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木洲的拳头一遍又一遍的砸在墙上，他嘶吼、愤怒、悔恨但不得不承认，他早已将在那天下午就永远失去夏青霜了。
    “夏夏，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方木洲通红的双眼，眼角的泪划过脸颊滴在地上。
    夏青霜一句话都不想回答他，李柏杨揽着她的肩膀，关上门。
    “别去想，你现在有我，没有人敢欺负你。”李柏杨已将察觉她情绪的不对劲。用力地抱着她，夏青霜神识脱离，却又被李柏杨抱的如此真实。
    夏青霜红着眼睛：“你不要生气。”
    李柏杨：“我没有生气。”说完低头亲上她的眼睛，顺着她眼泪的痕迹亲到到她的脸颊。
    他不生气，与其无谓的生气，不如亲手报复来的更痛快。
    李柏杨从第一次知道她有抑郁就在家里备了药，因为她这次来军营所以也从家里提前拿了药。
    倒水，哄她把药吃下。
    夏青霜已经有点迷糊了，她呆呆地坐着，看着李柏杨时，突然笑了一下：“李柏杨，我爱你啊，你会不会离开我？”
    李柏杨的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表情温柔的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他：“不会，我不会离开你，就像你不会离开我一样。”
    夏青霜笑的甜甜，踮起脚，嘴唇轻轻碰了碰他冷冷的唇瓣：“我也是。”
    吃完药，夏青霜精神很萎靡，一直处于神游状态。李柏杨静静地陪着她，她的状态让李柏杨莫名地担心，过会儿他要出去解决事情，她要怎么办。
    幸好夏青霜很快入睡，李柏杨调来王昊让他在外面守着。
    他自己一个人去了射击队，陈寻看到他时，以为他今晚计划有变。
    李柏杨摇摇头：“把地点改成后面的军甲库。”
    陈寻：“李队长，去那做什么？”
    李柏杨没说话：“你按我说的。”
    陈寻开始打退堂鼓：“你别做出格的事儿，最近你在评审。”
    李柏杨没说话，直接走人。
    赵哲听说王昊被调去照看夏青霜时，心里是十分嫉妒的。
    要说左膀右臂，凭啥队长派王昊不派他呀，他也挺想给嫂子站岗的。
    跟在王昊后面时，正好看见李柏杨出来，他二话没说选择跟着李柏杨，然后就看到李柏杨又去射击队了。
    一天跑两趟射击队？他们一整队的高手，难道不够队长使唤的？
    李柏杨前脚刚走，赵哲就在办公室堵住陈寻，一脸坏笑。
    陈寻不为所动：“什么事儿。”
    赵哲：“队长找你两次，到底啥事？”
    陈寻：“秘密任务。”
    赵哲往他肩膀上一靠：“咱哥俩，还有啥秘密。再说有秘密任务队长怎么可能交给你，不交给我们。”
    陈寻不说话，不开口。
    赵哲面色一冷，抿嘴的弧度跟李柏杨很像：“下周联合军演，射击队是想被我们的兄弟收拾。”
    陈寻：“咱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赵哲：“纠正一下，井水不犯河水是你们射击队单方面意愿，我可没同意。我们那波澜壮阔的弟兄分分钟秒你这洼小鱼塘。”
    陈寻：“.……”
    赵哲：“想好没。”
    陈寻犹豫：“李队长说过，不会为难我们。”
    赵哲：“你也知道，我这人身强体壮最喜欢队长加罚，你们射击队呢？”
    意思是赵哲压根不怕做违反李柏杨命令的事情。
    陈寻扛不住了，把李柏杨交代任务都说了。
    赵哲搂着他的肩膀，一个劲道：“好兄弟，我们跟你们射击队永远于是一条裤子的兄弟。”
    陈寻没见过这种脸说翻就翻，皮说变就变的。
    凌晨一点，集训号准时响起。
    沈迎有了夏青霜的提醒，军装没脱，这会儿哨声一响就跳下床。
    熊曼曼依旧是最难起，一边闭眼一边穿衣服。
    小七蒙在被子里像是没听见，沈迎扯了扯她：“小七，快醒醒。”
    叫了几声，总算醒了。沈迎和熊曼曼动作最快，先下楼。
    小七下来时，显然已经超过了规定的时间。
    赵哲：“老规矩，超过三分钟。训练场加跑十圈，衣衫不整的训练场十圈。”
    这次紧急列队，大家都很迅速，男兵班有两个衣衫不整的其中包括方木洲，女兵班这边小七超时。她苍白着脸色，站在队伍里手足无措。
    “自己去训练场加训。”
    小七本想和赵哲通融一下，但脸上的笑没挂住，赵哲一个冷脸扫过来，彻底让她说不出话来。
    训练场人很少，虽然开着灯但走到几处漆黑的地方还是有点发暗，小七一边跑步一边四处看，心里把吹集训号的教官咒骂了八百遍。
    摄像机在跟拍了两圈之后，也很无聊的回去了。小七求摄像师陪她一会儿，摄像师打着哈欠说不行。
    训练场没几个人，偶尔有虫鸟的叫声都显得格外刺耳。
    方木洲跑完之后，在前面不远不近地等她，小七面带喜色，加快脚步。
    齐程看见方木洲：“不回去？”
    方木洲跟他没什么交集，不冷不淡：“等人，你先回。”
    齐程的目光若有所思，盯着前面的暗处看了一眼，见方木洲正要转头调过去
    齐程的声音响起：“那个。”
    方木洲：“什么？”
    齐程眼神闪烁，望了一眼远处：“早点回去。”
    方木洲有些莫名：“嗯。”
    齐程露出一个奇怪的笑来，慢悠悠地回到宿舍。
    方木洲再转头时，就不见小七，他原本以为小七往回跑了，于是沿着她刚才来的路上走去。并没有人，他回想，只是两三句话的时间，她就不见了。恰好还是自己转头跟齐程说话的时候，怎么这么巧？
    半路被截，小七被蒙眼带到军甲库时，一路惊慌未定。
    眼罩拉开时，她看到面前，鹰眼一样打量着她的李柏杨。
    第35章
    李柏杨没带军帽，冷硬的脸一半隐藏在暗处，轮廓深邃逼人。
    小七看着他，突然跟记忆里的一个人重合起来，眼神陡然惊惧往后退：“是你？”
    李柏杨站着没动，看她的眼神没一点波澜：“我觉得你不应该感到意外。”
    小七第一次感到如此恐惧，她四处看了看，想跑但腿早已吓得没力气，声音颤抖：“你不能对我做什么，这是军队，你是教官。”
    李柏杨把肩章慢慢拿下来，解开袖上的扣子：“你害人时怎么没想到，这是军队，这是我的地盘。”
    小七摇头，巨大的精神刺激下她面容扭曲，紧紧的梗着喉咙，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李柏杨：“害怕？”
    小七点点头：“求你，别伤害我。”
    李柏杨盯着她，突然发出一声冷笑：“你害怕时还能发出声音。当年夏青霜连呼救都叫不出来。”
    小七：“那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她自觉得没错：“你不能找我。”
    李柏杨沉声：“你只是第一个。”并不是最后一个，那几个人，他没准备放过他们中任何一个人。
    他从怀里掏出一盒药，“这是什么药？”
    小七看到那药，立刻心虚：“胃……胃药。”
    李柏杨见她演的挺逼真，倒也没急着拆穿她，一字一字念着说明：“六个小时服用一次，不服用会怎么样？”
    回想起毒瘾犯时全身颤抖灵魂被抽离，每一根毛发都在剧痛的感觉，小七哀求：“你不能拿走我的药。”
    “从现在到明天早上有人发现你，超过七个小时。”他看了看手里的药、
    “既然是胃药，那你就忍忍吧。”
    小七惶恐：“你不能，你不能。
    李柏杨把药拿走，“你说的对，这是部队，我不能对你做什么。”
    小七：“求你啊，把药给我啊。”阻断片不用，她毒瘾一定会犯的，明天早上来不及的。
    如果毒瘾犯了，她一定会暴露的，一定会。
    李柏杨这个人，心里立着一座高山。让他去欺负一个女的，他确实有千百种方式。不论是拳或脚，他都轻而易举。
    但这些都不是他会干出来的事儿，凡事都讲究一个因果报应。小七施加在别人身上的痛苦当然的要遭受在自己身上。
    李柏杨一开始只想断掉她的药，让她自己藏不住。但今天听完夏青霜病因时，他改变主意。他不仅要让小七藏不住，而且还要让她失去一切，她喜欢方木洲，就让方木洲看到她毒瘾折磨下的狼狈。她喜欢在镜头前伪装，那就让摄像师拍下她真实的样子。一报还一报，都是她该得的。
    李柏杨关上军甲库的大门时，看到了鬼鬼祟祟跟在后面的赵哲。
    见到他后，赵哲转身就要跑。
    “回来。”
    赵哲嬉笑：“队长，我什么都没看到。”
    “什么时候跟过来的？”李柏杨带上肩章，解开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