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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
    她可随意调动听风楼的讯息,是不是验证了他先前看似荒诞的猜测,可听风楼楼主应该是叶家人才对,她虽与叶家颇有渊源,但也不至于到可以接手听风楼的地步吧。
    “大人可还有要问的?”
    这样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如何蕴藏起可另风云起变的心思,赫连鸣谦在这一刻,脑子一片空白,怔愣了片刻,握紧了手中的册子。
    “听说小姐喜欢涧花楼的点心,我派人给小姐去买了,这个时辰应该回来了。”
    锦月看着赫连鸣谦仓惶的背影许久,垂眸沉声一叹,她愿意坦诚相告,可他却不敢信,若是自己站在他的立场,或许也不会轻易的信了她吧。
    江清月近人 第一百三十章:合是赌时须赌取
    打更的声音穿过层层高墙,萦绕在耳畔,虚掩的门扉里有跳动的烛光,赫连鸣谦猛然想起,在奁宝阁中秋澄提起,她不喜烛火,一向是用明珠取光的,到了这成王府日日用蜡烛,到也不曾说过什么。
    夜深人静,推开门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刺耳,他放在绕着成王府外的河流走了许久,心始终静不下来。
    听到开门的声响,那昏黄烛光下静谧的女子,眼帘都不曾抬起,手中握着一本书卷,看的很出神,她把他扰的心神不宁,她反而还是这样云淡风轻。
    “在看什么?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握着书卷的左手猛烈一颤,是不是太放心了些,连人进来她都不曾发觉。
    “《一梦华胥》”
    锦月将书翻过来,举到赫连鸣谦能看到的位置。
    “名字倒是新奇,讲什么的?”
    赫连鸣谦将书接了过去,随手翻了几页,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很多批注,上面的字迹清秀温婉,精致堪比天际的寒星,字字可做成拓本,供后人临摹,她的字他不是第一次见,却依然感到震撼。
    “这书是一位游离山河的隐人奇士所著,收集了他所到之地听人讲述的各种奇闻梦境,我觉得有趣闲暇便翻翻,消遣罢了。”
    赫连鸣谦又草草翻了几页,翻到最后看到书的落款是仙翁居士,深邃的眸光微微闪了闪。
    “小姐认识李斯先生。”
    看到仙翁二字,实在不难想到闻名遐迩的李斯,听闻先帝曾要拜他为相,他以闲云野鹤惯了,受不了为官的拘谨而拒绝了,此后便如人间蒸发一般,因此,民间还有他早已被先帝所杀的传言。
    “是。”
    锦月单说了一个是字,一双清灵似水的眼眸静谧的盯着赫连鸣谦。
    “听风楼果然是卧虎藏龙之地。”
    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除了李斯已经归属听风楼外,赫连鸣谦想不出还有何种缘由能让他们相识。
    “月盈则亏 日中则昃,所以听风楼数百年来,从不入仕插手权贵。”
    听风楼的存在一直像一个无据可查的传言,除了内部的人,从没有人捕捉过一丝一毫的痕迹,如今似乎不同了。
    “既然这样,小姐为什么要告诉我。不怕……”
    他是朝中举足轻重之人,如今她这样将听风楼的实力 展示给他看,就不怕他告知圣听,为听风楼引来无妄之灾。
    “因为大人想知道,而月……”
    锦月将话停住,转眸幽静的望着赫连鸣谦,似有千言万语要讲。
    “而月想赌上一赌。”
    锦月的手掌攥紧了自己的衣角,她向来心静如止水,如不是此刻不容忽视的心跳加快,她怕是早忘了,自己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小姐赌的是什么?”
    他终于还是问出口了,答案早在心中流转千回,到了嘴边,才知道说出来是这样的难。
    “赌一场不切实际的梦,赌一颗魂牵梦绕的人心,赌一生不可扭转的宿命,最想赌得的是一世一双人。”
    江清月近人 第一百三十一章:此身甘向情中老
    这些看似无边际的话,他却懂她在说什么,可他宁愿不懂。聪慧如她,也会用赌这种看似荒诞的方式,但细想她要赌得的一切 ,便明白了,的确没有更好的方式了。
    夜寒露重,清脆的琵琶声铮铮而奏,沉重悲切的音调,似是要将那一屋子的酒气压制下去。
    璎珞将手中的琵琶停下,缓缓抬眸,昏黄的烛光下,那张孤傲似梅一样的面孔,眉宇间的一股英气犀利如剑。
    她以苏府千金之躯沦落到温香软玉,因着一手绝世的琵琶跟清绝的容貌,长占花魁之位,多少文人骚客,达官贵胄捧来稀世珍宝,只为换她奏上一曲,风光的卑贱。
    她有着世家小姐的清高,不愿长久在这污浊之地,她想寻得一处依靠,依她戴罪之身,能救她出来的人并不多,傅风致算的一个,她以为进了傅府起码得一个安稳,却不想因为卑贱的出身,处处受人压制欺凌。
    眼前的人长的真是好看,如那曾令她迷失了心智的人一样清俊秀致,他不是她所爱之人,可她却需要一个他的孩子,能给她后半生一个依靠,一个安稳。
    傅风致的衣带本就松松而系,轻轻一扯,衣襟便坦露出来。
    “啊~”
    看到薄衫之内的素白裹胸,璎珞惊愕的瘫倒在地,天朝男子刚毅英武有之,清俊秀致也不在少数,她从为想过威名赫赫的镇国将军竟会是女儿身,那这满院的妻妾又在争些什么。
    她私下没少听她们冷嘲热讽说被将军如何宠爱,现在想来,都是她们为争宠,提高在府中的地位,自己编排的,真是可笑至极。
    璎珞摊在地上还来不及起身,脖颈一凉,一束冰寒的光线十分刺眼,侧目一把长剑就架在她脖颈上。
    持剑之人是无声无息出现的,一张柔和清俊的面孔,秀致的眉心拧成一团,为难而有不忍。
    “我就知道,你肯定还在。”
    南乔手中的长剑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他面容与之前大相径庭,整个临都就连他父亲与他擦肩而过,都未曾认出,她竟然只看了一眼,便识的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