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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节
    舒箐差点想笑,全京城谁不知道舒意东典型的只会朝事,对做生意之类的根本一窍不通,这些年来的吃穿用度大多都是靠她母亲当年留下的嫁妆铺子的收益。
    别说给舒意东五万两做生意,就算给他五十万两,一个月都能亏得连衣裳都赔进去。
    在京城,大家都知道舒意东是典型的‘舒呆子’,指的就是他在生意场上比书呆子更书呆子。
    舒意东被王侍郎这么冷嘲热讽,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宁氏见此,立刻下逐客令道:
    “王侍郎,你这是在强词夺理,这里是五万两银票,是你当初的押金,你若识相就拿着走人,若不然,我们就在官府见。”
    要是以前,王侍郎的官位自然是斗不过舒意东的,但是昨日他女儿晚归,回来后给他带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五皇子要纳他女儿做妾了,那他就相当于有了五皇子做靠山,哪还怕什么舒意东啊,而且她女儿知道他曾经问舒意东讨要舒箐画作之事,还让他继续讨要,说是要讨要来五皇子当作嫁妆的。
    王侍郎一想,若是女儿有舒箐的画当嫁妆,自然是再风光不过,但若是没有,能多要个五十万两也不错,他已经知道了舒箐和舒意东关系非常恶劣之事,觉得要画无果,还不如要五十万两银钱更实在,因此才会一大早前来。
    “哼!舒丞相,舒夫人,即使你们说要见官,王某也悉听尊便,不过王某劝舒丞相不要做无谓的事,这事就算见了官,也是王某有理,若是舒丞相实在拿不出银钱,不如就请舒小姐为王某作一幅画,再怎么说舒丞相养了舒舒小姐十几年,总是懂得感恩的吧。”
    舒意东和宁氏闻此默契的对视一眼,接着带着一脸难以启齿的表情对王侍郎道:
    “这些年本相让舒小姐衣食无忧长到那么大,舒小姐即使不是本相亲生的,当初也是一时冲动才坐下断绝关系的错事,但本相其实一直把舒小姐当成自己女儿看待的,舒小姐秀外慧中,知恩图报,一幅画只需要两个时辰就能作好,理应不会拒绝的,但是本相却没脸和舒小姐开这个口啊,本相现在很想问一下舒小姐可否原谅本相,本相一直愧疚不已,希望舒小姐能再回丞相府。”
    舒箐看着王侍郎和舒意东等人,脸色一冷,她没想到舒意东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她完全没想到舒意东的脸皮能厚成这样,以前总是孽女孽女的叫她,又说她没有一点规矩,无才无德,丢尽了丞相府的脸,现在到说她秀外慧中。
    而且说什么没脸开口让她作画,但他那画分明就是在说若她不为他作画,就是忘恩负义之辈,就这样处处算计她的人有可能会有愧疚的情绪吗,根本就是笑话而已。
    舒箐想也不想就要拒绝,却听一个冷漠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父亲,舒箐小姐岂是那种摇摆不定之人,她当初已经当众和父亲您断绝关系,现在若是又回来丞相府,您让别人都怎么看待舒箐小姐,父亲这事您考虑不周了。”
    随着话音落下,舒箐就看着一个身材婀娜,但气质冰冷的女子走进来。
    她穿着一件素色的衣裳,但不管是眼神也好,气质也好,都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疏离之感,双眼更是连看都不看舒箐等人,好似舒箐她们根本入不了她的眼一般。
    舒意东和宁氏看到舒易怜出来,眉头皱起,脸色有些不悦的开口:
    “怜儿,为父正在待客,你有什么事可以稍后再说。”
    他心里其实对舒易怜还是有些忌惮的,因为舒易怜那克人的事说不准就是真的,否则当初尹清荷的身体明明很好,却因为难产而亡,当时产婆都说过,尹清荷生产情况并不像难产,倒像是突然死去,这可不就是被克死的意思吗?
    若不是因为家里的几个女儿,只有舒易怜符合先帝遗旨的所说,他定然不会把舒易怜接回府来的。
    原以为舒易怜应该会对他和宁氏都很孺慕,可谁知却是和清冷性子,看着是和舒箐很像,但是他总是隐隐觉得舒易怜有种连他都不放在眼里的错觉,尤其是昨日舒易怜当着他和舒安氏等人的面直接离开,让他感觉更甚,加上宫无殇对舒易怜看着完全没有兴趣的模样,他也有些虚。
    因此昨晚和舒安氏、宁氏商量,若不就找机会试试能不能把舒箐再忽悠回府,这样嫁妆和聘礼又回来了。
    他一大早特地吩咐了管家,让他通知下去,今后看到舒一定要好好招待,没想到舒箐正好来了,可真是来的巧。
    但是现在舒易怜竟然出来捣乱,他心中对舒易怜此举自然会不满,提醒她赶紧先进去。
    舒易怜就像是看不懂舒意东的暗示一般,稳坐在位置上,慢悠悠道:
    “父亲,女儿已经不小,虽为女子,却练就一身武艺,女儿自认不比大多数男儿差,父亲不该把女儿困在闺阁,自古巾帼不让须眉之女子多如牛毛,女儿自然希望可以为父亲多分忧。”
    舒意东知道舒易怜在山上时学的是武艺,甚至还编了一段战舞,谁知却因为寿宴出了意外,导致无法继续下去,但是他是亲眼见过舒易怜的武艺高超的,因此听舒易怜这样说脸色和缓了不少,语气也放软了一些:
    “怜儿的一番心意为父甚是欣慰,但是这次是王侍郎是想要你舒箐妹妹的画作,这事你帮不上忙,你先进去吧。”
    舒箐看着他们这副父慈女孝的场景,只觉得异常的好笑,她可不想浪费时间,直言道:
    “舒丞相慎言,我的娘亲只生了我一个女儿,可没有姐姐,今日我是来询问舒丞相是否已经把所欠的银子准备好,舒丞相当时让我宽限几天,现在已经过去了十来日,舒丞相也该兑现承诺了吧。”
    舒意东没想到舒箐会那么不客气,脸色有些黑,原本方才的气氛很好,要不是舒易怜打断,他多打打亲情牌,可能就有机会把舒箐忽悠回来,但现在看舒箐的态度,定是因为舒易怜的话而生气,他也不好再提让她回来的事。
    舒易怜看到舒意东不善的感情,笑了笑对舒箐道:
    “舒箐小姐,你在丞相府生活的十几年,也应当知道我父亲一向为官清廉,别说三百多万两,就是三十多万两也拿不出来,你这不是故意刁难我父亲吗?”
    虽然舒易怜的嘴角是上翘的,但是舒箐只在舒易怜的眼神里看到了轻蔑和不客气。
    不过她却不生气,反而似笑非笑的说道:
    “舒易怜小姐这话有误,确切的说来,我在丞相府不过生活的两年,自然不知道舒丞相的家底如何,不过我却知道丞相府有一味药材叫百叶莲,是太子殿下送给舒老夫人的寿礼,虽然百叶莲不值三百多万两,但舒丞相也应该知道我对太子殿下心仪已久,若是舒丞相愿意用百叶莲抵了,那我倒是愿意接受的。”
    宁氏见此立刻双眼亮起,看向舒意东。
    她原本就很担心自己的嫁妆要被舒意东拿出来赔给舒箐,更怕舒意东让自己找娘家借钱,现在舒箐只要一朵百叶莲就能解决,那是再好不过的。
    但是舒意东并不高心,他可没忘记自己的病需要的其中一味药材就是百叶莲,若是给了舒箐,他的病怎么办?!
    舒箐见舒意东不太愿意,继续道:
    “舒丞相若是不愿意,那我就没办法了,王侍郎似乎也要报官,不如就一起报官吧。”
    王侍郎没想到舒箐会突然提到自己,很干脆的点点头就要答应,不过舒易怜冷如冰霜的声音却在这时传来:
    “等等,舒箐小姐的画作我能弄到,王侍郎只需稍等两天即可。”
    舒易怜这话说完,舒意东和宁氏纷纷惊讶的看向舒易怜和舒箐,他们哪能看不出舒易怜和舒箐之间的气场不合,舒易怜能让舒箐要到画,这实在不太可能。
    舒易怜好像知道舒意东他们的想法,解释道:
    “舒箐小姐卖出去好几幅画作,刚好我认识一位友人,他手中就有舒箐小姐的画作,至于舒箐小姐想要百叶莲,父亲,你不如就直接给了她去,毕竟百叶莲在京城不是只有一朵。”
    舒易怜示意舒意东答应舒箐。
    舒意东还在惊讶舒易怜才回来不到一个月,竟然就在京城结交了人,看起来关系还很不错,这让舒意东顿时对舒易怜很满意,想想舒箐都进府两年了,只给丞相府丢尽了脸,还被京城所有人都挤兑,哪里比得上舒易怜,这样看来舒易怜很有机会挤走舒箐成为未来的太子妃。
    虽然距离舒箐和太子殿下成亲还有半年时间,但是他相信,这半年内,舒易怜一定能让太子殿下喜欢上她的。
    而且舒易怜刚才的暗示,她似乎连百叶莲都能弄到,百叶莲的确不值三百多万两,若是真的能用百叶莲换那欠条是再好不过,舒意东怕舒箐后悔,马上对管家道:
    “管家,去老夫人那把百叶莲拿来。”
    大管家脸上的气色非常不好,应该是因为他的儿子牛顺入狱之事,他有些精神不济的领命而去,完全没有以往的意气风发。
    大管家离开后,舒意东又和颜悦色的对王侍郎道:
    “王侍郎,怜儿说了,即使舒箐小姐不愿意帮本相画一幅画作,但怜儿会拿到舒箐的小姐的画作,还望王侍郎能再宽限两日。”
    舒意东脸上笑得很和善,心里却把王侍郎反反复复骂了无数回了,他都已经想好等舒易怜成了皇后之后,他就是国舅爷和丞相,到时候王侍郎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等那时他一定要让王侍郎知道什么叫后悔。
    舒箐心中带着疑惑,她记得她的画作都已经被舒幕尘卖出去了,但是卖给谁了却不知道,加上宫无殇和琴画公子那里的一幅画,一共是四幅画作,舒易怜认识的是谁?
    不过舒箐也只是略疑惑了一下,并没有在意,毕竟已经卖出去的画,就算真的被舒易怜得到然后再给王侍郎,她也无意去追究。
    王侍郎看起来也很高兴,现在舒箐的作画已经增值到五十万两一幅,他能用五万两银子买到五十万两的画作,那简直就是赚大发了,他笑眯眯的起身拱手道:
    “那王某就两日后再来打扰了,告辞。”
    舒意东让候命的小厮送王侍郎出门,但心里却想着,等他来要画的时候,若是不把尾款付清,到时就是他拿捏对方的时候了。
    王侍郎一走,整个大厅一时间没人说话,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舒箐即使不看舒意东他们,都能感觉到这些人轻视和疏离的目光,但她一点都不在意,对她来说,这些人只是陌生人,只要不惹到她,她自然不管,但若是惹到她,她就连上辈子的帐一起算。
    也许舒意东等人也觉得大厅沉默的有些尴尬,他咳了咳嗓子,主动开口道:
    “舒箐,既然你说过要用百叶莲来抵了欠条,是否也应该把欠条拿出来看看。”
    舒箐心下冷笑,方才还舒箐小姐,现在知道有了解决方法,连客气称呼都懒得了,这就是舒意东的嘴脸,不过舒箐今日前来的目的就是百叶莲,自然不会多说闲话,她点点头道:
    “这个自然。”
    舒箐将手伸进袖中,但其实是伸进乾坤袋中,将欠条拿出来展开。
    舒意东见到,毫不客气的让小厮去拿过来,舒箐却在小厮上前时收了起来:
    “舒丞相,还是一手交百叶莲,一手交欠条的好。”
    舒意东和宁氏两人霎时脸就不好看了,舒意东冷言冷语道:
    “舒箐,你莫不是以为本相会抵赖吧,你也太小看本相的为人了。”
    舒箐心中冷哼,她可不是担心舒意东反悔……
    “夭寿啊!!舒意东,你这个不孝子!!”
    舒箐还没表态,一句声嘶力竭的尖锐声音从厅外传来,听着中气十足的奸细声音,可不就是舒安氏吗。
    舒箐嘴角勾起一抹笑,她担心的是舒安氏不给,果然,听对方的声音,应该是气急了,不过她相信,舒意东一定会说服舒安氏最后让出百叶莲的。
    舒安氏脚步生风的冲进了大厅,舒意东看到,连忙起身去迎,但是舒安氏一眼就看向了施施然坐在下首位置的舒箐,顿时叉腰指着舒箐的鼻子骂道:
    “你个小贱/蹄子,竟然想要我的百叶莲,我告诉你,休想!!我就是摔了也不会留给你一片叶子,你把我的家产搬光了还不够,你还想要我的老命!像你这样的白眼狼,简直就该千刀万剐!!”
    舒箐眼神一冷就要表态,一直站在舒箐身后的小葵当下就冲上前挡在舒箐面前,不客气的对舒安氏道:
    “我们小姐才不是小贱/蹄子,反倒你才像老贱/蹄子,我们小姐拿走的都是小姐母亲留下的嫁妆和太子殿下给小姐的聘礼,反倒是老夫人你一直霸占着本属于我们小姐的东西,现在还好意思污蔑我们小姐。”
    “啊啊啊,你这个贱/婢竟敢骂我,来人,给我乱棍打死她!”
    舒安氏边说还边往小葵身上打去。
    小葵以前也跟着李青练武,虽然和舒箐一般还没有正式开始,但是基础非常牢靠,下盘很稳,舒安氏去推小葵,却完全耐她不得,往小葵身上掐去,小葵轻易的用手格挡开去,非常稳健的挡在舒箐面前,没有让舒安氏碰到舒箐一根毫毛。
    “你竟然还敢还手!!还不快来人!舒意东,你就看着你娘我被一个低/贱的小丫头欺负!!”
    舒意东觉得舒箐的丫鬟小葵实在太放肆了,竟然骂他娘,看着几个小厮上前,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
    小葵顿时被四个小厮包围,有些力不从心,被舒安氏趁机狠狠的掐了几下,还差点被一个长得猥琐的小厮趁机吃豆腐。
    舒箐不但眼神冷下来,就连周身的气质也变得冰冷,猛的站起来,一脚将那个想吃小葵豆腐的小厮狠狠踹飞出去。
    “啊!噗!!”
    小厮被移交踹飞出去后就撞在柱子上滑落下来,喷出一口血昏死过去。
    舒意东脸色一变,舒箐却又连续砰砰砰三脚将其它三个小厮都给踹飞,其中一个正好撞在舒安氏身上,带着她一起撞飞两丈远。
    “啊!夭寿啊,我要死了!”
    舒安氏被小厮压着,疼的只叫唤。
    舒意东连忙一把拉开小厮,扶起舒安氏,看向舒箐的眼神无比锐利,声音带着怒意质问道:
    “舒箐,你这是在挑衅本相吗?竟然连本相的母亲也敢打!!”
    宁氏有些意外的看向舒箐,看到舒安氏扶着腰的狼狈模样,心里有些幸灾乐祸,舒易怜心里对舒箐的感官也有所变化,以前她只觉得舒箐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完全没有任何值得关注,但是现在却觉得舒箐倒是不会那么窝囊,不过比起她自己来却是差的远了,若是她一出手,不见血是不会收手的。
    舒箐却不知道舒易怜的想法,她掷地有声的对舒意东道:
    “舒丞相,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是舒老夫人一进来就指着我的鼻子骂,这就是舒老夫人的教养吗?难怪舒丞相也如此仗势欺人,原来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舒丞相今日这待客之道,舒箐领教了。”
    “放肆!你竟然编排本相,还打伤了本相的母亲,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扭送官府去!你若是识相,就把这个以下犯上的丫鬟交给本相乱棍打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舒意东气得不轻,舒箐目前看来有太子殿下护着,他不能怎么样,但是这个敢骂他母亲的丫鬟,他还不能整治吗。
    舒安氏不肯罢休的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