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霏没注意到他们的目光，倒是穆焕注意到了：“她留下。”
    虽然不解穆焕为什么要这么做，但郑舒等人还是离开了，屋子里顿时清静下来。
    穆焕回过头，看向鼻子上冒出许多汗珠来的江雪霏：“你刚才很伤心？”
    “嗯。”江雪霏点了点头。作为一个把修炼当做自己活着的目标的人来说，突然来到一个完全不能修炼的地方，她不可能不伤心。
    她其实也不单单是伤心，还有茫然。
    “为什么？”穆焕目光柔和的问道。
    “这里没有灵力。”江雪霏道：“我一直以为，是我伤势太重，才会不能修炼，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里没有灵力！”
    穆焕：“……”所以……并不是在为他伤心？
    穆焕的表情不太好看，江雪霏却没注意到，又道：“没有灵力，我就不能修炼，若是不能修炼，不过短短几十年，我就会成为黄土一抔。”
    “对我们凡人来说，几十年已经很长很长了。”穆焕道：“若能再活几十年，便是让我倾家荡产我也愿意。”
    江雪霏一愣，突然想到若是没人帮穆焕治疗，他也许要不了多久就会没命。
    纯阴之体就这点麻烦。
    说起来，这人没有修炼过，又待在完全没有灵力的地方，竟然能活这么多年，也算是有本事了。
    不说别的，他的意志力绝对不差。
    若是自己的修为能恢复，收他做弟子倒也不错。
    “还有，江小姐。”穆焕又道：“你臭了。”
    “啊？”江雪霏不解地看着穆焕。
    “你这几天是不是一直没洗澡？”穆焕又问。
    他的感官非常灵敏，耳朵眼睛鼻子都比别人好使，因此早就闻到了江雪霏身上的汗味。
    早上她身上还没有这个味道，估计是这会儿在他的屋子里太热闷出来的。
    当然，这应该还有另一个原因……穆焕突然想到，江雪霏连吃饭上厕所都不知道，也就是说……她并不会去洗澡。
    这两天，她一直没洗澡！
    “洗澡？”江雪霏不解。
    “就是沐浴。”穆焕道。
    仙人不需要沐浴，但现在……自己是凡人了。
    这几天她从未清洁自己……所以她臭了？
    江雪霏吸了口气，然后发现……好像是有味道……穆焕抽回自己的手，淡淡地说道：“你最好快点去洗个澡。”
    “浴桶在哪里？”江雪霏不舍地看了一眼穆焕收回去的手，有些尴尬地问道。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有身体发臭的一天……“就在那里。”穆焕指了指自己卧室里的某扇门。
    他的房间除了进来的大门以外，还有三扇门，分别连着浴室，衣帽间以及卫生间。
    而那个浴室里，有个非常大的浴缸，应该也跟浴桶差不多了。
    当然，江雪霏肯定不会用。
    江雪霏没想太多，点了点头就往浴室走去，看过之后又出来了，开始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穆焕问道。
    “我去拿热水。”江雪霏道。
    “浴室里有热水……”穆焕叹气：“我慢慢教你。”
    穆焕没有从床上起来，仅仅依靠用嘴巴描述来教江雪霏怎么用浴室洗澡，顺便指挥着江雪霏把浴缸洗了一遍。
    哪怕每天都会有人清理浴缸。
    因为江雪霏对所有的一切都不了解的缘故，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才放出热水来，然后又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才弄明白各种洗漱用品的用途并且洗好浴缸。
    这时候，一直待在穆焕卧室里的她，已经一身的汗，气喘吁吁了。
    看到穆焕明明身体连说话都艰难，却还尽力教导自己，又把浴桶借给自己，喘着粗气的江雪霏非常感激：“多谢。”
    “不用谢。”穆焕道，看到江雪霏被汗打湿的样子，他的心情终于好了：“对了，你脸上的伤口不能碰水。”
    脸上的伤口不能碰水？
    江雪霏之前还真不知道这一点，于是更加感激：“我会注意！”
    穆焕目送江雪霏进了浴室，过了许久，又看到江雪霏穿着他的睡衣从浴室出来。
    他的睡衣全都是长袖，江雪霏身上的这件也不例外。
    按理这样的睡衣，是很保守的，但也要看穿在谁身上。
    穆焕虽然瘦，但个子很高，足有一米八七，于是，对他来说刚刚好的浴衣，对江雪霏来说，也就不可避免地有点大了……美艳的女子里面什么都没穿，就只穿了一件大了两号的男人的睡衣……隐隐有好风光从江雪霏的领口露出，穆焕轻咳了一声，之前的不快消失地一干二净。
    他的衣服，江雪霏穿着还挺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