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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而自己呢?当时爸妈一再叮嘱他要照顾好水儿,他答应得很自信。可是三个多月过去了,他却没有那么自信了。
    他很尽心地照顾水儿,帮她分担家事,努力想让她开心,但是他却感到她越来越不快乐,她的笑容越来越少,即使笑,也带着一种忧伤。
    江淼淼一直有种我见犹怜的气质,但是以前他感到的更多的是她的娇柔,那种忧伤很淡很淡,而且他们在一起后,几乎就再看不到了。
    他还曾开玩笑说要取笑她小哭包的称号,说这话的时候,聂谦内心是骄傲的,他想是他的功劳,水儿这么快乐是他的功劳,因为他,她才这么快乐,这么幸福!
    但是现在水儿的眼里却有了越来越深的忧伤,那已经不是淡淡的忧伤所能形容的了,那已经是真真切切的悲伤。
    对这样的江淼淼,聂谦既担心,又感到惶恐和茫然。他想到自己夸下海口,要让江淼淼一辈子幸福,但是这才几年,她就不快乐了,这才几年,自己就不能让她快乐了,那自己还如何让她幸福一辈子呢?
    聂谦又想,现在他和江淼淼就这样,剩下的六七十年他们将要如何度过呢?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那么他和江淼淼的人生还有什么幸福可言呢?
    不能,不能这样下去,他要问清楚,她到底怎么了?
    急切的想要看到江淼淼,想要告诉她自己爱她,自己想要看到她开心,自己想要看到她甜甜地笑,想要听她说她爱他。
    等不及要告诉江淼淼,她要遵守诺言,要一直爱他,也要让他一直爱她,他要告诉江淼淼,不要赶他去客房睡,不要让他一个人孤独地度过漫漫长夜,那是对他的惩罚,而他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他还想说,如果他哪里做错了,她可以打他,骂他,但不要不理他,不要这样惩罚他。这样的惩罚让他很难过,他很难过。
    聂谦就要起身,但在起身的刹那他想到江淼淼和洋洋肯定在午睡,自己现在回去肯定会吵醒他们,洋洋是孩子,水儿又怀着孩子,他们都需要充足的睡眠和休息。
    他不能这么自私,就这样贸贸然闯回去打扰他们。
    又缓缓地坐下,聂谦想,再等等,等忙完了,等熬过这一段,再找水儿谈,再等等,再等等,聂谦艰难地平复急切的心情。
    聂谦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这时他似乎听到门外有轻微的声响,再听时却又没有了,他嘲笑自己,竟然产生了幻觉,幻想着是水儿来看他。
    怎么可能呢?他的水儿现在在家里睡觉呢,怎么可能来学校呢?自己真是渴望水儿快要魔怔了,聂谦摇摇头。
    失落地下了楼,江淼淼在楼下仰头看着聂谦的办公室,直到脖子酸了,眼睛涩了,才开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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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还是没有勇气对聂谦吐露心声,但好在有了赵阿姨的陪伴和帮忙,江淼淼的生活又恢复了从容,她不用买菜做饭打扫一肩挑,也不用自己吃力地搬婴儿车,虽然对不能搬婴儿车她还有点遗憾,但她确实不用像张阿姨不在那段时间那样手忙脚乱了。
    另外也许是赠人玫瑰手有余香,给姜博宇诊所免费讲课也让江淼淼感到充实。
    虽然不能挣钱,但好歹也有事做了,江淼淼每天查资料备课,兢兢业业地准备着每一堂课,同时也以这样一种怪异的方式维系着自己和专业的联系,倒也让江淼淼找回了一些安全感。
    一晃到了月底,又要快过年了。
    今年的春节注定是个不同寻常的春节。
    李茹带着毕业班,虽然教委不让补课,但学校仍然把学生集中到学校,让他们在学校写作业,老师不讲课但要负责看班,所以李茹要上班到农历二十八,商量之后决定年前就不来澜城了,年后再过来呆两三天。
    聂谦妈妈仍然在清和照顾姥姥,姥姥状况不好,已经出现了心脏衰竭的症状,这下就是聂谦舅舅让聂谦妈妈回澜城,她也不愿回来了。
    她说要是她回来,说不定就见不着老妈妈最后一面了,所以什么时候把妈妈送走,她什么时候就回来。
    聂谦和江淼淼对此虽然感到无奈,但也理解,任谁看着自己的母亲生命一点点流逝,也会想要陪她走过人生最后的时光。
    大年三十一大早聂谦江淼淼赶去清和,到了清和直接去了姥姥家,看到神志不清卧床不起的姥姥,再看看不到半年瘦了二十斤老了十岁的王圆圆,聂谦的眼圈一下子红了。
    然后他们去舅舅家拜年,中午舅舅请客,聂谦江淼淼都没有胃口,草草吃了几口。之后就回姥姥家,一直陪着聂妈妈。
    吃了象征团圆的晚饭,聂谦江淼淼就要返回澜城,姥姥家的房子是两室,姥姥一间,剩下的一间聂爸爸聂妈妈住着,没有聂谦江淼淼的房间。要是住酒店又很怪异,他们就干脆决定回澜城。
    “妈,你一定要保重,你要是垮了,就没人照顾姥姥了,知道吗?”聂谦叮嘱聂妈妈,又转向聂爸爸,“爸,一定照顾好你老婆啊!”
    “好了,你们快走吧,开车一定要小心!”聂妈妈催聂谦江淼淼快走,她说,“说不定我很快就回去了。”说完就用手抹了下眼泪。
    聂妈妈说完就转身进了屋,聂爸爸说了句小心开车也跟着进去了。
    聂谦抱着洋洋,失神地看着聂爸爸聂妈妈的方向。
    从未看过这样低落的聂谦,江淼淼心疼得无以复加。
    “谦,”她小声叫着,主动握住聂谦的手。
    聂谦立即回握着江淼淼,声音沙哑:“水儿,”然后搂着江淼淼,像是要从她身上汲取温暖和力量。
    “谦,”江淼淼感到了聂谦的需求,她也伸手去抱聂谦,但凸起的肚子阻碍了江淼淼,让她动作显得有些笨拙。
    “先上车。”聂谦带着江淼淼向车走去。
    把洋洋固定在婴儿座椅上,聂谦打开车门,江淼淼坐上副驾,聂谦绕过去坐进了驾驶座。
    “水儿!”聂谦抱着江淼淼,把头埋在她肩上。
    “我在,谦,”江淼淼伸手轻抚着聂谦,柔声安慰,“我在!”
    看到聂谦的姥姥,江淼淼第一次真切体会到,人生不只是诗和远方的浪漫旖旎,还要面对生老病死的残酷。疾病,意外都可能让今天还谈笑风生的亲人明天就天人永隔。
    但是在聂谦心情低落的时候,江淼淼只想告诉他,不管怎样,她都会一直陪着他,如果他难过,她就陪着他一起难过,如果他想流泪,她就把肩给他靠。
    到了家,安顿好洋洋,洗完澡后,江淼淼和聂谦躺在床上,聂谦仍然抱着江淼淼,把头埋在她肩上。
    “水儿,”他轻轻叫着。
    “睡吧,谦,睡吧,”江淼淼柔声说,像哄洋洋睡觉一样哄着聂谦,“我陪着你,睡吧!”
    在睡着前的一秒,江淼淼想,希望这不顺的一年快快结束,希望明年每个人都快快乐乐,健健康康。
    作者有话要说:竟然二更了,是不是很惊喜呢?阳哥自己也很惊喜!
    目测三章之内完结!【骄傲】
    第111章
    江淼淼睁开眼睛, 发现身前覆着一只大手, 身后贴着温暖的身体, 自己正在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谦在床上?昨晚谦没回客房?
    记忆一点点回到江淼淼脑中, 昨天他们去见了姥姥,看到婆婆那么憔悴苍老, 聂谦心情特别低落, 自己一直安慰他, 到家后,自己和他也没分开, 一直安抚他,后来两人就都睡着了。
    难怪自己昨夜一直觉得暖暖的特别安心,睡得也特别踏实,原来是因为谦在身边。江淼淼想起以前每次在聂谦怀中醒来,都觉得特别地幸福,就像现在一样。
    再想想这一段时间自己每晚辗转难眠, 深夜醒来时那从心底透出来的冷意,江淼淼后悔不已。
    自己当时怎么想的,一心要和谦分床睡, 她怎么那么信不过谦, 认为他会嫌弃自己臃肿难看。
    她又为什么那么看低自己,觉得自己配不上聂谦, 虽然她是配不上聂谦,可是聂谦都不觉得,她干嘛庸人自扰, 真是没事找事,自寻烦恼。
    江淼淼想,等会聂谦醒了,看到他睡在大床,肯定会说他不想睡客房,求自己不要让他去客房睡,到时自己就顺坡下驴,点个头,让他回来睡。
    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结束这损人不利己的分床行为,让生活重新回归正轨。
    正想着,江淼淼就感觉聂谦动了一下,她翻过身,面对着聂谦。
    江淼淼看着聂谦慢慢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她。
    “谦,新年快乐!”江淼淼绽开微笑。
    “新年快乐,水儿!”聂谦凑过来亲江淼淼。
    江淼淼开心地闭上眼睛,等着聂谦的吻落在自己唇上。
    可是江淼淼等来的却是一声“对不起”,江淼淼睁开眼。
    “对不起!水儿,对不起!”聂谦满脸愧疚,“我昨晚忘了回客房了,你肯定生气了吧,我,我这就回去。”
    聂谦说完就快速下床,满心自责地推着洋洋回客房了。
    “你,我,”江淼淼张着嘴,来不及说话,房门已经关上了。
    看着被小心关上的门,江淼淼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她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当时非要把聂谦赶去客房,现在自己反悔了,他却已经习惯了,还这么积极遵守规则。
    要是聂谦以后都不回来了怎么办啊?江淼淼担心。
    过了这一段再说吧,等他项目申报完,他不回来,自己也要想办法让他回来,江淼淼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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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节假期很快过去了,一晃就到了三月。
    一天中午,江淼淼给姜博宇上完课,姜博宇问江淼淼:“小师妹,最近你和你老公怎么样?是不是蜜里调油的齁死人了?”
    “没有,”江淼淼摇头,她倒是想和聂谦蜜里调油齁死人,但是他们还是那样,她睡主卧,他带着洋洋睡客房。
    江淼淼好多次想叫聂谦回主卧,但不知为什么就是张不开嘴,而聂谦以前还经常求她要会主卧,但是自从上次无意中在主卧过夜之后,他反而再没有说过,也不知道是自责还是真的不想回主卧了。弄得江淼淼都有点不确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姜博宇瞪大眼睛:“没有?你们关系还没变好?”
    “不可能啊!”姜博宇自言自语,“不应该啊!”
    “也不是没有变好,”江淼淼解释,“只是还不是像以前那样好。”
    “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姜博宇问江淼淼。
    “这,”江淼淼迟疑。
    “别磨磨唧唧的,我时间都是钱啊,小师妹,你就行行好,给我省点时间吧!”姜博宇不耐烦地催江淼淼。
    江淼淼心里本来也有点没底,姜博宇一催,她想让姜博宇给她参谋参谋也好,于是她就把以前聂谦不想分房,她非要分房,现在她不想分房,却不知道怎么叫聂谦回来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江淼淼的故事,姜博宇用看怪物的眼神看淼淼足足有十秒钟。
    然后姜博宇长叹一声,语气中充满无奈:“江淼淼啊江淼淼啊,我真的很好奇你这么没用的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如果没有你爹妈给的这张脸这个身材,你绝对是老剩女跑不了的。要指你自己,你俩得猴年马月能再睡到一张床上。”姜博宇的眼里满满地嫌弃,然后大手一挥,“你这么笨,你老公怎么也跟着你犯傻,看来也是个笨蛋,还天才呢?笑掉大牙了!”
    “他才不笨!”江淼淼反驳,说她笨可以,说聂谦笨绝对不能忍。
    “切!这话得跟你老公说才有用,跟我说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你老公。”姜博宇吐槽。
    “好了好了,你走吧。”姜博宇挥着手满脸嫌弃地赶江淼淼走。
    “还是有病!”江淼淼小声嘟囔。
    第二天中午姜博宇非要借江淼淼电话用的时候,江淼淼这种感觉更明显了,她想果然还是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姜博宇,一个开保时捷,自己有这么大诊所的人还要蹭别人电话打,这种事也只有姜博宇这个奇葩能做得出来。
    不情不愿地把电话给了姜博宇,江淼淼站在一边看着他。
    “我打电话你也要听,江淼淼你是不是爱上我啦?”姜博宇问。
    忍住想呕的感觉,江淼淼赶忙走开:“你打你打,我不看行了吧!”真是没见过姜博宇这么不要脸的人,要不是他用的是她的电话,请她她都不愿听他打电话,真是够了。
    江淼淼带上门,省得姜博宇以为她还在偷听他讲话。
    过了几分钟,姜博宇打开门,把手机递给江淼淼,满脸嫌弃地说:“什么破手机,还是我的好!不用了,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