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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节
    这已是众人皆知的秘密,虎儿鹂儿也抿了嘴笑,交换了下眼神。
    珍娘走出门去,瞪了秋子固一眼,意思看你又闹笑话!
    可是擦身而过时,她没忍住,到底还是送上一双梨涡,看见秋子固为自己这样赶回来,心里是无蜜也甜了。
    至于秋子固,只要有那一双梨涡,那就是解药到手,什么问题也没有了。
    一个月后,珍娘亲手在案头放上一双龙凤红烛,这是太子托徐公公特意从驿站送来的礼品中的一件,又大又粗,只这一对便照亮了整间外屋。
    除此之外,秋子固还迎来了一位异客,竟是那高僧,特意在城里留到现在,只为送他一双佛串,祝他和珍娘,长久恩爱,长久厮守。
    晚间,虎儿鹂儿守在院门口,手里各捏了一把小食,悄悄说着话儿。
    “你说咱姑娘今儿晚上会不会为难新姑爷?”虎儿向嘴里丢了一把瓜子仁,笑眯眯的问。
    鹂儿嚼着桂花饴糖,朝天翻了个白眼:“你就会乱猜,姑娘有什么可为难姑爷的?人家样样都做到极致,连京里都送了礼来,要风光有风光,要面子有面子,前头三百亩果林,后头一百亩菜地,还有酱园子,粮食更不必说,整五百亩御田碧稻,这还不好?”
    虎儿同样翻她一双白眼:“你懂什么?常言道打是亲骂是爱,两口子斗嘴才是乐子呢!”
    鹂儿偷笑:“你倒知道?莫非你也有下家了?”
    虎儿赶着要打,被鹂儿用糖堵了嘴。
    忽然鹂儿一脸坏笑:“你说得也有理,要不要咱过去瞅一眼?看里间灯还亮着呢,烛光也稳,应该是还没睡!”
    虎儿巴不得一声,两人嘻着嘴,蹑足走到窗下,里间果然有说话的声音,且正说到热闹处:
    “春天是嫩豌豆最好,田里梗上到底都是,吃不尽的清甜,”是珍娘的声音,充满憧憬似的:“夏天自然是下河摸莲子菱角,摸鱼虾也好,不过是男孩子干的事。”
    接着就是秋子固大感兴趣的声音:“我倒想试试!”
    珍娘哼了一声:“那等明年好了,钧哥正愁没人做帮手呢!秋天这时候也好,山上打栗子去,回来沤了去壳,做奶油栗子面!田里也有吃食,燎豆子去!山上也有野物,打下来去皮不沾水,放进酱缸里,过了年取出来下酒,哇!”
    虎儿鹂儿由不得同时咽了下口水。
    不过珍娘的话还没说完:“冬天更好,收了风干肉熏好的香肠,晾好的柿饼萝卜,腊八煮粥,年前煎豆腐丸子做蛋饺,炖一砂锅羊肉,汤里涮肉,野鸭子也好,烧一锅鸭肉馄饨。。。”
    虎儿听不下去了,唇形示意鹂儿:快走,肚子听得饿死啦!
    鹂儿不肯:姑爷接话,听听他怎么说!
    虎儿拉她:“走吧走吧,左不过是那些哄着的甜蜜话儿!”
    话音未落,秋子固的应答来了,不过跟她预料中相反,倒是另一派趣味。
    “秋天燎豆子虽好,不过不如夏天燎麦子!麦粒儿包着满浆,硬生生的吃口劲道!豆子就有股子豆腥气!”
    珍娘表示不服:“麦粒小,麦穰火又速,一点就着,燎过去一蓬火,不是焦了就是没熟,有什么好?”
    秋子固笑了一声:“那是你不会看火候!等明年夏天我燎给你吃,保你吃了还想吃!”
    珍娘更加不服:“就你能?燎豆子腥气不也是火候不够?燎到位脆里夹着韧,光那香气就够让你留口水了还能品出豆腥?”
    虎儿鹂儿笑得不行,又不能出声,正要再听下去,忽然耳朵被人狠狠揪住,还没反应过来,已被拽到了院外。
    福平婶沉着脸,呵斥两人:“叫你们看门值夜,你二人倒好,听起姑娘的墙角根来了?还没出门子的闺女,羞也不羞?”
    虎儿笑得直打迭,福平婶凶她:“亏你还笑得出!“
    鹂儿抱着肚子叫疼,又道:“婶子你是没听见刚才屋里的话,可听见只怕也得笑得叫娘!”
    福平婶狐疑地看着两人:“洞房花烛,我什么不知道?就乐也不是你们外人看着乐,小两口自己乐才是正经!倒没见外人笑成这样的!”
    虎儿笑着将刚才听见,珍娘和秋子固的话说了,福平婶一听也乐了:“该当甜言蜜语的时候,怎么这两人又说上吃食了?还真是一对配上了,你说我也说!新婚之夜讨论燎麦子还是燎豆子,估计这两冤家该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头一份了!”
    才说到这里,忽然里间传来一声惊叫,然后好像是秋子固笑了一声,院外三人都愣住了,接下来就见烛光一闪,陷入黑暗之中。
    福平婶向外推人:“快走快走!这里不用你们了!小蹄子懂什么?今儿晚上我来值夜!”
    虎儿冲鹂儿使个眼色:“婶子过来,叔不抱怨?”
    福平婶笑着赶打,两丫鬟一溜烟躲了。
    正文 第293章春花秋实(大结局)
    福平婶不敢太近,也不敢离得太远,怕屋里有叫使唤的去处,于是挨着院门坐了半天,到底熬不过沉重的眼皮,睡了过去。
    半夜福平婶觉得好像有人抬起自己来,可眼睛就是睁不开,一觉到天亮彻底醒了,方才发觉回到了自己屋里。
    福平已经起身,正在屋外打水,给妞子洗脸,见自己婆娘慌慌张张地出来,忙喝住了:“去哪儿?”
    福平婶凶巴巴地回:“我去看看珍丫头!怎么三不知回自己屋来了?她那边有事该怎么好?”
    福平笑了起来:“真是个糊涂脑子!你还记得昨晚自己怎么回来的?”
    福平婶叫了起来:“我正要问呢,难道你知道?”
    妞子脸蒙在盆里哈哈大笑:“爹会不知道?还是爹去抬娘回来的呢!弄得我也醒了,娘的鞋也是我褪的!“
    福平婶一拍大腿:“坏了!”不等当家的说话,自己一阵风似的窜出去了。
    福平在后挠头:“怎么就坏了?我抬你回来还不好?要不是珍丫头发话,我才懒得抬你!”
    妞子笑得呛了一脸水。
    福平婶赶到珍娘院里时,珍娘已经不在了,秋子固呢?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