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揶揄，“得了，您老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可没见过哪个温文尔雅的公子和女人握手就一直抓着不放。”
    沈斯泽脸上笑意更甚，“有吗？我都不记得的事，老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说明你第一眼就拜倒在我的石榴裤下。”
    林寒很少在嘴皮子上在他面前讨到便宜，干脆下“逐客令”，“世上最厚脸皮的先生，该去上班了。”
    “亲一下厚脸皮先生就走。”
    沈斯泽说完见林寒并不搭理他，薄唇微勾，“你都说我是这世上最厚脸皮的先生，若是连跟自己老婆讨个吻都讨不到，那么你跟我取的外号，岂不是让我受之有愧。”
    林寒被他缠得没法，只好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蜻蜓点水的一吻。
    亲完又生怕他还有些别的什么要求，赶紧道，“你可别得寸进尺，不然等你走后我就找锁匠把大门的锁给换了。”
    沈斯泽见好就收，只是在出门时，柔声道，“要是在家待着无聊，跟我发个微信，我忙完了就过来接你。”
    “我无聊自己会找乐子，你忙你的。”
    沈斯泽离开关上大门的那刻，整个空气安静下来，而同时，林寒却清晰的听到“砰砰砰”声。
    那是她心跳的声音。
    她去卫生间，本想看看自己脸红没红，结果，却在镜子里看到自己上扬的嘴角。
    ……
    吃完饭，林寒又睡了一觉。
    她是被电话吵醒的，鬼鬼来的电话。
    “林寒，昨天跟你说的一起聚会还记得吗？今天他们都有空，所以想让我打电话问你今天有没有时间。”
    若是昨天，林寒确实还在犹豫。
    可是今天，她心情莫名的好，在鬼鬼打来电话时，她不知是没睡醒还是怎么着，想也没想的就同意了，“行啊，约在哪？几点钟？”
    电话里鬼鬼的声音很激动，“森野酒吧，周成开的店，他说你之前来过的。时间的话，六七点都可以。”
    “好，待会见。”
    和鬼鬼通完电话，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
    明明睡眠足够，下床时，她却感觉自己好像比中午起来时更乏力，难道是睡多了？
    洗完脸，精神好了不少。
    她难得拿起化妆品，仔仔细细的在脸上涂抹起来。
    粉底液，粉饼，眼线，眼影，睫毛膏，口红，弄完这些，镜子中的脸，再不如往日那般寡淡。
    出门前，林寒站在镜子前来回看着，换了两身衣服，最后出门，还是挑了一身颇有女人味的衣服。
    微卷的头发披在肩上，穿上高跟鞋，身姿更显高挑窈窕。
    过去的那个林寒，她要慢慢淡忘。
    ……
    林寒赴约的地方车不好停，她没有亲自开车，用打车软件叫的车。
    还在路上时，沈斯泽给她打来电话。
    “终于睡醒了？”
    “早睡醒了。”
    “那还不回我微信。”
    林寒被鬼鬼打来的电话吵醒时，将近四点，她梳妆打扮费了一番功夫，一直都没看手机，倒也并不是故意不去回沈斯泽微信。
    “刚没看手机。”
    “我下班了，晚上一起去看电影？”
    “不了，我和人约好了。”
    电话里沈斯泽的语气明显低沉不少，“男的女的？”
    “有男有女，一大帮人。”
    “那好，聚会地址发给我，你忙完了我过来接你。”
    林寒想了想，没有拒绝，“我还在路上，等我到地方了直接发定位给你。”
    ……
    第四十五章
    森野酒吧， 离林寒上次过来的时间并不久。但心境，却截然不同。
    那一片熟悉又陌生的酒吧一条街， 艺术气息十足的广场，此时在林寒看来，不过是一条再平常不过的街道。
    有些事， 确实该做个了结。
    司机是个年轻男子， 见林寒长得漂亮， 还特地穿过拥挤的小路，直接送林寒到酒吧门口。
    林寒不喜欢迟到， 和鬼鬼约的六七点，她离六点还差五分钟到。
    天色将暗未暗， 灰调子的夜色下，林寒那张明艳动人的面孔，就像是犹抱琵琶半遮面， 更多了一份朦胧美。
    她外面套着一件粉色的大衣， 里面则是白色毛衣配短裙， 脚底是牛皮短靴， 很减龄的装扮。
    夜生活还没开始，接到还不算热闹， 林寒走进酒吧时， 酒吧里响着舒缓的轻音乐， 灯光再也不是五颜六色不断地变化， 而是米黄|色的暖色调。
    灯光虽不算太明亮， 但整体色调给人给舒服的感觉。
    若是拿一本书坐在里面看， 看一会只怕会涌出想睡觉的冲动。
    酒吧入口比较逼仄，进去后就有一堵挂满酒瓶的墙，旁边只留宽不到一米五的窄道。
    通过过道，整个视野便开阔起来。
    酒吧虽然一点都不吵，但里面坐着的人却不少。
    林寒看到好些熟面孔，大家都比她要来得早。
    空气陡然一下子嘲杂起来，伴随着几声惊呼。
    “snow，她来了。”
    “是她。”
    “还以为她不会来呢，没想竟真的来了。”
    酒吧分两层，底下中空是舞池，舞池隔着的走廊便是吧台，角落里则摆着几排沙发。
    沙发上坐满了人，吧台那里也坐着三四个人，粗略估计约莫有二十来人。
    其实她以前那帮好友，加起来并没有那么多人，其中还有一些是她并不认识的，看模样穿着，多半也是嘻哈圈内的人。
    除了鬼鬼小光他们，在人群里，林寒还看到了徐心怡和薄晏。
    在她进去时，所有人的目光基本都投在她身上，只有薄晏手里拿着酒杯自饮自酌，灯光较暗，她也没有看清薄晏脸上的表情。
    不过，都无所谓了。
    林寒面上挂了一抹微笑，对着朝她走来的鬼鬼说道，“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人还挺多的。”
    “反正也没事，就早来了呗。对了，有些人你可能不认识，他们是我们舞社的新人，一起过来玩玩，你别介意啊。”
    多点陌生人，对林寒来说，气氛反而不会显得那么尴尬。
    “人多更热闹。”
    鬼鬼拉着林寒来其中一个沙发上坐下，看样子是特地跟她留了个空位，她所坐的沙发，是酒吧内所有沙发的中心。
    坐她对面的，也都是以前和她关系不错的老朋友。
    七年过去了，当初一张张稚嫩青涩的面孔，早已变得成熟不少。
    小光和鬼鬼因一起参加节目比赛的原因，和林寒更熟络，因此也就陪在林寒身边坐。
    鬼鬼看得出来是真心高兴，嘴角一直上扬着，“人今天总算都聚的差不多，好久都没那么热闹了。来，咱们一起喝一杯。”
    茶几上放着已经开好的酒，有红的白的，还有已调好的鸡尾酒。
    鬼鬼举杯前，给林寒递了一杯刚倒好的红酒。
    林寒从鬼鬼手里接过来，和身旁几个人碰了碰杯后，放入嘴边。
    有人朝林寒走过来，“snow，很高兴你今天能过来，喝了这杯，希望过去的事就都过去了。”
    林寒也没扭捏，举杯相迎。
    接着陆陆续续又有人过来，都是她以前的老朋友。
    过来前在路上，林寒心里还有些小不安，但真的到了酒吧，她却发现过去的那些人，那些事对她来说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忽然想，如果她早点回来，早点面对，是不是就能早点解开心结。
    越是不敢面对，就越爱胡思乱想，把自己逼进一个狭窄的圈子。
    空气里氛围渐渐变得轻松不少。
    没多久，周成也过来了。
    “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林大小姐给盼回来了，上次你就这么走了，我可是生怕自己得罪你，免得你以后不来照顾我的生意。”
    虽然离她上次去见周成时不过数月，但心境已完全不一样。
    再面对周成，林寒面上也面带微笑，“要想让我照顾你生意也行，不过你可得给我多一点优惠才行。”
    “咱俩什么关系，那是必须的。”
    周成一走，徐心怡就过来了。
    徐心怡今天也特地装扮过，她本身底子就不错，前两年又割了双眼皮，打瘦脸针，再加上化妆，五官更显精致，属于第一眼的大美女。
    她站在林寒面前，手里拿了一杯鸡尾酒，“过去的事情，都是我的错，今天我自罚三杯。”
    说完，她也不待林寒回答，直接拿起自己手里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林寒只是看着她，并未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