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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血一下就滴了下来。
    除了痛感,吴大山整个人都呆掉了,那小丫头说的话是真的?
    脑袋上这么大个口子,血流成这样,不是血光之灾是什么。
    等吴大山捂着脑袋上的血口子回家时,血已经流了满脸,衣服上都是。田婶看见人差点晕过去,“吴黎,吴黎,别打游戏了,你快下来啊,你爸出事了啊。”她第一瞬就是想到家里男人又出去跟人打架了。
    吴黎从楼上跑下来,看见他爸一脸血也给吓着,立刻从屋里把小电瓶推出来送他爸去了镇上的医院。
    其实附近也有小诊所,吴黎看他爸血流成这样,害怕的不行,直接跑去镇上的医院。
    路上什么都不敢问,到了医院医生都给吓了一跳,帮忙检查伤口,发现问题不大,就是血流的有点多,清理伤口缝合后开了些药又嘱咐多吃点补血的食物就回去了。
    回去路上吴黎才问他爸是怎么回事。
    这一路他爸都没吭声过,难道是打架输了?
    吴大山过了良久才说道:“摔的,磕到石头上了。”
    韫玉在附近转悠好久才回去,吴大山肯定不会听她的话,她给他算命后他额间缭绕的一丝黑气都没散去,肯定还是有血光之灾的,要去医院包扎,一时半会没时间的。
    等她快到家时,果然看见吴黎骑着小电瓶驮着他爸往回走。
    吴大山脑袋上包扎着一圈纱布,看上去有点蔫。
    韫玉就冲着他们招招手,“叔,我回去跟我奶奶和妈妈商量,等她们一会儿去村委会办公室签字啊。”
    第9章
    吴黎跟韫玉是幼时玩伴,联系方式都有,读书时偶尔还会聊天,过年时见过一面,这期间就没联系过。这时候看见韫玉,吴黎挺高兴的,把电瓶车停在路边跟吴大山说,“爸,你先把车子骑回去,我跟韫玉说说话。”
    他个子高高瘦瘦,单眼皮,长相清秀,眼睛有些近视,带着一副眼睛,是小富安康的面相。
    韫玉不自在的摸摸耳垂,她习惯见人第一面就看下面相。
    吴大山不说话,也不看韫玉,从儿子手中接过电瓶车骑走了。
    吴黎走到韫玉面前嘿嘿笑,“我爸不知道怎么摔破头,我带他去镇上医院包扎了,你怎么回来了啊,不是刚毕业吗?找到工作没?”韫玉和他不同,她是帝都211重点学院的,前途无量。
    韫玉笑道:“我回来看看我妈妈,工作的事情不着急。”
    “韫玉,对不起啊。”吴黎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有些不好意思,“都怪我爸,韫妈妈没事吧?我跟我妈正在劝我爸,那块地肯定不会抢的,韫玉你放心吧。”
    韫玉可不想把地让给吴大山,很真诚的说道:“吴黎,那块地我去看过的,我挺喜欢的,我跟吴叔也说过,我们两家就把地换换,我也回去劝劝我妈,那块地其实是个好地方。”有微风吹来,旁边的竹林唰唰作响,吹起她的发丝,有一缕贴在她嫩白的脸颊上,吴黎红着脸不说话,他觉得韫玉比过年回来的时候更好看了。
    两人就站在竹林旁小声聊着天。
    吴大山骑着电瓶车回到家,田婶问他,“你这伤怎么回事啊,吴黎怎么没回?你们不是一块去医院的吗?”
    吴大山把车子停好,“吴黎那小子碰见韫玉了,在门口说话。”
    “那你伤口怎么回事?跟人打架了?你说说你都多大岁数了啊,前些日子把人家秀贞给推倒,我都替你丢脸,那块水田你可不能跟别人抢,”田婶唠唠叨叨的,“你这伤口流了这么多血,我去买点猪肝回来,晚上给你拌汤喝啊。”
    “韫家那个姑娘有点邪门。”吴大山牛头不对马嘴的突然冒出一句话。
    田婶没听懂,“老头子你在说什么?”
    吴大山摇了摇头没多说。
    …………
    韫玉跟吴黎聊了会就回家了。
    刚进院子就闻见浓浓的鸡汤香味,韫奶奶正蹲在院子里洗刺嫩芽,这是野菜的一种,脆嫩爽口还有些甘甜,味道很好,拿去镇上卖能卖到几十块钱一斤,只有这两个月能吃到,很多人喜欢去山上采摘,这一小把肯定是韫奶奶找了大半天的。
    “小玉儿回来,快进屋歇歇去。”韫奶奶笑的慈眉善目,“刚才去山上找了把刺嫩芽,待会儿焯下水,用香油凉拌下味道就很好。”
    韫玉过去蹲在旁边帮韫奶奶洗菜,试探道:“奶奶,我刚才去看过那两块田地,山脚下的那块也挺好的,要不我们家就要那块好不好?”
    韫奶奶把洗好的刺嫩芽撕开放在盘子里,无奈道:“那块地石头多,种什么粮食收成都不好,小玉儿不要给人忽悠了。”
    韫玉只能老老实实的交代,“奶奶,我刚才去看过,那附近风水挺好的,那块地不用来种粮食,以后拿来做别的事情,我跟妈妈说声,我们家同意跟吴大山把田地换了吧。”
    “小玉儿,这事你别管,我们肯定不同意换田地的,我们韫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韫奶奶其实也是个倔脾气。
    韫玉琢磨了下,打算如实说,“奶奶,那块田地后靠河清山,山中有水流曲折,前面能够看清楚远处的河清湖,是个很好的风水位置,绝对比河清湖正对的那三亩水田要好的。”
    韫奶奶停下手中的活,惊讶的看着孙女。
    “奶奶。”韫玉没打算瞒下去,“其实我小时候就跟着胡老头学过不少东西,我只是没告诉你们,我懂算命和风水的。”她这些本事没打算隐藏起来,唯一能找到的借口只能是当初住在村上的胡老头,大家都知道他是给人算命为生的,又是孤寡老人,她小时候也总往胡老头家中跑,这个理由还算过得去。
    韫奶奶沉默,村上的胡老头她是知道的,给人算命看风水为生,那些东西她也不知道真假。
    村子里的孩子总喜欢往胡老头家里跑,胡老头就捉着孩子们给她们讲易经什么的,大人们也不管,就觉得这种东西是糊弄人的。现在听到小玉儿说懂这些,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也觉得小玉儿在胡闹。
    其实那块地也没多重要,她们家有十几亩田地,好的水田也七八亩,足够的。但是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这口气还是要争的。
    韫玉知道韫奶奶不太相信,轻声说道:“奶奶,您命中有两劫,五岁那年的水劫和六十二岁那年的一场大病,熬过这两劫,您就能健健康康长命百岁一生顺遂。”人一生当中大大小小的劫难很多,大劫通常是指差点要了命的,小劫难就很多,比如吴大山今天的血光之灾。不过这种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就跟人的面相一样,说不定就起了变数。
    韫奶奶身子抖了下,震惊的看着韫玉,目光复杂。
    她五岁的时候的确掉进水里差点淹死,后来被一个过路的救下来压了好久的胸口把水吐出来才捡回来一命,她怕家里长辈说,落水的事情提都没敢提,大概也是因为那次经历很不好受,这件事情她下意识的不愿意提起,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就连死去的老伴都没说过,却从小玉儿口中听到,能不震惊吗。
    至于六十二岁的那场大病是前两年,都进了icu,回来后慢慢调养半年她才好起来。
    韫奶奶没有想到小玉儿真的懂这些,似乎还很厉害,她本能的觉得小玉儿懂这些有些怪,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想了想,韫奶奶只能叹气道:“行了,我去跟你妈妈说声,我们就要山脚下的那块地好了。”
    “谢谢奶奶。”韫玉很自然的抱了抱韫奶奶。
    韫奶奶先把手中的菜放下,进屋跟儿媳商量,把韫玉会算命风水的事情也说了说。
    冯秀贞整个人都有些凌乱起来,完全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韫奶奶劝了劝,“这个事情小玉儿之前瞒着我们肯定就是怕我们多想,就,就算当做小玉儿的个人爱好对吧,你看小玉儿在学校成绩也很好,没有因为这些耽误学习,还是名校毕业,我们做家长的还是要支持一下的,那几亩水田要不要都无所谓,不如就听了小玉儿的,要山脚下的旱地算了,种不了什么我们随便撒点豆种就好,让它自己长,养养土地也是好的。”
    冯秀贞哭笑不得,“妈,田地的事情都无所谓,我就是有些惊讶,实在没想到……”
    韫奶奶不说话,她也惊讶极了。
    最后两人同意跟吴家换田地,冯秀贞伤了腿不能动,韫奶奶签字也是一样的。
    这件事情早点解决村里也好跟上面交差,韫奶奶就去吴家找吴大山去了村委会把手印按上了。
    等回到家,韫玉已经把菜都切好洗好,她本来想自己做饭,但她是第一次下厨有些担忧,只能等韫奶奶回来做,她陪在旁边说说话,学学做饭。
    晚饭是陶罐煲的鸡汤,凉拌刺嫩芽,青椒炒牛肉,焖茄子,丝瓜炒蛋。鸡蛋和鸡汤都是家里养的鸡,韫奶奶爱干净,鸡是外面散养的,鸡笼也是外面搭的小棚子,每天都清理的很干净,菜是旁边菜园子里自己种的,韫奶奶种的菜从不打农药,长的不太好看,不过味道还是不错的。
    韫玉足足吃了两碗饭,她还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修炼也消耗极大,吃多点才正常。
    吃过饭,她主动洗碗,把厨房清理的干干净净,又说把厨房里的水缸添满,趁着韫奶奶不注意,她偷偷给院子里的水井里倒了不少的灵泉,这是家人喝的水,她可不会小气。
    天色暗下来后,整个河清村显得格外宁静,韫玉发现她特别喜欢这样的宁静,整个身心都舒畅极了。
    她在院子里待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倒了盆热水加了些灵泉进去,进屋给冯秀贞擦身子,“妈妈,待会儿我在帮您把腿按按,医生说轻微的按摩有好处的。”
    冯秀贞笑眯眯道:“那谢谢我闺女了。”
    等看见冯秀贞左腿,韫玉有些难受,她的小腿已经是萎缩的,当初那场车祸没有截肢已经算好的,货车司机是帮公司开的车,家里也穷,根本没赔多少钱。右腿因为吴大山那一推也骨折,还打着石膏。韫玉用毛巾浸透热水,拧的半干敷在韫妈妈左腿上,隔着毛巾帮她轻轻按压着,就这样按了半个小时,直到水盆里的水凉掉。
    韫玉抬头就看见冯秀贞眼睛红红的。
    “我姑娘长大了。”冯秀贞哽咽道。
    韫玉又陪着韫奶奶和韫妈妈看了会儿电视才回房休息。
    她房间打扫的干净,被子也是晒的蓬松香软,她喝过灵泉水就睡下,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
    ………………
    韫玉走后,帝都学校的宿舍只剩下葛晴一人。
    她其实可以早点搬出宿舍的,之所以坚持住在宿舍只因为还在读研的学长陈时安,陈时安长的好,家境好,是帝都人,在学校里一直都是校草级别的人物,学校里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她也不例外,从大一见到陈时安的那一刻她就喜欢上他,足足喜欢了四年,可是陈时安根本就没记住她。
    他喜欢的是韫玉。
    葛晴好几次都看见陈时安低头温柔的跟韫玉说话,一个人的眼神做不得假,他能看出陈时安喜欢韫玉。
    偏偏韫玉不知道,她或许知道,可是她没有说什么,她永远都是在教室,图书馆或者兼职的路上。
    葛晴越喜欢陈时安,心里就越恨韫玉。
    以至于后来她做出对韫玉下药想毁她清白的事情。
    她不后悔,她甚至恶毒的希望这件事情被陈时安知道,可她没有收到韫玉被压在男人身下的照片和视频,她没法亲口把事情告诉陈时安。
    葛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最近住在宿舍频频做噩梦。
    白天精神都不好,面试几家公司都不行,她以为是宿舍有什么问题,否则怎么会每天都梦魇。
    她住在学校,每天还能偷偷看到陈时安,这也是她坚持住到宿舍关门的原因。
    等学校通知宿舍要锁的时候,葛晴才搬回家,她家是帝都,不过有些偏,家里是老房子,她的爸爸妈妈只是普通人,妈妈已经退休,爸爸还在公司上班,她家还有个弟弟。
    北京房价贵,房子还是葛爸爸单位分的,面积不大,一家四口住还好。
    葛晴拖着行李回去,葛妈妈吓一跳,“晴晴,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瘦成这样?”
    脸色简直难看的吓人。
    葛晴不耐烦道:“妈,我才回来很累的,别问那么多,我想睡会儿。”她这半个多月根本没休息好。
    她把东西随便一扔,进屋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就躺在床上不动了。
    好不容易睡着又是噩梦缠身,阴冷冷,仿佛有什么东西缠在身上,她尖叫一声醒了过来。房间隔音效果不好,葛妈妈听见声音急忙进来,“晴晴,怎么了?”
    葛晴嚎啕大哭起来,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
    …………
    韫玉早上醒得早,河清村的晚上万籁俱寂,没有城市的喧哗,她又不喜欢电子设备,主要是心里还有些排斥这些东西,不太适应。
    她觉得从一个小小的手机电视电脑里看见人活动,有些怪还很神奇。
    她醒来的早,韫奶奶比她起的还早,已经在厨房做早饭。
    韫玉梳洗好过去帮忙,“奶奶,做的什么好吃的呀。”
    韫奶奶笑道:“昨天发了面,早上去菜园里割了些韭菜回来,做的韭菜鸡蛋馅的包子,煮了些白粥,还有前些日子腌的鸭蛋也能吃了,你先去出去玩会儿,一会儿就能吃了。”
    韫玉不出来,还凑在韫奶奶身边,“奶奶,吃完饭有没有什么事情做,我去帮您。”
    她对农活这些不太懂,可也知道夏天基本是农忙的季节,韫妈妈腿脚不便,只剩下韫奶奶一个人做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