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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你府上的家丁未说可进屋,我便在外面等候,如此也无碍,其实外面也并非太冷。”秦卿受冻已经习惯了,今夜对他来说也不算太冷。
    至少,他还熬得住。
    “你先到屋里去休息,我让人为你备了一些汤点。”陆漠寒将秦卿带入了房中后,但没有半丝要留下的意思。
    “那你呢?”秦卿轻声反问。
    “今夜府中来了许多客人,我要去招呼友人。”陆漠寒神情淡然的注视着秦卿,告知了情况外面的情况,“我表兄今日叫了一些的友人来,为我庆贺新府邸竣工。”
    秦卿坐下后,便解开身上的披肩:“我原以为,漠寒说请我来府上,只有你我二人”他轻声的道出自己的顾虑。
    陆漠寒听完后,便盯着秦卿看了好一会儿:“你怕有损我名声?”他语气平淡的反问秦卿,实在未想到秦卿会有如此想法。
    通常小倌都是希望自己客人有头有脸,如此小倌身价很会涨高。
    可是秦卿
    “不瞒陆公子,秦卿曾经有一位客人,便是因此事而不再点秦卿。”秦卿坦诚的相告,他想避免如此事件发生。
    上回楼公子便是因此事,而不再找他。
    虽知晓陆漠寒不会像楼雁青那样,可秦卿还是不想给陆漠寒损面子,他也告知了陆漠寒下回这种情况,他不会再来了。
    “秦卿在来的路上,见到陆府外面停了许多马车,便开始担心今夜的事”秦卿细声吐露心事,他并不想引起陆漠寒的误会。
    只是想让陆漠寒明白,若是下回他不答应出楼,便是担心给陆漠寒丢面子。
    他深知,陆漠寒是东洲的富家子弟。
    富家子弟逛花楼很正常,可若是富家子弟带小倌,带的还是一个年老色衰的小倌,必定是要被人看笑话的。
    此事,尽量能免则免。
    陆漠寒听完秦卿的话之后,沉默而淡然地看着秦卿许久,才开口答应秦卿:“我不勉强你做不想做的事,今夜我也没打算让你见我的友人。”
    秦卿垂下眼,双手安静的放在膝盖上。
    “今夜本来只有你我二人,是我表兄临时邀那些友人过来的,他们与我表兄在西洲以南围猎,今日刚从那边沿反。”陆漠寒坐在秦卿对面,在留意秦卿那面纱下的神情。
    秦卿未语。
    “你放心,你来我府上的事,也不会有人知晓,我派去接你的马车,也并不是我府邸常用的。”陆漠寒一边淡淡地看着秦卿,一边许诺不会带秦卿出去见人。
    陆漠寒离开后,陆府的家丁给秦卿端来了一些汤点,还未秦卿打来了热水,浴桶内满满都放置着热水。
    那家丁走后,秦卿才到侧屋那纱帘围住的大浴场处,缓缓地宽衣沐浴。
    陆漠寒是叫他来伺候的,他要做的是在客人回来前,洗干净一点别到时败了客人的兴致
    秦卿沐浴完毕后,刚穿好衣衫,但还未来得及系,便有人闯进来了,来人进来得有些着急,却在看到秦卿之后愣住。
    秦卿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给弄得愣在原地,眼前的人正在他几个时辰前,在陆府外碰到的那位紫衫黑羽的莫言之
    但秦卿很快便侧过身,将衣衫系好的:“莫公子,这突然闯入是未何事?”他轻声问,由于刚洗过澡,身上还残留着热气。
    莫言之那俊美的脸上,神情略有复杂地盯着秦卿:“我来找陆漠寒,他不在此处?”只因,他刚才分明是看到秦卿身上有一些纵横交错的痕迹,像是被绳子捆绑过的痕迹
    “他刚离去不久,说是晚些再过来。”秦卿拿过外衣披好,便想回正厅的卧房,可是眼前的人却挡着路,没有让开的意思。
    对方盯着他看
    “莫公子,若是想等人,便坐着等。”秦卿请莫言之到正房坐,他还为对方倒了茶,既是客人的表兄,他也不能怠慢。
    莫言之看着秦卿身上的随意披着的衣衫,再看看秦卿脸上的面纱与面具:“你为何连洗澡都不摘脸上的东西?”
    秦卿未语。
    “我听表兄说过你,他说你没以前好看,而且已经老了”莫言之毫不避忌的直言,他一边喝茶,一边抽空看秦卿。
    “是老了。”秦卿轻应。
    他的确是老了
    这不可否认
    莫言之盯着秦卿脸上东西看了许多,看到秦卿睫毛轻微的颤抖,他便凑到了秦卿耳边,低声的说了一句:“但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时,我还是觉得你很好看。”
    他无意中碰到了秦卿的手臂,便顺势摸到了秦卿的腰,及时是隔着衣衫,也能感觉到秦卿那又软又滑的质感。
    秦卿看着对方,发现那墨色的眼眸,在烛火下深浓得让不敢直视
    “莫公子,可是在取笑秦卿?”
    “其实今日在街上,我是跟着你的马车一路而来的,你上车前我便瞧见你了。”莫言之的目光落在秦卿的面具上,他伸手想摘秦卿的面具
    可是,秦卿却先一步捂着的脸上面具,并轻缓地拨开了莫言之的手。
    “面具不可摘,面纱也不可摘,今日秦卿出楼时老板娘有嘱咐过,莫公子切莫让秦卿为难。”秦卿拉开了莫言之放置在他腰间的手,告知对方今夜是陆漠寒点他来的。
    秦卿此言的意思很明显,既是陆漠寒点他来的,那他就只伺候陆漠寒的,别人是不伺候的
    莫言之却盯着秦卿看了片刻,伸手将秦卿一把揽到身旁:“那我告知你一个秘密,我与我那表兄陆漠寒向来都是面和心不合,所以”
    所以就算是做了什么,没什么大碍,反正他们从小到大都水火不容
    “所以即便是如此,那也得按照规矩办事,若是莫公子真想要秦卿伺候,可改日到花楼来。”秦卿心平气和的轻声低语,他不可在被客人点了的夜里伺候别人。
    若是被客人瞧见
    莫言之深黑的双眸,被衣衫色泽给衬得略有深邃的深蓝:“既然你如此有诚意的邀请我,那我便告诉你一些事。”
    他靠在秦卿耳边,告知了秦卿,前阵子陆漠寒告诉他,说秦卿气色难看,手粗、人老、根本就无可取之处。
    秦卿听到这一番言论后并未说话。
    “他好狡猾。”莫言之微侧着头,靠在秦卿耳边告知秦卿真相,“陆漠寒的目地,便是不想让我再次见到你,想使我对你印象大大下降。”他若是今日没有见着秦卿,怕是已经中了陆漠寒的计。
    秦卿只觉得莫名
    “莫公子,你我二人初次见面,又何谈再次见到秦卿?”秦卿感觉到对方身体传来的温度,即便是隔着衣衫也能感觉到对方那强有力的身型轮廓。
    秦卿想轻缓地推开眼前的人,可对方却收紧了双臂,就连气息也顺势靠近了
    “七年前我与表兄在花楼同时瞧见你,当时你还说我表兄岁数太小不适宜逛花楼”莫言之的双唇就似有似无的靠在秦卿的面颊旁,鼻尖轻轻的触碰着秦卿的侧脸。
    第47章
    秦卿安静的听着,莫言之与陆漠寒说的话差不多,他虽不太记得七年前的事,可是
    他看向莫言之时,却被莫言之脸上的笑容,给弄得有些愣怔,由于两人靠得很近,秦卿也只能睁大着眼睛盯着他
    对方俊美的脸上那嘴角微扬,那虎牙,那酒窝,看起来笑得很甜,可是眼底却是意欲浓浓,就像是一只坏坏的小老虎
    此时的画面,仿佛与七年前的某一个时刻重叠在一起,秦卿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那是一个粉雕娃娃似的少年,安静的坐在桌前不动神色的含笑看他
    那甜腻的笑容,那暧昧的眼神
    一转眼便是七年,曾经是少年已是眼前俊朗不凡的高大男子,秦卿对此人有些印象,因他七年前第一眼瞧见莫言之时,便觉得这个孩子笑得又甜,又可爱
    这也使他顺带想起了小时候的陆漠寒,同样是粉雕娃娃般的精致容颜,同样是如今这般性子,与那冷漠淡然的眼神
    莫言之发现秦卿似乎在回忆,而且眼神还一直盯着他看,他便趁着秦卿不注意,朝着秦卿那脸颊上的面纱轻轻地吹了一口气,那嫣蓝色的轻薄面纱被轻逸的吹起。
    秦卿感觉到脸上有股凉意袭来,当即便回过神,稳住了自己脸上的面纱,刚抬起眼重新看向的莫言之时,却发现对方正紧紧地盯着他的面纱看
    那眼神与之前截然不同,是更多的探究与深思,仿佛要透过他的面纱看穿那面纱下的本质
    两人沉默片刻后
    哐啷
    一声利落的踹门声,虚掩的房门被人从外面的踹开了,急急的寒风瞬间便一拥而入。
    一身精致华服雪色披肩的陆漠寒,不慌不忙的步入了房中,那冷漠清然的眼眸,正盯着莫言之与秦卿打量
    “很冷吗,需要抱这么紧?”陆漠寒语气平淡得令人觉得不真实,可那言辞中却透着丝丝的凉意。
    秦卿在第一时间,轻缓地推开了莫言之,离开了温热的怀抱,略有冷意来袭,他轻轻地拉了拉披在身上的衣衫
    莫言之看到陆漠寒进来,却浑然没半丝的畏惧,他坐着喝茶,身上那黑羽外披,羽毛的被风吹得轻轻晃动。
    “表兄,你这是何意?”陆漠寒走到桌前坐下,面无表情地盯着不打算离去的莫言之,“是打算在我屋中留宿,还是怎么?”他言语中透着隐隐袭人的淡漠之气
    莫言之脸上那之前对秦卿展露的笑颜已收敛,现下正似笑非笑地盯着陆漠寒:“陆漠寒,你可别唤我什么‘表兄’这般客气,现下又无外人,你大可不必跟我如此客套。”
    陆漠寒脸色没变,只是看了秦卿一眼。
    现下秦卿的处境却略微尴尬。
    “莫言之你别欺人太甚,擅自到我房中来,还对我请来的客人搂搂抱抱。”陆漠寒言语冷淡,语气清冷依然,眼神也淡淡清清。
    只是那股清然的气息中,似有股强烈的寒气在扩散
    言语间,他的目光已转回了莫言之身上,看着莫言之与秦卿身上那色泽相同的衣衫,就好似一块布上扯下的料子所质
    这使他眼底浮现出了不悦
    “是我欺人太甚,还是你欺人太甚?”莫言之眼底讥讽更加旺盛,他放下了茶杯,神情稳定的紧盯陆漠寒,“当初我们俩可是说好了,要一起回来找秦卿,可你却不讲信用再先!”
    陆漠寒抓过了莫言之胸前的衣襟,将其拉到眼前,语气清淡的告知:“你即刻给我闭嘴,你满嘴胡言秦卿可不会相信你。”他警告莫言之别再信口开河。
    “两位”秦卿想出声阻止两人继续,若是再继续下去恐会事态严重。
    可他还未及出声相劝
    莫言之便挡开了陆漠寒的手,两人之间的气流危险更盛,嘲讽的陆漠寒敢做不敢当:“若不是你欺骗我,说秦卿不再好看,我岂会受你蒙骗前去围猎,你到好趁我不再便先行下手”
    “你若是再不闭嘴,别怪我的对你不客气。”陆漠寒淡声提醒莫言之。
    莫言之眼中怒意浮现,眼底讥笑更浓:“我是当真怕你不成?在亲属面前你我二人是好兄弟,可私底下是如何只有你我二人做清楚,一切都是有你没我,我有便没你”
    两人从小到大在长辈面前都是和和气气,可是私底下可什么都要抢,儿时两人便因争抢一匹小马驹,而互殴摔在泥潭里打得全身都是泥泞也要抢。
    为了争抢童年玩伴,两人各自为营,为了争抢家中请来的书童,两人打得头皮血流。
    当初两人见着秦卿都想点,可都是太小
    两人懂事之后,学会了逛花楼,两年前两人在东洲某花楼争一花魁,最后,抢得直接当场便把那花魁衣衫给扯破了。
    秦卿看到眼前两位雍容不凡的富家公子因他起了冲突,只是陆漠寒直接将手里的茶水,稳稳当当的泼在莫言之的脸上
    “这杯茶是敬你的,多谢你今日带这么多人来为我‘庆贺’。”陆漠寒欣赏着莫言之那被泼湿的脸,他语气还是那样平淡,可是眼底却多了几分满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