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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手机响起。
    看了一眼,是冯琳的号码。
    深吸了一口气,接起来,放在耳边。
    还未出口,冯琳那边着急的声音传来,“小韵啊,怎么回事?你姐姐说你惹到林安菱了?跟人家道歉了没有?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
    温舒韵嘴角泛起冷笑,一句话没说,直接将电话挂断。
    道歉,道歉,这些年,无论什么,她都要道歉。
    那天离开,下了那么大的雨,冯琳不是不知道,那为什么一个关心的电话都没有?
    她应该知道的,对方从来不关心她的死活,永远在乎是否被她连累。
    才不会难过,她已经习惯,不难过…
    那种无助失落还是席卷了她,在床边蹲了下来,无力环抱住自己。
    怎么办?
    她不知道怎么办。
    现在就像等待被宣判死刑的犯人,丝毫不能反击,即便如此,温舒韵死死咬住自己的唇瓣,眼底坚定。
    不。
    她不会认输,不会让人看见她的狼狈。
    猛地,一下坐了起来。
    也就是这时,靳绍煜推门而入,看着她惶恐不安的样子,脆弱得像瓷娃娃,心下被一刺。
    见到他,温舒韵倏然停住,快速低下头,躲过他的视线,像只受伤的小动物,独自在舔着她的伤口,拼命死扛着。
    靳绍煜冷静了一些,缓缓向前。
    “前辈,你怎么也起这么早?”她再次抬头,还站起身来,一副温顺低柔的模样,扯开一抹牵强的笑意,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漆黑深邃的双眸射出一抹寒冷刺骨的光芒,死死盯着她,一张俊脸阴沉无比,薄唇微启,“温舒韵,你知不知道你强装的这副样子很难看!”
    熟悉的语气,一下击中温舒韵的内心,掀起一阵涟漪。
    她瞪大双眼,还未欢喜,想起他说的话,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全部的力气,狠狠跌坐回床上,神情呆滞看着他,一时无言,喉咙像是被棉花堵住,说不出一句话。
    脑海里的记忆一下再次涌现出来。
    前世,她怕麻烦他,能自己抗的,绝对不告诉他,他也时常用这种眼神,盯着她,带着愤怒说,“温舒韵,你能不能别故作坚强?”
    “温舒韵,你这副样子我讨厌极了。”
    “温舒韵,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傻?”
    …
    是他。
    真的是他。
    他回来了,是她的阿煜啊。
    眼眶,渐渐就红了,喉咙哽咽了起来,所有的委屈,就像有了发泄口。
    不一会,沉闷细小的呜咽声传入耳,单薄的肩膀颤抖着,死死盯着他,好像一眨眼,他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别给我用哭解决问题。”他怔了一瞬,硬邦邦挤出这句话,黑沉的脸色却早已消失不见,越发不自然起来。
    她拼命摇着头,抽泣着,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我没有,真…真的没有。”
    放在一边的手机亮了亮,是冯琳的短信,“小韵,别闹了,快点回家和奶奶认个错,妈会为你求情的,这样下去,没人理你,你会毁的知不知道?你毁了妈怎么办?”
    靳绍煜瞥了一眼,眼色一沉,没有再犹豫,上前去,刚坐下来,手一揽,将人抱在怀里。
    温舒韵隐忍的哭声一下放出来,嗓音凄凉,身子剧烈颤抖着,纤细的手紧紧环住他的腰,用尽她全部的力气,抱住他。
    泪水哗啦啦流,不一会便湿透了他的衬衫,滚烫的泪,让他内心有些烧疼。
    无论多大的抱怨指责,终是不舍得她难过受罪罢了。
    “阿煜,是你对不对?你认识我对不对?”她从他怀中抬起头,不安攥着他的衣角,朦胧的泪眼满是期待,目不转睛看着他。
    靳绍煜大手附上她的头顶,安抚性拍了拍,“恩。”
    得到他肯定的答案,温舒韵死死抱住他,把之前所有的委屈、害怕、不安、心慌、无奈…
    通通哭出来,哭得是上气不接下气,说话都语无伦次起来,“是你,真。真的是你…真的。”
    靳绍煜被他哭得心碎,低柔道,“我在呢,我帮你处理。”
    所幸,现在的他足够强大。
    她哪里管他说什么,就是哭,使劲哭。
    “好了。”靳绍煜将她的脸从怀里捧起,看着一脸花猫的样子,眼睛红肿、眸里水光闪闪,看着她这副样子,明明就很心疼,还要板着脸,“我没原谅你,之后跟你算账!”
    下一秒,却抽出纸巾,小心翼翼给她擦着。
    温舒韵嘴唇哆嗦,吸着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他腿上,小手紧拽着他的衬衫,扯得很紧,望着他清隽的面容,连眼睛都不想眨,生怕下一秒他就不见了,说不认识她。
    “你的杰作。”靳绍煜低头看了看他身上的衬衫,蹙了蹙眉,因为今天穿了一条黑色的,某人鼻涕眼泪直流,看不出已经被染湿了一片。
    “我帮你洗。”她急急出口,带着哭腔又道,“阿煜,我帮你洗。”
    美眸水光弥漫,一脸可伶看着他,活脱脱像是被他欺负一样。
    靳绍煜刚想说话,眼睛无意一瞥,身子倏然就紧绷了起来,此时她正跨坐在他身上,白皙嫩滑的玉臂环着他,刚刚身子还稍稍往前倾了一下,胸前的一团雪白闯入他的眼。
    她身子自带清香,阵阵传入鼻翼,彻底扰乱他的心神。
    不是没见过,就是因为见过、尝过,所以难以把控。
    “不用,笨手笨脚的。”他语调生硬说着,眼睛瞥向别处,喉结耸动了两下。
    温舒韵含着泪花,看着他,极力稳住自己的声线,“阿煜,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不说这件事还好,一说,靳绍煜面色倏然一变,将她放在床上,站起身来,背对着她,浑身又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拒人千里。
    温舒韵刚止住的泪不受控制从眼角滑落,自己呢喃着,“我就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我都知道…”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她也无比自责,靳绍煜当时的满脸的怒火她现在还记得,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听着背后的哭声,他抓紧了手,青筋暴起,鲜少见到她如此懦弱的一面,却始终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
    他想质问太多的事情,却不想在这时候往她身上补一刀,深邃的眸光沉了又沉,眼睛缓缓闭上。
    ------题外话------
    总要有个过程,然后就可以撒狗狼了呐,早安。
    ☆、029: 你是温舒韵?
    楼下,一阵喇叭声传来。
    靳绍煜走过去,看了一眼,低沉的声线再次传来,“云影给你安排了记者会,就在下午,现在你去准备一下,他们会告诉你怎么做。”
    温舒韵摇着头,一把上前拉住他的手,断断续续说着,“阿煜,我错了,我…我跟你道歉,我…”
    “道歉能改变什么?”他拉下她的手,语气平静说着,缓缓又道,“现在多浪费一会,给你造成的影响不用我说,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现在下楼去,好好想想记者会上应该怎么说。”
    他太过陌生,温舒韵被他拉下的手,再也没有抬起来的勇气,朦胧的眼,透过窗户,看着静静停在楼下的黑色保姆车,又抬头看了看他,倔强抬手擦了擦眼泪,哽咽着声音,“阿煜,我想先跟你说。”
    眼下这个时候,她心情如何还能平静?
    这个记者会有多重要,她自然知道。
    可以说,决定了她今后走的路。
    若是处理不好,那么之后也会留下污点,连带着黎斌的那两部片子,或者说,对方会换人。
    但此时,她却觉得与他说清楚比较重要,她有好多话想告诉他,有好多解释想说给他听,比起这个,其他的都不重要。
    靳绍煜深吸了一口气,闭了眼,“有什么话等你回来说。”
    “我…”
    “我现在不想说,我想静一静。”他又开口打断她的话。
    温舒韵对上他,看了一会,对方没有丝毫让步,终是妥协,“那你不能骗我。”
    她怕一回来,便再也见不到他了,那么生气,说不定就不理她了,那时候她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靳绍煜没有立马回答。
    她一直站在原地,固执想要一个答案,看着他,没有哭,但语气里的脆弱与小心翼翼让他痛意钻心,一个简短的字从唇齿间蹦了出来,“恩。”
    温舒韵清透的美眸又红了,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看着他,眼底神情复杂,酸涩难掩。
    最终,她还是走下了楼。
    站在楼上,他眼睛跟随着她的背影,走至车前,她突然停下了脚,转身回头,两人视线交缠,她眼底复杂,情绪翻滚,看着让人怜惜深重,就像一根针一样,刺入他心脏,一股股疼意袭来。
    温舒韵坐上车,情绪早已被强压下来,除了眼眶有些红,其余根本看不出异样。
    一路驶向公司,周尘已经等在了门口。
    “你是温舒韵?”他上前,微微扬着下巴,上下瞄了她两眼,说出口。
    看见他,温舒韵也是一愣,点点头。
    周尘,是她重生前略微成名后的经纪人,也是她遇到最满意的一个,为人说话有些偏阴柔,但社交和公关手段没得说,擅长用网络资源,硬生生将她的知名度提高了几个档次。
    可他不是星源的经纪人吗?
    一切好像偏离了轨道,温舒韵心里头的第六感告诉她,与靳绍煜有关系,最起码能确定的事,对方比她回来得早,但具体有什么联系,她不知道。
    “和新人没啥区别啊。”他抬了抬眼镜,嘀咕一句,语气有些嫌弃,再次看向她的时候,直接道,“你和星源那边已经解约,从今天开始,你是云影的艺人,而我是你的经纪人。”
    “两个小时后,在红瑞饭点宴会厅举行记者会,现在去化妆准备,具体细节我和你说。”说着,抿了抿嘴,眉眼望向她,一板正经说道,“我可告诉你,这一次不准出差错,要按我说的来,知道没有?”
    也不知上头是怎么了,估计是哪根筋抽,突然让他来带跳槽艺人,还只带这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