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峦这个人，秦励早就听说过。
    他在美国的电影圈里非常有名，也算是有钱有势了。
    之前不少大牌明星都和他有那种关系。
    秦励本身就怀疑宁思和展峦的关系，现在江文又这么说，他就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了。
    “宁思她真的跟展峦在一起了？”秦励问江文。
    江文听完秦励这个问题之后当下还没反应过来，等过了几秒钟，她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得不说，他的脑洞也真够大的。
    这个猜测，她听了觉得非常可笑。
    江文已经懒得跟他解释了，她白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随便你怎么想。”
    “呵呵，看来是真的了。”在秦励心里，江文给出的这个答案就等于默认。
    **
    办公室内。
    宁思推门走进来的那一瞬间，宋怀憬刚好抬头看过来。
    他们两个人的目光毫无防备地撞到了一起，宁思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宋怀憬冷冽的眼神。
    他平日里眼神也是没什么温度的，但是远远没有今天这样吓人。
    进来之前她已经做过足够的心理准备，但是再次看到他，她的心跳依然比平时快了好几个拍子。
    宋怀憬就这样看着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以为，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应该会很狼狈才是。
    可是，她今天的打扮，比之前还要扎眼。
    她脸上的妆容依然很精致，嘴唇涂成了酒红色，整个人气场全开。
    再看看她脚上那双高跟鞋，走路的时候和木地板发出的撞击声，一声一声地冲击着他的耳膜。
    看起来，这件事情并没有给她造成任何影响。
    还有，她脸上的笑容，还是和之前一样职业、虚伪。
    宁思硬着头皮，缓步走到办公桌前停下来。
    “宋先生。”她开口喊他，声音柔柔的，称呼还和以前一样。
    但是她很清楚，和以前一样的，也仅仅只是称呼而已。
    他们的关系，早已经今非昔比。
    当初和谢瑾安分手的时候，宁思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有失去爱情的机会。
    直到和宋怀憬离婚，她才发现，自己是一个完全不长记性的人。
    在爱情这一道关卡上，她连着摔了两次。
    听到宁思喊出这个称呼，宋怀憬眼底的温度又冷了几分。
    他捏着手里的钢笔，抬头看着她，目光一刻都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
    宁思只觉得自己被他盯得头皮发麻。
    她再次掐了掐手心，将手里的两份解约合同放到了办公桌上。
    “这是我和江文的解约合同，已经签过字了，麻烦宋先生再签一下吧。”宁思毕恭毕敬地朝他开口。
    宋怀憬垂下头扫了一眼文件，手上却没有任何反应。
    宁思早就猜到了，他不会这样轻易签字。
    “这两年，宋先生对我很好。”
    宁思笑了笑，看着宋怀憬，缓缓地说出了这句话。
    同样的话，在民政局办离婚手续的那天她也说过，宋怀憬记得很清楚。
    其实他很想问，既然知道他对她好，为什么还要背叛他。
    只不过，这话他问不出口。
    这一辈子，他都不可能问出口。
    宋怀憬动了动身子，伸出另外一只手将两份合同拿到面前。
    他先看到那份艺人解约合同，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右边的落款处，宁思已经签了名字。
    宋怀憬看到她的签名之后，将钢笔的笔帽拔下来，在另外一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这一份之后，他又翻开另外一份。
    不到一分钟，就签完了。
    宁思看着他利落的动作，内心下意识地舒了一口气。
    “宋先生，我还有些话想跟你说。”
    宋怀憬并没有给她回复，这和宁思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但是，不管他给不给回复，她都会将这些话说完。
    “我很清楚，如果没有宋先生就没有今天的我，宋先生对我真的很好，那件事情是我做错了，我知道道歉不能改变什么，但我欠了你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宋先生，我让你失望了。”
    说完这句话，宁思朝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宋怀憬依旧冷冷地看着她，好像面前发生的事情都和他无关一样。
    “我知道这件事情影响了宋先生的心情，希望宋先生能够尽快忘掉我给你带来的这些负面影响。还有……”
    宁思吸了吸鼻子，笑着说：“祝福宋先生能找到一个如意伴侣，一生幸福。”
    这一句，是真的在告别了。
    宁思想，走出这个办公室之后，她和宋怀憬真的一生都不会再碰面了。
    他们那一段短暂的过去，最终会淹没在时间的洪流之中。
    再过五年，十年，他身边一定还会有另外一个女人。
    而她，充其量只是他漫漫人生路上的一个短暂过客。
    想到这里，宁思突然还有些心酸。
    宋怀憬听完宁思的话之后没有任何回应，他将两份合同叠到一起，往前推了推。
    宁思知道，他这是在变相下逐客令了。
    “谢谢宋先生。”宁思笑着将桌面上的合同拿起来，“那么，我先走了。”
    当然，说这话她也没指望宋怀憬回应。
    说完以后，宁思拿着合同，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
    外面，江文正在焦头烂额地等着宁思。
    看到宁思出来以后，江文立马上去握住她的手，反复看了她好几回。
    “没事儿吧？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事儿。”宁思冲江文笑笑，“我们下楼把合同给顾然吧。”
    江文见宁思没什么大碍，终于是放心了。
    她们两个人一块儿走进了电梯，下楼，再次回到顾然的办公室。
    **
    宁思和江文一起走进去的时候，才发现秦励也在。
    他跟顾然应该是在聊什么事情，看到她们两个人进来之后，马上就停下来了。
    江文看着他们两个人并排坐着，迅速收回视线看向别处。
    宁思将手里的合同放到顾然面前，对她说：“你们老板已经签过字了，你这边给我一份扫描件吧。”
    顾然接过合同看了一眼，再抬头看看宁思若无其事的模样，又笑了。
    她的声音里写满了不屑。和她一样不屑的，还有秦励。
    他们两个人是宋怀憬的左膀右臂，也是公司里跟着宋怀憬时间最长的人。
    对于宁思和宋怀憬的事情，应该也是他们两个人最清楚。
    最近宋怀憬状态那么差，宁思却是和平日里一样风光，他们两个人自然是愤愤不平的。
    “宁思，我发觉我之前真是小看了你。”顾然接过合同，站起来走到扫描仪前。
    她这话只说了一半，所以宁思并没有往下接，而是等着她继续把另外一半的话说完。
    顾然将合同放到扫描仪里，然后接着对宁思说：“你没良心的程度，简直刷新了我的认知。”
    “哦，是吗？”
    面对顾然的指责，宁思挑眉轻笑了一下，依旧是满不在乎的模样。
    “他对你怎么样，我们都看得到。”顾然问她，“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晚上睡得着吗？”
    “顾然，你说话别太过分好吗？”江文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宁思最近是什么样的状态，只有她一个人清楚。
    她之前每天晚上靠着褪黑素睡觉，一直到这一两天才稍微好了些。
    最近的事情对她打击太大，她体重已经掉了八斤了。
    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一些状态，江文生怕顾然这一说，再把宁思给说回去。
    “我说得难道有错吗？”顾然耸耸肩膀，“当初如果没有宋老板捧她，她到现在都是一个跑龙套小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