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如同菩提树梢抖落的阳光般的细碎的吻,落在苏子衿的耳廓,颈间。
苏子衿曾经历经无数次炮火,好几次都与死神擦肩而过。
慕臻说得简要,苏子衿如何听不出那寥寥无几的几句话的背后所隐藏的惊心动魄?
男人站在她的身后,苏子衿背对着他。
无法得知,此刻男人的唇角是不是依然跟平时一样维持着上翘的弧度。
只知道,此刻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要低沉一些。
苏子衿闭上眼,安静地、乖顺地承接着他的亲吻。
手绕到他的后脑勺,轻抚他的发梢,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
十方寺的师父烧火做饭,还是用的最原始的方式。
砍柴,劈柴,把柴火切成块状,扔进灶台下凡的灶眼里。
饭香和菜香从袅袅的炊烟里飘出。
苏子衿抬眼,看了眼炊烟冒出的方向,又垂眼,去看男人眼下的装扮。
慕臻穿了一身的迷彩服,身上还都是暗红的血渍。
苏子衿完全能够想象,要是慕臻就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斋堂里,将会引起怎样的围观和注目。
苏子衿只能先将慕臻带回她在寺庙后院的厢房。
给陶忘机的亡灵超度的法事会做上三天。
这三天,苏子衿和陶夭都会待在山上。
因此,苏子衿和陶夭各自都有休息的房间。
每个房间都有独立的洗手间。
苏子衿和陶夭是早上来的。
早上把行李匆忙往厢房了一放,之后便赶着跟寺庙的师父一起诵经,因此洗漱用品这些东西,都还堆放在行李箱里。
苏子衿打开一个大的行李箱,从中取出沐浴露、洗发露、全新的毛巾的等生活用品,就连吹风机头贴心地放在了桌上,这样慕臻一出来就能够看见。
洗手间的房门是开在那里的。
苏子衿没有多想,把沐浴露、洗发露等都装在脸盆里,给慕臻拿进去。
慕臻背对着们,露出精瘦的腰身和结实的臀部,手里拿着喷头在淋浴,身上已然是脱得一丝不挂。
苏子衿深呼吸一口气。
在对男人节操的评估上,她总是一再出现重大失误。
把东西重重地地放在浴室的门边。
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脸上带着水珠,转过身。
见了她,潋滟的桃花眼染上盎然的春色,脸上意料当中,没有半分窘迫,眉峰微挑,双臂张开,唇角勾起痞气浪荡的笑意,热情地发出邀请,“亲爱的,要一起来一场鸳鸯浴么?”
“嘭”——
回应他的是苏子衿重重的关门声。
……
苏子衿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套明黄色的袍子,是她跟寺庙里的师父借的。
慕臻个子太高。
寺庙的师父当中都没有这么高的。
苏子衿只能借了一件最大码的。
好在,僧袍本来就比较宽松,应该不会有穿不下的情况,最多比较短而已。
慕臻已经洗完澡出来,就那样赤果着上身,坐在窗边,骨节分明的手指托着腮,眺望着远山青黛。
头发都没有擦,发梢还滴着水珠,水珠顺着他的侧脸,滑落至他的肩膀、后背,悄然没入尾椎骨。
精致的侧脸,映着他身后的衡芜青山,美得惊心动魄。
原来,真的有人能够一举一动,皆能成画。
前提是,这幅画不要开口说话的话。
听见推门的声音,慕臻转过头,“媳妇儿,你回来啦?
这里的景致不错。
临山靠湖。
如果能够在窗边来一场窗台play,应该很过瘾。
媳妇你觉得怎么样?”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