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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凌书成:“谢什么?”
    脑子一转,他仿佛悟出什么,上下打量陈声片刻,“你俩和好了?”
    和好了?
    陈声唇角一勾,想说把和字去掉,可回想起路知意的叮嘱,他刹住了车。
    这会儿还不能说。
    真烦,就跟已经在跑道上提速准备起飞了,结果机长说你先继续这么跑着,就是不能上天一样。
    他这会儿憋得慌,恨不能张嘴嚎上两嗓子,把整栋楼的人都叫醒。
    醒来吧醒来吧,别睡了,这大好的日子,被窝是青春的坟墓!
    凌书成:“你是高兴了,请问你高兴你的,把我弄醒干什么!麻烦你偷着乐成吗?别扰人清梦成吗?尤其我还是单身狗,请你有点道德心好吗?”
    陈声怡然自得望着窗外,“这花好月圆,良辰美景,睡什么觉啊?起来嗨。”
    凌书成:嗨你mmp啊!
    看着陈声春意荡漾的笑容,他冷笑一声:“所以说,每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我凌书成这样的神助攻。说吧,打算怎么感谢我?”
    陈声:“陆空对话和航天英语,一对一培训,ppl包过。”
    ppl是民航总局组织的实飞考试,通过后即可拿到私人飞行驾驶执照,凌书成卡在这两项上大半年了,执照考试总挂在这上头。
    几乎是一瞬间,他的眼睛亮了,“不开玩笑?”
    陈声嗤笑一声,“你见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了?”
    他心情很好,站在窗边望着外面,面上始终带笑,不一会儿又含羞带怯地摸摸嘴唇,笑意更浓。
    凌书成:啧,发情期的牲口。
    碍于还有求于人,没敢开口嘲讽。
    *
    路知意那边呢。
    也没比陈声好上多少。
    天台上坐久了,回宿舍时手脚发冷,钻进被窝半天都没暖起来。可她缩在那里,胸口却像藏着一团火。
    黑暗里又是笑,又是心酸。
    她不知道那种心酸从何而来,但人到欢喜深处,仿佛灵魂都在叫嚣,过往一幕幕袭来,叫人难辨欢喜忧愁。
    睡前手机震动了一瞬,她手忙脚乱打开来看,看见他的信息,短短五个字:晚安,路知意。
    是他的风格,言简意赅,没有什么缠绵悱恻。
    可恋爱中的人就是这么神奇,生生从这简短五字里看出了甜蜜,看出了欢喜。
    她回复他:“晚安,陈声。”
    如此简单的对白,若不是名字字数不同,简直堪称对仗工整。
    她在黑暗里盯着刺眼的屏幕好半天,最后警告自己收敛些,闭眼睡觉,明天还得早起。
    可睁眼是他,闭眼也是他。醒着是他,梦里还是他。
    她梦见她初到中飞院那天,陈声上台致辞的场景。
    他穿一身白衬衫,袖口挽至手腕处,背后是一片深红色幕布,于偌大的礼堂抬起头来,准确无误在人群里找到她。
    梦里,他什么也没说,就这样目光明亮地看着她。
    ……
    路知意被.操场上的口哨唤醒时,眼前还是梦里的场景。昨夜两点才回寝室,又喝了酒,睡眠不足,脑子昏昏沉沉。
    可她像是打了鸡血,猛地翻身坐起来。
    窗外日光正盛,高原的天空湛蓝一片,青山如黛,云开雾散。
    她像是从未见过这熟悉的景致一样,抱着被子,慢慢地笑起来。
    下一刻,枕下的手机又震动了两下。
    她似有所感,拿起来一看。
    陈声:“下楼,赶紧的!立刻!马上!现在!”
    她一顿,发了个问号过去:“?”
    陈声:“我严重怀疑昨晚我做了个非常真实的梦,赶紧下来,务必告诉我那是真的!”
    路知意扑哧一声笑出来。
    下一句,他不紧不慢发来一句:“笑了吗?”
    紧接着,“早安,路知意。”
    嗬,这算哪门子别开生面的开场白?
    她没好气地瞪着他的冷笑话,却不得不承认,好心情已经从醒来这一刻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
    齁掉牙。
    啧,恋爱中的人都是神经病!
    故事从此刻正式开始,我们先齁甜一下,再去应对大风大浪,祝大家周末愉快,晚安晚安。
    199只小红包,献给修仙的各位。
    ☆、第46章 第四十六颗心
    第四十六章
    八点整, 全体人员在操场集合, 收拾昨晚篝火晚会留下的残局, 一个小队负责一个区域。陈声这组在升旗台边上, 一地的空酒瓶、零食袋, 众人收拾起来时,不得不感叹玩乐一时爽,打扫火葬场。
    路知意目不斜视捡垃圾, 一眼没去看陈声。
    毕竟她有言在先, 两人的关系要保密。
    陈声离她不远, 拿着扫把有一下没一下地舞着,有心过来说两句, 看她那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 也只能作罢。
    论装模作样, 他可赶不上她。
    昨晚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里重演,从拥抱到热吻, 从不可言说到不可言说……他就是拿着扫把,也能扫着扫着就笑成朵花。
    真是想想心里就不平衡,她怎么就能若无其事专心干活呢?
    手里的活做了一半, 人人手里的垃圾袋都装得七七八八。垃圾库在操场另一边,武成宇跑来献殷勤。
    “路知意, 你就不用跑这趟了, 东西给我吧,我替你扔。”
    路知意一抬头,首先看见的不是武成宇, 是看见不远处的陈声。武成宇背对他,并不知道有人冷眼旁观着这一幕。
    他面无表情站在那,手里拿着扫把,就这么一动不动杵在地上,闲闲地盯着她。
    路知意装作没看见的样子,收回视线,对武成宇说:“不用了,你扔你的,就这么几步路,也累不着我。”
    武成宇热情地抢过她手中的垃圾袋,“咱俩谁跟谁啊,你跟我客气啥!”
    然后兴高采烈奔向操场另一头。
    陈声叫住他:“这么喜欢助人为乐啊?”
    武成宇笑嘻嘻,“别人我还不乐意帮呢,也就看在是路知意的份上,这才搭把手。”
    陈声面无表情把手里的垃圾袋递过去,“那你乐不乐意帮我也搭把手?”
    “其实不大乐意的……”武成宇诚实地坦白,抬头对上队长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表情,狗腿得立马接过那袋垃圾,“但队长有令,我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一旁的凌书成看他屁颠屁颠走远了,摇头感慨,“这智商,感人啊。”
    都在陈声手底下跑一个多学期的操了,更别提这两周还朝夕相处,这傻大个居然还没看出来他陈师兄和路师妹有一腿……
    陈声淡淡地说:“他刚才说什么来着?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我下令,他就肯干,是吗?”
    “……”
    凌书成:心疼小师弟。对不起,师兄帮不了你,毕竟师兄也没见过大活人上刀山下火海的,想看。
    九点整,操场打扫完毕,五辆大巴候在基地大门外,林老师又开始点名,点一个上一个。
    路知意还是和本队的人坐一车,不得不和苏洋分开,两人没法在同一辆车上。这回跟她坐一起的是武成宇。
    几个高年级的师兄依然最后上车,留给他们的还是最后一排。
    路知意一看见陈声上来,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他一见坐她旁边的是武成宇,脸色就沉了下来。
    她赶紧扔了个“昨晚我说什么了”的眼神过去,拼命示意他别乱来。
    经过他俩旁边时,陈声脚步顿了顿,最终阴测测看她一眼,走了。
    路知意松口气。
    心里其实有点乐,好像忽然之间发现了那家伙的新优点啊,脾气大归脾气大,其实很听话,答应过的事情哪怕不乐意,也一定会遵守。
    又等了十来分钟,大巴发车了。
    告别待了两周的高原,告别此处的天高云阔、青山红日,众人打道回府,要重返蓉城,迎接大城市的钢筋水泥、高楼大厦了。
    老样子,车开了没多久,全车人都开始自觉打盹。
    武成宇在她耳边东拉西扯了一会儿,从“期末考试你真厉害”到“路知意你这个运动健儿”,最终还是没忍住困意,把撩妹抛到脑后,先睡为敬。
    路知意丝毫没感觉到被撩动了心弦,内心对武成宇只有四字评价:钢铁直男。
    她直起腰来,看了眼逐渐睡熟的武成宇,又环绕一圈,发现车内的人都睡了个七七八八,就连最后一排的陈声也靠在座椅靠背上闭眼休息——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来高原时她就坐在那里。
    她弯了弯嘴角,小心翼翼起身朝后走,站定在最后一排,拉了拉凌书成的衣袖。
    凌书成睁眼,刚要说话,看见她把食指竖在嘴边,嘘了一下。翻了个白眼,他无声地说:“换座位,是吧?”
    路知意含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