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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还真是!”张姐一把拿过她的手机,“这不是那天那两个捣蛋的人吗?什么书法协会,呸, 明明就是个看艳史的猥琐老头, 我要去揭穿他伪善的假面具!”
    迅速在那条微博下面评论, 内容非常愤愤不平了。
    @你家张姐不爱看书:瞎炒作,那老头明明就是那个女的亲爷爷,那小姑娘也不是什么好人,还说我是诈骗犯, 呸!
    刚发出去不到一分钟,迅速收到两条回复。
    @我想知道微博名字能有多长:红眼病能不能不要出现在这种正能量的微博里?
    @走吧我的哥xxx:你才诈骗犯你全家诈骗犯!谁不知道程老师的亲外孙女是当红明星梁烟啊。
    张姐气哭。
    ****
    今天是詹茵茵出狱的日子。
    不是,出院的日子。
    她当然是不可能答应做程老的师父了,且不说受之有愧,说出去也是要被很多人编排的,但是在程老的执意坚持下,詹茵茵最终同意了做他的……干孙女。
    老人很执拗,但是热爱艺术的人一向都是这么执着的,坚持要她同意,并约她周六的中午上他家里去吃饭,顺便切磋一下书法,詹茵茵自然是答应了。
    回剧组的第一天,詹茵茵明显有点不好意思,拎着箱子犹犹豫豫不敢上前。
    虽然之前导演打电话说让她好好养病,暂时让制片主任的助理翟曼接替了她的工作,但是她还是有点心里发憷的,毕竟这是她目前能找到的最高工资的工作了,虽然苦一点累一点,但是她都能接受。
    翟曼之前本来就是做过场记的,只不过因为詹茵茵先到,又不能明着抢她的职位,所以才做了个制片主任的助理,这两者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差别,但其实还是有区别的。
    首先,制片主任的助理工资比场记每个月少三千块钱。
    其次,场记虽然只是剧组导演组中最底层的角色,但是起码也是导演组的成员,往上走就是统筹、副导演、执行导演,做得好了,甚至还有可能成为导演,几乎能接触到组里的每一个人。而制片主任的助理,长期只能呆在家里做工作,偶尔才会去现场,也就认识不了多少人脉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翟曼一直处处针对詹茵茵的原因了。
    詹茵茵拎着箱子,走到导演身后,小声道:“导演,我回来了。”
    导演正在拍戏,没空理她,摘了一半的耳机瞥了她一眼,“哦小詹啊,你等一下,拍完这一场再跟你说。”
    詹茵茵便将箱子放了下来,看着坐在本来属于自己的位子上的翟曼,不知道说什么。
    赵时宪并没有跟着她过来,他说为了弄清楚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具体坠楼的原因,暂时还不能离开医院,詹茵茵本来也打算陪着他一起的,但是又不想耽误剧组的工作,最后还是自己出院了。
    翟曼回过头来,瞥了她一眼,露出轻蔑的笑意来,一边记录着场记单一边道:“哎呦,这么快就出院啦,还以为我能一个人多睡几天呢。”
    詹茵茵瞥了她一眼,没说话,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仔细查看着里面有没有bug。
    然而不止是住在一间房里的翟曼,剧组里其他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有质疑的,也有不屑的,也有羡慕的,“哇茵茵你现在可是名人了,当代蔡文姬啊,出个车祸倒出名了。”
    “茵茵给我个签名呗。”
    翟曼不屑地哼了一声,“上个电视就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了啊。”
    这边正因为詹茵茵的出现而闹得沸沸扬扬,那边保姆车就已经开了过来,应缜出了车祸之后,虽然也没有伤筋动骨,但是房车却是彻底报废了,财大气粗的公司迅速给他配了一辆保姆车,所以一时之间大家竟然还没有认出来。
    “哇,应缜好敬业啊,这么快就回来了。”
    “今天的戏那么多,他伤都还没有好就赶过来了,真的是好心疼啊。”
    远处来了什么人,詹茵茵并没有放在心上,看着监视器,忽然道:“导演,地上有根线出来了。”
    导演一看,地上果然有根电线露出来了,连忙对着对讲机喊道:“停停停,把那个画面里的电线拿出画。”
    说完回头狠狠瞪了一眼翟曼:“你干什么去了,这么明显的bug看不出来吗?”
    翟曼被骂的愤愤不平,又回过头来瞪了詹茵茵一眼,“现在我是场记,要你管什么闲事,一个萝卜一个坑,你都出车祸了还回来干嘛。”
    詹茵茵勾唇一笑,淡淡回道:“不好意思,我跟剧组签的合同是四个月,组里说我养病期间由你暂时接替工作,现在我回来了,我当然要继续我的工作了。”
    翟曼气极,正要说些什么,远处却突然有人端着杯水走了过来,气势汹汹。
    众人都愣住了,化妆组的小璐姐,她怎么了?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
    詹茵茵跟着大家的目光回过头来,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兜头浇了一杯水!
    全场静默。
    导演正拍着戏,被这一幕惊得都忘记看监视器。
    围观的众人纷纷呆在原地,就连刚才嚣张跋扈的翟曼都僵住了,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两个人,一个是化妆组的组长严小璐,一个是场记詹茵茵,这两个人有什么瓜葛?
    詹茵茵此时此刻满脸都是水,沿着她的下巴一直滴答进了她的领子里,冰的她心底发凉,“小璐姐,你在干什么?”
    严小璐端着杯子,目光和从前和善的样子全然不一样了,“詹茵茵,你真是臭不要脸!”
    “我怎么了。”
    “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背地里打我们化妆组的小报告?你以为自己是东厂西厂吗?让我们挨骂你很高兴吗!我不就是去买了点零食,你至于一状告到公司那里去吗?”
    詹茵茵明白了。
    那天给特约补妆的时候喊化妆,人却不在的事情,好像当时还串了台。
    不过那张日报表是邵导让她记下来的,她本来不想记,还求过情。但是导演执意坚持要她记录,因为之前化妆组就一直不太听他的话,经常在现场找不到人,导演希望她记录在日报表里,向上面反映一下这个情况,借此机会改一改化妆组的毛病,日报表需要导演签字才能交上去,詹茵茵不能擅自做主。
    詹茵茵将目光投向了一旁也大惊失色的邵导,他明显也没有料到事情会突然闹成这样。
    要说吗?说是导演让她这么做的?
    绝对不可以。
    如果她直接说是导演让她这么做的,那就相当于直接把刚才严小璐骂她的话转移给了邵导,一个要面子的人,绝对不会接受她这样的下属。
    在剧组可以得罪别人,但绝对不能得罪导演,于是詹茵茵决定自己揽下来,任由脸上的水慢慢朝下滴落,轻声道:“对不起。”
    邵导明显松了一口气,甚至有点不敢继续看詹茵茵,假装继续看监视器。
    “对不起有什么用?”严小璐明显是个欺软怕硬的人,见她服输了,上前一步继续道,“像你这种人我见多了,利用自己的一点小权限,看谁不顺眼就记上一笔,在场的大家估计都被她记过吧?这种在背地里打小报告的贱人,都是心理阴暗的loser。”
    ——“哇你说的太对了,我就是心理阴暗的loser。”
    安静的现场,突然传来这样一句话,却不是从詹茵茵口中说出来的,而是非常非常熟悉的,带着些磁性却又不失清朗的男声。
    应缜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毛巾,眉眼上挑,极其霸道地塞到了上半身湿透的詹茵茵手里,然后烦躁地对助理道:“叫你端过来的水呢!”
    助理唯唯诺诺道:“哥,只有咖啡了。”
    “也行,不挑。”
    应缜笑着接过咖啡,温柔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严小璐,突然抬起那杯咖啡,轻轻浇在了她的头顶上。
    一点一点,又轻又慢,棕色的液体从她脸上慢慢滑落,像是放慢的镜头那样,顺着她妆容精致的脸慢慢滚过,狼狈不堪。
    眼看着咖啡弄花了她的妆,又弄脏了自己新买的衣服,严小璐呆住了,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
    “卧槽,这大牌耍的,快拍下来传到网上去!”
    “天哪应缜竟然欺负女人!太嚣张了吧!”
    “他不会是帮詹茵茵出气吧??”
    詹茵茵也僵在原地,拿着毛巾,目瞪口呆。
    应缜眼神轻蔑,淡声道:“那天到我的戏,喊化妆喊了半个小时都没有人出现,这种不在片场待命的化妆我认为也没有必要继续用了,所以我直接在日报表上写了这件事情,你们,有什么意见?”
    作者有话要说:  男配很抢戏了。
    ☆、chapter 23
    chapter23
    “你们, 有什么意见?”
    全场鸦雀无声, 安静到只能听见咖啡从严小璐脸上滴落的声音, 依稀还能听见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但那些在现在看来都已经微不足道了, 因为应缜的举动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
    翟曼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了看詹茵茵, 又看了看一旁摆明了护犊子的应缜,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当下惊地连话都不敢说了。
    严小璐用袖子慌忙地擦了擦脸上的咖啡, “没有没有,应哥教训的对。”
    如果说是詹茵茵写了那张日报表, 化妆找茬是很正常的,完全有理由, 如果说是导演让詹茵茵这么写的话, 化妆也许会在背后记恨,然后同样有理由找詹茵茵的麻烦。
    但是如果是应缜直接写上去的话,那基本上是无话可说了。
    因为詹茵茵的直接服务对象是导演,导演的直接服务对象是资方。
    而化妆的直接服务对象……是演员。
    和演员直接叫板,对她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 更何况确实是她做错的事情, 虽然这件事情已经摆明了, 詹茵茵替导演把事情揽下来,应缜又替詹茵茵揽下来。
    严小璐瞪了詹茵茵一眼,就就不信她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一甩袖子就走了。
    闹事者走了, 众人也就没有什么看头了,在场的人开始小声地交头接耳了起来,邵导目光虽然看着监视器,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警察局。
    “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我说过了,就是一起普通车祸。”
    “你知道你们撞的是谁吗!你们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吗!”警察明显已经快要接近崩溃了,这两个人一口咬定只是普通的交通事故,和之前的说法完全不同,现在交警转刑警,明显已经不能按照普通车祸来处理,“算了算了,拿你们没办法,先呆着吧。”
    说着,便离开了。
    赵时宪看了看角落里的那两个中年男子,还没有被关起来,一个是之前他附体过的被称为“老许”的人,一个就是车祸当天的司机了,当时的对话依旧清晰在耳。
    ……
    “还以为搞不定,好在那司机选的路比较偏,你先下去把牌照上贴的数字换一下,咱们再走,快点快点。”
    “嗯?你怎么不去,不要赏钱了吗?”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一下子哑巴了?叫你去换牌照听不懂人话吗?”
    “老许……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忘了上头交给咱们的任务吗?”
    ……
    赏钱,任务,一听就知道背后是有人指使的。
    赵时宪瞥了那老许一眼,白光一现,再次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