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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节
    “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佛陀二十年的计划,就算毁于一旦,也绝不会去做别人的嫁衣!”禄兴手中令牌八角倒转,篡命二字隐隐约约,变得十分模糊。
    此时小凤似乎已经到达关键时刻,那枚八字聚齐的令牌被小凤的血铺满,每一条裂痕中也都是缓缓凝固的血液。
    禄兴的威胁,小凤毫不在意,她全神贯注,仰起头,盯着八字令牌的某一个边角。
    那上面红鸾两个字慢慢变淡,等到字迹完全消除的时候,小凤发出一声叫喊,鸣如箫笙,音如钟鼓,声音清脆灵动,响彻九霄。
    “这是凤鸣?”禄兴的脸陡然变得苍白
    “你要改命,我就篡夺你们的命道,毁了八字神煞,谁也无法得到!”禄兴说话之间就挥出手中令牌,他投掷的方向正是小凤的掌心。
    凤鸣过后,大江之下的黑影似乎变得急躁,撞击声更加频繁和沉重,大坝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可就在这个时候,小凤慢慢对着苍天跪下双膝,令牌之上在本该出现红鸾二字的边角,一道血色红光刺透了层层乌云。
    红光散去,禄兴扔出去的那块令牌也击中了小凤高举的双手。
    原本就已经布满裂痕的八字令牌在撞击之下,摔在了地上,内部甚至传出崩裂的声响。
    红鸾二字已经消失,但是那被刺透的云层却没有恢复的迹象,江城配合八字令牌的八处大锁也停止运转,整个风水大阵似乎因为令牌的破损而被终止。
    “雨势好像变小了?”
    “风也停了。”
    “快看,水库里那片鱼群的阴影也正在散去!”
    厚厚的云层被刺出一个无法愈合的孔洞,好像是上天的眼睛,没过多久,一道久违的阳光穿过云层落在了小凤身上。
    “天晴了……”
    她跪在地上的身体向前栽倒,人已经昏迷,我赶忙过去想要将她扶到一边。
    “二十年的筹备就差了一步?”禄兴失魂落魄,他脸上龙纹在江中黑影消失的时候就已经散去,疤痕已经蔓延到了另外半张脸上:“输了?不可能,我还有机会!”
    禄兴眼睛看了一眼地上布满裂痕的八角令牌,悄悄捡起,突然加速朝我和小凤冲来:“杀了你们,我还有机会!”
    “找死!”我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禄兴身上,这个危险人物,容不得我一点大意。
    斩鹿刀一横,对准他冲来的方向,提刀就刺。
    狭长的刀锋轻易刺穿禄兴肚子,血肉划过,连骨骼也一起斩断。
    禄兴吐出一大口血,他歇斯底里的张嘴笑道:“你杀不死我的,高健,佛陀已经记住你了!”
    他神智癫狂,肚子被刺透,不仅不躲闪,反而加快了脚步。
    “不好!”我身后就是大坝绝壁,斩鹿刀卡在禄兴骨头中,一时拔不出来,我果断松手,但还是晚了。
    禄兴用尽全身力量向我撞来,我一手扶着小凤使不上力气,他是想要将我和小凤一同撞下大坝。
    思维急速运转,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全凭本能推开小凤,然后在最后关头伸手抓住禄兴。
    “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拉着你给我陪葬啊!”
    湿滑的栏杆被压倒,我失去重心向后仰去,脸上表情狰狞,一手死死的抓住禄兴。
    “一起下地狱吧!”
    他也向前倾倒,我和他就这样互相拉扯着从四十一米高的大坝上坠落。
    下面九道泄洪闸全开,漫天水雾中,我看到禄兴手中藏着的八字令牌,上面遍布着裂痕。
    “你还不死心?”我松开斩鹿刀刀柄,也抓住了令牌一端。
    烈风灌入双耳,耳膜像是要被撕裂一般,我看到了禄兴最后的表情,这个混蛋仍旧在歇斯底里的笑着,他张开嘴好像对我说了一句话。
    “嘭!”
    身体落入大江下游,瞬间的碰撞将我全身都快要震散,黑暗、冰冷和疲惫在这一刻全部压了过来,我仰头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水面。
    “或许,该结束了。”
    第302章 你有罪
    水面上波涛汹涌,水下却平静的过分,这种感觉很奇特,身体在不断下沉,过程很慢,却无力改变。
    江水灌进了身体里,耳朵隆隆作响,像是被隔绝到了另一个世界。
    呼吸变得困难,或许是太累了,睡一觉应该就会好了。
    心脏跳动的越来越慢,我渐渐闭上眼睛,瞳孔中的血色早已消退,在眼睛合上的最后一刹那,有一个跟我外貌很像的年轻人出现在自己身前。
    它的脸苍白如纸,身后黑发飞舞,好像看不到尽头的发丝将我缠住。
    “命鬼?”
    幽深的江底,我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身体向上牵引。
    感知变得模糊,只知道手里好像抓着什么东西,意识开始消散。
    隐约间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尖叫,之前从未听过,像是一个孩子。
    可我有孩子吗?
    浪潮冲刷着身体,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中过去。
    ……
    阳光照在脸上,手指一动,砂砾摩擦着掌心。
    身体好像被汽车撞过,全身骨头散了架,钻心的疼。
    眨了几次眼皮,我才睁开眼睛,身上到处都渗着血,遍布青紫。
    “活下来了?”从四十一米高的大坝摔落竟然活了下来,我不知道自己在这里昏迷了多长时间,身体很虚弱,动一动手指都很难。
    “江城没有被洪水淹没,双面佛的计划被阻止了。”我保持着这个姿势,积蓄了一会体力,慢慢撑起身体。
    “叮。”
    手掌旁边半块令牌引起了我的注意:“禄兴的八字神煞令牌怎么只剩下一半了?”
    脑中拼命回想,在大坝上这枚聚齐了八字神煞的令牌上面已经遍布裂痕,我拽着禄兴一起跳下大坝的时候,偶然看到他手里还拿着这枚令牌,所以就下意识的去跟他争夺。
    “没想到令牌居然碎了。”将半块令牌拿到眼前,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我拥有的这半块令牌上分别写着天乙、天医、将星,还有一个空白的边角,应该是原本红鸾两个字所在的位置。
    “小凤没事吧?”禄兴说过小凤是要点燃自己的命格去逼停大阵,看样子她应该是成功了,只是我现在还不明白点燃命格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应该不会那么简单,不过,只要人活着就好。”把令牌收好,我简单活动了一下身体,小心翼翼从河滩上爬起。
    直起腰,我看向远处,目光一扫,在大江对岸我忽然发现有个人正在看着我。
    “禄兴?”
    他久久注视着我所在的方向,相隔的太远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大致看出这人体型偏瘦,个子很高。
    对方看我发现了他,也不久留,快步离开了。
    “不是禄兴就好,那个混蛋估计已经葬身江中了。”大江两边有些渔民也会兼职捞尸,每捞一具尸体,上面会给几百元的补助,所以那瘦高个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向外走去,刚迈出一步,膝盖中就传出脆响,剧痛传来我呲牙咧嘴:“看来伤势要比我想象中还要严重。”
    动不了,我只好呆在原地等待有人路过,虽然江城保住了,但我的“身价”却并没有减少,将我位置上报警察就能得到十万现金奖励,就算是为了钱,应该也会有很多“好心人”愿意救我。
    坐在河滩上,我检查了一遍身上的东西:“阴间秀场手机还在江辰的跑车上,这次直接扔了直播间离开,不知道会不会受到惩罚。”
    取出怀中贴身放置,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雨衣,我慢慢解开,虽然已经很小心了,但里面的阵法符纸和上乘符箓还是被江水弄湿。
    我黑着脸看向这些能被道统当成震宗之宝的符纸:“幸好材质特殊没有破损,只是不知道晒干以后还有没有效果了。”
    眼睛扫过一张张符纸,我忽然看到了一小堆符灰:“有一张符'自燃'了?”
    当初在14路灵车直播时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我兑换的魂牵梦萦母子符在我遇到危险时,直接发动带我入梦,帮我免除了一次生死危机。
    “这次'自燃'的又是什么符?”我回想片刻,自己为了应对此次直播兑换了二龙出水阵成套符箓,一张随机上乘符箓,还有一张只需要六积分就能兑换的上乘符箓--救苦往生神符。
    查看以后我发现,化为符灰已经被使用的就是那张救苦往生神符。
    “这符怎么会自己生效?难道我已经死了一次?”区区一张上乘符箓还不可能帮人续命,我双眼一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从衣服里拿出那绣花黑布口袋。
    打开袋子,倒出里面的东西。
    除了江水、沙石外,还有一枚黑黝黝的眼珠。
    我掌心捧着那枚眼珠,集中注意力运用追眼查看,可是我来来回回,找了七八遍都没有看到命鬼的身影。
    “大乘命鬼,可替命而死。”当初刘瞎子说过的一句话炸响在脑海中,我慢慢想起了很多片段,在自己落入江中身体不断下沉的时候,好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向上移动;在自己心脏跳动越来越缓慢的时候,有什么东西进入了我的身体,为我注入了新的活力。
    “是命鬼……”
    我拿着绣花布袋在江边坐了好久,保住了江城,保住了小凤,自己也侥幸存活,可是命鬼却不见了。
    从亡神神煞手中将命鬼带出的时候,我还对它小心提防,我不懂得操纵鬼物的法门,但是它却对我言听计从。我让它随便吞噬其他鬼物,后来它力量大乘,远超过我,但是却依旧没有对我产生邪念。
    “阴魂鬼物?”
    我脑子一下变得很乱,将自己逼上绝路的是人,把自己从大江底下捞出的却是鬼。
    用手遮挡阳光,我把那枚漆黑的眼珠放在眼前:“你帮了我那么多次,最终却因我而死。”
    目光盯着黑色瞳孔中心,那里虽然没有没有命鬼的身影,但是却还有一缕黑发像是水蛇般在盘绕。
    “救苦往生神符应该是为你所用,天道无情,却留了一丝生路。今日你是替我而死,以后我必会将你复活!”双手拱起,对黑色眼珠微微行礼,在我临死之时,漫天神佛无人回应,救我的是命鬼,那么我拜鬼又如何?
    收起绣花黑布袋,我双手撑地爬向一边的公路,才有人注意到了我。
    “喂,躺着别动,你身上怎么全是伤口!老天爷,你这是出车祸了吗?”
    “能帮我打一下120吗?如果可以的话,顺便110也打了吧,他们已经找了我好久了。”救我那人看起来挺面善的,应该不像是坏人:“谢谢了,事后警察会帮我报答你的。”
    我终于撑不住了,双臂一软,倒了下去。
    意识迷迷糊糊,感觉自己被人搬动,有救护车、有警车,耳边听着警笛声和路人嘈杂的叫喊声,随后我被转送到了第一人民医院,随身物品被警察搜走,在抢救室里呆了几个小时。
    昏昏沉沉睡了一觉,醒来后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被拷在病床上,另一只手正被人握在掌心。
    淡淡的香味飘在鼻尖,我扭头看去,是同样穿着病号服的铁凝香。
    “你醒了,躺着别动,要不再睡会儿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