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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郁礼微微扭过头松开手,心中甜蜜与酸涩交织,小声说:“叔,楼下又黑又冷,我们上楼去吧。”
    蒋长封放开他,从车里取出蛋糕。
    郁礼发糗,“生日都过了。”
    蒋长封看着他,别有深意说:“蛋糕味道很特别,叔希望你能尝尝。”
    ——
    二十四支蜡烛齐燃,郁礼还没尝到蛋糕的味道有多特别,光从它的“造型”来看,就和一般蛋糕不太一样。
    烛光中他看着蒋长封冷峻的面庞,心神一动,隐约猜到一些事,“叔,蛋糕你做的?”
    蒋长封笑着看他,“第一次做,似乎不太成型。”
    “不会,已经很好了!”
    他伸出手指从烛火中一晃而过,暖光下蒋长封注视着他的神色愈发柔和。
    房里响起男人沉厚的嗓音,一支生日快乐歌从蒋长封嘴里唱出,带着藏起来心意,听上去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一曲唱完,郁礼将目光从蛋糕上收回,他微笑着抬起眼睛,两人距离很近,险些就碰上对方的头。
    四目相视,郁礼又撞进了熟悉的眼神中。
    心被烫了一下,他别过头,声音放低了,“叔……你、你不要再用这种没有防备的眼神看着我了。”
    偏偏蒋长封不听他的话,刻意把脸凑近,笑意荡漾,从眼角化开细细的纹路,就连眉上的疤痕也变得分在可爱起来。这不但没有显得蒋长封老,反而更将岁月为他添加的男性魅力扩大,温和而包容,沉稳而厚重。
    “小礼,为什么不想看到我这样的眼神?”
    男人眼中不加掩饰的宠溺把他淹没溺闭,总在自己落魄狼狈的时刻出现,想起他对自己所做的种种,往日的照顾与体贴浮现在眼前。
    积在他脑中好几天的念头此刻变得尤其强烈,郁礼心如鹿撞,支支吾吾。
    蒋长封刻意凑近,“小礼在说什么?”
    郁礼惊得往后仰头,心慌意乱,“叔,你、你别这样了,你这样对我好,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会觉得、觉得你喜欢我……”
    他的声音轻极了,像是漂浮的空气。
    可蒋长封却听得明白,他按耐住激动,伸出手指钳回郁礼的下巴,故意问:“叔刚才没有听清楚,小礼能在说一遍吗。”
    郁礼索性闭上眼睛,一不做二不休,低吼出声:“我觉得你喜欢我唔——”他猛地睁眼,喘气。
    刚才触在唇上的感觉是梦吧。
    蒋长封重新凑近贴在郁礼的唇上,直觉人傻了,才离开,笑意褪去,神色严肃,郑重说:“我以为我表现的那么明显小礼早该知道了。”
    “小礼,我喜欢你。这是真的,不是你的错觉。”
    “你让叔等得有些久,这次叔忍不住也不想等了,抱歉。”
    蒋长封倾身,动作轻柔而坚定,将郁礼轻揽入怀。
    他贴在郁礼的耳侧轻吻,“我爱你,小礼。”
    第33章 两情相悦
    深情的告白让他完全傻掉, 脑袋似脱了链子,停止转动。
    尽管心里已经有过隐约的猜测, 可这些猜测完全没有从对方口中听到的话令他震惊。他敬佩钦慕的人, 亲口承认喜欢他,不, 是爱他。
    他有点后悔刚才说话怎么不经过大脑思考,然而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 收不回了。
    他没有蒋叔高大伟岸的样子, 也没有他的洒脱随性坚定,更没有他成熟坚定的魅力, 郁礼避开对方的视线,语气露出茫然,“爱、爱我?”
    蒋长封专注地看着他,重复说:“我爱你,小礼。不是朋友间的关系, 而且更亲密的爱, 男人与男人间的爱”
    郁礼拧着眉低头, 留给对方一个发旋。
    蒋叔爱他。
    男人与男人间的爱?
    他脑子有些乱, 心也乱, 一会儿闪过郁振江让他做手术的事, 一会儿闪过蒋长封跟他告白的话, 今天下来发生的事一件连着一件,搅得他身心俱疲,好在对方没有强迫他立即回答。
    过了十分钟, 郁礼才抬头看人,黑亮的眼睛闪过挣扎与希冀。
    他犹豫地想要说话,嘴巴反复张合,话堵在嘴边却发不出声。
    蒋长封鼓励他,“小礼,你想对我说什么?我在听,你慢慢想,我可以等。”
    他小声说:“能不能再让我思考几天,我现在脑子好乱。”
    藏在心底的话已经全部挑明,蒋长封希望能马上听到郁礼的答复,却又担心被拒绝。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稳住心神,沉缓开口,“好,我等你三天。”
    他赌,这次小礼一定不会拒绝他。
    ——
    三天很短,却也漫长煎熬。
    郁礼已经回公司上班,成日心不在焉,为了克制自己想太多,他主动揽下所有杂活。以往办公司里的人恨不得把活都交给他干,回来几天,所有人都变了副样子,一轮问下来,一件杂活也没要到。
    他眼尖的发现一位同事要出去送资料,“我帮你送。”
    男同事连连摆手,“这点小事不用麻烦,你刚回来,还是多注意休息。”
    所有人明显的变化他都看在眼底,能让大家改变态度的人,就是用脚想都不需要想多久。
    郁礼拿起手机想给蒋长封打电话,号码才拨马上被他挂断,担心对方反拨回来,他把手机关了,靠在椅子上对着电脑神游。
    叩叩——
    一只手从旁边伸出在他桌上轻敲,郁礼顺着手臂抬头,居然没察觉到老莫站在他边上。
    想着对方可能有事交待,他跟进办公室,莫法指着桌上的电话说:“你接个电话,我出去抽根烟。”
    以为是客户,郁礼暂时没多想就把话筒接了,很快,对面传来蒋长封说话的声音。
    他捏紧话筒,想把电话挂断,蒋长封忙出声喊他。
    “小礼。”
    郁礼盯着桌上摆的植物球,心情忽上忽下,“三天时间没过完。”
    “我明白,刚才你给我打电话,我担心你出什么事,打回去你手机关机,所以就让莫法……”
    蒋长封知道郁礼这么做无非就是避开他,他按耐住过去找人的冲动,“既然你没事,我不打扰你。”
    他话一停,“小礼,说好三天就三天,时间一到我就要你的答复。”
    三天,此刻已经是第三天的上午,过了今晚凌晨,他该如何回复蒋长封?
    夜深人静,距离十二点只剩下十分钟。
    郁礼心焦如焚,攥紧手机在房里来回走动。他的心跳比转动的指针还要快,就怕一张嘴,心脏会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倒数三秒、两秒,随着指针最后一秒过去指向十二,外头的门铃突然响起。
    他出去开门,蒋长封站在门外,似乎等他了很久。
    男人手臂上搭的灰色西装外套落有烟灰,身上寒气与烟味掺杂,寒气浓重,烟味有些淡,这副样子,估计在楼下一边吹冷风一边抽烟等。
    郁礼无言,极速的心跳在这一刻忽然平静下。
    他拉开门让人进屋,原本睡着的黑豆看到蒋长封过来,迷迷糊糊地从狗窝爬起来颠颠跳上沙发叫了一声,蒋长封摸了摸它的脑袋后,黑豆才重新睡下。
    郁礼从厨房提了一壶热水出来,正准备找杯子,腰后一只长臂探出迅速一抄,他被带回沙发里坐好。
    两两相望。
    蒋长封稍微坐近了一些,低下头看他,“小礼,我过来不是为了喝水,而是等你的回答。”
    “三天时间过去,你的决定呢?”
    若在平时,两人靠得如此近郁礼肯定会主动退开,这次他没避开,目光透着迷惑,垂在身侧的手举起来,轻轻落在蒋长封眉骨的那道疤痕上。
    郁礼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蒋长封有些受宠若惊,“小礼……”
    “叔。”
    郁礼抽回手,落到半空却被蒋长封精准地扣上手腕。
    “你的答案。”
    蒋长封是固执的,至少在这时候,他不想再等。
    他给了郁礼三天,这三天他按照约定不去打扰他,现在到了约定的时间,不管结果如何,他只要郁礼的一个答复。
    “叔,你说你爱我?”郁礼轻笑一声,像是叹气,又仿佛陷入迷茫。
    他看着蒋长封,语气透露着自嘲:,“你跟我说你想要男人与男人间的爱。”
    “男人与男人间的爱?”他面色变得古怪起来,“可我、可我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啊,我是个完整的男人吗?我不是,你要我怎么给你男人间的爱?”
    郁礼变得痛苦极了,“我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个男人,还是女人。”他一边轻笑一边摇头,“我是个怪物,是个变态,你懂吗?”
    郁礼的自卑怯懦不仅是他自己心头上的一根刺,也是蒋长封心里的一根软刺,郁礼用语言伤害自己的同时,蒋长封听得心里流血。
    只是,他得比郁礼坚强,稳重。这样,他才有让对方依靠的资格。
    蒋长封抬起郁礼的脸,视线牢牢锁着他,“小礼,你听我说。”
    “不管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你认为自己是男的,叔把你当成男人疼,如果你觉得自己是女的,叔就把你当女人疼,你非要把自己当成怪物看,那也是叔的小怪物。”
    “叔就爱你。”说完,蒋长封偏下头,往郁礼柔软的唇轻轻啄了一下。
    好软,再来一下。
    再来一下……
    哪怕小礼不答应他,先吻一会儿也赚了不是,时间还长,人可以慢慢追,想要多亲一点不是时时都有机会。
    “小礼,答应和叔交往好吗?”
    郁礼目光呆滞,反应回来后,面颊微红的把蒋长封手推开,
    他抹着唇,眼睛浸了水一样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