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卫生间，拿了卫生纸和抹布，将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
    秦励开着车，找到了距离西山别墅最近的医院，将程九思送进去。
    宋怀憬抱着程九思进电梯，一路将她送到了急救室的床上，然后才退出来。
    程九思的后脑勺磕到了鞋柜的角落，有一个的很深的伤口，不过不算严重，不需要缝针。
    她会晕过去，主要还是因为精神上受了刺激。
    医生说，程九思精神紊乱，然后直接将她转到了精神科。
    宋怀憬的表情全程都很严肃，秦励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宋怀憬为程九思找了单人病房，然后坐在边儿上守着她。
    程九思脸上有一个很明显的巴掌印子，宋怀憬盯着看了很久。
    秦励也看到了那个巴掌印，他想起来之前江文说的话，基本可以猜到这一耳光是谁打的。
    说实在的，他有点儿担心宁思。
    看宋怀憬目前的状态，应该对程九思还是在乎的……
    秦励想着也有些头疼了，他还以为宋怀憬已经完全放下了过去。
    这事儿可真够难办的。
    ……
    宋怀憬在病房里坐了六个多小时，下午五点钟的时候，程九思终于醒过来了。
    睁眼看到宋怀憬之后，她立马从床上起来，伸手抱住他的腰。
    她头发上的味道，宋怀憬很熟悉。
    之前他们没分手的时候，程九思就一直用这个味道的洗发水。
    “怀憬……你终于肯见我了。”程九思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看着他。
    她的眼眶红得很厉害，整个人憔悴到不行。
    宋怀憬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将她的手从腰上拉下来。
    他往后退了几步，“好好养伤。”
    见宋怀憬要离开，程九思也顾不得别的，直接掀开被子，赤着脚从病床上下来，从身后紧紧地环住他的腰。
    “我见到她了……”程九思颤抖着声音开口，“怀憬，她打我……我好疼。”
    “谁告诉你地址的。”宋怀憬低头看着她的手，声音冷冽。
    听到这个问题，程九思身子明显僵硬了几分。
    她早先答应过静织，不能出卖她……
    “我在网上搜的，很多八卦帖子……”
    程九思想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个回答。
    对于这个答案，宋怀憬不置可否。
    他再次将程九思的手从腰上拉下来。
    “以后不要再打扰她。”他冷冷地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病房。
    ……
    程九思还想去追他，却被秦励拦住了。
    秦励将她拦在病房门口，毕恭毕敬地说：“程小姐还是好好休息吧。”
    “是他把我送来医院的对吗？”程九思激动地问秦励：“他抱我了是不是？”
    “程小姐，好好养伤吧。”
    秦励并没有正面回答程九思的问题，但是在程九思看来，这等于是变相承认了。
    她激动地抬起手抚着胸口，眼眶湿润：“我就知道，他还是爱我的……”
    “他还在担心我，我还有希望的。”
    秦励听着程九思一个人自言自语，无奈地摇摇头。
    作孽啊，真是作孽。
    可惜，老板的感情生活，他也没资格评头论足。
    **
    宁思昏迷了整整一天，一直到晚上六点钟才醒过来。
    江文在这里守了宁思一天，看到宁思睁眼，她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你可算是醒了。”江文走到宁思床边坐下来，关切地问：“你哪里不舒服么？要不要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没事。”宁思摇了摇头。
    睡了一天，她的声音有些哑，尽管已经醒来，精神头还是不太好。
    “你这是怎么回事儿？晕血？”
    江文仔细回忆了一下，宁思好像就是看到那滩血迹之后不对劲儿的。
    她之前也见过晕血的人，反应是没这么大的。
    宁思这个，有点儿夸张了。
    “恐血症。”宁思坐起来，胳膊抱着膝盖，将头埋在膝盖里。
    “……还有这种病？”江文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她皱起眉问宁思：“你这是天生的吗？”
    江文刚刚问完这个问题，宁思的眼前又浮现出了那些噩梦一般的场景。
    瑞士军刀，瞪大眼睛看着她的中年男人，还有飞溅到她脸上的热血……
    她已经很久没想起来那些画面了。
    回忆涌上脑海的时候，宁思再一次惊出了一身冷汗。
    江文看出了宁思的不对劲儿，她凑到宁思面前，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没事儿，别想了，下面我已经收拾干净了，你赶紧起来，我帮你做点儿吃的填填肚子。”
    听到江文的声音以后，宁思稍稍恢复了一些。
    她抬起头来，做了个深呼吸。
    “谢谢你啊，江文。”宁思难得这么正经地跟江文说话。
    “说什么客气话呢。”江文拍拍她的胳膊，“行了，赶紧起来下楼了，我给你做饭。”
    宁思跟着江文笑了起来，她下床，穿好鞋，和江文一块儿下了楼。
    ……
    江文做饭的水平不是很高，但是比宁思强多了，起码她不用靠着外卖生存。
    江文给宁思煮了一碗馄饨，汤底里打了两颗鸡蛋。
    宁思一整天没吃东西，闻到馄饨的味道都要流口水了。
    一大碗，她很快就吃完了。
    看着宁思吃完东西，江文也就放心了。
    专职当宁思的经纪人以后，江文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老妈子。
    宁思有时候真的是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她都替她着急。
    **
    吃完饭以后，宁思和江文一起来到客厅。
    两个人刚刚坐下来，客厅的门就被打开了。
    宁思闻声看过去，正好对上宋怀憬的眼睛。
    刚刚吃饭的时候，宁思有问过江文后来发生的事情。
    虽然江文支支吾吾的，但宁思还是从她的话里提炼出了关键信息。
    宋怀憬回来了，他没管她的死活，直接抱着她的前女友去医院了。
    他的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不是么。
    说实在的，宁思没觉得宋怀憬今天晚上会回来。
    就算他现在回来了，应该也是来盘问她为什么伤害他前女友的吧。
    想到这里，宁思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她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抬起手朝着宋怀憬挥了挥，和他打招呼。
    “嗨，宋先生，你回来了呀。”
    宁思这个态度，是江文完全没有想到的。
    作为女人，她以为宁思好歹要和宋怀憬闹闹别扭的。
    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女人能忍受老公前女友的骚扰。
    江文真的挺佩服宁思的，佩服之余，又有些心疼她。
    以前她听说过一句话，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天生就懂事的人，有些人之所以懂事，是因为从来没被宠过。
    宁思太懂事了，懂事得根本不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江文想替她说几句话，可惜她没有立场。
    宁思打招呼的话并没有得到宋怀憬的回应，她也不介意，打完招呼以后，回过头看向江文。
    “文姐，你先回去吧，我跟宋先生要过二人世界了。”
    “嗯，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你给我发微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