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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节
    然而,在秦卿养身期间,负责照料其起居,与照顾孩子的三人,以及那位为秦卿探过脉的御医则是彻底“消失”。
    慕鸿歌则因教导太子不利,被直接关入了水牢思过三个月。
    宫中上下都知晓太子触怒龙颜。
    可是,太子究竟犯何错误,众人却不得而知。
    而身为慕鸿歌父亲的慕宰相,竟是未替慕鸿歌说情。
    之后,秦卿许欠都未曾见到楚千秋。
    但是却听闻,楼雁青与陆漠寒又入宫与楚千秋议事。
    此次是为谈,上次未谈妥的税收之事。
    可是奇怪的是,宫中却无任何关于处罚清流将军的传闻。
    秦卿在这百花宫,依旧是以前那些人伺候着,但楚千秋则不再限制其活动范围。
    目前如此情况也只能静观其变。
    秦卿也不希望莫言之再冒然过来,若是被楚千秋发现则更是麻烦。
    调养一个半月后,秦卿的身体已比往昔更好些了。
    可是,由于吃了太多补品,导致异症又再次发作。
    但所幸的是,在百花宫内甚是安全,无需担心被人发现。
    这日深夜,风雪渐弱。
    回廊上,烛灯清影孤寂。
    池湖边,风轻花影摇曳。
    朦胧的夜雾着深宫静院。
    百花宫夜深清幽,宫人都自行退避,而秦卿独坐在书卓前,阅览着楚千秋今人命人送来的竹简。
    竹简上,记录着宫中刑法,是禁宫法典。
    秦卿简单阅完后,便微皱着眉头,将法典拨至一旁。
    楚千秋命人送此物过来,显然是在提醒他,别再犯错。
    否则,便要大刑伺候。
    半月后,某日清晨。
    秦卿饮了些晨露酿沏的茶,准备在安神殿内再小歇片刻,却有公公领着数位宫人送来数箱名贵华衫。
    “逢情大人,这些衣衫都是陛下命老奴送来的,您因身子初愈未能一半月前小皇子的满月宴,但阶下说一月后赵妃娘娘的生辰宴,您得到场祝贺。”
    “有劳公公,劳请转告阰下,我必定到场祝贺。”
    秦卿温和地言毕,便示意宫女送宫人们离殿。
    待众人离去后,负责伺候秦卿的小女,便兴致缺缺地看了看那些衣衫,随即连连发出惊叹声。
    “出了何事?”秦卿轻声笑问。
    那宫女脸红红地回到秦卿身边,为其斟到茶水,且激动地轻声道︰“回大人,是凰冠和凰袍呢!”
    秦卿如常地端过茶杯,浅浅地轻饮。
    但脸上的笑容,已渐渐收敛。
    “大人,这次陛下提前通知您,便是要您做好充足准备,这又送来如此尊贵之物,想来应是打算要在夜宴上为您正名。”宫女恭敬地放下紫砂茶壸,微低着头,禀言着情况。
    秦卿平缓地放下茶杯,轻平地询问道︰“为我正何名?”
    “这自然是……”那宫女略显沢疑地犹豫了片刻,便小声道︰“自是要正式的册封您。”
    秦卿沉默着。
    “您入宫到现下,自您学会礼仪后,只要您在百花宫时,陛下每日夜里都会来看你,从不间断,比起那赵妃、霜妃,陛下更是疼您。”
    宫女脸颊泛红地低着头,道出每日所见实情。
    秦卿冷静地拿过桌上精致的羊皮水袋,面色如常地静听其言。
    “有时陛下不会入您居卧,仅是安神殿坐坐……”宫女详细地轻言。
    甚至,还能细致地道出楚千秋没入其居卧的日子。
    秦卿无声地盯着杯面缭绕的茶烟,也没再听宫女细言。
    原来,楚千秋竟是每日都来。
    而且这百花宫的宫人,现下似是都已根深柢固的认为——他是楚千秋的“男宠”。
    难怪当初赵妃出事时,以及他“患病”时,这百花宫的宫人们都不相信他会做对赵妃不利之事,更是时常为他伤心流泪。
    第296章
    “此言你可别再乱言,若是被别人知晓,你我都会惹来杀身之祸。”秦卿稳声地告诫其勿要多言,且轻缓地起身,朝着木箱处移走。
    “可是……”
    “无可是,陛下要我去祝贺,无非是要正明我与赵妃再无隔阂,除此之外别无其他。”秦卿平静地站在木箱前,缓声地轻言完毕,便如常地看了看箱中物件。
    箱中摆放着诸多配饰,以及各种款式是凰袍。
    秦卿示意宫女退避。
    待宫女离去后,便辗转缓步地回到居卧,歇息。
    数日后,某晚深夜,宫中宴请东、西两洲数位大商户。
    前殿热闹非凡,君民同乐。
    似又是正逢东洲节庆,所以今夜有孔明灯升空。
    湖畔的回廊边内,秦卿安静地依栏而坐,平静地目视着毫无波澜的湖面。
    水面倒影出天灯转飞的美景,零星点点映衬在夜幕中。
    今夜无雪,风清月明,正是放灯好时节。
    可秦卿全无心思欣赏,仅是若有所思地思量着——楚千秋为何每日都来。
    其眼底神情如初,色泽清明的眼中倒影出湖面景色。
    秦卿身着青衣华袍,缓带轻裘,头戴青色裘绒帽;
    夜风轻缓地吹拂而过,带着丝丝清露气息, 且徐徐地吹动其身轻绒。
    那拂面而来的清新之气,令秦卿收起繁复的思绪。
    此刻,庭院外,有人携风步入苑中。
    来人,身着浅灰华袍,狐裘着身,顺发轻垂在身后,额前配饰甚是精美;
    那英俊的面容之上神情平静,双眸之中倒映出灯笼光影。
    其手中提着一盏清灯,光晕渲染其身、将其衣着色泽衬显得犹如渐染般悦目。
    其缓步地穿过庭院、步上回廊,且平缓如常地走近秦卿。
    随后,那人便吹熄清灯的烛火,并将精致的灯笼搁放置一旁。
    秦卿沉默着,目视其举动。
    随即——
    那人在秦卿身前平稳站定,便直接伸手轻抬秦卿的下巴……
    秦卿本能地推拒。
    可那人却在其身旁坐下,顷刻间,秦卿双唇更是被死死地堵住。
    秦卿微微地睁大了双眸,眼底弥漫着错愕之色;
    而那人则是揽抱着秦卿,不许其乱动,正一只手抓紧秦卿背后的衣袍,一只手稳住秦卿的后脑……
    秦卿双手并用地推拒,可惜却无丝毫作用。
    挣扎间,秦卿的貂绒帽子掉落在倚栏边的座椅上,顺滑柔软的墨色发丝无丝亮凌乱。
    那人白晢的鼻尖轻抵着秦卿的侧脸,温热的气息呼散在秦卿的侧脸,似羽毛般轻盈。
    秦卿也从最初地挣扎渐渐地转变为不动了。
    因为秦卿嗅到眼前之人身上的香气,是属于莫言之独有。
    那人的气息从秦卿唇畔移开,且稍稍地放开了秦卿,如此近距离地目视着其表情。
    “你作何又假扮成清流将军的模样,我险些被你吓糊涂。”秦卿轻缓地言毕,便尝试着回抱住莫言之的腰,缓缓地将头靠在其肩头。
    其眸色温和,细挺的鼻梁轻抵着莫言之下颚。
    那戴着手套的手,轻捏莫言之后腰华袍。
    “我上回说过,在宫中扮成清流的模样以便行事,现如今唯有他能自由出入各宫内院。”莫言之轻揽着秦卿,手指穿插其发间,轻顺着其柔华发丝。
    “你如此犯险前来,我甚至是担忧,若是被发现必定会受重罚。”秦卿轻声缓言,眼底隐现不安。
    “不必扰心,我自会小心。”莫言之稳声言毕,便沉缓地低下头,用嘴唇轻触其鼻梁。
    那柔软、温暖的触感,甚是轻和。
    秦卿微垂着睫毛,眼底眸色安定。
    夜风吹过长廊,吹动彼此的轻领华裘。
    秦卿停留在莫言之后腰之手,手指稍稍地捏紧其华袍,且安心地闭合双眸,将头埋在其肩颈处。
    “出宫之事败露,这段日子陛下可有为难你?”莫言之微微地低着头,靠在秦卿耳畔缓言。
    并安慰般地轻抚其发丝,顺带缓抚其后背。
    秦卿温和地抬起头,眸色如初地看向莫言之,如实地回应︰“陛下并未为难我,你无须担忧。只是,孩子被陛下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