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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贺公子捂嘴,瞟一眼这双迟迟不愿分开的手,几乎随时就要笑出声来。
    他好半天憋回去,咳嗽两声。
    握拢的手这才分开。
    当然也不能少了贺公子,卓蓝正要开口补上,被他抬手打断:“哎,我就不来那套了,反正你们都认识我。”
    随后他笑意盈盈地拿手指着何风晚,说:“你呀,刚回来就走大运了。今晚这种活动我这儿以后还有很多,有空常来玩,我就喜欢热闹。”
    何风晚疑惑。
    “走大运”是指走秀吗?还是过来参加晚宴?
    不过看起来两者都与贺公子有关,于是她笑着向他道谢:“谢谢贺总赏识。”
    贺公子再也受不住地大笑,然后拍拍江鹤繁的肩,施以“长路漫漫啊”这般鼓励的眼神。
    何风晚莫名其妙。
    *
    这一晚,何风晚拿出全部的智慧,尽心尽力地与人交游,誓要把握每一次稍纵即逝的机会。
    起初确实仅仅抱着查出哥哥死因真相的决心,做好了一年半载没工作,靠存款坐吃山空的心理准备。谁知回来后,总有一只看不见的手不住地将她往前推,似乎不想她停下。
    途中何风晚接到成珠珠的电话,线那头惊慌失措地叫嚷:“晚晚!黑你的文章出来了!还发了三篇!你你你你又上热搜了!”
    何风晚心里一沉,声音也冷下来:“你别慌,和经纪人商量一下,等我回家处理。”
    挂了线,她四顾茫然。
    连应付别人笑容的心力也欠缺,何风晚从侍应生手中的托盘抓过酒瓶。
    江鹤繁此时走到酒店外面,正和楼焕通电话。
    楼焕问:“先生,要我开车接你吗?”
    江鹤繁说:“不用,我不喝酒。而且……我开了车过来。”
    楼焕对此很是不解,壮着胆子问:“先生,为什么今晚不要我开车?”
    “好久没开了,再不开手就生了。”似乎不愿纠结这一点,江鹤繁立即掉转话头,“阿焕,你去查福拜面包房的老板。”
    楼焕一愣:“那是谁?”
    “何风晚的嫂子。”
    “……”
    楼焕的一言难尽顺着手机信号传给江鹤繁,他难得有了些下不来台的尴尬,清清嗓子,说:“不是从孙道然那不好入手吗?我们查查其他人。”
    “……哦,好的。”
    挂了线,江鹤繁若有所思地收起手机,慢慢走回去。
    还是想捋清她在谋划什么,说不定是受孙道然的威胁,不得不这么做。无奈何风晚口风太严,连他下手的余地都不留。
    正好除了孙道然,他今晚又得知,她还有个嫂子。
    作者有话要说:  很感谢仙女们的留言。
    稍微解释一下,江先生这样过了三十岁都没有动过心的人,要是有了动心的感受,会害怕和犹豫。
    所以虽然节奏不快,但绝不是拖,我只是想完整呈现这个过程,剧情始终在发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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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25.
    弦乐队换了爵士乐队, 形销骨立的歌伶握紧麦克风, 印花长裙在风中翩飞。她声线空灵, 一曲高腔遏云。
    何风晚倒满一杯加冰块的波本威士忌,苦酒辣喉,残留一点点的甘甜, 很快散却。她手掌撑住餐台, 另一只手晃着金色酒液, 转眼灌下大半。
    眼里有了朦胧的醉意, 她摇晃着放下酒瓶,差点砸了它。
    来找她的卓蓝眼疾手快接住,连声问:“你不要紧吧?”
    “蓝蓝?你怎么来了?今天晚上真是谢谢你带我认识那么多人,我还从来没一口气说过那么多话。嗓子都干了。”何风晚笑吟吟的, 作势又要举起酒杯。
    卓蓝伸手夺下, 给她换去一杯白水, 说:“嗓子干就喝水,你眼睛都认不清楚了,要不要早点回家?”
    何风晚嘿嘿地笑, 接过灌了几口, 余光扫见那位旧识的美国摄影师, 朝他挥手招呼。
    对方眉毛一扬,敞开笑脸朝她疾步走来。
    何风晚眯眼瞥向卓蓝, 音调忽高忽低:“刚才让你打断了,我这边的旧可还没有续完。”
    确实醉了,句子也捋不利索, 一节节地停顿。
    连脚步都有些错乱,她踩着不成形的节拍,摄影师见状张开双臂,似要搀扶。然而他动作刚打开,另一侧传来轻咳。
    江鹤繁不知什么时候站到酒桌旁边,瘦削英俊的脸上看不出多余情绪。
    他随后对上那双柔情漫溢的醉眼,话却是说给卓蓝:“她喝多了,麻烦卓小姐送她一程。”
    “好。”卓蓝没多问,飞快跑去取了何风晚的大衣,扶稳虚虚挂靠桌缘的她。
    江鹤繁随即背身离去,卓蓝搀着何风晚跟在后面,留下一脸愣怔摸不清状况的摄影师。
    迎宾通道的红毯曼丽虚浮,墙上壁灯纹有黑色铸铁图案,卷出旖旎的波浪。西装齐整的保安们站成两排,默默注视三人走远。
    何风晚搀着纸片一样薄,没什么重量。但前方的江鹤繁大步流星,卓蓝几乎跟不上,不得不扬声问:“江总,这是要带她去哪?”
    江鹤繁这才停下,等她走近后低声说:“去我车上。”
    *
    将何风晚塞入副驾可比搀她走路麻烦多了,坐好了总也不老实,舞着胳膊不停念叨再回去喝酒。卓蓝按不住,还是江鹤繁躬身帮她系好安全带。
    途中何风晚扭动着不时蹭过他,他头皮一阵阵发麻,不得不起身做两个深呼吸。
    眼里染上了薄薄的欲.色,他便不去看卓蓝,留下一句“我送她回去”就径直钻进驾驶座。
    关上车门后,终于获得片刻安宁。
    江鹤繁低着头,把脸埋向黑暗,双手挂在方向盘上,不明白事情怎么就突然到了这一步。
    往前追溯,记起见到那个满面乱须的摄影师要去抱她,他心里腾起烦躁的无名火。
    不对,再往前一点,早在他们贴面拥抱时,那股火焰就蹿起来了,所以才突兀地与贺公子布置了一场临时见面。
    又或者,当他决定今晚亲自开车的时候,就预谋好了这一切。
    江鹤繁扭头去看消停下来的何风晚,她胸口微微起伏,眨着晶亮的眸子,含笑也看着他。她身上三宅一生的清洌男香在温暖的车中弥漫开。
    何风晚见他不说话,问:“江先生,你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
    江鹤繁靠回座椅,说:“何小姐住哪,我送你回去。”
    “江先生人真好啊,肯屈尊做我的司机,我实在太荣幸了!”何风晚抚着胸,自顾自大笑。
    简直不像样子。
    江鹤繁凛眉,费了半天唇舌,总算问出她地址。
    两人一路无话,何风晚歪靠座椅似乎睡着了。江鹤繁心神不宁地开车,好几次走神,幸亏晚上十点后路况不错。
    凡事以目标为导向的他,困惑送一个酒鬼回家的意义,说不定对方转天醒来就把什么都忘了。
    酒店离何风晚所住的小区不远,不知不觉间车子驶入地下停车场。
    还没停稳,何风晚就把手伸进包里,窸窸窣窣地摸索起来。她眼睛还闭着,嘴角挑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江鹤繁见她醒了,问:“听贺公子说,网上有些对何小姐不利的流言。”
    “嗯。”何风晚摸出手机,打了一个微弱的酒嗝,“怎么?你要帮我?”
    “你需要吗?”
    “我们非亲非故的,你凭什么帮我?”何风晚按亮手机屏幕,扭头冲江鹤繁笑。
    那双被他握过的十指,水葱一般细长。十指捧住的手机映亮她的脸,泛着熏人的酡红,音调懒洋洋的,软绵绵的,全身骨头被人抽没了似的,柔上加柔。
    江鹤繁答不上来,也承不住她的目光,便把眼睛掉开,盯着前方那辆车的车牌,问:“何小姐现在能自己上楼吗?”
    “怎么?江先生想送我?看来不是第一次送女人回家吧?步骤很懂嘛。”何风晚掩嘴失笑,却也没有得寸进尺地捉弄他,把手机递过去,“加我的微信。”
    江鹤繁闻声一滞,不懂她卖什么关子。
    “那本杂志我早就看到了,可惜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才用了纸片那招。你看,你哪怕留个电话给我,都省得那么麻烦。”
    何风晚倾身靠过去,调出添加联系人的页面,说:“用你的电话号码加,这下我两样都能拿到了。”
    她眼里蕴着朦朦雾霭,靠来时香水味冲击着江鹤繁的大脑,轰轰燃烧了起来。他听命地垂目输入数字,屏幕偏偏存心作对一般,怎么也显示不了。
    “哎,我来帮你。”何风晚热心地捉住江鹤繁的手指,看他彻底僵住了动弹不得,就笑,“你念啊,我帮你输。”
    她指尖的微凉染上他,指甲闪动贝壳一样的光泽。
    两人的呼吸声也重叠起来,一半舒缓,一半紧张。
    连车内凝滞的空气仿佛都重新流动,手指是撩拨,眼神是撩拨。昏黄的顶灯照得一切都是无骨,绰绰约约,水一样握不住,渗进心底就垫成了风情万种的胭脂红。
    十一个数字须臾输妥。
    何风晚靠回去,点进他空白的头像,说:“你别忘了同意我的好友申……”
    江鹤繁如猎鹰捕食,猛地俯冲过来,伸头贴向她,生生扼断了最后的“请”字。
    何风晚往后一缩,躲过了。
    嘴唇只来得及轻轻擦过她的下颌,似春风飘絮。江鹤繁眼里积满沉沉的黑,看来的目光带着浓酽的渴望。
    遗憾安全带拽住了他,再不能往前。
    何风晚面露震惊,随即笑开:“江先生,这和我第一次喝醉见到的你,不太一样啊。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你害怕我弄脏你似的,特意绕开我。怎么现在想靠近了?”
    这一脚急刹让江鹤繁翻腾的心火有了平息的迹象,他顺了顺气,望见她眼里的清明,蹿起恼意:“你没喝醉?”
    “没有啊,半杯bourbon(波本威士忌)而已,哪那么容易醉?”何风晚迅速恢复一贯的神色,声音透着得意,“包括第一次,你别看我躺在地上了,其实也没有醉。试试你而已嘛。”
    江鹤繁仰靠座椅,闭上眼,嗓音干涩:“这样做有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