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看你了,是不是很意外。”梁烟看着病床上的人,慢悠悠道,“过了今晚,你就能彻底解脱了,不用躺在这病床上,过着昏天暗地、永无盼头的日子。”
“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监控已经处理过了,没有人会发现是我做的。”梁烟柔柔出声,好像是在说梦话一般,“不要怪我对你下手,要怪,就要怪你自己太狠心了。”
梁烟好像也没有要继续说废话的意思,渐渐将目光移向了一旁的呼吸机。
赵时宪站在对面,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詹茵茵屏住了呼吸,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对她刚才说出来的那番话,也是一片茫然。
就在这时,詹茵茵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嗡、嗡、嗡。
詹茵茵头顶好似炸了个雷。
因为在剧组工作,她的手机一直都是不敢开铃声的,生怕在拍戏的时候突然响起来,影响录音效果,所以每次都是震动,还容易接不到电话,可是现在,她那点震动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中格外刺耳。
詹茵茵抖着手摸出手机,立刻按掉了电话,一看屏幕。卧槽,道具小哥在这个时候给她打个什么电话!!
然而按掉已经来不及了,梁烟已经听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哇大家都好热情啊!!!这么多评论简直开心炸了!爱你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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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作为偏远郡县小官的女儿,谷樱樱从记事起就知道,
“未来人”已经向她生活的这个年代输送了很多被称为“新科技”的东西。
宣纸和钢笔、银票和atm、科举和答题卡……
它们在她的时代,和谐共存,求同存异。
可谁能告诉没见过世面的她……
——当一个男人微笑着牵起她的手,吻她的手背向她问好的时候,她该还礼还是抽一巴掌?
☆、chapter 20
chapter20
詹茵茵满脑子只剩下两个字, 完了。
真的完了, 这下彻底完了。
梁烟啊, 那是什么级别的人物,国民女神, 一张脸的保价比某些公司的市值还要高, 随随便便出手碾死她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发现了她的秘密,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随随便便通过她的关系就可以让她从剧组滚蛋。
而且牵涉到了这种事情,甚至还有可能要她的小命。
从她刚才的那几句话来看, 杀人灭口这种事情,倒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詹茵茵窝在床底下, 泫然欲泣。
都怪大人, 没事让她来看个什么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下好了吧?把她给彻底搭进去了。
桌子上的水果还没有吃完呢,要是放坏了可怎么办。
剧组还等着她回去工作呢,换了新的场记,又不知道之前要接戏的细节, 做不好工作, 导演一定会很生气的。
詹茵茵的身子瑟缩成一团, 紧紧贴在冰凉的地上,脑子嗡嗡一片,几乎是完全绝望了。
最遗憾的是,她还没有嫁人呢……
果然, 那黑色的高跟鞋只是微微停滞了片刻,便慢慢朝她的方向走来,然后缓缓蹲下身子,黑色的半长裙渐渐落在了地上,悄无声息。
仿佛嗅到了死亡的气息,詹茵茵绝望地闭上眼睛。
为了壮胆,心中还默默开始唱:“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别为我担心,我有快乐和智慧的桨!!”
印度剧戛然而止。
一直修长又白皙的手缓缓掀开了垂落在地上的床单,那样轻缓,像是怕惊扰了谁的梦,渐渐的,一道暖黄色的光照了进来,打在了她紧闭而又带着微微颤抖的双眼上。
没有想象中的可怕质问,也没有人伸手将她拎出来,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又自然,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詹茵茵小心翼翼睁开了眼睛,睫羽微微一颤,便看见了那双修长的手。
属于梁烟的手,却以一种极其刚硬的姿态朝她伸来,詹茵茵一时恍惚,抬起头来,对上了梁烟的眼神,和从前轻蔑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也没有一点低看的意思,甚至也没有一点被识破秘密的恼羞成怒的眼神。
“你还要在地上躺多久?”
面对着躺地上瑟瑟发抖的少女,赵时宪最终还是出了声,声音又轻又无奈。
“……”
詹茵茵全身僵直,看着他,半晌,大吼道:“吓得我差点尿裤子啦!”
“蠢。”
赵时宪只是淡淡回了她一个字,然后就伸手将她拉了出来。
重见光明的詹茵茵,对面前的人产生了极大的热情:“啊,我怎么忘了我们大人的技能呢,我刚才到底在担心什么?天哪我还真的是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梁烟的皮肤,真的是好好哦,以前都不敢正眼看她。”
说着说着,还鬼鬼祟祟伸出手来轻轻弹了一下他的脸,然后惊呼:“哇真的是q弹q弹的好像豆腐一样,一点瑕疵都没有,难怪那么多护肤品都请她去代言……睫毛也好长啊,胸……胸也很大。”
“看够了没有。”
赵时宪僵着脸,后退了一步,冷冷出声。
“又不是看你,你这么小气吧啦干什么?”詹茵茵瞪了他一眼。
“跟看我有什么区别吗。”
……
总觉得这个对话似曾相识呢。
詹茵茵轻咳了一声,收回了自己的咸猪手。
“你知道我附在她身上做出了多大的牺牲吗?”赵时宪忽然出声。
“啊?你牺牲什么了?”詹茵茵不明所以。
又想到了那日在房中不经意看到的一幕,赵时宪冷着脸,不再想说这个话题,而是道:“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点回房间去,我处理完就过去。”
“噢……”
詹茵茵听话地转过身。
“等一下。”赵时宪从梁烟的手包中摸出一把钥匙,试了试病房的门,匹配无误,然后交到了詹茵茵的手中,“好了,回去吧。”
詹茵茵听命,拿着钥匙迅速朝自己房间跑去,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赵时宪心想,就是这点好,不多嘴。要是遇到一个无论什么事都要问几句为什么的人,他八成早就疯了。
转身出了房门,将病房的房门带上,然后出体。
****
嘟——嘟——嘟——
詹茵茵拿着手机,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满腔怒火蓄势待发。
等了好长时间,那边才终于接通了电话,张口就道:“喂,场记妹妹啊,我是道具小马哥……”
还没等那人介绍完毕,这边就传来了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咆哮:“谁允许你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
“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你一个电话给打死了!!!”
“……”电话那头的人一脸懵比。
“好了,有什么事,你可以说了。”消了气,詹茵茵问道。
“哦……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书法协会的副主席程老先生专程去医院看你了,估计这会儿已经到了。”
詹茵茵一愣:“程老师?他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估计是欣赏你的书法吧,不过你刚才那一句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被我一个电话给打死了?”
“没什么,逗你玩的。”
挂了电话,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嘈杂的脚步声。
随后便有记者叽叽喳喳开了口:“那不是书法家程老先生吗?他怎么也来这家医院了?”
“谁知道呢,还是好好蹲在应缜门口等他出来吧。”
“话不能这么说,程老先生的新闻也可以挖一挖啊,大小也是半个公众人物了。”
伴随着记者们扛着机器叮叮当当的声音,程老先生在助理的搀扶下一路走了进来,身子骨还是那么的硬朗,脸上的笑意更显得他年轻了几分,不过两三步,就走到了詹茵茵的房门口。
还没见着人,就已经带着那年迈的声音问道:“这是场记小詹的病房吧?”
然后等他终于走了进来,看见了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詹茵茵,便突然大惊失色了起来:“怎么是你?”
那日在路边,给了他一把伞的小姑娘。
詹茵茵也没有想到,所谓的程老,竟然是那天被大人附体的人,一时心虚了起来,不知道说些什么。
没想到程老却很激动,上前一步就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仿佛领导会晤:“我上次就觉得姑娘有缘分,没想到真是有缘分呐!”
知道上次见面并非偶然的詹茵茵,有点尴尬地笑了笑,紧张道:“程老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啊,是这样的,我偶然看见了姑娘摹写的那张状元卷子,非常震撼,你小小年纪,就能有这样的造诣,实在是不简单啊。”程老回过头来看了看身后涌上来的那群记者,笑了笑,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我今日为了跟你交流书法心得,同时也是想见识见识你的真实水平,让助理带来了笔墨纸砚,正好,这么多媒体记者也在这里,如果能让你的才华被大众所熟知,也不失为一桩妙事啊。”
身后的记者都纷纷朝病房中央的少女看了过去,不少和程老熟识的记者还出口问道:“程老这是唱的哪出戏呀?”
而程老也是个不怕镜头的人,笑着回道:“我偶然发现了一块被埋没的金子,也给你们提供点新闻素材。”
记者们哈哈大笑了起来,便将摄像头对准了病房中央的少女,和程老谈论道:“咱们可是牺牲了守着应缜出病房的大新闻,程老可不要让我们失望哦。”
“那是当然,我看上的金子能有错?”程老骄傲一笑,一副笃定的样子。
身后的助理迅速在桌子上铺开了准备了很久的笔墨纸砚,对詹茵茵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