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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9节
    姜瑾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只是捂住的抱着他不停的哭,呜咽道:“你再等一会儿,就等一小会儿,你不会有事的,只是小伤,太医马上就来了,马上就来了,我们再等等好不好……”
    祁与合须从未见过她这样失态的时候。
    身后的禁卫军也都看傻了,只知道素日里的姜大小姐冷冰冰的,清高不已。
    而现在却判若两人一般。
    太医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看到人便立即跪下从药箱子里拿出止血之物。
    姜瑾立马到一边去,不妨碍他。
    “怎么样,他怎么样了……”她擦了擦眼泪说道。
    “万幸,万幸啊!”太医擦了擦冷汗道:“距离心口处若再偏一毫,便是无药可救了。快些将大人扶上榻去,老夫一定要救活他!”
    曾经受过王侯大人不少的恩惠,眼下他有难,必须要竭尽全力。
    姜瑾像个受惊的小鹿一样只是拼命的点头,然后自觉的退到一边去,合须将君无弦抬到了榻上。
    所有人都退到殿外。
    现在已是夏日,但她却如同冬日一般,浑身颤抖,低低着个头。
    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合须却赶忙擦了擦泪。
    “大小姐,放心吧,主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他只是为了安慰她。
    但他却一直抹着眼泪,心里也害怕极了。
    姜瑾不出声,只是低着头一直隐忍不住的掉泪,抽噎。
    一切都是为了她,一切都是为了她。
    如果没有她,如果不是她,君无弦就不会去造反,就不会因为她,而现在生死未卜。
    他流了好多的血,好多的血。
    她捂着嘴,泪水从手缝里流淌。
    祁无味杂陈,想要抬手轻拍一拍颤抖的人儿后背,但始终还是抬不起来。
    他道:“宫中大臣有即墨看着,一个也走不掉。后宫女眷,自有他的心腹人手监视,不会放走一人。禁卫军,也都听令于姜怀大将军与我。整个宫外,皆被包围了起来。宫内,皇兄已死,望王侯大人可以安平度过。”
    姜瑾什么也不想听,她不想听到这些无关的事情。
    她只是迫切的想要他活着,只要他活着,什么都可以。
    祁是从君无弦那里得知自己的身份的,也知道自己母妃郑氏,是被尉迟夜与他的母亲害死的。
    他要报仇,所以拜托了他,制造了这些,假意借他的身份。
    姜怀大将军,当年也参与了此事,他隐瞒了先皇,并秘密的协助他们二人办了这件事情。
    虽然也是为了他年幼的女儿阿瑾不受伤害,而被逼无奈。
    但死了就是死了,他也流落在外多年,事情已经发生了。
    大将军很是忏悔,同时不愿自己的女儿不幸福,他只有这一个女儿了。
    他答应了君无弦,只要能掌握住禁卫军,其他的事情,皆不用他出马,只需什么也不知的样子就好。
    于是经过他精密的布局,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但却未曾想到,尉迟夜还有暗卫。
    祁将皇帝的尸身已经移转到别处。
    一个时辰过去了,姜瑾还在忐忑的等待。
    日头照在她的头顶上,滚烫一片,但她的浑身却发寒无比。
    合须也在等待着。
    阿俏他已经击晕,送回了将军府,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主子所说顺利的进行。
    但主子却躺在了里头。
    第二个时辰过去了,姜瑾站的头晕眼花,头重脚轻。
    她一个踉跄的,昏了过去。
    “大小姐!大小姐!”祁与合须察觉,立马将她扶了起来。
    她却嘴上虚弱道:“不要,不要带我走。我就在这门外,就在这门外……”
    她强行的支撑着,尽管眼皮子很是沉重。
    害怕,无尽的害怕。
    姜瑾怕自己醒来,会再也见不到他,她怕极了。
    于是祁缓缓起身,看着那道门,紧凝不语。
    合须拖着她的头,一直等待着。
    第三个时辰过去了,姜瑾已经快要撑不住的睡过去了。
    日头照在她的面上。
    片刻过后,天色忽然开始乌云密布,变得阴沉沉的。
    太医从殿外出来的时候,一言不发。
    她惊恐的扶着合须,奋力的起身,抓着他问道:“他,他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老夫已经尽力了。”他道。
    姜瑾踉跄几步,不可受控制的昏死了过去。
    祁一把抓住太医的衣襟,说道:“必须,必须要将他救回来!”
    “老夫还未说完,王侯大人已经止血了,伤口已经缝合,暂无危险。只是,只是何时能够醒来,会不会醒来,老夫已经尽力了。”
    他一把松开他的衣襟,吼道:“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姜瑾已经昏厥过去了。
    合须抱起了她,说道:“宫里头有你,我先将大小姐送回将军府。”
    他离开之前,又加重语气道:“按照主子所说进行吧。”
    祁点了点头。
    他命人守在此房内,太医随时待命照料在旁,一刻也不能离开。
    而后,他来到那上朝的大殿里,见到禁卫军与即墨,拦着众臣。
    众臣深知有人造反,但却不知到底是何人。
    祁就这么一身铠甲,手提刀剑,眼神专注的看着那上头的宝座,走了上去,坐下。
    张公公见势,假意问道:“皇上去哪儿了?”
    “皇上,宾天了。”他道。
    众臣瞬间哭倒一片,“皇上,皇上怎么死的!”
    祁已经命人仿造皇帝的手迹,拟定的圣旨,而后宣布了自己的真正身份。
    “先皇的第八个皇子,皇兄流落在外的八弟,正是我。”他启声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这是皇上亲笔御写圣旨,以及这块佩玉,想必诸位里头,有人曾经见过吧。”祁拿出来亮相于人。
    “我见过!这是当年先皇赐给刚出世的八皇子的佩玉!”那位老臣面目震惊道。
    “即便如此又能如何!皇上是怎么突然就宾天了的!”
    祁做了个手势,便有人抬着尉迟夜的尸体进了大殿,解开了白布。
    众臣一看,惶恐的连连后退,而后才大哭不已。
    “皇上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死了!一定是你害的皇上!”
    祁的眼神锋芒,道:“大胆!皇兄已经传位给朕,现在朕便是你们的皇帝!还不快都给朕跪下!”
    诸位大臣心不服,上头的人一个眼神,便刺死了其中一个。
    再有一个不服,便再刺死另一个。
    杀鸡儆猴,看谁还敢不服!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惊恐不已,谅谁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张公公起了个头,立马叩下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祁的眼神扫向各大臣,他们便识相的当即跪下,沉重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跪倒了黑压压的一大片。
    此间,张公公到外头宣读圣旨。
    先皇已经宾天,由八皇子祁殿下继位新皇,受万人朝拜。
    后宫的妃嫔们都被张公公擅自拉出去给先皇陪葬了。
    但凡有任何反新皇的不妥言语,杀无赦!
    就是凭借着此,祁便顺利安稳的坐上了这皇位之上。
    姜瑾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就站着合须。
    她模糊不清的,以为是看到了君无弦,便伸过去手道:“你,你还活着,你好了……”
    “大小姐,是属下。”他复杂道。
    她的手怔怔,缓缓的收回,眼神望着帐顶,喃喃道:“他怎么样了,还活着么。”
    合须道:“太医已经尽全力了,主子的命,算是保下来了。”
    姜瑾瞬间瞪大瞳孔,从床榻上半坐起,问他道:“你说什么?!他活下来了,他活下来了!是吗?是吗?!”
    他还未来得及回答,就见她从床榻上迅速起身,十分张皇失措道:“他在哪里?他现在在哪里?告诉我啊,我要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