这么宝贝,她知道东西被你捡了么。”
    陈怀瑾摇头,一副诚实老汉相:“不知道。”
    “不知道你宝贝给谁看啊,拿着这个供起来不成,将来是不是还在她出嫁的时候送份不写名的贺礼,来纪念你这无疾而终的暗恋。”
    陈怀瑾捂住胸口,一回来就戳心,还不如不回来。
    苏锦绣冲他眨了眨眼:“我有办法让她记住你。”
    陈怀瑾心里顿时升起了不太好的预感,可又止不住好奇:“你事情都办完了?”
    她罚跪的那几日,施正霖把事儿都办妥了,该安排的人已经安排去了西平府,也找了大夫去薛家,到时再送去西平府,等她从佛堂出来,也就是等消息的份。
    娘的身子还不稳,她不能再做什么事惹她担心,所以这阵子,苏锦绣格外闲:“忙完了。”
    陈怀瑾踟蹰了会儿,最终还是止不住心里的念想,眼巴巴看着苏锦绣:“什么办法?”
    第78章 078
    十月至底, 上都城秋深,天气尚好, 正当午时阳光暖暖的,微风吹过湖畔,十分的怡人。
    小亭子周围的树丛生的茂密, 未见入秋后的凋零,入冬前依旧生机盎然,与湖对面的秋色相称, 仿佛隔了春秋。
    这该是安安静静的美景一副, 除了亭子后面传来的动静,树丛后头, 苏锦绣瞪着陈怀瑾:“教你的都记住了没!”
    “她万一不来怎么办。”陈怀瑾看了眼亭子那儿, 距离约的时间越来越近,他就越紧张,越紧张他就越脸红,苏锦绣教他的, 已经忘的一干二净。
    “你在她面前出了这么大一个糗,她都还能那样温柔, 有戏。”苏锦绣拍拍他肩膀, 见怎么说都没法让他不紧张, 也放弃了,反正他过去在杜小姐面前没少出糗,不也慢慢得了人家的喜欢,“就这么着吧, 等会儿什么都可以忘,别忘了把绣包还给她,你还记得要怎么夸么?”
    陈怀瑾扭头看她,苏锦绣哎了声:“之前你从树上掉下来趴人家面前时,你说了什么?”
    陈怀瑾哀怨道:“你能不能不提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现在还打击他。
    “不能。”苏锦绣笑的特别开心,“趁着我不在,你和他们偷偷跑去别人的宴会上,还爬墙爬树偷看,得亏没有说穿你,要不然你说你爹会不会把你吊起来打。”
    陈怀瑾不理她,一直朝亭子看,双手拧在一块儿,快能挤出汗水来,苏锦绣实在是看不过去了,站起来走到他伸手,抬脚,把他踹出了树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