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把你怎么样吧？”听宁思这么说，江文开始担心了。
    “没怎么，就是灌了我一杯威士忌。”宁思勉强冲江文笑了笑，“我真搞不明白了，投资人都这么变态的吗？”
    之前她在国内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第一次，难免有些错愕。
    比投资人要潜规则更可怕的，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对于潜规则的麻木。
    宁思本来以为nolan是那种很有气节的导演，没想到也跟别人一样。
    唔，这圈子果然是个大染缸。
    江文大概能明白这件事情带给宁思的冲击。
    她叹了口气，拍拍宁思的肩膀，对她说：“很正常，其实国外算好的，国内的投资人更变态。”
    “之前我带别的艺人的时候，有个姑娘想演一个有台词的丫鬟，都得陪投资人爸爸睡一夜。”
    “然后呢，她睡了吗？”宁思比较好奇的是结果。
    一个有台词的丫鬟……应该不值得睡吧？
    “当然睡了啊。”江文笑了笑，“她平时跑龙套跑多了，做梦都想演个有台词的角色，她觉得睡一晚上能拿到那个角色挺值的。”
    “……”宁思无话可说。
    “其实值不值得都是个人选择，她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江文在这个圈子里呆的时间长了些，对陪睡上位这种事情就看得比较淡了。
    比起这些人，宁思真的算运气比较好的。
    想到这里，江文忍不住对宁思说：“其实你运气挺好了，起码没遇到过这种事儿。”
    “有宋老板在一天，就没人敢打你的主意。”江文笑着说，“现在想想，当初你选择宋老板，还算挺明智的。”
    “唔，似乎是这样呢……”
    宁思躺到床上，拿起手机，找出了宋怀憬的号码，拨通。
    **
    纽约晚上十点半的时候，江城是早上十点半。
    宁思电话打来的时候，宋怀憬正在开周会。
    整个会议室里，只有宋怀憬的手机没有调成静音模式。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停下来，等着宋怀憬接电话。
    宋怀憬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接起了电话。
    “嗨，宋先生。”电话接通以后，宁思笑嘻嘻地朝他打招呼，之后还不忘问他：“你在干什么呀？”
    秦励就坐在宋怀憬边儿上，听筒里的声音他基本能听个大概。
    “开会。”宋怀憬在众人的凝视之下开了口。
    宁思大概是喝酒喝迷糊了，有点懵：“晚上十点半还开会吗？宋先生你好辛苦啊……”
    这句话，秦励刚好听见了，他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想不到，宁思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第172章 只有宋怀憬可以
    秦励一直觉得宁思是比较聪明的那种女孩子，没想到她还有这么迷糊的一面，居然把时差这件事儿给忘记了。
    秦励这一声笑得很明显，宋怀憬听到以后，立马朝他递了一个眼神。
    秦励当下就低头忍住了。
    完了完了，这次又把老板得罪了。
    宁思应该是晚上喝那杯酒喝得脑子不清楚了，完全忘记了时差这回事儿的存在，江文在旁边听得都无奈了。
    “这边是早上。”破天荒地，宋怀憬居然开口解释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宁思才想起来有时差这回事儿的存在。
    她打了个哈欠，继续道：“哦，这样啊，那宋先生你继续开会吧，我不打扰你了。”
    宁思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挂电话了，根本没给宋怀憬回复的时间。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宋怀憬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放回会议桌上。
    看到宋怀憬打完电话，大家继续开会，好像刚刚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
    晚上喝了一杯酒，宁思困得不行了，连澡都没洗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电影正式开始拍摄，宁思早上起了个大早来到片场。
    因为是开拍的第一天，江文全程陪着她。
    宁思已经习惯了被江文照顾着，之前江文也想高薪给她请一个助理，但是宁思这性子，新来的助理不一定能相处得来，思来想去还是她亲自上阵守着宁思比较合适。
    江文跟宁思认识这么长时间，也算是了解她了。
    这丫头虽然表面上看着活泼，但其实内心还是很封闭的。
    她要接受一个人，是需要时间的。
    这次和宁思搭档的几位演员都是好莱坞大片里那些熟悉的面孔，站在他们面前，宁思多少还是有些自卑的。
    她资历不够，英语又一般，根本没办法和这些人进行深层次的接触。
    剧组里只有一两个华人工作人员，拍完戏以后，宁思基本上只能和江文交流一下。
    那种在异国他乡的绝望感，她终于体会到了。
    ……
    拍摄持续了三天，宁思觉得自己好像熬了三个月。
    剧组其他演员都是认识的，有的私底下是朋友，有的曾经一起合作过别的电影，他们坐在一起开玩笑、打闹，宁思完全就是一个局外人。
    每次等戏的时候，她都一个人坐在旁边喝咖啡、玩手机。
    电影开拍第四天，宁思在下午四点钟就完成了今天全部戏份的拍摄，江文出去逛街买东西了，宁思去化妆间等她过来一起回酒店。
    来纽约拍戏的这几天，宁思突然爱上了喝咖啡。
    平日里她对这种东西是没什么兴趣的，但是来这边之后，突然觉得咖啡的味道还挺不错的。
    拍完戏或者拍戏的间隔，她都会喝咖啡提神。
    宁思一个人坐在化妆间等着江文回来，顺便低头玩手机。
    百无聊赖之下，她想起来自己来美国拍戏以后还没发过微博。
    正好现在妆没有卸掉，宁思拿起手机自拍了一张，直接传到了微博。
    宁思从来都不p图，她所有的自拍都是直接原图上传的，之前粉丝还因为这个事儿调侃过她。
    ……
    宁思刚刚发完微博，化妆间的门就被推开了。
    她以为江文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有些激动。
    谁知抬起头来，却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展峦。
    他今天穿了一套深灰色的西装，依旧是儒雅绅士的装扮，但是宁思现在已经没办法把绅士两个字跟他联系到一起了。
    他做的那些事儿，可没一件像绅士的。
    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后，江文特意去查了关于展峦的资料，资料上显示他已经结婚了十几年了，两个孩子都上小学了。
    因为这件事儿，宁思对他的印象更不好了。
    孩子都那么大了，还出来乱搞，能是什么好人？
    “听nolan说你今天的戏份已经拍完了，怎么没回酒店？”
    展峦在宁思面前停下来，抬起胳膊将她困在化妆台与身子中间。
    他身上有男士香水味，宁思闻不惯这个味道，下意识地蹙起了眉。
    “在等我的经纪人。”宁思强忍着厌恶开口回答他的问题，说完以后，她抬起手推了他一下：“展先生，别动手动脚好吗？”
    “看起来，你还挺有脾气的。”展峦收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进这个圈子多久了？”
    “一年多了。”宁思有一说一。
    “嗯，看来走到今天是靠实力的。”展峦轻笑一声，说这话的时候倒是带了几分嘲讽。
    宁思本身就是比较敏感的人，他什么意思她也能听明白。
    不就是嘲笑她自命清高么。
    他这样的男人，大概觉得所有的女人都该送上门求着他潜吧。
    到现在，宁思已经没心思继续跟他说了。
    跟这种人，也没什么可说的。
    宁思端起咖啡，拿起自己的背包，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惜，展峦眼疾手快地迈步挡在她面前。
    宁思一个没刹住车，手里的那半杯咖啡直接洒到了展峦身上。
    从胸口到大腿，全都湿了。
    宁思看着他满身狼藉，尴尬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展峦趁机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自己面前，笑盈盈地看着他。
    再开口的时候，他的语气里竟然带了几分宠溺。
    “小姑娘脾气真大。”他凑近，“现在消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