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45节
    “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他关切地问。
    不欲让他看出自个的不悦来,她摇了摇头,靠近了一些小声地言道,“只是觉得,三个月了,早前不可能没有一点察觉,那几位如今这般作态,有些上不得台面。”
    的确,不管是李淑慧的假意不适,还是贤王的惊讶欢喜,淑妃的欣慰,都表现得恰到好处,细细思量,却是有些假了。淑妃和贤王一脉,看着陈皇后有孕,太子又立了功,怕也是坐不住了吧!
    选择这样的时机将此事表露出来,得皇上的几分关注,也是蛮拼的。
    “谁都不是傻子,他们愿意演戏,咱们便备上茶水点心,看一出好戏。”对于这些事,宁王一向是置身事外的看戏态度,绝不轻易入戏。
    这倒是和卫明沅当初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的心思不谋而合,她那时候是仗着熟知剧情的优势,而宁王,则是仗着他的地位超然以及手里握着的力量。
    “人在局中,还是防着点才好,免得阴沟里翻船。”她感叹一句,她当初不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呸,福从天上来,有些事谁也说不准的。
    宣逸点头没有反对,却不想再说这扫兴的话题,“可想去游湖赏灯?”
    卫明沅虽然两辈子都是个宅,可如此应节的活动,还是和自家夫君一起,还是很乐意的。
    外头的人说再多的酸话,对她非议再多,却架不住王爷待她一如既往的好,而这才是最重要的,想通以后,卫明沅把方才的不快抛诸脑后。良辰美景,与君共赏,其乐无穷。
    她不在意了,却不代表宁王知道这些以后也不在意,这些长舌妇还是太闲了些,既然有时间关心别人家的后宅,那他便让她们忙活起来吧!
    第二日,卫明沅告别了父母兄长,随着宁王前往枫山下的宁王府别苑,丝毫不知这些长舌妇的后宅乱了。
    自家王爷真是一个小心眼,谁让王妃不快,他便让谁不快活!宁一回禀过后,暗戳戳地在心里嘀咕。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身体着想,昨晚第一次夜跑,差不多是被老公溜的节奏,去了半条命,感觉身体被掏空。
    来自作者君的碎碎念:我为什么要这样虐待我自己?π_π
    第70章 秘密
    虽然入了八月, 可天还是热,搬去枫山别苑的卫明沅却无一丝燥热, 相反, 颇为享受山脚下的夏日。
    白日里,蝉在无尽的聒噪, 池塘里的荷会因着些许微风, 又或者是蜻蜓的驻足而微微颤动,山道上开满或红或紫或白的不知名的小花, 粉蝶在期间煽动着翅膀,在半空中划下优美的弧度。从山上蜿蜒下来的溪流澄澈,发出淙淙的响声,时不时地会有于鱼儿戳开水面, 冒个泡, 而后又沉下去。傍晚, 天边的云彩像画家笔下的油彩一样染上浪漫的色彩。到了晚上,看着夜空中闪烁的繁星点点, 吹着山风,在断断续续的蟋蟀奏鸣曲中说一会话, 心里便静了。
    虽然不在京城中心, 两人却对那里的人事了如指掌。八月底的时候,太子带领的赈灾队伍凯旋归来, 给昭武帝献上了万民伞,圣心甚悦,嘉奖了太子等人。卫明哲因着立了功, 也得到了提拔和嘉奖,和之前治理瘟疫的卫明翰一样,被老卫国公所重视。卫国公府在军方的势力不小,明眼人看着这两人将有大作为,自然是想着趁其年轻拉拢的。
    太子和贤王晋王韩王因着背后的母族和妻族,背后或多或少能与军力搭上些关系,其中晋王因为岳父为威武将军、太子因为其舅乃骁骑将军而相对占优。但,没有人会嫌支持者少,便是一向镇定的太子,此番历练过后也不再稳如泰山,他的皇弟们也逐渐成长起来并且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他不得不防!
    现任卫国公卫清明倒是希望国公府能借此更进一步,但毕竟老国公卫延还在,他是不会允许卫国公府掺和进去皇家的嫡庶之争的,尤其是当他们卫家和宁亲王府有着姻亲关系的时候,更要谨言慎行,免得上位者忌惮。
    卫明哲在卫清朗千叮万嘱下明白此事兹事体大,纵然赈灾时与太子有几分情分,回京后却不敢逾矩,老老实实的在羽林军和家两个地方两点一线。
    原著中的卫明翰被贤王拉拢,起初主要还是因为其嫡亲的姐姐卫明昭嫁到了荣国公府,而荣国公府是贤王的妻族,经卫明昭一番劝说,加之贤王礼贤下士,这才被他收入囊中。如今,和他卫国公府搭上关系的换成了身份地位有些特别的宁亲王府,对于几位王爷的拉拢,便都婉言拒绝了。
    祖父说过,宁王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无害,他若是把堂妹卫明沅一家也牵连上,怕是宁王不会饶了他。卫明翰因此在中秋宫宴上特地观察了宁王,而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宁王和他三叔一样是个不可理喻的宠妻狂魔,他还是少招惹为妙!
    京城的局势波云诡谲,太子和几位皇子暗暗角力,卫国公府和分府别过的另两个卫府都勉力在这场争斗中维持中立。
    直着来不行,那便迂回着来,萧婉茹在这场风波中带头激起了一点涟漪——她最终还是被抬进晋王府为侧妃,而原因却如宁王此前所料的那般不甚光彩。
    贤王顾忌着怀有身孕的李淑慧和她背后的大学士府,自然不可能在这时候行差踏错,晋王和韩王却不同,这两人一个明目张胆的野心勃勃,一个则如毒蛇一样藏在暗处,早就盯上了萧婉茹这个背后牵连着刑部、襄阳侯府,甚至是卫侍讲府的,于是在这时候出了手。
    很狗血的剧情,萧婉茹落水被晋王所救,彼时她衣衫薄透,曼妙的身姿毕露,与晋王也算有了肌肤之亲。其祖刑部尚书萧统本欲将其送去寺庙里避祸,哪知晋王的行动比他还要快,京城一夜之间传开了萧婉茹和晋王的韵事,有理有据,此前萧婉茹和几位皇子往来的事也被放大了说……最终引起了昭武帝的关注。一纸赐婚圣旨,将局势再次搅混。
    赵氏因此着信一封于方姨奶奶,而后和娘家襄阳侯府少了往来。
    甫一听到这个消息,卫明沅心里是五味杂陈。萧婉茹此前张扬了些,与几位皇子都有往来,但最为属意的是贤王,因着中秋宴上李淑慧怀孕那一出,其实已经萌生了退意,奈何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有些事,并非她想退便退得了的。
    “晋王的母族虽然不显,可妻族乃武威将军府,如今因为萧婉茹又得了个刑部尚书府,如虎添翼,太子他们怕是更坐不住了。”她如此感叹。
    宁王却摇头,“萧统掌管刑部多年,最是刚正不阿,不会为了一个孙女而有失偏颇,也因为这样,皇上才会下旨赐婚。晋王的如意算盘虽好,可恐怕只能得到一个如花美眷,她身后的刑部尚书府和襄阳侯府是不能想了。”
    卫明沅凝眉想了想,想说萧统不会偏颇,不代表其他人不会,例如萧婉茹的同胞哥哥萧崇文。原著里,萧婉茹不就是因为萧崇文乃贤王的左膀右臂而与荣秀玉在内宅斗个不相上下的么。
    但,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因为晋王不是贤王,萧崇文心高气傲,未必会对晋王臣服。
    事情的发展走向了与原著不同的轨迹,许多事,便是宁王也不能断言,卫明沅更不能以原著中的人事来判断当下的境况。多说无益,倒不如静观其变。
    向佛葵已经被她移栽到空间里,凭着空间里的灵泉土壤和空气,不久便恢复了精神,不再病怏怏,可要再次开花,还需一些时日。
    对于向佛葵的消失不见,宁王早已见怪不怪,这样的事,从前不是没有过——荣国公府上忽然出现的一套衣衫,不知出处的鲜嫩果子,以及那些被替换后消失不见的普通水果。她对着他,还真是明目张胆的毫不掩饰。他好奇过,探究过,最终得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归咎于慧然曾经说过的神秘来历。
    于他而言,因为这些神秘,才铸就了卫明沅这个人,也让他们之间有了割舍不断的姻缘,只要她的人和心都在他那里,这些神秘之处,她若想说,他便听着,她若不想说,他便当做不知道并且帮她打掩护。
    对待其他人,他习惯于一纠到底,可对卫明沅,他总是这样没有原则的纵容。
    殊不知,卫明沅一直在等他问,他如果问了,她说不定就说了,可他不问,她也做不出兴冲冲没心没肺将秘密抖落出来的事,于是两人就这样维持着一种无言的默契。
    这一日,卫明沅看着枝头上开始泛红泛黄的枫叶,看着镇国寺的方向看了一会,想起了第一次上镇国寺时坐在肩與上看到的美景,那时,她还想着去母亲的陪嫁庄子里住上一段时日呢。如今,她已住到枫山下,不去踏青赏叶,似乎有些可惜。
    大抵看出了她的心思,宁王没有犹豫便吩咐人下去准备,上镇国寺去礼佛。
    礼佛,是对外头人说的,也算是对卫明沅与向佛葵之事有个交代,实则,卫明沅是去踏青游玩,而宁王则是去找慧然唠嗑。
    再次在围棋上被狠虐大败以后,慧然方丈依旧如同老顽童一样撒泼赖账,方丈室里,不时传来慧然的怒吼,“宣冉之,你可恶,你恶劣,你还懂不懂尊老爱幼了!你知不知道尊师重道!”禅房外的宁一,目不斜视。
    宁王不动如山,任他如何撒泼叫骂,皆无动于衷,该吃的子,一个不落。
    终于,慧然大师罢工,发誓再也不和他下棋找虐!
    宁王幽幽地来了一句,“出家人不打诳语,方丈还是不要随便发誓的好,否则容易食言而肥。”说着这话时,视线还若有若无地瞟过他的大肚子。
    慧然顿时瞪了他一眼,“老衲这是大肚能容,没见识!”
    呵,对于宁王但笑不语。
    “阿沅也来了,方丈可要与她耍一会?”他浅笑着问,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
    听到卫明沅的名字,慧然方丈下意识地拽紧手里的念珠串,“啊,王妃也来了,哈哈,老衲这肚子实在不雅观,就不去污她的眼了。”
    犹记得,上一回卫明沅来,为了报乱点鸳鸯谱的“仇”,与他说起了佛理,用十万个为什么成功问倒了慧然大师,至今想起卫明沅来,慧然仍旧会觉得耳朵嗡嗡嗡地响,像蜜蜂像苍蝇像知了像蟋蟀,总之,哪样吵她像哪样,让人避之不及。
    宁王早知他会这么说,于是抛出了诱饵,“镇国寺的金莲,几十年未开了吧,本王的王妃在花草园植上倒是有几分能耐。”
    镇国寺的金莲,说是它的镇寺之宝也不为过,相传乃是得道高僧的舍利子所化,只为同样佛法高深的大师以及与佛缘厚之人开放。慧然虽然不慕名利,却也希望能够得到来自佛祖的认可,闻言,心思活泛起来。
    可看着宁王老神在在的样子,便知他不会那般好心,定是有所图,于是也故作矜持地言道,“顺其自然,贪不得贪不得。”
    “哦。”宁王瞥了他一眼,没再乘胜追击,淡淡然地喝茶。
    比定力,宁王比之慧然,仍旧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过几息,慧然便败下阵来。
    “说吧,这次又想让老衲帮你做什么?”他认命地开门见山。
    宁王得逞地笑了。其实,他也知,这是慧然大师在让着自个,父皇去后的这些年,没有慧然,他怕是要心如止水,哪里能等来他的命定之人?对他,宁王虽不至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也是掏了真心的,没有许多伪装。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天,还能坚持下去夜跑,希望有跑完步不再腿酸的一天。跑废了我的腿,周末估计出不去浪了π_π
    第71章 金莲
    “方丈曾言, 阿沅的命格与佛有缘,若是能让金莲开放, 便不仅是大功德, 更是佛缘深厚,如此人才, 镇国寺当珍之重之。”宁王也不说虚的, 就差直接说我家媳妇帮你们把金莲弄开花,你们该有所表示了。
    慧然大师嘴角一抽, 却不顺着他的话来,反问,“怎么,王爷想让王妃皈依佛门?老衲无任欢迎啊!”
    宁王瞥了他一眼, 将了他一军, “只要方丈不嫌她吵。”
    切, 没意思!慧然大师自然不希望卫明沅真的皈依佛门来烦他,不过是使小性子, 不愿就这么答应宁王罢了。
    他哼了一声表示拒绝以后,这才认命地回到正题, “说吧, 想让咱们镇国寺怎么珍之重之?”
    宁王浅笑,“本王的阿沅, 粉雕玉琢,就像观音菩萨座下金童一样可爱。”
    观音座下金童?慧然想了想卫明沅的长相,特别是眉心一点点缀, 的确像福娃娃。
    他略微一想,便明白过来宁王的意思,挑着眉毛问道,“你想镇国寺为她造势扬名?”
    宁王但笑不语,没有否认。
    慧然大师蓦然想到他们搬到枫山别苑的缘由,对他的想法,摸到了一点边,但不是全部。不过,他没有穷极到底地问个明白,而是琢磨起来此事的可行性。
    “她若是真让金莲开放,镇国寺自然会将之奉为上宾,要如何做,你直说便是,老衲能答应的,自会答应,不能答应的,你便是说破天,我也不会帮你。”他这是点头应承了。
    其实,镇国寺的金莲几十年未开,卫明沅若有本事能让它重新开花,如此能耐,皇上太后以及世人对于她能够救活向佛葵并最终令它开花一事,也能少些怀疑,但宁王还是觉得有些不够。
    让花期十年的向佛葵短短一年内再次开花,这样的神通,他知道就好,其他人,毋需知道得太清楚,以免为她引来杀身之祸。子不语怪力乱神,宁王想的是用更加神秘的神佛来为她的神秘本领打掩护,而这,需要镇国寺的配合。
    镇国寺的地位超然,寺内高僧佛法高深,在夏国,佛教更是鼎盛,上至帝王贵族,下至庶民百姓,皆礼敬三宝,信奉虔诚。且,镇国寺高僧犹擅观星推演,夏国的帝王,若是上位时不能得到镇国寺高僧的认可,在百姓心中的民望便会矮上一大截,这也是为何先帝当初因为慧然的一句“此子日后必定不凡”而对宁王大加看重的原因。
    宁王需要的,便是借助镇国寺的声望,为卫明沅的身上镀金,如此一来,日后她便是再神秘,也可以托言得佛光普照,虔诚所致。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宁王对卫明沅的爱护,亦是如此,如此长远周全的思量和打算,他为了她当真是煞费苦心。
    慧然不知他的考虑,但却看得出来他对卫明沅的看重,犹记得,他在得知卫明沅的存在时,说的那些关于真心的话。宁王如今可算是把一颗真心全都掏出来了,这样的他,或多或少地让他担心。
    “值得吗?”慧然问的是,他这样为她,值得吗?他的一颗全部的真心,可也换来了对方的全部?
    “值得。”回应他的是非常肯定的回答,目光中没有犹疑的闪烁。
    “那便好那便好。”慧然轻舒一口气,如此一来,他也能放心一些,他当日所为罪孽深重,宁王一日不好,他心中便一直有执念,这因果,若不能了断,他便无法放下这执念而得证大道。
    事情说定以后,慧然随着宁王到了前殿,彼时,卫明沅正在佛前研究签文,与解签的明一和尚念叨世间百态与一百支签文中间的关系,像是孜孜不倦的学子,看起来就像是佛祖最为虔诚的信徒,如果忽略明一和尚被问得越来越窘迫的神色的话。
    宁王笑眯眯地看了一会,没有阻止的意思,无奈,慧然只好高声咳了两下,打断了卫明沅的十万个为什么,将明一解救出来。
    一见到宣逸,卫明沅便抛下了明一,颠颠地跑过来,向慧然问好,“方丈,早啊!”
    慧然看看外头已经向午的日头,不雅地翻了个白眼,“不早了。”而后在心中感叹,明一果然好定力,竟然能应付卫明沅的一个早上!
    “嗯!是不早了,该午膳了。”她笑眯眯地用力点头,镇国寺的斋饭啊,想想就口舌生津。
    慧然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发不出来,他拒绝承认这样的吃货与他侍奉的佛祖有缘……
    宁王在一旁看着,眼底满是宠溺。
    九月九,重阳宜登高,枫山上的红叶红了一些,镇国寺成了京城上至贵族下至百姓的好去处。
    卫明沅按着宁王的吩咐,这一日,坐在金莲池旁,潜心念佛,实则早就将不少的灵泉水投入池中。
    万事皆备,只待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