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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
    南浔连忙扶住小车两边的把手,看着推车的男人,突然想象出他穿着背心肩上搭一条汗巾的模样,不禁偷笑出声。
    “小白,偷偷乐啥呢,嗯?”阎罗稳稳地推着小推车,时不时瞅小孩儿两眼,发现这小孩儿看着他直乐。
    南浔哈哈笑出了声,“哥你这样很像拉黄包车的车夫啊。”
    阎罗的表情微微黑了一下,然后他不知道想起啥,那嘴角忽地就一点点儿勾了起来,“小白,扶好,哥让你体验一把坐黄包车的感觉。”
    南浔双臂展开,下意识地捏紧了两边的扶手,他这才刚刚握紧,身下的小推车就飞快地跑了起来。
    南浔惊呼一声,瞬间飞起来的速度让他双眼大睁,心脏咚咚地跳,“哥,哥你慢点儿啊!”
    哪料阎罗非但没有减低速度,反而推着车狂奔起来,载重超过八百斤的小推车在他手中,变成了玩具车一般轻巧。
    南浔回头看了一眼,有种随时都会连同车飞出轨道的刺激感,心脏飞速跳动,最终化为一声鬼吼,“啊啊啊——哥你慢点儿,慢点!这是个坡啊!会翻车的,会翻车的啊——”
    阎罗哈哈大笑起来,一路飞奔一路笑。
    南浔吓得眼泪都出来了,但看着面前那推车大笑的男人,这个时候的阳光,暖金色的,一大片揉碎了洒在他脸上,衬着那张脸越加俊朗帅气,那双总是透着股阴狠劲儿的眼睛也沐浴在暖金色下,变得柔和而透彻,眼中仿佛缀着两颗金色的小太阳,晃眼极了。
    南浔大叫着大叫着就也跟着他大笑起来,两人的笑声交织着回荡了一路。
    虽然是个坡,但并不算很陡,阎罗推着车冲到坡下,缓冲着跑了五十步之后就停了下来。
    小队的人已经跟了过来,等小推车停稳,便合力将一推车的矿石倒入了大卡车里。
    一旁监督的狱警在表格里统计好这一队每个囚犯的编号,然后在后面打了个勾。
    阎罗又让小孩儿坐在了空的小推车里,推着人回去继续干活。
    小队的八个粗汉子跟在阎罗的小车后,都是一脸的懵逼。
    他们刚才可能看到了一个假的阎罗王。
    阎罗王会哈哈大笑,笑得跟个青葱岁月的小少年一样吗?会做出推车推得飞起来这种幼稚的动作吗?
    尼玛这绝对不是那个动不动就揍人还揍得人断胳膊断腿儿的阎罗王!
    可是几人很快就发现,这真不是他们眼瞎,后面三趟车,阎罗王也是这么副傻逼样儿地一路冲了下去。
    他们a监区来了个小傻逼,才两个月的时间,就把他们a监区的狱霸阎罗王变成了一个大傻逼。
    刚才他们好好地睁大眼睛看了,等以后有机会出去了,一定要跟道上的人说: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们都曾经在监狱见到过阎罗王的这副傻逼样儿。
    第167章 暴乱,阎罗王发飙
    第四车矿石倒入了大卡车,阎罗王带领的小分队已经完成了任务,接下来再推一车下来就能每个人积三分,剩下的时间还有不少,大家干劲儿十足,照这个效率来看,他们至少能积十二分!
    几个糙汉子正高兴地在阎罗王跟前拍马屁呢,突然听到矿区那边传来了嘈杂声。
    “哥,好像有人在打架!”南浔立马道。
    阎罗目光一沉,推着载有南浔的小车,几大步就飞奔了过去。
    矿场一个隐蔽的角落里,犯人们密密麻麻地围了一圈。
    南浔一见这熟悉的情形,神色陡然一变,他连忙拨开人进去,在看到圈里的情形后,双眼蓦地大瞪,整个人都傻了。
    只见碎石之中,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他的脑袋被石头砸开一个血窟窿,血正汩汩地往外流,把沾了灰的囚衣染得血红血红的。
    南浔赶到的时候,这人口中吐血,浑身抽搐,在翻了几下白眼之后,就这么咽了气。
    南浔感觉一股凉意从头灌倒脚,浑身颤栗不止。
    这个人他和阎罗今天上午放风的时候才见过,是那个求阎罗罩他的囚犯。
    南浔的脑海里还残留着这位大叔得到阎罗同意庇佑他后激动的表情,他的一双老眼里闪着泪花,眼底充满了对新生活的向往。
    他说,他的家里还有一个老母,底下还有两个小孩儿,他的老婆不离不弃地照顾孩子,他很感激,他要回去好好照顾她们,担起一家之主的责任。
    他临走前狠狠叩谢了阎罗,但他转身跑走之际,他的眼睛瞥向了南浔,里面带着浓浓的感激之情。中午吃饭的时候,他看到了南浔,还朝他友好地打了声招呼,笑得很和气。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在再过两个月就要出狱的时候,出事了,被人用石头砸了脑袋,头破血流,在一群犯人冷漠的注视下咽了气。
    南浔猛地抬头,发红的眼睛朝周围旁观的一圈人看去,心中涌现出一种说不出的恨意。
    “是谁干的?”阎罗突然开口,沉冷的嗓音透着蚀骨的寒意。
    南浔听到这声儿,不禁看向旁边的阎罗,他目光阴狠地扫视过一群人,眼里的光化成了一冰冰锋利的刀子,那双垂下的大掌不知何时已经紧握成了拳头,小臂上青筋暴露,一鼓一鼓的。
    围成圈的众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没有一人开口。
    阎罗嘴角微微勾起,声音却比刚才更加沉冷,“爷再问一次,谁干的?”
    众人齐刷刷地低头,还是没人开口。
    阎罗呵了一声,目光猛然一凌,几大步朝其中一人冲去,直接拎起那大块头,将他的脑袋咚的一声朝石头上撞去。
    脑袋上顿时出现了个血窟窿,血直往外流。
    那人啊的惨叫一声,“阎爷饶命,阎爷饶命!我说,我说!”
    南浔注意到这人的手上沾着血,不禁怀疑这人就是凶手之一。不知道阎罗是不是看到了他手背上的血迹,所以才朝他出手。
    就在那人改口之际,人群中突然冲出七八个壮汉,直接朝阎罗围了过去。
    南浔神色一变,连忙大叫出声,“哥小心!”
    阎罗头像仿佛长了眼睛一般,不等第一个人靠近,猛地一个转身,一拳头砸在那人眼睛上,然后揪住那人衣领子,抡起人就往地上的石头上砸。
    那人少说一百八十多斤,可是整个人却像是小鸡仔一样被阎罗王轻松抡起,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圈再砸了出去。
    嘭,嘭,嘭……
    阎罗丝毫不留手,揪住那脑袋就往石头上撞,十几二十下地死撞,犯人的脑袋一不留神就变得血肉模糊。
    犯人们吓得嘴巴大张,不敢呼一口气,他们甚至看到了那鲜血中混杂着浆状肉块,恶心无比。
    南浔也张了张嘴,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后面几个犯人显然也被阎罗王的凶狠吓到了,但开弓已无回头箭,他们强忍着心中惧意,齐齐朝阎罗王扑去。
    阎罗拎起地上那晕过去的大块头,朝前面三人砸了过去,趁着前面三人被阻,他一脚踹向身后一人的胸膛,踹得那人仿佛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当场就捂住胸跟只蛆虫一样蜷着身子。
    那厚重的脚镣套在男人脚上,一点儿没有阻碍他的行动,他招招狠毒,戴着笨重的脚镣干架时,看着竟比平时还要凶狠几分。
    踹完这人,阎罗又一个横扫,将另两人绊倒,然后一手拎起一个,力道凶狠地朝地上砸去,猛砸。
    他似乎忘了手里揪着的是个人,跟个死物似的往地上砸,仿佛非要用手中这人形锤子将地上砸出一条裂缝才罢休。
    另三个人被阎罗王的狠劲儿吓到了,转身就跑。
    阎罗王目光一凌,踹翻一个,直接扒了剩下两人的后颈,掐住他们的脖子,整个举了起来,直到两人连翻白眼吐舌头,他才一把将人朝地上撞去,撞一下再拽起来,然后再撞,直到那脑袋变成了稀巴烂的西瓜才作罢。
    “哥,小心!”南浔猛地回神,不禁惊呼一声。
    刚才那被踹翻在地的人,忍着五脏六腑移位的剧痛,搬起一块大石头就要往阎罗后脑勺砸去。
    南浔想也没想,整个人腾空跳了起来,两脚一齐踹向他的后背。
    那人踉跄一下,手中石头没拿稳,砸在了自己脚上,他痛呼一声,猛地一个转身,一拳头就朝南浔的脸挥去。
    南浔本想后退一大步,结果忘了自己脚上的脚镣太短,只避开小半步,他连忙偏头去躲,却还是迟了一步,被这大块头的拳头擦过了下巴,痛得他差点儿咬断自己的舌头。
    “特么的找死!”南浔朝地上吐了一口血。
    “小白!”阎罗想过去解决那人,却不想刚才一个没死透的犯人狠狠地抱住了他的小腿。
    阎罗眼中煞气四溢,直接抬起另一只脚,一脚踹到他肚子上。
    那人浑身抽搐着,抱着阎罗腿的双手却始终不松。
    阎罗搬起一块石头就往这死人的手上砸,砸得一双手血肉模糊,血浆都喷溅在了他脸上。
    第168章 好气啊,欺负他不是女人
    脚镣太短,导致南浔的脚下功夫施展不开,但这样的脚镣也有好处,它足够轻巧。
    南浔逮着机会,某个瞬间一下跳到对方后背上,一手死死勒住他的脖子,手中偷偷藏着的一块石头被他高高举起,然后狠狠地朝他后脑勺砸去。
    那人被砸得昏倒在地,后脑勺鲜血直流。
    南浔狠狠喘着气,双腿有些发软。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刺鼻的鲜血味儿让在场每个人双腿打颤。
    不知是谁哇一声吐了出来,刺鼻鲜血味儿中又混杂了呕吐物的腥臭。
    远处有狱警发现了这边的异常,吹了哨往这边赶来。
    哨声嘹亮刺耳,离这边越来越近。
    刚刚行凶的阎罗用囚衣袖子抹掉脸上的血沫星子,然后将染血的双手插入了裤兜,一双犀利的眼冷冷地扫过众人,声音宛如地狱阎罗般阴冷,“等会儿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清楚?”
    发呆的众人飞快地点头,生怕一个晚了,就被阎罗王拎出来开了瓜瓢。
    狱警们赶来,看到那一地的鲜血和躺在鲜血中脑袋变成了西瓜的新鲜尸体,怒得吼着问了几声谁干的,周围没一个人回答。
    平时在监狱里也会出现打架斗殴的现象,但很少有这么严重的,竟然一口子弄死了这么多人。
    狱警骂骂咧咧了几句,只能命囚犯们先将人抬到囚车上送回去救治,剩下的囚犯继续干活。
    一切继续,只是矿场里囚犯们噤若寒蝉,时不时往阎罗王的方向瞅上一眼,屁都不敢放一个。
    刚才是他们作死,大概是阎罗王许久没动手,他们都要忘掉这尊佛爷动手起来是如何可怕,刚才那一幕再次唤醒了他们刻意忽略的记忆。
    太可怕了。
    其他人吭哧吭哧地搬运矿石,阎罗将南浔拉到一边,双目阴沉地盯着他的脸。
    南浔被他盯得心慌,连忙道:“哥,我没事,就是脸上和腰上挂了点儿彩,那大块头比我惨多了,我拿着石头把他头都砸开花了。”
    阎罗冷冷地嗯了一声,“以后我出手的时候,你在一边看着就行,用不着你,尽添乱。”
    说到最后,那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怒意稍减,最后变了味儿,成了夹杂着一丝担忧的轻斥。
    南浔见他脸色一直阴沉沉的,就只能在一边当乖弟弟,对方说啥,他只管点头。
    阎罗看到他下巴延伸至侧脸的淤青,想要伸手抬起来看看,可他发现自己手上全是血渍,伸到半路的手硬生生地又收了回来,然后脸色更加阴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