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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
    厉承勋打开另外几道门,除了他自己的房间,其他房间都换了摆设。
    厉承勋稍微一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转而上楼,这里以前是欧白姗在住,他很少上来过,但是房间结构二楼差不多,他刚走到一扇门前,门就被人从里面推开,是姜花。
    看到厉承勋,她打了个激灵,“太,太太,太太在里面,你你你,你们说,我,我先下去……”
    也多亏她跑得快,不然厉承勋的铁拳就砸下来了,两人经常切磋,动手是常识,姜花因为经常处于下风,所以更加不敢在他动怒的时候招惹他,怕被揍得爹妈都不认识!
    叶悠然正在洗手间里洗脸,洗了好几遍,总感觉厉邵元喷的口水还在,那种气息让她难以忍受。
    她擦得专注,厉承勋推门进来抱住她的时候她才发觉,身体显示一绷意识到是他就软了下去,厉承勋将她转过身去,他看着她脖子上的伤,眼底一下子就跳出火苗来,胳膊也下意识收紧,他的视线在她伤口周围徘徊,嘴里咬出几个字,“你躲得开的!”
    他从视频里看得清清楚楚,以她对人体穴位的精通她完全可以对付厉邵元,可她就站在那里,像个威武不屈的女英雄一样,看得他心痛如割,恨不得将她好好骂一顿。
    “你就不能好好保护自己吗?非要让我为你担心?”他再次质问。
    叶悠然捧住他的脸,不让他继续看她的脖子。
    四目相对,他眼里的猩红让她怔了下,她轻声道,“他打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反抗?”
    “他是我爸。”厉承勋脸上划过一抹无奈,将她手拿下来,紧紧握住,“但他不是你的!我觉得,我不说,你也会明白我对你的容忍度,我可以容忍你做任何事情,包括对我父母做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你都可以去做,不用担心后果,一切有我。”
    “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武力来解决的,你爸爸逼不得已也不会动手,他是怒到了极点才做出不合适的举止,我也不是那种泼辣的女人,而且,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教训他一顿……”叶悠然大眼睛转了转,歪着头俏皮道,“我都把他气得离家出走了。”
    “我不喜欢你这种方式!”厉承勋坚决摇头,“我更喜欢硬碰硬,来场痛快的,我以后会告诉姜花,让她不要对任何人心慈手软!”
    “你硬碰硬,才造成了你和你爸爸如今的局面,你都这么大了,他还动不动就拿你撒气,而我这种方式,他以后再也不会对我动粗,不信你等着瞧。”
    厉承勋无奈叹息,嘴唇印在她伤处,“你总是能够用一堆歪理说服我,我不跟你争,我命令姜花就是了。”
    叶悠然的手臂挂上他脖子,厉承勋将她抱起来,坐在床边,他低头凝视着她,打量她身上还有什么地方伤到碰到了,叶悠然为了转移他注意力,转而问道,“你在公司里,你们俩是不是经常因为决策而对峙?”
    “嗯。”厉承勋埋在她颈子,声音闷而低。
    他在极力控制自己身体深处翻滚的痛恨,想狠狠收拾厉邵元一顿,给他一次痛彻心扉的教训,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她说话,他根本无心回答,只是沉默的在心里怨恨自己,太没用了!
    “你在公司处境应该比之前好很多了吧?他对于你来说已经不构成威胁了,我反而有种,你在故意激怒他的感觉。”叶悠然又问。
    “我现在是猫,猫叼到猎物,不会一口咬死,而是要慢慢玩弄,享受这个过程。”
    叶悠然撇唇,“你一点都不享受。”
    他肯定有自己的计划,是什么呢?
    ☆、第81章 沉黑的眼睛里,写满了对她的痴狂,怨恨,爱而不得……
    管家在外敲门,“少爷,夫人在楼下等您。”
    厉承勋被叶悠然三言两语安抚住的情绪,闻声再次风起云涌,俊颜轮廓重新变得犀利,一双眼睛如暗不见底的深渊。
    叶悠然怕他迁怒于人,便开口替他回答,“知道了。”
    “少爷,夫人在楼下等您。”
    不知道是没有听到叶悠然的声音,还是故意无视,管家又重复。
    厉承勋浓眉浅抬,薄冽的唇始终紧抿着。
    叶悠然伸手握住他青筋凸起的拳头,“这里是你父母的地方,你偶尔才回来一趟,家里这些人还是要听他们的,他们不重视我也是你父母的意思,你改变不了你父母的意志是不是?即便你今天为我找回场子,明天呢,又会历史重演,还是改变不了我的处境。索性我都习惯了,你就别为难他们,也不要跟你母亲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听到她说‘习惯了’,厉承勋的心脏像是被一记被棉花包裹的铅块击中,溢出沉闷的酸痛来。
    宇阳给她上过药了,她刚才洗脸打湿,厉承勋又亲手给她上了一层,再系上丝巾。
    两人一起走出卧室,管家已不在。
    下楼时经过二楼,遇到抱着厉竞走出来的欧白姗,只有那位高个儿月嫂抱着厉绾跟着,矮个月嫂不知去了那里,看了眼叶悠然,欧白姗一脸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啊悠然,我占了你和尧尧的卧室……”
    还占了她老公。
    叶悠然自然听出了他话语中未尽之意,她刻意避开自己和欧白姗,“小孩子怎么方便怎么来,反正尧尧大了,住哪一层都无所谓。”
    欧白姗动作自然的将厉竞送到厉承勋手边,厉承勋伸手抱住。
    叶悠然探头看了眼厉竞的五官,小小的鼻梁跟厉承勋无论是形状弧度还是高矮长短,比例完全相同,除了一个大一个小,就连厉尧的鼻子,都没有这么像,但是如果把厉尧和厉竞放在一起,无论是谁,都会指出厉尧是亲生儿子。
    因为,五官中最为传神的眼睛,还有眉目之间,举手投足之时,那种惊人的相似,只有厉尧具备。
    “昨儿个给他看你的照片,他都会叫爸爸了。”欧白姗亲昵的挨着厉承勋,点了点厉竞的小鼻头。
    她看向厉承勋,却无法从他俊美无俦的脸上看出半点喜悦或者反感的情绪。
    叶悠然却是隐隐的皱了下眉尖,若是厉尧听到这话,小家伙心里又要有其他想法了,他虽然懂事,但毕竟年纪小,对爸爸和妈妈有完全的占有欲,如果别的小朋友亲近爸爸妈妈,他会觉得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尤其是,他是那么的敏感……
    叶悠然探头往楼下望了眼,依稀看到厉尧的小身影,她下意识瞥了眼厉承勋。
    心有灵犀一般,他也扭头看向她,“你们先下去,我接个电话。”
    他裤袋里的手机并没有响,也许是振动。
    叶悠然伸了下手,还没触到厉竞,就被欧白姗眼疾手快的接走了,“我来吧。”
    她在防备叶悠然。
    叶悠然也乐得如此,她正不想抱呢,转身下楼。
    客厅里,薄书容和厉尧在沙发上坐着,管家在前面候着,听到脚步声同时回头,没看到厉承勋,薄书容脸上登时挂不住了,这小子是故意跟她作对的吗?
    “妈。”欧白姗嘴甜的叫了一声,“你看你陪着尧尧,我家小竞都吃醋了,小竞也要奶奶抱呢是不是啊?”
    厉竞很配合的伸出手,薄书容赶紧接过来,另一个月嫂顺势就抱着厉绾坐在了厉尧和薄书容中间。
    于是,厉尧就被挤到了一边,他正在看一个动画片入神,小眉头皱起,很不爽。
    “悠然,尧尧这么小你就允许他看电视了?不太好吧?”欧白姗道。
    厉承勋从楼梯上走下来,接过了她这句问话,“他平时在家从不看这些,今天大概是无聊了才看一眼,是谁给他打开的?”
    “你妈我,怎么,不行啊?”薄书容没好气的怼他。
    欧白姗没有挤兑到叶悠然,却让母子两人杠上了,得不偿失,她一脸的悻悻然。
    厉承勋将厉尧抱起来,捏了捏他的小脸,“看到爷爷的样子,吓坏了?”
    厉尧点头,“嗯,爷爷和大伯母欺负妈妈。”
    众人,“……”
    叶悠然微挑眉,“尧尧,不许乱说话。”
    她并不是责任儿子的大胆妄言,而是觉得他不该听信别人摆弄是非的说辞,失了自己的判断。
    “我没乱说,我和他们都趴在外面窗口看到了。”厉尧指着带他和双胞胎呆在花园里的那几个保姆。
    保姆们一脸惶恐!
    叶悠然也愕然不已,突然想到厉承勋在卧室说的那句话‘你可以躲开的’,说明他知道事情经过,一开始以为是姜花告诉他的,现在看来不是,她问询的视线看向厉承勋,他点头,“他拍下来视频发给我了,他没说谎,你以后,要问清楚再来责备他,嗯?”
    叶悠然立刻点头,“对不起啊儿子,妈妈以为你在外面玩,没看到。”
    薄书容,“……”
    欧白姗,“……”
    两人无语了好一阵子,欧白姗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抿唇低头,薄书容看到,舍不得责怪孙子,就瞪了厉承勋一眼,“承勋,这种当面揭长辈短的话,是可以随便说的吗?你们俩平时就是这么教育尧尧的?”
    “妈的意思,是让厉尧学会隐忍不发,对长辈的错误视而不见,甚至是让他觉得长辈欺负人是理所当然的,您是这个意思没错吧?”
    薄书容的脸色像是霜打的茄子,蔫得难看极了。
    厉承勋继续,“抱歉妈妈,这种育儿方式我不能采用,尧尧还小,从小就要正直,要会讲真话,敢于讲真话,我们身为家长要鼓励,而不是处处挑刺,批判,压制他这种个性,不然的话,孩子还未长大就被大人带偏了。”
    他淡淡扫了眼薄书容怀里的厉尧,暗示的意味,让欧白姗心里如同针扎,没错,她刚才是故意利用厉竞,跟厉尧争宠,久而久之,这样培养出来的孩子,也会像她这样斤斤计较,处心积虑的算计……
    欧白姗看了眼眨着大眼睛无所畏惧的厉尧,再看看自己尚在襁褓中的厉竞,忽然之间就看出了差距,害怕了。
    不!她再不能利用她的孩子了!
    厉承勋一语惊醒梦中人,连带着薄书容也看出了点什么,望着厉竞,忽然间就没了刚才的热情,显得心不在焉的交给保姆,打发出去外面玩了。
    看出薄书容有话要说,厉承勋让叶悠然带着厉尧出去玩,欧白姗也支开了自己一对双胞胎。
    “承勋,你到底有没有在楼上安摄像头?”薄书容问。
    厉承勋眸子一闪,脱口道,“只要是厉尧活动区域我都安了婴儿监护仪,怎么了?”
    “这个家里你还放心不过谁,你用得着安那东西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为了监控谁呢?多侵犯人的隐私!拆了!立即给我拆了!”
    “不是放心不过谁的问题,孩子不在父母身边,总是时刻惦记着,就像幼儿园的监控,是一个道理,涉及不到侵犯隐私的问题,妈,你太敏感了。”
    “你……”
    他说得在情在理,薄书容竟是无言以对。
    欧白姗顾全大局的语气开口,“若是让爸爸知道了,你们俩又少不了一番争执,承勋,还是拆了吧。”
    “已经拆了。”
    “拆了?”
    薄书容和欧白姗你看我我看你,都以为他在敷衍,“什么时候?”
    “刚才我让姜花拆了。”
    从外面进来给厉尧拿奶瓶的姜花被提了名,打了个激灵,随即迎上厉承勋淡淡瞟过来的眼神,秒懂,“啊?对对对,已经拆了,我刚才出去就是扔它的,优盘也拔出来砸碎了,正好垃圾车过来,给运走了。”
    一听就是在说谎。
    在两个女主人研判目光的注视下,不会说谎的姜花挠了挠头,赶鸭子上架的感觉真不好,在被人逼问之前,她溜进厨房,拿了东西就走。
    薄书容彻底无奈了,到底是叶悠然说谎胡诌恐吓月嫂,还是真的安了而且刚才被拆了,怎么就成了一桩悬案?
    她除了请专业人士过来检查一遍,别无他法了。
    按惯例,要在这里睡一晚,看到姜花将厉承勋卧室里的东西全部从二楼搬到了三楼,欧白姗气得跺脚,一闭上眼,就想到厉承勋和叶悠然躺在她楼上的房间里,做着某种运动,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起身拿出手机,加密之后拨打,“我记得上次你说,宋教授的助理反馈回了消息?”
    “对啊,他已经把厉景望的病历拿去给宋教授看过了,没想到厉景望有这种好运,宋教授竟然很感兴趣,但是厉景望的名字我改了一个新的,他并不知道是谁,就算感兴趣也没法联系到厉承勋,所以,你如果不想让厉景望醒来,我们就把这事儿捂牢了。”
    “嗯,宋教授的助理你可要收买好了,他知道的可是不少!”
    “放心吧,我做事你还不放心?他的父母都在国内,他可做不到宋教授孑然一身那么潇洒,他敢出尔反尔,我让他和他家人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