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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节
    只是一些日子没见,感觉自己挂念的人白头发又多了,可精神却好似好多了。
    “祖父!”
    突然看到裴戎,裴老太爷愣了一下,随着笑了,“你回来啦!”
    一句,你回来啦!
    裴戎听到,喉头漫过酸涩,“是,孙儿回来了。”
    又是一年春节到,这一年不一样的团圆。而对于江巧来说,那是让她感到紧张和害怕的人又多了一个。
    看到裴戎,就想到曾经,想到他将奶奶送入大牢时的情景。
    “小芽,那个,我会爹那边一趟,吃过饭再过来。”给颜璃说一声,江巧遁了,需要回家放松一下。
    “祖父,您还好吗?”
    “我挺好的,璃儿这丫头每天变着花样的给我做吃的,每天给我号脉,也给我开了药。我现在感觉精神比之前好了不少。”裴老太爷说着,看着裴戎道,“倒是你,气色怎么看起来还没我好?”
    “我就是赶路有点累。”
    裴老太爷点头,看着他,慈爱道,“你不用担心我。这里,比京城让我感觉舒服!”
    对着裴戎,裴老太爷颇有兴致说着这些日子的趣事。
    说四爷受的憋屈,江铁根犯的憨,江巧的质朴实在!
    裴戎坐在他身边,听着,不时回应一句,调侃一句。
    祖孙俩亦是其乐融融。
    颜璃走到门口,往里望望又轻轻离开了,不该打搅。
    “主子,世子这样回来,边境没问题吗?”武佑多少有些担忧道。
    “本王倒是希望能出点什么事。”四爷轻喃一句,看到颜璃,收敛神色,抬脚走了过去。
    武佑看着四爷背影,一时不能理解他刚才的话是何意。
    这边,江巧回到家,看到家里门锁着,江铁根不在家,只有一个不速之客在院子站着。看到江巧忙跑了过去,“巧,你终于回来了。”
    看着眼前满脸焦灼的妇人,江巧脸色沉沉,“你来我家作甚?”
    这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张保的娘钱氏,江巧的前婆母。
    之前,因为她不能生养孩子,钱氏那是各种难听的话都说尽了。
    不会下蛋的鸡,这是每天都挂在嘴上的一句话。娶还不如养头猪,养头猪过年还能吃肉卖钱,娶了她除了糟践粮食,膈应之外在没别的用处。
    说她是上辈子造了孽,所以这辈子才会连孩子都生不出。说,她若不跟她儿子和离,她下辈子都不得好死。
    而在和离时,她带过去的嫁妆,一点不让她带回来要占为己有也就罢了。甚至于还要她爹倒给十两银子,因为她吃了张家的饭,因为她耽误了她抱孙子!
    一次成亲,留给她的除了各种羞辱,就是打骂。
    想到那一段不堪的岁月,江巧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钱氏。她们也说过的,这辈子江家和张家老死不相往来。可现在,钱氏竟然还敢跑到她门上来。
    她这是欺她江家无人吗?
    看江巧盯着自己,脸色一片阴冷,钱氏忙道,“巧,以前的事都是我错了,是我眼瞎嘴恶,是我猪油蒙了心,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出去!”
    “巧,我知道你恼我,你怎么对我都行。可张保过去对你可一直不错,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这次一定要帮帮他……”
    张保对她不错?!到这句话,江巧当即就笑了,满满的讥讽。
    如果钱氏羞辱她时,他没跟着一起欺辱她就算不错的话。那张保做的确实挺好的。因为,不管她遭受了什么,张保从来都是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巧,念在过去的夫妻情分上,求你一定要救救保,他因为跟李秀的事,现在被县衙的人带走了。”钱氏焦灼,急切道,“巧,求你去求求王妃,求她……”
    “求我什么?”
    闻声,钱氏声音一顿,转头,看到颜璃,面皮紧了紧。
    江巧快步走到颜璃跟前,“你咋过来了?”
    “卤的兔肉,我给爹那些过来。”颜璃说着,看向钱氏,“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钱氏刚开口,被江巧打断。
    “她是为张保的事来的……”对着颜璃,江巧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收完嗤笑,“见过没脸没皮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小芽,你赶紧回去吃饭吧!别让这腌臜事脏了你的耳朵。”
    颜璃听了,看一眼锁上的门道,“既然爹不在家,你就跟我一起回去吃饭吧。”
    江巧听了,看了看钱氏,点点头,“走吧!一起回去。”她也不想留在这里跟钱氏纠缠那些无用的。
    颜璃同江巧刚要离开,只见钱氏猛的上前,就要拦她们去路,被武安当即挡了下来。
    可钱氏却不死心,继续道,“王妃,求求你行行善,救救我家保儿吧!”
    颜璃没说话,同江巧继续向前。
    看颜璃完全不理会她,完全见死不救,钱氏泼辣劲儿瞬时就上来了,看着颜璃的背影,开口道,“王妃,你若真不管我家儿子死活。那,就别怪民妇我将你的丑事抖出来。”
    听到这话,武安眸色沉下,不知死活!
    颜璃脚步顿住,转头看向钱氏,“丑事?”
    “是!”钱氏硬着脖子,看着颜璃,神色莫测道,“如果民妇将你那些丑事都抖出来,让王爷知道了,王爷一定不会再要你。所以,为了往后的荣华富贵,王妃最好还是开个恩,将我儿子从县衙带出来,让我们两好合一好岂不更好。”
    “你这老不死的在这里说什么疯话!看我今天不撕了你的嘴。”江巧大骂,抬手就要打钱氏。被颜璃给拦下来了。
    看着钱氏,颜璃抬脚走到她跟前,问道,“我的什么丑事,说出来听听。”
    “王妃,那些事说出来万一传出去,对你不是好事,你又何必这样呢?”
    “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武安,她不是惦记她儿子吗?将她也送到衙门大牢去。”
    颜璃这话出,钱氏脸色当即就变了,盯着颜璃,那眼神,好似从未见过这么不识趣,又不识相的人。
    “既然王妃这么说了,那就别怪民妇不敬了。”钱氏看着颜璃,低低道,“当初王妃在元家做奴婢时,给元家公子做通房丫头的事儿,民妇可是都知道。您说,我将这事儿跟王爷说了,王爷他会怎么样呢?肯定是不会再要你。”
    听到钱氏的话,颜璃不由笑了,江巧却是大怒,“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那时候小芽才七岁。你……”说着,脱掉自己脚上的鞋子,朝着钱氏砸去,急赤白脸,“你个老杂碎,今天老娘我跟你拼了,让你在这里乱恶心人!”
    “难道我说的不是真的吗?你当初跟元墨不清不楚的,出来进去都是手拉手的,这事全村子的人都知道。还有你给元墨做通房丫头的事,那可是刘氏亲口说的!”
    “刘氏你没忘吧!那可是养过的你的人。她说,你亲口跟她讲的,说为了以后能吃香的喝辣的,你一定会努力爬上元墨的床,结果还真让你如愿了!”
    看着梳着辫子,穿着粗布衣,一身小妇人打扮的颜璃,钱氏蛮横劲儿上来,已然快忘了颜璃的身份,不觉提高嗓门,高声道,“这这些可是真真儿的出自刘氏的口,不相信你问江巧,江巧可也是知道的。”
    江巧脸色当即变了。
    江巧反应,已然说明了什么。
    颜璃看武安一眼。
    武安瞬时抬手,手起手落,钱氏瞬时昏倒在地。
    “走吧,回去吃饭。”
    江巧却是没动,看着她,脸上是歉疚,是不安,“小芽……”
    “都是过去的事了,没什么要紧的。走吧!”
    “可是……”刚开口,看四爷身影出现在门口,江巧心里的顿时一紧,脸色变来变去。
    四爷走进来,看到倒在地上的钱氏,伸手揽住颜璃肩头往外走去。
    “你都听到了?”颜璃问。
    四爷点头,“嗯。”
    “怎么想?”
    “仔细想想,我曾经对一个七岁的丫头,好像确实有过见不得人的念头。”
    颜璃听了侧目。
    四爷揽住颜璃,走着,目不斜视,淡淡道,“因为你在怡红院在那床上乱蹦,我当天晚上做了一晚上春梦,醒来一身冷汗。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因为那个梦,我当时甚至怀疑自己是个下流的人。”
    颜璃听了直笑。
    四爷想想也不由扯了扯嘴角,想想那时时光,曾经不堪的岁月,此时不由怀念。
    江巧看着两人背影松了口气,太好了,四爷没有误会颜璃什么。
    看着昏倒在地的钱氏,想到她刚才的话,想到自己娘,江巧眼底溢出灰暗。曾经,她一直觉得自己娘亲,软弱,善良,能干。可之后,才发现她娘其实是那么自私贪婪的一个人。
    都说是因银钱让她变了。但现在呢?江家日子已经回从前,可她,却再也回不到从前的样子了。
    想到刘氏,江巧心里溢出一抹苦涩,端着手里的兔肉,默然离开。
    夜半时分,裴老太爷,颜璃,还有江巧他们都歇息了。而四爷和裴戎在西屋相对而坐,喝着酒。
    裴戎拿起酒壶,给四爷将酒水满上,“看你现在劈柴真的是有模有样了。”
    “不止是劈柴,摘菜,洗菜,盛饭,端饭,这些我现在都干的极好。就是烧火,从我在梅山将那厨房烧了之后,她就不许我再学了。”四爷说着,轻抿一口酒,“她现在什么都管着我,还总是嫌弃我。说我干什么都干不好,让她操心。”
    裴戎听了,道,“看来,这丫头果然还是那么没规矩。”
    四爷听言,看他一眼道,“她大概是看出来我喜欢听她念叨了。所以,才总是对我唠叨个不停。”
    闻言,裴戎看看四爷,不吭声了。
    四爷拿起手边的酒,一饮而尽,放下,在裴戎拿过酒壶再给他倒酒的时候,被四爷拒了,“不能再喝了,我不能喝醉。我不想等下回到房里,跟颜璃诉说心声。”
    颜璃身上的毒,还未找到可解的方法,这点他不想让颜璃知道。
    颜璃所剩下的日子还有多少,他也不想算给颜璃听。
    四爷不想让颜璃知道他现在每天是什么心情。
    裴戎看着四爷,拿过酒水一饮而尽。此时无需多说,彼此什么心情,他们最是理解。
    守在东间门口的武安,看着正在喝酒的两人,心里暗腹:裴世子来了也好,跟主子说说话,或许主子心情稍微能好些。
    啪!
    武安正想着,突然瓷器破碎的声音骤然落入耳中。武安迅速回神,转头朝着屋内望了望,只是终有所顾忌没敢进去,只是喊道,“王妃,王妃!”
    连喊了两声,没听到回应,武安心里不踏实,抬脚就要娶喊四爷,一步未迈出,听到屋内声音传出……
    “武安,进来!”
    声音带着一丝虚弱,透着明显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