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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想到张湛看她的眼神,显然已经当她是他的所有物一般,姜柠宝心里一阵膈应。
    姜老夫人最迷信这些玄妙之事,也许现在姜老夫人不信,等长宁伯突然莫名其妙昏迷,找不出原因后,姜老夫人就会自然而然想起她做的梦。
    “好了,不过是个梦,你回去吧。”
    姜老夫人确实将信将疑,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放在茶几上,脸色极为难看,任谁听到有人梦到自己长子被大蛇缠住昏迷不醒,脸色能好才怪。
    “孙女告退。”
    姜柠宝起身对姜老夫人福了福身,离开前她多说了一句:“祖母,孙女亦希望这只是一个不会发生的噩梦。”
    说完,她离开了寿金堂。
    姜老夫人在姜柠宝离开后,眼神陡然沉了下来,惊疑不定问道:“红杏,你说四丫头这梦是什么意思,等等,你先派个人去打听一下,张氏娘家的侄子属什么?”
    张湛的到来,姜老夫人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亦知晓四丫头昨天傍晚才见过张氏娘家侄子一面。
    如今四丫头却突然做了这么个噩梦。
    姜老夫人忍不住有些疑神疑鬼。
    红杏连忙出去找人打探张湛公子事,不过一盏茶时间,就得到了张湛公子的资料。
    “老夫人,张湛公子属蛇。”
    姜老夫人心神巨震,握住茶盏的手猛然一紧。
    四丫头昨日才见过张湛一面,以前并未见过,肯定不知张湛属蛇,这个梦绝非祥兆。
    “老夫人,张湛公子要在府里暂住一些时日,您看要不要派人送他回张家?”红杏最会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问道。
    “先找人盯着他。”
    姜老夫人心存侥幸,也许四丫头做的噩梦只是噩梦而已。
    从寿金堂出来,姜柠宝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正好被不远处走来的张湛收入眼底,眼中满是惊艳,一抹势在必得闪过眼底,只要娶了姜四小姐,人财两得,这么好的事,张湛不知一次在心里感谢他的姑母。
    他正欲走过去,却被一位俏生生的粉裙小姑娘拦住了路,小姑娘是大房的庶女,颇得长宁伯宠爱,在看到张湛的第一眼,就芳心暗许。
    小路有点湿,丝毫不知她差点被堵的姜柠宝提着裙角往正院走去。
    “姑娘,您好像很开心?”春喜奇怪的问道。
    “是啊,一想到今日谢老夫人有可能入宫请婚,我就高兴。”姜柠宝笑眯眯道,并没将自己挖坑算计张湛的事说出来。
    “说起谢老夫人,我有点想念定国公了,不知他今日可在府里,我可是承诺过要送他几坛药酒,如果他在府里,我决定亲自送上门,比较有诚意。”
    姜柠宝边走边道。
    跟在身后的春喜目瞪口呆:“……”
    姑娘,您的矜持呢。
    “对了,春喜,你今日出府跟姚掌柜说一声,叫他多收集一些药材,我准备多酿些药酒。”姜柠宝似想到了什么,突然吩咐了一句。
    “好的,姑娘。”春喜连忙应了下来。
    正院人来人往,杨嬷嬷正忙着指挥下人将一箱箱行李放到马车上,看到姜柠宝过来,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四姑娘,夫人身子不适,您回去吧。”
    姜柠宝一点都不恼,关心了大夫人张氏几句后,就带着春喜站在一旁,并未离开,其实她过来只是一个表个态度,做给外人看的。
    当然不能杨嬷嬷说了一句话,就当场离开,这样容易落下话柄。
    杨嬷嬷见了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心里暗自一惊,这四姑娘真难缠,怪不得白梅四人这么机灵有心机的婢女连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她以前真是看走了眼。
    一刻钟左右,大夫人张氏坐着小轿子被人抬了出来,姜柠宝极目望去,大吃一惊,没想到仅仅一个晚上,被体内煞气折腾的张氏就变了个人似得,厚重的脂粉也掩盖不了她的憔悴,双目无神,眼窝深陷,眼下隐隐还有一圈被脂粉掩藏的黑影,整个人萎靡不振,有气无力的靠坐在小轿子上,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十来岁。
    姜柠宝:“……”
    这煞气的威力似乎有点大。
    怪不得张氏要去寺庙暂住,只有庙里的高僧才能驱除阴冷的煞气,要不然不用三天,张氏就会虚弱不堪,卧病在床。
    当然也有可能大夫人张氏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受到煞气的侵蚀后才会这么严重。
    姜柠宝心里倾向后者。
    随着时间的推移,来正院的人越来越多。
    长宁伯姜东明,姜卓,姜越,暂住伯府的张湛,还有大房的姨娘们以及她们的儿女,纷纷前来给大夫人张氏送行。
    姜明瑶也来了,被一群仆从簇拥而来,面容清冷,只有在看向张氏的时候眼神才浮现一抹担心。
    姜柠宝和姜明瑶的双眼对视了下,就各自移开。
    杨嬷嬷看到这一幕,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看来五姑娘真的将她的话听了进去,这下不用担心五姑娘被四姑娘算计。
    夫人应该放心了。
    马车过来的时候,已是巳时末,大夫人张氏不经意的发现送行的队伍里,有一道亭亭玉立的窈窕身影,在看到姜柠宝的一瞬间,大夫人张氏睚眦欲裂,翻滚的恨意涌了上来。
    可惜此时的张氏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阴冷的瞪了姜柠宝一眼。
    姜柠宝嘴角翘起,心情愉悦的朝大夫人张氏挥了挥手。
    大伯娘看起来十分恨她呢。
    看到侄女朝她挥手的举动,张氏气得差点吐血,胸口不停起伏,仿佛下一刻就会昏厥过去,吓坏了旁边的婢女,她们连忙将夫人搀扶到马车里安置好,赶紧倒了一碗宁心静气的茶汤给夫人喝。
    等大夫人的马车离开,姜柠宝向大伯行个礼,朝姜明瑶微微颔首,转身带着春喜脚步轻快的回自己的院子,谁知路上却碰到了大堂哥姜卓和张湛。
    “四妹,好巧啊,你这是赶着回院子?”大堂哥姜卓笑眯眯的问道,带着表弟张湛走了过来,挡住她的路。
    “姜四小姐,又见面了。”张湛相貌堂堂,身材高挑,眉眼含笑,文质彬彬,浑身散发着一股书生之气。
    光是这副好皮相,相当容易令小姑娘芳心暗许。
    大房几个庶出的姑娘就是如此。
    但他却不是姜柠宝喜欢的类型,连男主谢景翊那等相貌气质均上等的男子,她都不在意,退亲就退了,更别说这种文弱书生了。
    尤其是这个文弱书生还是个别有用心的衣冠禽兽。
    姜柠宝眉心微蹙,眼底划过一丝暗光,她的手不自觉的抚摸了一下腰间的红色鞭子,突然觉得手心发痒,蠢蠢欲动。
    春喜在一旁紧张的盯着,眼底满是戒备。
    “大堂哥,张公子,你们怎么在这里?”姜柠宝微微一笑,明知故问了一句,这条路一直通向她的院子,周围路过的下人极少,这两人堵在这里,显然是因为她。
    “我们专门在这等四妹。”姜卓是个相貌还不错的男子,但资质平庸,多次考科举都未中,幸好他是嫡长子,将来会继承长宁伯的爵位。
    说起来,姜柠宝甚少见这位大堂哥。
    “大堂哥有事找小妹?”姜柠宝明眸善睐,轻声细语的问道。
    “咳咳,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四妹,你觉得湛表弟如何,他出身东平伯府,将来会继承东平伯府,不仅如此,湛表弟和三弟一样,年纪轻轻已经考取了秀才功名,人也长得俊,今年也会参加乡试,很大可能中举。”
    姜卓表面不留余力的赞美张湛,心里却膈应到不行。
    虽说同是没落的伯府,但长宁伯比东平伯府好了许多,他五妹已经和谢家二房说了亲事,大妹嫁到侯府,虽说不是世子夫人,但她夫君和世子是嫡亲的兄弟,两个庶出的二妹三妹嫁到了富商之家,可以说他们大房已经起来了。
    东平伯府只是出了一个张湛,以后能不能撑起偌大的伯府还难说。
    要不是母亲一直暗地里补贴娘家,东平伯府怕是早已连最后的体面都没了。
    在张湛面前,姜卓就有一股子优越感。
    “姜四小姐,我自第一眼见你,便心悦于你,不知你可愿嫁与我为妻?”张湛声音清朗,一双细长的双眼透出一丝温柔,隐隐给人一种深情款款瞅着你的感觉。
    春喜瞠目结舌。
    这位张湛公子心悦姑娘?
    姜柠宝微笑的听着大堂哥在吹捧张湛,再听张湛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感情,白皙美丽的脸上一片平静,一点都没有意动之色。
    “很抱歉,张公子,我们不适合,我喜欢的是像定国公那样武力强悍的大英雄,而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自古以来,美人配英雄,像我这样的美人,如果嫁给大英雄,定会成就千古一佳话。”
    姜柠宝撩了下发丝,柔柔一笑,目露憧憬的说道。
    春喜:“……”
    手无缚鸡之力,姑娘,您这话确定不是在戳张公子心窝子,没看到张公子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吗。
    春喜在心里疯狂吐槽。
    姜卓手一抖,他从来没想过柔柔弱弱的四妹会是这般……这般令人一言难尽,他看了一眼湛表弟,忍不住有点幸灾乐祸。
    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
    “姜四小姐,我自小习了武,哪怕对上几个大汉,还是有还手之力的。”张湛微笑的说道,语气隐隐透着骄傲。
    姜柠宝眼波流转,突然刷的一下将腰间的红鞭子抽了出来,随意的甩了几下,笑盈盈的瞅着张湛,声音悠扬动听,透着一抹雀跃。
    “原来张公子习过武,可以切磋一下吗?”
    柔柔弱弱的美人突然甩了一条红鞭出来,这骤变吓了姜卓和张湛一跳,他们望着面前语笑嫣然的女子,心里不知为何升起一丝怪异的感觉。
    张湛确实习过武,如今一个柔柔弱弱的大美人说要和他切磋,他眼神闪了一下,目光扫过姜柠宝饱满的丰盈和盈盈一握的腰肢,忍不住口干舌燥,内心一片火热。
    切磋……美人求切磋,真是求之不得的美事。
    “可以,我会手下留情。”张湛彬彬有礼的笑着道。
    猎物上钩了。
    姜柠宝脸上的笑容益发甜美。
    一旁的姜卓目瞪口呆,他看向湛表弟的眼神简直在看一只禽兽,湛表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能不知。
    这家伙就是个衣冠禽兽。
    表面上洁身自好,实际上,稍有姿色的婢女都爬过他的床。
    春喜颇为同情的瞅了一眼张公子,姑娘小时候就已经非常凶残,现在怕是更凶残了,张公子真有勇气。
    “张公子,小心了。”姜柠宝微笑的提醒,话音刚落,手中的鞭子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了过去,迅速卷住了张湛的腿,用力一甩,张湛就被甩飞出去。
    啪的一声。
    张湛一声惨叫,整个人就这么直挺挺的跌落到地上,沾了一身的泥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