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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节
    姜九笙失笑:“时瑾,赛尔顿的治安很好的。”时瑾作风严谨,行事缜密,怎么看都不是那种会丢行李和钱包的人。
    他抬头,指了指五米远外的绿色回收桶,坦白:“在那个垃圾桶里。”
    姜九笙诧异不已:“为什么要故意丢掉?”
    时瑾这才与她对视,目色泼墨,深邃得像要将人吸进去,风很大,吹着声音飘远,时瑾说:“我不确定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不知道怎么哄你,也辩解不了,因为你看到的都是事实,所以,”顿了一下,他承认,“笙笙,我在用苦肉计。”
    兴许是天气太冷,将他的鼻子冻得有些红,眼里水汽很重,氤氲朦胧,看起来,确实惨兮兮的。
    姜九笙啼笑皆非,搓了搓手,捧住时瑾冰凉的脸,嘴角压不住笑意:“下次别用苦肉计了,用美人计可不可以?”
    时瑾见她笑了,才走过去,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声说着软话:“你不喜欢的事情,我以后不做了,不生气了好吗?”
    姜九笙搂住他:“时瑾,我没有生气。”她仰起头看时瑾,向它解释,“我是在理清思路。”
    时瑾眉头依旧紧锁:“那你理清了什么?”
    姜九笙没有隐瞒,把那晚彻夜不眠想出来的结论全部告诉他:“好像你每一次出手,都是因为我。”她口吻特别认真,“所以我那天晚上就想了一晚上,是不是只要我安然无事,你就不会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一丝不差,即便无头无尾无因无果,她还是洞察了最重要也最准确的部分。
    时瑾不置可否,只是笑着夸她:“笙笙,你真聪明。”
    她还要他。
    这就够了,其他的,他无所畏惧。
    姜九笙踮起脚,把时瑾外套的帽子扣上:“先回酒店,这里太冷了,会感冒的。”
    他伸出手,让她牵着离开。
    雪很厚,一踩便有一个深深的脚印,时瑾走在前面,牵着姜九笙,他们身后两排脚印很长,漫漫大雪,漫漫长路,遮了来时路。
    姜九笙伸手,接了雪花在掌心:“时瑾,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江北坐落南方,不常下雪,不比赛尔顿,雪下得狠,整片天地都是白茫茫的雪色。
    时瑾回头看她:“喜欢?”
    “嗯。”她抬头,看着时瑾,“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你跟雪很像。”
    冰冷。
    关键是,很好看。
    时瑾停下了脚,姜九笙仰头:“怎么了?”
    时瑾把羽绒服的帽子取下来,银装素裹的天地里,他眼眸越发黑亮:“我想接吻。”他笑着征求,“笙笙,要吗?”
    姜九笙笑着抬手,环住了时瑾的腰。
    她向莫冰请了下午的假,直接带时瑾回了酒店,好在是异国他乡,姜九笙便也不遮遮掩掩了。不知时瑾在雪里等了多久,衣服都湿了,姜九笙拜托了广告公司的工作人员帮忙准备衣服,时瑾在里面洗澡,她在外面等,把暖气开到了最大。
    铃声响了,是时瑾的电话,姜九笙看了一眼,没有来电显示,不过她认得那个号码,是徐青舶医生。
    怕是医院有事,姜九笙便接了。
    徐青舶先开了口:“时瑾,你的药快吃完了,记得来找我拿。”
    姜九笙微愣了一下:“什么药?”
    那边显然也惊了一跳:“姜九笙?”
    “是我。”姜九笙脸色渐进紧绷,“徐医生,请你告诉我,时瑾在吃什么药?”徐青舶是精神与神经科的医生,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电话里沉默了很久,徐青舶说:“是偏执型人格障碍,患病史很久了。”
    姜九笙心头重重一扯,声带都微颤:“严重吗?”
    “基本能控制。”徐青舶默了顷刻,口吻有些郑重,“不过,你对他的影响很大。”
    她眉间一片愁绪,拧成了一团,语气极度迫切与焦急:“我能做什么?”
    徐青舶似乎很犹豫,过了许久才说:“尽量多陪着他,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姜九笙很不放心,犹豫又无措:“这样就可以了吗?”
    “你别太紧张,时瑾现在的情况基本和正常人无异,只是情绪失控的时候会偏激一点,只要调节好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她怎能不紧张,出了一手心的汗:“徐医生,以后时瑾的病情,可以及时告知我吗?”
    徐青舶迟疑了很久:“好。”
    “谢谢。”
    话锋一转,徐青舶严肃:“不过,我建议你别让时瑾知道你接了这通电话。”
    姜九笙应了,又道了谢才挂了电话,她并不了解心理学,只能盲目地查看各种资料,浅显却不详尽,不然便是一概而论,没有针对性,她能获取的确凿信息少之又少。
    眉头深锁,她坐了很久,背脊僵直,后背全是冷汗。
    啪嗒。
    浴室的门开了,时瑾走出来。
    姜九笙抬头,看了他一眼,走过去,抱住了他。
    时瑾动作顿住,没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