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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
    “小样,这还用你说,老娘可比你精!”范老娘高兴的把钱收起来了,这要是之前女儿给的钱别说是一千两,就是一两她都不会要。
    现在可不同了,她拿的心安理得!
    一家人团坐在一起,准备开饭了,一共没几个人,准备了十多个菜,有些菜从前天接到消息就开始准备了。
    范老娘说让范老爹说几句,结果范老爹面对方时君这种大官啥也说不出来。
    还是范老娘说了几句,希望以后他们常回来坐坐,好好过日子等等。
    正要动筷子,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年轻人的叫门声,声音清亮悦耳。
    “范大娘家住这吗?”
    这声音好耳熟啊!范家人心里都在纳闷儿,这是谁来了?
    “大娘!大娘在家吗?”那人又喊了一声。
    范香儿忽的站起身,满脸惊喜的大声说道,“是小刘哥!小刘哥来京城了!”
    她说着就欢喜的想亲自去开门,却被身边的方时君给死死的拉住了,按回了凳子上。
    只见他的脸忽青忽白,很是吓人。
    远来的旧相识,范家人当然感到惊喜非常,以范铁柱为首,全都出去迎接了。
    范香儿使劲瞪着死不松手的方时君,急的不得了,小声说道,“你快松手啊!我不起身像什么话?”
    的确是这个理,方时君十分不情愿的松开了她的手,与她一起起身去院子里看看那传说中的小刘哥到底是何方神圣。
    故人见面分外热络,大家都是乡下人出身,就没那么多规矩,即使久不相见,再次见面仍如一家人一样亲切。
    刘斯年一抬眼就看见了朝他走来的一双男女。
    男子儒雅俊朗,女子俏丽不失端庄,等等!端庄香儿也会端庄了?
    他还没开口便清朗的笑出声来,“香儿妹妹与之前大不同了,变的我都不敢认了。”
    方时君想拉她,这回却没拉住,范香儿大步走向刘斯年,轻快欢喜的回道:“小刘哥你可没变,还是那副老样子!”
    “哪里?我还是那样,倒是香儿妹妹越变越漂亮了。”
    “哈哈,还是小刘哥会说话。”
    天气寒冷,范香儿和家人一起把刘斯年请到桌上。要不是因为方时君是她们家大老爷,她都不想理他了,家里的朋友来了,怎么能让她冷着脸呢?那也太没礼貌了。
    饭桌上并没有别的不同,只是多了个刘斯年。
    方时君冷冷的打量着他,好一个英俊斯文的少年郎,唇红齿白,弱质书生,弱不禁风,风吹就倒哼!有什么好?
    一口一个小刘哥叫的倒是亲热。
    ☆、第61章 醋大爷很可怕
    刘斯年沉浸在范香儿嘘寒问暖的浓浓热情里却奇异的感觉到从后背升起的丝丝寒意就像是有条毒蛇在暗处盯着自己一样。
    范铁柱问道:“你这回来了京城一时半会儿就不回去了吧?”
    刘斯年刻意忽略掉那丝奇怪的感觉,高兴地答道:“是啊,先生说让我明年下场考试,京城的学习环境好,就让我来京城学习一年正好我小姑姑家在这里我暂时住在她们家。还是我姑姑说上街的时候碰见了杏花嫂子才知道你们家住这儿的。”
    范铁柱听了一拍着他的肩膀,“那可太好了正好这京城没伴儿腻味的很。那你的书院都找好了?”
    范香儿听的津津有味,打算等回家之后再处理旁边那个好像随时会爆炸的老头子。
    刘斯年一提书院这事就来了精神“说来奇怪我到的时候,我姑姑正打算往我家寄信让我上京呢!你们猜怎么着?有人竟然给我姑姑家送了一封青山书院的入学帖子上面是我的名字,我姑姑问是谁这么好心给弄来的送帖子的人愣是不说,只说让我进京就是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都真心为刘斯年感到高兴。
    还是范老娘会看点儿脸色赶紧起身向刘斯年介绍方时君。
    “斯年啊,这位是”
    “我是范香儿的夫君。”方时君的声音平淡如水无一丝起伏完全听不出喜怒。
    香儿的夫君?那不就是吏部的方侍郎大人?
    刘斯年一个刚进城的乡下小子顿时连心跳都快停止了完了,这回完了,仕途堪忧啊!
    他刚才说话间的确注意到了桌上还有一人,但是范家人还没主动介绍,他也就没好意思问。
    再说当初听说香儿是跟回去做妾的,哪有大老爷和妾回娘家的道理,所以他压根没敢往这上头想。
    “学生拜见方大人。”刘斯年赶紧起来冲方时君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方时君观察他从进来之后眼神并没有往范香儿身上乱飘,又比较懂礼数,厌恶感稍微少了一些,也只是一些而已。
    “今日我也算客人,不必多礼。”
    刘斯年觉得躬身的时间仿佛有一辈子那么长,才终于听见方大人幽幽的吐出了这句话。
    他总算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从未见过这位方大人,面对他的时候压力却很大的出奇。
    他好像很不待见自己,可他并未得罪过他啊?
    如果是因为范香儿,那更是扯不上!当初虽然他娘和范大娘的确有意成为儿女亲家,但他一直对香儿都是哥哥对亲妹妹的感情,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虽说,如果母亲坚持的话,他也不会反抗就是了。但终究没有那个缘分,香儿就跟着方大人上京了。
    刚才他和香儿说话的时候,双方的眼神里从未有过一丝其余的意味。
    素闻方大人英明果决,断不会因为这个就对他另眼相看的。
    刘斯年自我安慰着重新回了座位,来时单独给香儿准备的那个小礼物却不敢掏出来了。
    范老娘看这饭桌上的气氛突然就转冷了,赶紧招呼大家吃菜活络气氛,方时君也很给面子的不再板着脸,甚至还主动给范香儿夹了好几次菜。
    范家人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
    范香儿也以为他过了那个劲儿,已经不吃醋了呢。心里还暗暗给他叫好,今天终于长进了。于是她也投桃报李,给他夹了几筷子。
    范铁柱喝了几杯酒,胆子就大多了,主动与方时君攀谈,“妹夫,你是管当官的,我不求能当个什么官,你看能不能在衙门里给我随便找个差事当当,就是当个衙役捕快也行啊!”
    “哥!”范香儿喊了一声。
    范老娘也赶紧说道:“瞎胡咧咧什么!那玩意儿是那么好当的吗?你也不看看你那小胳膊小腿,娘就你一个儿子,你赶紧给我打消了念头。”
    杏花吧唧了一下嘴,没吱声。在她看来,夫君的提议其实也不过分,香儿嫁给这样的人,娘家人沾这点顺手的便宜还是说的过去的。
    刘斯年尴尬万分,只好默默的吃饭全当自己不存在。
    范铁柱不解的嚷嚷道:“娘,人家都当的好好的,我怎么就不行了?妹夫还没吱声呢!”
    范香儿感觉丢脸极了,她这个二哥,人不坏,就是眼高手低,做什么都不成器!
    她刚要说话,方时君拉了她一下,说道:“我知道一个衙门正好缺衙役,你可以报我的名号过去试试,不过当衙役可不轻松,进了那里先要学几个月的基本功夫才能出手,看起来威风,其实一个月不过一两银子。”
    果然,范铁柱听了这话就犹豫了,“还要学功夫啊?”
    范老爹终于说话了,“赶紧吃饭,还学功夫呢?帮我磨两盘豆腐都嫌累,去了就得爬着回来,别给大人和我们老范家丢脸!”
    范铁柱一想也是,这才熄火了。
    范香儿这时候说道:“二哥二嫂,你们没个正经营生也确实不是一回事儿,咱们麟州那边不是有薄荷油吗?京城里没有卖的,我上回做了一瓶,我们家老夫人觉得很好,我就在大爷的庄子里种了一批。你们这段时间就帮我寻个合适的铺子吧,到时候这铺子就专卖薄荷油,你们夫妻占五成,我占三成,给爹娘两成,二嫂你说怎么样?”
    她已经不想理自己那糊涂二哥了,相比还是二嫂清明一些。
    杏花已经听懵了,刚才那些头头是道的话是香儿说的吗?真是长大了,不能用老眼光看她了!
    “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妹子你放心,就按你说的办,凡事有我顶在前面,你要是不放心你二哥,还有咱娘呢!”
    范老娘也赶紧应道:“是是,还有娘管着呢。我和你爹那两成不要,你都留着。”
    “娘,不用,给您您就留着,我又不缺银子,我就是想找点事儿干,也帮衬帮衬家里,我好歹也进了方家,是吧大爷?”范香儿笑着往方时君身上一歪。
    方时君顺势当着大家的面把人给搂进了怀里,笑着说道:“给您您就收下吧,香儿性子软,倔起来却不得了。我若是直接帮你们,她不自在。这样也好,您二老都是实诚人,心里也踏实。”
    范香儿见她做出这样的动作来,心内害羞,面上却娇媚一笑有心哄他,“还是你好。”
    范老娘顿时让她给臊的脸色发红,“没规矩,让人斯年看笑话。”
    刘斯年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什么也没看见。大娘家还是和以前一样热闹。”
    他心里苦啊!他怎么就这么不会赶时间,偏偏赶上这么一个时候?他的仕途啊!
    散席之后,刘斯年就赶紧找了个借口回去了。
    范香儿原本是想在家呆一整天,和老娘好好腻歪腻歪。
    但饭后某人单独对着她的时候,脸却又变了,与刚才给她夹菜的那个大爷截然不同。
    范香儿鼻孔里出了一股气,哼!一张脸跟调色盘似的,那里颜色都不够他一天变的,不知道又是哪里惹到他了。
    “收拾一下,咱们回去。”方时君冷肃着脸说道。
    范香儿当然不干,“不是说好了一天吗?我就要在这呆着!”不是只有他会生气,她也会!
    “你不想看你的薄荷苗吗?庄子里的人可从来没见过那玩意,万一种的不好怎么办?过了今天再等我休息可要等十天以后了。”
    方时君跟一头冷脸大灰狼似的,半引诱半威胁的和她讲明利害,去不去由她决定。
    “你要带我去庄子啊?那你怎么不早说,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范香儿嘟囔着,好不容易回次家皮股还没坐热呢。
    “又不是不让你再回来了。和家里人打声招呼,咱们赶紧走吧,白天越来越短,天黑的快,再晚就去不成了。”
    范家人可没像范香儿想的那样对她依依不舍,在他们看来,只要小两口能和和美美,多呆一会儿少呆一会儿没什么区别,何况还是为了开铺子的事走的。
    送别的时候,那帮人也只顾着和方时君说话,范香儿气鼓鼓的上了马车。
    不满的问道:“你到底给我娘下了什么药了?她现在眼里都没有我了。”
    对于她的问题,方时君选择无视,外面赶车的是平安,里面就只有他们两个。
    经过这段日子的亲密接触,方时君已逐渐在她面前暴露了本性,以往他心里有酸气的时候还能体面优雅的藏着,现在可不同了,一刻不问出来,他这心就跟在醋缸里泡了三五天一样,难受的紧。
    “你今天见了那姓刘的,心里可是欢喜的很?”
    范香儿警觉的瞄了他一眼,她胆子也比最初的时候大多了,“大爷的心眼儿比女人还小!”
    “你说什么?”某人一字一顿的蹦出了这几个字。
    危险正在临近,范香儿却全然不当回事。
    反倒牙尖嘴利,“本来就是,以往都是我怕大爷身边有其他女人,现在怎么反过来了?我天天安分守已大门不迈,大爷还天天疑神疑鬼的。那小刘哥是我的老乡和童年好友,他突然出现,我怎么就不能高兴?没做亏心事,我心里坦荡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