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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
    是不是他给的安全感还不够多,所以应紫才会一直被那个纸醉金迷的世界吸引得挪不开眼去?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就是春和景明的四月了。这是际安市最惬意的季节,没有夏的酷暑、没有秋的干燥、没有冬的严寒,有的只是熏人欲醉的春风和花香,让人不由自主地就露出微笑。
    马路上,肖一墨的越野车飞驰着,应紫坐在副驾驶上,侧过脸来就能看到他嘴角勾起的弧度。
    显然,肖一墨的心情很好。
    “我们去哪里啊?”应紫有点纳闷地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肖一墨随口道。
    应紫不出声了,拿出手机在手上把玩着,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车子停在了黄罗江边,两个人下了车,一路沿着江边花园往里走去,很快就到了一个游船码头。码头上停了一艘白色的游轮,有侍应生身穿燕尾服等在码头上,一见他们就迎了上来:“肖先生、肖太太,里面请。”
    应紫愣了一下,不安地看着肖一墨一眼:“这是要干吗?”
    肖一墨牵过她的手,神情自若地往里走去:“你猜。”
    应紫惊疑不定地上了船舷,往里一看,船舱里布置成了花的海洋,粉色的绣球花一簇一簇的,摆出了各种造型围绕在餐桌四周,餐桌的最前方,一个用红色玫瑰花拼成的心形伫立着,浪漫而旖旎。
    应紫被震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怔怔地站在原地。
    额头上被吻了一下,肖一墨矜持地笑了笑:“喜欢吗?昱行说了,女孩子都喜欢花。”
    应紫的神情有些恍惚,好一会儿才轻声道:“喜欢,谢谢。”
    肖一墨很满意,果然,女人都是要靠哄的,喜欢这些花里胡哨、华而不实的东西。
    不过,他愿意用这些来换取应紫的开心。
    船缓缓启动了。
    肖一墨带着她来到了二层的甲板上。黄罗江此时正值丰水期,江水淼淼,在春日的暖阳下,点点金光跳跃在浩渺的江面上,一眼望去,视野开阔;站在船头,江风徐徐迎面而来,仿佛脑中所有的忧烦都被吹得无影无踪。
    没一会儿,侍应生过来请他们去船舱就餐。今天请来的大厨非常有名,是某家米其林三星的主厨,擅长法式大餐,精心烹制过得菜肴被装在精美的餐具上一道道地送了上来,十分美味。
    吃到一半的时候,熟悉的曲调响了起来,正是应紫的那首《夏忆》。
    应紫惊愕地转头看去,只见侍应生推着一只蛋糕,在一位小提琴手的伴奏下缓步走进了船舱,停在了她的身旁。
    蛋糕非常漂亮,粉色的气球、翻糖做的公主和城堡,精致得栩栩如生,最前面用裱花和巧克力写着四个字——周年快乐。
    一年了。
    她和肖一墨领证结婚,已经一年了。
    盯着那四个字看了一会儿,应紫抬起眼来,凝视着肖一墨,轻声道:“真快。”
    她的眼底一阵发热,眼中隐隐有莹光闪过。
    肖一墨怔了一下,这是感动得要哭了吗?他希望给应紫一个惊喜,可不希望把人弄哭了。
    他赶紧站了起来,从蛋糕上取下了小气球递给了应紫:“打开看看。”
    应紫迟疑了一下,顺从地戳了一下气球,气球开了,星星点点的碎屑洒了下来,露出了最中间固定着的一个蓝色的丝绒盒子。
    像是被什么蛊惑了似的,应紫的手不受控制地伸了出去,微微颤抖的指尖打开了盒子,一看,一枚硕大的钻石戒指跃入她的眼眶。
    肖一墨把戒指取了下来,握住了她的手指套了进去,然后又举起来看了两眼,非常满意。
    璀璨的钻石熠熠生辉,将应紫纤细白皙的手指衬托得越□□亮。
    “小紫,”他深情地凝视着应紫的眼睛,那漆黑的墨瞳中映出了他的身影,就好像两个人融入了彼此的身体,“喜欢吗?以前情况特殊,我没有向你求过婚,今天补上,婚礼我也已经都安排好了,我预订了上次我们去过的私人海岛,一定会让你成为这世界上最美最幸福的新娘。”
    应紫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却卡在了喉咙里。
    “怎么了?”肖一墨有点诧异,“有什么要求,告诉我,别闷在心里。”
    眼底的泪光迅速泛了上来,应紫哽咽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把手从肖一墨手里抽了出来,从手指上褪下了戒指。
    “对不起,一墨,我不想嫁给你,”她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我们俩不合适,一年的婚姻到期了,我们……离婚吧。”
    作者有话要说:
    捂住眼睛不敢看肖叔叔的脸。今天不双更,你们会不会打死我……我努力啊!20:11:14来看看有没有!求鸡血!
    第55章 缁色(十三)
    贝壳闪闪发着光, 映出了你的脸。
    我捡了一个又一个, 记忆中你一点一点的笑颜, 浮现。
    ……
    小提琴吱呀吱呀地拉着这一句无比熟悉的旋律。
    江风将船窗的帘子吹得猎猎作响。
    而肖一墨的耳边却好像有无数蜜蜂“嗡嗡”地飞过,让他一时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不想嫁给他?
    离婚?
    这是他那个乖巧听话的小妻子说出来的话吗?那个对他温柔缱绻、依恋仰慕的应紫,难道都是他的幻觉?
    轻快好听的小提琴声戛然而止, 侍应生和提琴手都有点慌张地看向了肖一墨。
    肖一墨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船舱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一股慑人的沉默袭来, 令人窒息。
    应紫不敢看肖一墨, 垂首站在那里,衣袖上有着一个袖袢, 她的手指在那里卷啊卷啊,几乎要把那袖袢扯下来了。
    下巴被扣住了, 她被迫抬起头来,惶然看向了肖一墨。
    肖一墨的眼神有些僵硬,语气却还是那样温柔:“小紫,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快告诉我, 你刚才只是和我在开玩笑。”
    应紫瑟缩了一下,不自觉地咬住了唇。
    她有点害怕,可是,她真的已经想清楚了。
    这些日子来,她太过贪心, 既想要肖一墨的对她的宠爱,又不想放弃自己对音乐的爱好, 以为总有一天会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结果,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
    在无数个不眠的夜晚,她辗转反侧、偷偷哭泣,泪水打湿了枕头。睡在身旁的男人,仿佛罂粟,无时无刻都散发着诱惑的气息,她只要一想到要离开,心脏就好像被人用手搓揉着一样,疼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然而,对音乐的向往和对自由的渴望,却在那一夜夜的不眠中越来越浓烈,最终覆盖了那疼痛。
    她和肖一墨的开始,源于那张不平等的婚约,她不想永远在肖一墨面前怯懦,连表达自己的喜好都要压抑;更不想从此被困在肖一墨给的那一方小天地中,从此成为一个男人的附庸。
    “对不起,我不是在开玩笑,”她颤声道,“我想了很久,我不想成为真正的肖太太,我……想成为我自己,我想唱歌,我也想创作,和卫大哥在一起讨论音乐时我很开心,站在舞台上唱歌的时候我很满足,我……”
    肖一墨的眼神渐渐森然,他打断了她的话:“你想表达什么?你享受那种万众瞩目的虚荣对吗?你被那个花花世界迷了眼对吗?小紫,你太让我失望了。”
    “不是的,”应紫拼命摇头,“你不懂,一墨,就好像你拥有墨色投资,你每一个项目成功以后,带给你不仅仅是金钱上的享受,还有那无与伦比的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