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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节
    从前慕云阴是慕府里最年轻最被看好的后辈,如今他若当真投了墨相,这朝中的局势只怕要与前世大不相同。
    自她重生,一切都已不同了。
    只是细细想来,仍觉惊恐。
    不知哪一天,她便会如来时般莫名其妙地消失,怕再重来一回,白白遭受这轮回之苦。
    画舫往前行去一射之地,见前面一艘画舫缓缓行着,单看外观便已不是寻常画舫可比,自敞开的窗户往里看,内里更是装饰得美轮美奂,在这江上俨然成了一道风景线。
    陈府的几个丫头平日里听的八卦不少,这时不免要说道一二。
    “这画舫是京城第一花魁香香姑娘的。”瑞儿指着那边,对陈锦说。
    陈锦点头,表示知道了。
    碧玉接话道:“据说这香香姑娘琴艺超绝,连皇宫的乐师都要甘拜下风,也不知是真是假。”
    陈锦细细听来,果真听到那画舫之中有琴声传来,只是隔着些距离,听不太真切。
    “京城里有关香香姑娘的传说多了去了,至于那些个才艺真假便不说了,单人长得漂亮也聪明倒是真的,”音夏说,“若非如此,如何能在竞争如此激烈的京城妓馆里拔下头筹,且长胜不败呢?”
    众人皆点头附和。
    陈锦笑道:“你知道的倒还不少。”
    音夏不好意思的笑笑,“都是平时闲着听底下的丫头们说的。”
    今日太阳有些烈,船舱里呆久了闷,几个丫头将几侧的舱门都开了,让风吹进来。
    舱门洞开,视线立刻便开阔了,两支画舫不知何时竟并肩而行,那边香香姑娘的舱门也开了,里头坐着的几位公子并香香本人一览无遗。
    只见那画舫中央坐着的人手抱琵琶,十指纤细如雪,远山眉,剪秋瞳,唇如血,果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她身边的三位公子皆是华衣贵服,髻上佩戴着冠饰,个个精神饱满,想来是那些个世族里的公子哥,闲来无事,引得美人抚琴高歌把酒欢。
    香香那边不期然转眸,与陈锦的目光对个正着。
    她一愣,随即嘴角牵起一丝笑,十分得体的起身见礼。
    陈锦还礼。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非良人
    三个公子哥也都起身,朝陈锦见了礼,在外如何放浪都好,京城里的闺阁小姐却是万不能得罪的。若是哪里做的不够周全,只怕自己的名声在不知不觉间便被弄臭了。
    从前也出过那等事的。
    说哪家的公子误把哪家的小姐当作了花娘,调戏轻薄了几句,回头到了而立之年竟还未娶上妻子,一查之下才得知,那被调戏了的小姐逢人便说这位公子品行不端,为人更是劣迹斑斑,实非良人。
    如此,吓得京城的那些公子哥儿很是安分了一段时间。
    陈锦早已摘了帷帽,此时与香香站在一处,容颜竟不分伯仲。
    想来有香香珠玉在前,那三位公子见了陈锦,倒也很是稳重。
    “在下秦七,不知姑娘名讳?”
    秦七拱手作揖,礼数周到,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便连问话的语气也是恰到好处的温润,只怕没有几个女子能忍心拒绝他。
    陈锦朝他一福,“小女敝姓,不足挂齿。”
    秦七碰了个软钉子,使了个眼色给身旁的朱泉。
    这两人臭味相投,彼此之间早已有了默契,朱泉立刻会意,亦拱手道:“姑娘若是不嫌弃,与我等一同听曲作诗如何?”
    陈锦心中愈发想笑,面上还端得四平八稳,“我对诗词歌赋实无心得,加之另有事办,便不阻几位雅兴了。”说罢不给人拒绝的机会,命人开船。
    香香姑娘船上的几位公子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么一个鲜活明妍的大美人走远了。
    “京城里的闺阁小姐咱们不说认个十成,也有个七七八八吧,这位怎从未见过?”秦七捉磨着,愈发觉得奇怪。
    朱泉接话道:“我也没什么印象,莫非是近日才外迁回来的?”
    三人中最小的身份也最高的左羽段开口道:“近日回迁入京的只有御史台张大人,但他膝下育有两子,并无女儿。”
    秦七道:“那就怪了,没理由京城里来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咱们哥儿几个不知道啊。”
    “你也别想了,”朱泉将杯里的酒喝干净,“咱们当着香香的面讨论别的姑娘不合适吧。”
    秦七恍然,忙向香香赔罪,“我等方才失礼了,还请香香姑娘见谅。”
    香香颔首调试琴音,闻言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方才那位姑娘,分明有着倾城之貌,却是眉目清冷如山巅雪,说话亦是滴水不漏,就连我也十分好奇她的出身。”
    “查!”秦七一拍桌子,“马上派人去查这姑娘的底细,我便不信查不出来。”
    他话音刚落,便有长随将此事应下。
    “对了,”秦七把几颗花生米丢进嘴里,“墨家那个小女儿可找到了?”
    朱泉家是开酒楼的,信息也十分灵通,“找?怎么找?大海捞针吗?”
    “那是墨相的女儿,听说未出嫁时可是他掌上最亮的那颗珠子,”秦七不信,“只要墨相出手,找个人算什么?羽段,你说呢?”
    左羽段比他俩要沉稳些,想了想才道:“我听爷爷说,墨相并未派人去寻,想是墨家的这个女儿让墨相很是心灰,不打算要了。”
    秦七和朱泉很相信他说的话,因为他的爷爷是当朝另一个丞相,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