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新年快乐还有迹可循,这喜又从哪儿来的?”
“以后您在江家的位置能更上一层楼,这还不够人欢喜的?”
艾笙听完,面上反而没了表情。看来刚才从江星橙说的更改遗嘱,已经透露出来了。
正出神间,只见辜佑堂醉醺醺地,被两个佣人搀扶着往外走。
江盛涛亲自送他出门,不少人对这一幕指指点点。
等江盛涛回来,不少津华实业的员工对他态度更加热情。
看来个个都得了消息。
艾笙只觉得腻味,跟苏应衡对了个眼神,想回家去。
没一会儿,苏应衡越过人群过来了。让佣人把外套拿来。
“这就要走吗?下午还有活动呢”,外套还没送来,反倒先惊动了言子歌。
艾笙笑意不达眼底,“有点累了,想回家去休息”。
言子歌立刻体贴道:“这是在自己家里,你母亲在这儿还有栋小楼呢。在这儿休息也很方便”。
“我有点择席,在外面睡不着”,艾笙婉拒。
言子歌见她坚持,也没再劝。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说:“你大舅妈和二舅舅他们都没来,就我们家和你能撑住这么大个摊子。以后你要出席这种场合的机会多着呢”。
明里暗里的意思,无非是三房和艾笙是在一条船上。
艾笙只当没听懂,笑了笑,挽着苏应衡的手臂离开。
一到外面,她脸上的笑容便敛得一干二净。
她脸色有些苍白地仰头问苏应衡:“你也知道我外公修改遗嘱的事情了吧?”
苏应衡点头,半开玩笑道:“他们怎么可能放过我?”
艾笙抿唇:“按理说这种事情算是家族机密,怎么可能往外泄露?”
“辜佑堂喝醉了,酒后吐真言,拍着江盛涛的肩膀,说什么你和艾笙要好好经营津华实业”。
艾笙拧眉道:“律师嘴都紧,辜佑堂在业界也是数一数二,怎么能不守规矩?”
苏应衡沉吟:“他也没明说,别人也不能因此诟病。你说得对,他很有可能是故意的。毕竟津华实业要开股东大会,现在高层就要开始站队。”
艾笙呼出一口白气,苦笑:“我还真是专业躺枪”。
苏应衡从后面将她整个地包在怀里,低声道:“有我这件防弹衣,伤不了你”。
艾笙眯着眼睛笑了笑,脸上总算恢复一点血色。
尾牙会之后,事情传得很快。江盛涛开了一次新闻发布会,说是对诋毁江家的不利传言,将会采取法律途经。
可记者的问题,却又一字不答。欲盖弥彰,更让人觉得江盛潮和杨舒之间的脏事是事实。
而股东大会上,主要讨论的问题,就是彻底罢免江盛潮和姬牧晨的职位。
这天艾笙去医院探望江世存,听医生说他这样的状况,回家过年是不可能的了。
艾笙点了点头,心道也好,不用回家看子孙们斗得乌烟瘴气。
她静静地坐在江世存的旁边,看着刚才icu转到普通病房的苍老面孔。一颗心沉到谷底。
江世存在医院住了快两个月,手上又青又肿,已经找不到地方下针。
医生说明天找个其他地方试试。
艾笙知觉悲从中来。
耳边滴滴的仪器响声中,忽然混进远处的嘈杂。
艾笙出了病房一看,江盛潮蓬乱着头发,眼睛布满红血丝,被保镖拦下。
只见他在保镖形成的人形堡垒之外,声泪俱下:“爸!你醒醒啊!看看老三把我折腾成什么样子!你忍心公司落入这种无耻之徒手里吗?”
当看见艾笙,他眼里浮现恨意,指着她道:“你也是老三的帮凶!姗姗那你善良,怎么会生出你这样城府深沉的女儿!”
艾笙眉眼沉静地看着他,淡声道:“你还有脸提我妈妈。想到她,你晚上不会做噩梦吗?”
江盛潮瞳孔缩了缩,转而又冷笑一声:“所以你就要把我踏到泥里,为你母亲报仇?”
艾笙揉了揉眉心,“你大概不知道我有多恶心里,扇你巴掌,都觉得脏了自己的手。所以我为什么要让自己沾上这种嫌疑?”
说完她朝保镖递了个眼色,让他们把人架出去。
她定定看着被拖走的江盛潮,拔高音量对他说:“如果你觉得别人看戏没尽兴,大可以再闹腾一点儿”。
说完她转身回了病房。
当看见江世存睁着混浊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时候,艾笙愣了愣,接着就是一阵狂喜。
她扑到江世存床边,说道:“外公,你醒了?”
江世存缠着手,把氧气罩摘下来。喘着气问道:“刚才谁在外面嚷嚷?”
艾笙沉默了几秒,“是二舅舅”。
他喘气有点困难,“我还没死呢……他上这儿哭什么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