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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可这下子恐怕不止老爹会知道,估计没多一会儿小侯爷亲临左都督府的消息便会传遍整个燕京城。也算是给她长了回脸!
    可眼下她这颓废的模样还真是没脸见人。别说与他一起琢磨怎样做对恩爱的夫妻,就是这精神头想多陪他坐会儿都辛苦。美人计就更不消使出来了,估计使出来也是林妹妹般楚楚可怜的模样。
    正欲命小翠出去将他打发走,沈画忽的心中一念闪过,立马叫了她梳妆。又将昨天晚上用来骗老爹的那五根布条找了回来,重新缠在左手五根指头上。暗自庆幸昨天做了个英明的决定。
    就这事,小翠不大明白,所以在替小姐缠手指的时候忠诚地提醒道:“小姐,昨晚连老爷都看出您这是装的,莫非还能骗过小侯爷?他可是比老爷还精。”
    沈画抹了一把鼻子,狡黠笑笑,“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她怎会不知道柴骏比老爹精明?可正正因为他精,这事才容易办。她昨晚怎么就没想到呢?
    待一切收拾妥当,沈画这才出去招呼救星。
    来到待客的花厅,府里的下人已替柴骏奉了茶水,他正气度不凡地端坐在茶桌旁打量她家简陋低调的陈设。
    听见脚步声,缓缓转过头来,许是被沈画憔悴的模样怔住,竟比平时缓上一瞬方才开口,“病了?”
    沈画我见犹怜地点头,特地用那缠满布条的左手捻起锦帕擦了擦鼻子,也顾不得准夫人的形象,很是将某人当回事地道:“无妨。招待小侯爷比什么都重要。上门是客。”
    柴骏微微仰头,将她盯住看了好一阵子,凤眸中无数暗涌淌过,最后了然问:“手又怎么了?”
    真是一日不见,她就落得如斯狼狈,遍体鳞伤,惨不忍睹。
    沈画惨不忍睹般长叹,“爹让我绣盖头。哎!可我娘走得早,针线功夫真真见不得人,每回必定伤势惨重。因此唯有先护住左手五根指头,方才正欲动手,便听人进来通传您来了。也罢!没事,兴许这样也刺不到肉,尽力不会让鲜血弄污盖头。其实即便弄污也看不大出,就算真看得出,您也就当没看见好了。”
    柴骏眸色微深,随即声色不动端起手边茶盏噙上一口茶水,喉结一动咽下道:“柴家不缺绣娘。本侯娶的是夫人。差什么?说。”
    那淡定、体贴且财大气粗的模样,沈画越看越心动,越看越喜欢。真是不折不扣的冰山暖男啊!睿智得都不用她多言。
    “小侯爷,”沈画眼巴巴将他深深看着,只觉这颗救星闪闪发光,“可这话您对我说没用呀!”
    她这又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柴骏举止优雅地轻轻放下茶盏,眉角微动,了然将她看上一眼,“求我?”
    沈画咳咳两声保持沉默。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否则又何须折腾。给点儿面子好不好?莫非还想提什么条件不成?那未免也太现实了。
    “好。”柴骏应得倒也干脆自如,“本侯尚有一事很好奇。”
    既然他如此深明大义,沈画又怎能拒人千里,因此抱着等价交换的公平原则问:“何事?我若知道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柴骏就这样凝着她,良久启开薄唇慢慢悠悠问:“昨日你比本侯穿得多,怎的却病了?回府没喝上碗姜茶?你家下人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莫不是又为了这盖头?”
    沈画竟对他生出相见恨晚的激动之情,差点儿忍不住就要上前握住他的手道一声:同志,你好!
    生生忍住,方用一种较为含蓄,也较为容易理解的表达方式:“知我者小侯爷也。”
    柴骏看似极度无语,微蹙剑眉,眸色中一丝薄怒闪过,冷冷道:“下回有事想不出办法先与我商量。”
    事实上沈画也对自己这两天损不了人,也利不了己的自残方式深恶痛疾,可还都被他撞了个正着。
    “有些事事出突然,又急需解决,大半夜上哪儿找您去?小侯爷,我说得对不对?”她沈画尚不至于求人。
    柴骏冷脸,严肃道:“无论多晚,只要你有事,都可以命人过府知会本侯。本侯心中你的命比谁都紧要。”
    沈画正欲装腔作势抹鼻子,却被他这话弄得僵住。赶紧微侧身子避开他的目光,嗯嗯两声。
    他也太小看她的身子骨了,这点风寒就想要她的命?是不是忧虑过头了?他居然连矜持都不要了?
    除了老爹,实在想不出什么原因,能让自己骤然间身价百倍,沈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侯爷请放心。我这条命定能熬到与您完成婚礼。”
    兴许是一腔热血碰了钉子,柴骏对这话置若罔闻,端起手边茶盏饮上一口,“长了绿毛的兔子在哪儿?”
    哎!她还真是病糊涂了,又将这事给忘了。那盆绿兔盆栽还在闺房窗下,只不过日晒雨淋的,又没认真打理,实在有些愧对眼前这送礼的人。
    再说引他入内似乎不太好,指不定还会被他认为她暗暗对他喜欢。况且难免落人口实,届时若有人说她猴急勾引他,才将他引入闺房就太没面子了。
    沈画偷偷看看身边小翠,“在内府花园里呢!我将它放在了水榭里的木桌子上。小侯爷恐怕要陪我小坐一会儿了,待大夫过来看过,我便陪您过去。”
    “病了一夜,没请大夫?”柴骏似乎有点儿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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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更3000,第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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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5
    沈画又抬起捻着锦帕的左手轻轻擦拭了一下鼻子,幽怨地说:“大半夜的,请大夫不大方便。喝了碗姜汤就睡下了。”
    她这又不是什么大病,一夜而已,何必大题小做。
    柴骏再次无语,俊脸冷得阴沉,随即转头对一随侍厅里的下人吩咐:“取纸笔来。”
    简直就如在自己家一般随便。
    偏偏那下人又被沈画调丨教得很是听话,竟然都没看他家小姐一眼便真的退出去取纸笔。
    沈画也弄不懂柴骏要做什么,直接用手肘撞了小翠一下。
    小翠即刻会意,趁柴骏尚未来得及回头,静静退下去按小姐的意思放置盆栽。
    柴骏再回头时,淡淡看了沈画一眼,许是余光见到小翠背影,一抹了然划过他那深邃的凤眸,却不相问。示意一眼旁边的凳子,“这是你家,还要站多久?”
    沈画也觉得自己太规矩了,加上风寒确有点儿辛苦,因此却之不恭在旁边坐下。
    “手。”他说。
    沈画犹犹豫豫将右手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