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颜喝了水后，听着医生问明慈一些稀松平常的事，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没一会儿，她竟然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明颜听到耳边响起厉墨寒的声音：“颜儿，颜儿，你醒醒……”
    明颜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在妈妈病房里的沙发上，“墨寒，我怎么了？”见到厉墨寒一脸的担心，明颜问他。
    厉墨寒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关切：“你不记得你刚才在心理医生的办公室睡着了吗？担心死我了，叫了你好半天，你都醒不过来。”
    “我可能是太困了吧。对了，妈妈呢？”明颜四下看去，没见到明慈，有些担心。
    厉墨寒告诉明颜：“岳母没事，她做完心里辅导后没出现任何状况，这会儿医生在给她做常规检查。”
    “那就好。”明颜靠在沙发上，按道理，睡了一觉后她应该精神些才是，可就是觉得浑身无力，内心还有些烦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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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章 犯病
    虽然厉墨寒说是要赶厉琴走，但周嫂明白他那只是气头上的话，厉墨寒带着明颜出门后，她没有按厉墨寒说的，给厉琴收拾行李。
    倒是厉琴自己，在房里呆了一整天，估摸着厉墨寒和明颜要回家来的时候，就妆模作样的拖着行李箱下楼来。
    出了厉家，她也不离去，就站在厉家大门口等着。
    从疗养院回到家，还没下车呢，明颜和厉墨寒就看到了大门口站在行李箱面前怒气冲冲的厉琴。
    厉墨寒让秦枫前面停车，他下车去应对厉琴，让秦枫直接开着车，把明颜带去车库，避开厉琴的纠缠。
    厉墨寒要下车时，明颜拉住了他，再怎么样，厉琴都是厉墨寒的姑姑，厉琴那么反对自己和厉墨寒在一起，无非是为了厉墨寒好，明颜不想他为了维护自己，让别人认为他是个连亲情都不顾的人。
    “墨寒，姑姑说来也是为了你好，你还是别赶她走吧。”明颜对他说道，眼里满是恳求。
    厉墨寒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我也不是非赶她走不可，但前提是她别太过分了。”
    说完，厉墨寒就下车去了，明颜经过厉琴面前时，隔着车窗玻璃，她都可以感受到厉琴对她的深深厌恶。
    经过一天，厉墨寒没早上那么气了，想想还在念大学的表妹林琪琪，他好言对厉琴说：“姑姑，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那么针对颜儿，作为厉家的孙媳妇，她哪里做的不好了？！”
    厉琴冷着脸，不正眼看厉墨寒：“你被她迷了心窍，在你眼里，她再怎么不好你都觉得是好的，你要赶我走，我没话可说，不过这房子还是老爷子的，我今天就在这里等老爷子回来评理。”
    眼看厉琴是不把这件事闹大不罢休，厉墨寒就由着她去：“既然姑姑要闹下去，随便你，只是爷爷来了也一样，我和颜儿不会分开的。”
    说完，厉墨寒就进了家门。
    吃晚饭时，听到电视新闻上说香港因为刮台风，所有航班都取消了，看样子，厉琴今天是等不到老爷子回来了。
    b市受台风的影响，晚上会下雨，厉墨寒吃好饭看了窗外的厉琴一眼，什么都没说就上楼去了，明颜吩咐周嫂：“周嫂，要下雨了，你去把姑姑劝进来吧。”
    周嫂叹了口气，听了明颜出了门去。
    明颜在家里看到厉琴没有反对周嫂把她的行李箱拖进家来，也上楼去了。
    厉墨寒坐书房里处理公事，见明颜在一旁忍着困意陪伴，他走过去拿下她手里的书：“宝贝，今天你累坏了，先去去睡吧，不用等我。”
    厉琴既然把明颜的身世告诉了老爷子，厉墨寒估摸着台风一过，老爷子就会回到b市，公司管理制度的改革还差最后一步，厉墨寒得抓紧了。
    明颜点了点头：“那我先去睡了，你忙完也早点睡。”
    上了床没一会儿，明颜就沉沉睡去。
    “颜儿，你要去哪里啊？”听到身后厉墨寒的声音，明颜转过身来，发现在自己站在看不到尽头的螺旋阶梯上。
    “墨寒……”明颜看着一步步爬上来的厉墨寒，她伸出手，想拉她一把，可头上一束光照下来，她突然觉得，比起下面的厉墨寒，她更想看看光源那边是什么。
    明颜收回手，继续一步步的往上爬，突然，厉墨寒抓住了她，面目凶狠地吼她：“明颜，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的，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明颜看着厉墨寒的脸，觉得陌生无比：“你不是墨寒，你放开我，放开我！”厉墨寒不会对她这么凶，他对她只有无尽的温柔，所以明颜认为他不是厉墨寒，一心想要逃离他。
    果然，面前这张厉墨寒的脸慢慢变成了商其豪的脸，“啊！”明颜尖叫起，使出全身的力气一把推开了他。
    “颜儿！”可在他松手掉下台阶去的瞬间，他的脸又变回了厉墨寒的。
    “墨寒！”明颜伸手去拉他时已经来不及了，他沿着阶梯滚了下去，所经过的地方，都留下了触目惊心的鲜血。
    “我杀了墨寒，我杀了他！”明颜双手抱着头尖叫起来，她周围的一切突然变成一片暗红，她低头看去，见到自己双脚站在一滩温热的鲜血中，厉墨寒躺在她的面前，一脸熟悉的温柔，他一动不动，鲜血源源不断从他的身体流出来，浸透了她的一双脚。
    “啊！”明颜突然惊叫着醒过来。
    身旁的厉墨寒被她这么突然的一叫惊醒了，他忙按开床头的灯，“颜儿，你怎么了？”看到她满头大汗抱着双膝坐在床上，厉墨寒轻轻拥抱住她，柔声安抚她：“做噩梦是吧，别怕，有我在呢。”
    靠在厉墨寒的怀里，明颜瑟瑟发抖着：“墨寒……”她现在脑子里还清楚记得刚才那个梦境，“我……梦见我亲手杀了你，你流了好多血……”她说道，难过到哽咽起来。
    厉墨寒笑起，“傻瓜，做梦而已，又不是真的，你只是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没事的，颜儿，过段时间就会好了。”
    “真的吗，我……我不是因为犯病的缘故才这样吧？”自从听医生说明慈的病会遗传后，明颜就怀疑自己近来的反常是犯病的缘故。
    “当然不是。”厉墨寒坚定地告诉她：“颜儿，你别再胡思乱想了，昨天我联系上了瑞士一位精神病专家，等我忙完这几天，就带着你和岳母去瑞士，一来陪岳母治病，二来，我们好好散散心，你说不好不好？”
    明颜靠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
    “好了，睡觉吧。”厉墨寒拥着明颜躺下，刚关了灯，明颜放在床头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拿过一看，是疗养院打来的，忙接通：“喂，我是明颜。”
    “明小姐，你母亲出事了……”
    电话里，医生说的也不是太清楚，只说明慈打伤了明维时，情况挺严重的，明颜和厉墨寒忙起床穿衣赶去疗养院。
    到了疗养院，还没等明颜和厉墨寒上楼，就听见明慈疯狂的尖叫声传来。
    这还是她们母女重逢以来，明慈头一次犯病这么严重。
    明维时此刻在抢救室里，情况具体怎么样了也还不知道。
    明颜看着被绑在病床上疯狂挣扎的明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厉墨寒相对冷静些，他忙问明慈的主治医生：“医生，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天我们离去时，她还是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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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 她是我的全部
    明慈的主治医生也不知道明慈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犯病，他回答厉墨寒：“这我不清楚，只能等明先生从抢救室出来才知道了，在他来之前，病人还是好好的。”
    “妈妈……”明慈在床上挣扎得很用力，绑着她的布条都把她的手腕勒红了，明颜看在眼里，心疼不已，她走过去握着明慈的手，柔声安抚她：“妈妈，你冷静点，我是颜颜啊，妈妈，你还记得我吗？”
    明慈现在谁都不认得，她一边挣扎，一边大喊：“我不走，我不走！”
    “好，不走，不走，妈妈哪儿也不去……”明颜像哄小孩似的哄她，见医生拿着镇静剂走过来，明颜要医生别打，她自己就是医生，她知道，镇静剂打多了对病人记忆力伤害极大，她不想妈妈动不动就打镇静剂。
    “医生，先不要打镇静剂，我在这儿陪着她，她会慢慢好起来的。”明颜说道，用手帕温柔地给明慈擦去额上的汗水。
    厉墨寒弯下腰，握着明颜的肩膀，“颜颜，没事的，你在这儿陪着妈，我去抢救室那边看看。”明慈此刻让人担心，同样的，明维时也让人担心。
    厉墨寒这么一提，明颜想起了明维时，“嗯，你去看看吧，要是情况严重就过来叫我。”虽然明维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但叫了他这么多年的爸爸，明颜还是关心他的。
    厉墨寒点了点头，握着她肩头的手紧了紧后才放开离去。
    明维时从抢救室出来后，医生告诉厉墨寒，他已经没大碍了，但他头部的伤口很深，要静养一段时间才能康复。
    “他头部怎么受伤的？”厉墨寒问医生。
    医生告诉厉墨寒：“听一个值班的护士说，是明女士犯病用花瓶打伤的。”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厉墨寒看了明维时一眼，就匆忙回明慈的病房，有明颜在旁开导，明慈已经平静下来了，之前她挣扎的太厉害，这会儿大概是累了，沉沉睡了过去。
    明颜正在解开绑着明慈的布条，见到厉墨寒回来，忙问他：“墨寒，我爸没事吧？”
    “没事，他头部受伤，这会儿已经脱离危险了。”厉墨寒说道，看到病房的角落里放着一只大大的行李箱，联想刚才明慈说她不走，不走的话，厉墨寒心想，可能是明维时要强行带明慈离开疗养院，明慈不肯，才用花瓶打伤他的吧。
    “头部受伤，爸怎么会头部受伤啊？”明颜解开布条后给明慈盖好被子后抬起头望向厉墨寒。
    厉墨寒揽着她的肩坐在沙发上，不慌不忙地告诉她：“听护士说，是妈犯病用花瓶打的，我估计是爸要强行把妈带走，妈不肯跟他走，这才犯病的吧。”
    明颜知道明维时为什么要强行把妈妈带走，白天妈妈把她的监管人更改成自己，明维时当时就很生气，所以才会趁自己和厉墨寒不在时，要强行带走妈妈，他这种行为说来真是够自私的，他就没想过，他这么带走明慈，明颜怎么办？明家怎么办？
    “我爸那个人就是活得太自我了，从来不替身边的人想想。”明颜说道，垂下眸，“墨寒，他醒后，把他送回市区的医院吧，我不想妈妈看到他再受刺激。”
    “这样也好，我来安排。”看明颜脸色透着疲惫，厉墨寒让她靠着自己，“颜儿，你睡一会儿吧，妈醒了我叫你。”
    明颜听他的话，在他的怀里阖上了双眼，身体很疲惫，可就是一点睡意都没有，经过这一次，她知道明慈的病一犯起来连自己身边最亲的人都会伤害。她在想，之前那个梦是不是在提醒她，她要是遗传了这病，犯病的时候也会伤害厉墨寒。
    想到这里，明颜的心像是紧紧被人揪住似的，她双手环上厉墨寒的腰，十分珍惜地抱紧了他。
    感觉到她对自己的依赖，厉墨寒低下头，在她额头上深深一吻。
    明颜睡着一会儿后，明维时就醒了过来，不顾他的反对，厉墨寒立刻安排人把他送去了市区的医院。
    第二天，明慈的情况好了许多，虽然她还是认不得明颜，但比起昨天的歇斯底里，今天她算是好的了。
    见明慈情况好了些，厉墨寒才去了公司，临走时，他嘱咐明颜，要是明慈情况恶化，就第一时间通知他，他这么说，是担心这傻丫头一个人面对，一个人扛。
    “好了，我知道了，快去忙你的吧。”明颜把他推上车，嘱咐他开车小心。
    厉墨寒离去后，明颜抬头望了望阴霾的天空后才进疗养院。
    “医生，麻烦你给我做个检查。”明颜找到明慈的主治医生，主动提了出来。
    医生微微诧异之后立刻给她安排做检查。
    厉墨寒在公司忙了一天，下班后，他就来疗养院接明颜，为了让明颜放心回家，他还特意来两个女护工来照顾明慈。
    车上，厉墨寒想明颜放松一点，就放了轻音乐。
    明颜静静地靠在座椅上，看上去在听音乐，实则脑海里却一直回荡医生的话。
    “明小姐，据检查，你已经开始发病了，我建议你立刻入院治疗。另外，你看你的病情要不要告知你的丈夫？”
    明颜当时就让医生先暂时替她保密：“先不要告诉我丈夫。”
    她没听医生的建议入院治疗，她，已经绝望了，治疗又怎么样，她妈妈治疗了这么多年，不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吗。
    “颜儿，你还在担心妈妈的病吗？”厉墨寒见她看着车顶发呆，就伸手碰了碰她的脸。
    明颜回过神来，看向厉墨寒，鼻子瞬间泛酸起来，她强颜笑起：“没有，她的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担心也没用，我是在想，这些天为了照顾妈妈，你来来回回的奔波，辛苦你了。”
    厉墨寒假装生气：“厉太太，你这么见外好么？我可是你丈夫，为了你，再辛苦也是应该的。”
    “嗯，说的是，谁让你是我的丈夫呢。”明颜深笑起，在心里感激他，这段时间要不是他的陪伴，她早就崩溃了。
    次日一早，明颜和厉墨寒刚坐上车出厉家大门，就看到老爷子的车开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