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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
    “翘翘,这座冰棺是先.祖从极寒之地带回来的,里面曾经躺着先.祖最爱的女子。”萧湛道。
    楚翘只觉一阵毛骨悚然,她看着棺中衣裳华贵,妆容精致的自己,迟迟说不出一个字出来。
    萧湛他是疯了么?带她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见楚翘不说话,萧湛又道:“翘翘,回到我身边来,好么?梁时能给你的,我也能双倍给你。”
    他果然是疯了。
    楚翘不想成为梁时的负担,她被关在了坤寿宫,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但坤寿宫内的宫人依旧称呼萧湛为“王爷”。
    可想而知,他还没有彻底成事。
    也就说,宫外依旧有人与他抗衡着。
    就在这时,一穿着宫装的太监疾步而来,许是事态紧急,这太监人还未至,就道:“王爷,奴才有急事禀报!”
    此人看了一眼楚翘,似有防备。
    萧湛道:“说!”
    这人如实禀报,“王爷,梁大人带着人马逼宫了,此外,还有……还有先帝,先帝他也回来了!”
    第81章 谁是谁非
    身为男儿,朱谦在某种程度上很佩服梁时。
    家国天下,儿女情长,总是两难全。
    但梁时好像皆没有放下,他重情重义,是难得一见的好男儿。
    朱谦与梁夫人只有几面之缘,可也能足以看出梁夫人那种骄纵的性子,就是梁时给宠出来的,换做任何高门大户的妇人,也不可能像她那样有恃无恐的过活。
    罗一伦不敢再说下去,梁时的眉心蹙成一个丘壑明显的“川”字,他神色凝重,直直的看着宫门之上,似在隐忍着什么,时机一到,他即会一发不可收拾的爆发出来。
    楚坤任禁军统领有些年头了,萧湛此前虽暗中削弱他的势力,但因着楚家百年威望尤在,楚坤调动部分兵马并没有多大的难事。
    楚远骑马而来,啧骂了一句,“妈.的!若非是萧湛控了人.质,老.子现在就杀进去!”
    国公爷前几日被请入宫喝酒,就是一场鸿门宴,梁时不是没有提醒过,但国公爷还是入宫了。
    好在国公爷听了梁时一言,此前就有所防备,提前将兵符交给了楚坤与楚远兄弟两人。
    这时,宫门从里被人打开,萧湛身着银甲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他身后是一个铁骑营的队伍,仗势宏大。
    萧湛的视线与梁时对视,他甚至没有看朱谦一眼,在萧湛眼中,或许也只有梁时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敌手。
    梁时的目光所及,从一片期望顿时变得晦暗无光。
    但与此同时,他也微微松了口气,看来萧湛并没有打算将楚翘母女两人当做人质。这个时候梁时盼着萧湛对楚翘深情不渝,如此,他的傻姑娘也不会有危险。
    今日该来的人都来了,萧湛这才看了朱谦一眼,“皇兄,好久不见了。”他肆意一笑,像是某种挑衅。
    朱谦微微收敛愠怒,当初他并非非走不可,只是觉着累了,乏了,厌了,所以想要逃避了。
    可他现在才发现,他错了。
    即便他走了,萧湛终究还是执迷不悟,他总是以为全天下都负了他,但事实上,这世上,谁人又能顺风顺水?究竟谁是谁非,谁能说得清?
    朱谦与萧湛对视,“三弟,你还不醒悟!炎帝他不欠你的,你收手吧。”
    这句话对萧湛而言,好像是天大的笑话,至高无上的皇权,谁不想坐拥?醒悟?收手?
    萧湛朗声大笑了起来,“皇兄是当了太久的出家人,不知道人本贪念么?我今日就要夺回本属于我的一切!”
    楚远深深吸了一口气,萧湛蛰伏了数年,终于露出了他的本性了。
    什么无欲无求,清心寡欲,都是自欺欺人的把戏。
    发生在萧湛身上的一切,朱谦都知道,他们兄弟三人曾一块长大,萧湛的母妃死的不明不白,这其中原委,朱谦大约知晓一二,但那个时候他们都还小,即便明白宫闱龌.龊,也无济于事。
    朱谦因为明白他,懂他,理解他,所以当年他选择远走高飞了,他以为萧湛会点到为止,会念及皇家仅剩下的一条血脉,而手下留情。
    朱谦胸口堵闷难耐,时光再也无法回到当年赤子之心时,他侧头看了梁时,对着他点了点头,大约与梁时达成了某种共识。
    梁时从头至尾都没有开口说话,更没有提及楚翘,萧湛却笑了,是那种放肆癫狂的大笑,“梁时,有一事忘记告诉你了。”
    萧湛一字一句道:“她体内的蛊毒已解!”
    一言至此,萧湛好像在等待着梁时的反应。
    梁时闻言,攥紧了缰绳,喉结处明显的滚动了几下,心头似被什么划过,感觉到失去了某样最为重要的东西,但与此同时,他也得到了一种释然。
    从今往后,她在他面前都是最为真实的模样了。
    梁时神色依旧,不急不躁不怒,“萧湛,你可知你这是谋逆大罪!”
    萧湛脸色骤冷,他如今只是一个异性王,早就失去了名正言顺坐拥天下的资格。不谋逆,他如何能得到曾经奢望的一切。
    可即便谋逆又怎样?
    成王败寇,史书所记下的只有胜利者的荣耀。
    梁时与楚家兄弟两人最为担心的依旧是宫内的人质。
    这时,萧湛单手一挥。随即,一身着铠甲的将士押着几人走了过来。
    很快,太皇太后,国公爷与炎帝都被押到了叛军阵营之前。
    此时的萧湛,他脸上并没有胜利者的快意,他这个做法很卑鄙,如果可以有的选择,没有人愿意当一个小人。
    可他必须要赢,所以不择手段。
    梁时没有看到楚翘的影子,他知道自己还能自私,今日这种情况之下,他首先要保住的还是他的姑娘。
    他虽是没有表现出来,但对于炎帝等人,能救则救,若是不能救……梁时会弃帅保车。
    楚家兄弟两人惧是一凛,最怕的莫过于是此刻,无论如何抉择,都似乎是个死胡同。
    令太皇太后万万没有想的事,她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自己唯一的儿子。
    大周皇室子嗣凋零,太皇太后即便当年盛宠不衰,但也只有这么一条血脉。
    见朱谦如今不仅活着,还遁入了空门,太皇太后心中有无数的疑惑,但眼下又似乎什么都不重要了,她眼眶微红,隔着数十丈之远,忽略了遍地的横尸,哑声道:“孩……孩子……”
    朱谦顿时泪流满面,他的懦弱与无能伤害了不少至亲。
    他也曾想过当一个好皇帝,可是他办不到,他没有那个帝王之术,也久久忘却不掉大皇兄的冤死,还有对萧湛的亏欠。
    他知道萧湛的母妃因何而死,也知道萧湛早就对楚翘心悦已久,所以他干脆就逃了。
    在萧湛欲要杀他那晚,他将计就计,直接逃之夭夭,远离了所有人渴望的皇权。
    他以为这般轻松了,自在了,可事实上,他没有一天不是备受煎熬的。
    坚守是错,放手也是错,怎么做都是错。
    朱谦哽咽着,无颜面对太皇太后与炎帝。
    当初朱谦走的时候,炎帝已经记事了,他自是一眼就认出了马背上那人是谁。
    炎帝的亲生母亲是个卑微的宫女,却是朱谦的心头爱,但生下炎帝之后,就被暗中处决了。自此,朱谦与太皇太后之间就落下了嫌隙。
    这也是朱谦为何执意要离宫的原因之一。
    炎帝站在当场,半晌没有说话。他从小就被悄悄的养在太皇太后身边,若是父皇没有驾崩,他依旧是活在暗处的人。
    可以这么说吧,因为朱谦的离开,才让他得以光明正大的存在这世上。如果当初朱谦与楚翘生下了皇子,这皇位就没他什么事了。
    他曾经期盼过有父皇的存在,护他一路无风无雨,但是后来……这个称呼太过陌生,他偶尔还曾庆幸过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了。
    前几日听闻楚翘“死而复生”,眼下又见朱谦活生生的站在面前,炎帝等人已经完全能接受这样的惊讶了。
    “三弟,你放过母后!”朱谦哽咽道。
    萧湛不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别说是太皇太后一介女流了,就连国公爷与炎帝,他都没有打算直接处死。
    他真正想要的是梁时的命!
    这时,太皇太后再也熬不出,她熬了数年了,早就想歇下了,当初借住萧湛稳住朝堂不过是一时之需,萧湛是异性王,他早就失去了问鼎帝位的资格。
    太皇太后以为他不会沦落到做乱臣贼子的地步,可世事难料,太皇太后还是输给了自己的软弱。
    她稍稍缓和片刻,道:“萧湛,你这些年一直都放不下陈年恩怨,那我今日就尽数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哀家一人引起,你若是不甘心,你杀了哀家即可,旁人都是无辜的。你……你看在翘翘的份上,放了他们吧。”
    太皇太后以为没有胜算了,萧湛自幼就是孤冷阴沉的性子,表面看上去还算是个正常人,可太皇太后知道他这是已经压抑了太久,内心早就成魔了。
    萧湛没说话,神色漠然的看着已经狼狈不堪的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事到如今,她只好道:“你母妃当年……的确是因哀家而死。”
    萧湛唇角溢出一抹冷笑,闻此言,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夜色弥漫,空气中飘散着浓烈的血腥味。
    梁时带来了一个神机火器营,他脸上是决然的态度,旁人可能不知道,他此刻内心在盘算着如何可怕的计划。
    梁时的视线与萧湛相撞,确定楚翘不在当场,他单手举起,手中是神机火器营的令牌,只要他一声令下,整个皇城大门会在几刻之中化为灰烬。
    楚远吓呆了!
    “梁……梁时!你要做什么?皇上等在还在萧湛手中,你不得胡来!”楚远当即爆喝了一声。
    楚坤也是惊了一身冷汗,他虽与楚远性子不一样,但也是与梁时一同长大的,三人时常一同习武,他自是知道梁时是怎样顾全大局之人。
    若是神机火器营即刻发出攻势,大周最为尊贵的几人都会在顷刻间尸骨无存。
    届时,皇家当真没有人了。
    他梁时反过来,当不了功臣,反而会成为世人唾弃的乱臣贼子。
    熟料,国公爷这时却对梁时道:“梁时,你动手吧,记得救下翘翘和孩子。”
    朱谦与楚坤顿时蹙眉,二人齐齐看向了梁时。
    楚翘还活在世上的消息,没有几人知晓,楚坤常年忙于公务,自然是不知道。
    而朱谦更不可能知晓。他神色出现了一瞬间的僵凝,但片刻之后就恢复了正常,他当年一走了之,欠了楚翘的。
    楚远见不得梁时铸下大错,“梁时!你疯了么?若是翘翘知道你做出这种事,她不会原谅你的,我父亲还在对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