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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以最快速度换好衣服下楼,拉开车门上车时不由目光在joe身上定了一瞬,他身上的衣装还是昨天的,没回去过吗?
    沉默了足有十分多钟,林妙忍不住打破深夜的沉寂:“你说警方已经找到那辆货车了?那咱们那些电脑都还在吗?”声音出来会有些干哑,她掩饰着轻咳了下。
    总算身边的人没有再继续沉默,沉缓开口:“警方打电话给我只说通过沿路监控查到货车在郊外,具体什么情况还不清楚,要等去了那边才能了解。”他顿了顿,又道:“你要是困可以在车上睡一会,过去那边至少要一个多小时。”
    林妙目光忍不住又飘过去,他的语调清平,面色沉静,好似之前与她的冷战并没发生过,有种微妙的感觉在她心头泛开,疑似温情。
    车子开出了城区,渐渐四周变得幽暗起来,路边的路灯有的坏了,于是车厢里一段昏暗一段又漆黑一团。听见异响声时林妙扭转目光,看见幽暗中亮了星火,原来是他点了支烟在抽。淡淡的烟味在车厢内飘散而开,她没有提出反对,可能不单是他,她也想提提神。
    目光凝定之后就有些移转不开,其实根本看不清他的脸面,只能看见依稀的轮廓,但就是这轮廓,让她心头划过异样的涩味。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毫不相干的两个人,明明自从那个噩梦发生后她发誓今生都不要再想起,可是自从遇见joe后,总是会不受控的想起他。
    甚至她觉得这样在暗处看着的轮廓,像极了他。
    满脑都是那个模糊的轮廓里,清俊的少年脸庞,乌黑幽亮的眸子,高挺的鼻梁,那是她梦里最美好的青春。
    想要转开视线敛去妄念,可是不舍啊。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着他,她不知道是迷恋这个人还是迷恋这种感觉,就像……偷了糖的孩子,怎么都舍不得把藏在裤兜里的糖摸出来吃,可最后打开糖纸的时候,却发现糖已经化了。
    正文 42.念念不忘
    直到汽车停下时,林妙才收回目光敛转向车窗外。警车的红色车灯首先入目,精神不由一振,看来是到了。推门下车,立即有警察走过来。
    “江先生,车子在里面,你们随我来。”
    跟着那民警往工厂内走,幽暗的厂寂静无声。看见货车时林妙不太确定是不是那辆,但看到车厢里空空如也,不由面色发凉,难道……
    joe问:“车上的货物呢?”
    “都在里面,具体数目我不清楚,麻烦你过去清点一下。”
    等走进那昏暗的仓库,林妙才发现原来机器都被搬进这里,忍不住先一步上前拆开一个箱子察看,见里面装的果然是机箱与配件,心头大石才顿落。
    后续事情都是joe在与警方协作处理,林妙在清点一堆箱子的时候翻找各处,竟然没找到那台被摔裂的机器,而箱子刚好是一百个。不由觉得奇怪,是之前原本就多派送了一台吗?不然完好的机器怎么会满数额了?而且那台损坏的机器也不见了。
    她又仔细清点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抬头,刚好对上joe黑幽的目光。他与警察说了句什么,大步朝她走来,“有什么问题吗?”
    “这些电脑……”话刚出口,就听见外面在喊:“江先生,你们出来一下。”
    两人对视了一眼,转身一起走出门。只见那名领他们进来的警察从车上跳下来,手里拿了个塑料袋,凑到灯光下看是只打火机,“你们有见过这只打火机吗?”
    joe摇头,“没见过。”
    林妙没作声,那是一只银色花纹的zippo火机。那个送货员送她去医院的时候,有见他在车上抽过烟,用的是外面商店买的一块钱的那种塑料打火机。
    民警又问了几个问题,最后将搜查出来的证据带回警局去了。到目前为止,送货员的行踪暂时还未知,后续追查有结果了会再通知他们,肇事车辆也暂时被扣押。
    机器重新送回到原来的写字楼,已经是天亮后的事了。这回是看着工人把机器一台一台给搬上楼,并且清点完数目才放行的,林妙全程都紧盯,不敢有丝毫懈怠。
    等付完工人工钱后joe提议去吃早饭,林妙没反对。
    走进一家永和豆浆,他径直去点餐,林妙看看四下的空座位,找了张靠窗的位置坐下。这个时间点吃早饭的人还不多,不过已经陆续有人来了。
    很快joe就端着餐盘过来,是简单的豆浆和油条各一份。
    林妙目光定了一瞬,伸手取过餐盘。豆浆入口,熟悉的味道迅速席卷舌尖,她有好久没喝过了,以前她超爱,只是后来……
    敛去神思,她道出疑惑:“你说那人为什么把东西运到那家废弃厂后就扔那跑了?”
    “他开着车能逃到哪去?”
    “可是……”林妙搜索着措辞,总觉得没这么简单,尤其是这个送货员假如目的是为偷走这批电脑,那怎么会连车带货的丢在那废弃工厂里?
    joe搁下杯子,往后靠在椅背上,“你是在想这名送货员何以偷走了电脑又置之不管?一个人会在冲动下行事,但在冲动过后脑子清醒了自然会懊悔,而事已酿成,这时候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恐慌与害怕,找一个无人知道的废弃工厂把东西一丢,人再逃走,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林妙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假如那送货员不是预谋行事,当真会在事后懊悔的。但是她没错过一个不合理的细节:“如果按你所说的,那他应该把车子丢那就跑了,为何还要把机器全都从车上搬进仓库呢?”
    joe挑了挑眉,反问:“那你的想法是?”
    “我认为这个送货员不是冲动犯罪,那家废弃工厂是他的蜗居点,他将机器拖过去后肯定是要联系买家过去看货的。”
    joe闻言失笑,“妙妙,你是不是看侦破篇看多了?这世上有很多的偶然性是没有逻辑性可谈的,看起来不合理,但事实上就可能是那样。”
    林妙被怼得张了张口,却又找不到措辞反驳。
    而他也不打算再继续这话题,径自低头吃起早餐来。林妙讪讪地去拿豆浆喝,却听他突然抬起问:“要再来一碗豆花吗?”
    她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指了面前的油条,“不用了,这些够了。”
    但他却起身走向了吧台,收银员问他要什么口味时,他微侧了目光去看那处的人,只迟疑了一秒就淡声道:“一份甜的,一份闲的。”
    落座时,一碗推到了林妙面前:“给你点了份甜豆花。”
    林妙强忍住才没让眼中露出异色,默默端过豆花低头喝起来。
    喝第一口时,淡淡的豆花味与甜味在嘴里蔓延,蓦然间鼻子有些酸涩。豆浆油条、甜豆花,是遥远记忆里她不敢去触碰的东西,可在今天却都如此巧合地呈现于眼前。
    回去的路上joe问她怎么这么安静,她说,有点累。他侧眸看了她一眼,眸光深远,还以为他会绅士地“恩准”她打道回府,结果却讽问:“就这点精力还能办事?以前没熬过夜加班吗?”
    林妙轻哼出声:“你不用激将法,我奉陪到底就是。”
    之后,joe脚下步履格外轻快。
    ——
    被推醒的时候林妙还在做着梦。
    梦里有个白衣少年与她并肩坐在马路边,一人手里捧着一碗豆花,喝得津津有味。可不知道是谁突然从后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得摔在了地上,手中的豆花也打翻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