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44节
    之前我曾考虑过,女孩名叫刘依依,十鬼缺一,缺的这个一估计会应在她的身上。
    所以有一段时间我认为依依是鬼,但后来我看到了她书包里的明信片,女孩的妈妈叫铁怡,名字中同样带有一个读音和一相同的字。
    而且我在火葬场电脑中查到了她妈妈的名字,一个多星期以前,她的妈妈就已经被火葬。
    这说起来十分残忍,也是我一直不敢正面询问依依的原因,至于每天晚上和依依打电话的人是谁,其实我也能猜个大概。
    红衣女可以用电话害人,那同样滞留在人间的灵魂也可以用电话寄托最后一份思念。
    正如一开始我在密云公馆上车时看到的那位老婆婆一样,午夜凌晨,烧纸招魂。
    她不是为了求财求运,只是想看一眼风雨同舟几十载的老伴。
    人死如灯灭,阴阳两隔,鬼也绝非全是害人作怪,更有的仅仅是为了几世轮回,不想忘记当初看你的第一眼。
    依依天性善良不可能犯下十恶不赦的罪状,那么问题的关键出现了,十恶的最后一位是谁?
    根据我的猜测,很可能就是依依的母亲。
    她是一位温柔可敬的母亲,但有可能在其他方面,她有着不为人知的罪孽。
    想要助凶物脱困,十恶神煞需要合而为一,它们作为个体的意识将被抹除,母亲所有关于依依的记忆也将消散,这应该是依依母亲绝对不能容忍的。
    她不同意融合,幕后黑手自然要想办法使她屈服,于是就有了依依深夜被叫上14路灵车的事情。
    灵车上路,死人还乡,这辆车只为死人服务,如果我没有上车,不敢想象单纯的依依会被那些孤魂野鬼怎么折磨。
    以上就是最贴近真相的推理,也是我在密云公馆上车的原因,来自阴间的委托是由依依妈妈发起,我今夜的主要任务就要保护好依依。
    只要依依不死,她的妈妈就不会同意十恶融合,凶物也就无法脱困。
    前后因果理顺,我拿出茅山七罡符:“刘半仙,生死存亡的时刻到了,快教教我这七罡符的用法吧!”
    这张符是我的杀手锏,运气好了拖到天亮不成问题。
    “小友,你是不是不认字啊?你自己都说这是茅山七罡符,道爷我学的青城仙法,两座大山隔了几千里,你让我怎么教你?”
    刘半仙弹幕一发出,我就懵逼了:“刚才用你们青城口诀使用引路符不是也奏效了吗?”
    “引路符是烂大街的普通符纸,七罡符可是茅山正宗镇压邪魔的符纸,非亲传弟子看都看不到,我一外人哪知道运用法门?要不你用我之前教你的雷符口诀试试?”
    “试你妹啊!”我差点把手机摔到地上,本来苦思一晚上终于破解迷局高高兴兴的,刘半仙一句话把我从天堂踹到了地狱。
    “看来以后要跟着刘瞎子学些真本事才行,如果我能活下去的话。”苦着脸看向直播间,虽然下定决心要学道修行,但前提是能活过今晚。
    “江湖救急,各位水友有没有懂得茅山道术的,快快发两条弹幕出来!”
    “我懂!主播你听清楚了,跟我一起念,大如来慈航普度,明镜亦非台!不用谢我,我就是上次那个哈尔滨佛学院的!”
    “卧槽,原来是哈佛的校友,失敬失敬!”
    “都这种时候你们还有心情开玩笑?主播,我是真爱粉!本人桃园墓地销售经理,等你驾鹤西去了,我给你丧葬一条龙vip级帝王服务!”
    门外面张蓉在走廊上走来走去,相邻的大厅里哭声、笑声愈发刺耳。
    我看着直播间里各种节奏飞起,无奈之下拿出了另一张符,那张血红色的凶符!
    第64章 请神上身
    符纸如鲜血浸染,红中透黑,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极其恶劣,若不是被逼上绝路我肯定不会使用这张来历不明的符纸。
    “诸位水友,此符你们有谁认得?”我现在纯粹就是破罐破摔,希望能瞎猫碰上死耗子,撞一回大运。
    符纸长半尺,宽约五寸,正面写着奇门遁甲神隐归墟,背面画着一条九尾血狐,九尾撑天,对应着道家九字真言。
    青城山下刘半仙:“小友不可冲动,你手中符纸非天师道人所画,笔法粗犷,杀性浓重。若不是邪道害人,那就是异类成精留下的通神符纸。”
    “你说这符不是道士画的,是妖怪画的?”
    “九成把握,此符乃最为常见的请神符,只是它不敬神灵,敬妖邪,请的是邪鬼妖魔上身!”
    我已经明白了刘半仙的意思,这张符使用风险极大,请妖邪做事,肯定要亏空血气,说不得还会折损阳寿。
    “半仙,请神符的口诀你可知道?”我必须要做好两手准备,如果外面的鬼怪进来,我拼着亏损气血也要拖到天亮,否则我和依依都会死。
    “小友,请神符可不是闹着玩的,尤其是这种来历不明的血符。”
    “血符?”
    “你可曾听过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句话?”刘半仙知道我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所以想把利害关系讲清楚:“我见过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太,她早年在路边捡到了一个破损的神像,当时她不忍心见神像被风吹日晒,所以就把神像带回家去。”
    “结果老太自己身体越来越健康,但家里却祸事不断,先是大儿子公司破产,接着是二女儿流产,小孙子夭折,最后连正在上学的三女儿也因为各种事情被学校开除。”
    “她苦思冥想摸不清缘由,后来请人到家中一看才发现,她捡回来的神像是泰国邪神。”
    “害怕畏惧之下,老太将神像送走,但为时已晚,这破旧神像总是会在她家小区周围出现,她已经被这邪神缠上。”
    “没过多久,老太太的大儿子就因为债务纠纷跳楼,二女儿精神抑郁,小女儿则在外地被歹人杀害,好好的一家子转眼家破人亡,这就是胡乱请神的下场。”
    刘半仙的弹幕我没有细看,他今天就是说出大天来,我也必须要用这张符。
    如果不用,必死无疑,用了还有一线生机。
    “别啰嗦了,你赶紧告诉我用法吧。今天我是破釜沉舟,回头无路了。”我发觉门外张蓉的脚步声正在逼近,她一间一间房子查看,很快就要找到这里了!
    “半仙!”
    “罢了,也不知我是害你还是助你,希望你以后不要记恨于我。”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怎么会记恨你?”
    “小友,你且听好,凝神聚意,观想血符,心中默念。”
    “五方徘徊,一丈之余。”
    “昭昭其有,冥冥其无。”
    “阴德充盈,破开五行。”
    “福临心至,入我灵台!”
    我默念一遍,牢记在心:“多谢半仙。”
    “不用谢我,这咒语不是普通的请神咒,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我还想跟半仙多说几句,但走廊上的脚步声已经停到了门口。
    “坏了!”抱起依依躲在存放骨灰盒的架子后面,“快天亮了,尽量拖延时间。”
    “嘎吱……”门被推开,张蓉爬进门来,她的模样变得更加恐怖了,嘴角滴答着血液,头发披在身后。
    她像一只狩猎的野兽,在屋子里转悠,为了不让她发现,我抱着依依不敢停留在同一个地方,跟她绕起了圈子。
    大约五六分钟后,张蓉从我的视线中消失。
    “走了吗?”放下依依,我朝外面看去,门口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正准备松一口气,头好像碰到了什么。
    慢慢抬头,几缕黑发飘在空中……
    “卧槽!”
    张蓉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架子上面,此时长发垂落,正咧着大嘴朝我笑呢!
    “快跑!”我抓住依依的手就往门外跑,可是一直温顺的依依这次竟然甩开了我的手,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跑到存放骨灰盒架子的另一面。
    “依依!回来!”
    高声呼喊,我现在也顾不上害怕暴露自己,正要冲过去,架子上的张蓉龇牙咧嘴朝我扑来。
    “滚!”抓住一边的椅子将她顶到墙角,尖细的指甲透过椅子缝抓向我的脸,这个疯婆子甚至用牙啃咬椅子腿,歇斯底里,毫无理智可言。
    “依依!”
    我再次呼喊,可惜依依没有过来,反而是旁边悼念厅的大门被打开。
    一个个本该死去的人全部出现,司机、病号服、王春富、建业、建邦……
    “原来你们都是死人……”车上除我之外仅有的两个活人,是依依和袁峰。
    我一开始以为病号服是活人,把他当做是从医院里跑出来的车祸伤者。但在火葬场电脑中,我看到了他的照片,这个疯疯癫癫穿着病号服的家伙原名周伟,是有名的癌症斗士。几次徘徊在生死线上,到最后一段时间他神志模糊,半只脚迈在鬼门关里,据说既能见人,也能见鬼。
    依依上车是阴魂故意所为,我上车是接受阴间秀场的委托,而袁峰上车则是因为多行不义必自毙,邪念缠身,因果报应。
    一晚同行的乘客重新出现在眼前,但他们似乎失去了各自的意识,此时只是冷冰冰的尸体。
    我心中明白,这些人只是凶物的傀儡,稍微有点能力反抗的厉鬼都不会如此轻易的被役使,比如红衣女。
    “天色将亮,邪魔还不速速退散!”我大喊一声想为自己壮胆,可没料到却吸引了悼念厅中更多阴魂的注意。
    数量太多了,他们有的不知死了多少年,还被困在此地无法超脱。
    “化阴为煞,真是造孽啊!”我不知道是谁有如此大手笔,为集齐十恶,耗费几年时间设下此局,“幕后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拿紧手中符纸不知所措。
    大厅阴魂数目过百,此地又是阴煞鬼穴,风水死局。
    “我该怎么办?”阴风四起,滞留人间的孤魂野鬼如潮水般冲来,呼吸变得困难,我只能放手一搏。
    “离天亮就差十几分钟而已!来吧,我绝不会后退!”
    血符放于胸前,双眼凝视九尾血狐,抛却杂念,全神贯注。
    “五方徘徊,一丈之余。”
    “昭昭其有,冥冥其无。”
    “阴德充盈,破开五行。”
    “福临心至,入我灵台!”
    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指尖符箓燃起熊熊火焰,血气翻腾,全身精力涌入符中。
    “不够,还是不够!”火焰燃烧,终未化形:“你不就是想要祭品吗?来吧!寿命、血肉随便拿去!”
    我咬破手腕,血溅符中,脖子上刘瞎子送的澄心玉也应声爆裂,化为粉末。
    “福临心至,入我灵台!”
    符纸所化火焰如血雨飞散,我大喊一声,意识陡然变得模糊。
    “请神!”眼底充血,双眸赤红,我身上多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暴虐和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