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聂天点头，“我随时可以出发。”
    顿了一下，他又说：“那个，我答应了裴师姐，带她一同去离天域的。”
    此言一出，华暮的表情，立即变得古怪起来，“华天，你不会和琦琦那啥了吧？”
    胡荣也一呆，看向聂天的眼神，充满了佩服和暧昧。
    “不是不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聂天急忙解释，“裴师姐不是精通空间秘术么？她想要去离天域的，那撕裂的空间缝隙看看，看我如何封闭那裂缝。她希望借此，来感悟空间秘术更深的奥妙。”
    “哦，这样啊。”华暮一脸失望，旋即说道：“我还以为你和琦琦。呵呵，琦琦这丫头不错的，倒是配得上你。她想过去，带上她一个，也没什么的。”
    “谢谢。”聂天道。
    “走吧，从李冶手中拿了那灵器，我们立即出发，越快越好！”华暮催促。
    “行。”
    ……
    第三百四十八章 回归
    离天域，茫茫海域，一座孤岛上。
    聂天和裴琦琦，跟随着华暮，从血骷髅的那座大型空间传送阵，直达此地。
    从岛上山腹内的小型传送阵内走出，一行三人站在孤零零的小岛上，发现正是中午时分，太阳炽烈。
    聂天手中，提着一柄暗红色长刀，不时以一束束不同属性的灵力，注入长刀内，啧啧称奇。
    这柄名为“炎星”的长刀，就是李冶的杰作。
    “炎星”长一米五，通体暗红，刀柄由木属性的灵材制成，刀身则是以众多星辰之精，掺杂了众多火属性的珍贵灵材淬炼而出。
    在炎星内部，绘刻着数个繁复精妙的灵阵，可以分别供火焰、草木、星辰三种不同属性的灵力流动。
    握住长刀的聂天，似乎还能听到李冶滔滔不绝的，对炎星的细致描绘。
    李冶脸上的得意和满足，不时从聂天脑海闪过，让他知道这把炎星，至少目前是李冶的巅峰之作。
    依照李冶的说法，这柄炎星的级别，达到了高级三品。
    但，因为炎星乃是为聂天度身打造，能适应聂天体内三种不同属性的灵力加成，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炎星都会是聂天最趁手的灵器。
    一道道灵力光烁，从炎星内的奇妙灵阵内闪动飞逝，聂天眯着眼，用心感受灵力的细微动向，正在一点点熟悉炎星。
    越是探索把玩，他越是觉得炎星奇妙不已，时不时地发出赞叹声，明显有点爱不释手。
    “李冶那小子，当真是一个人才啊。”他啧啧称奇，“从我抓到炎星的那一刻，就觉得得心应手，这炎星似乎就是因我而生，本来就该属于我。”
    “它本就是因为你而存在。”裴琦琦淡然道。
    “好了。”华暮瞪了他一眼，说道：“炎星到手后，就没见你将他放入储物手环。后面，你会有大半的时间，去一点点琢磨炎星的奇妙，并不急在一时。”
    讲话间，华暮将逸电舟唤出，示意聂天和裴琦琦上来。
    “逸电舟！”裴琦琦明眸一亮，轻声道：“华先生真是厉害，连逸电舟这种珍稀的飞行灵器都能持有。”
    即便是裂空域的流火、血骷髅和暗月，也仅仅拥有能陆地疾驰的灵器。
    像逸电舟一般，能翱翔天空，还快如闪电的飞行灵器，裂空域的那三大势力首脑，似乎都不曾拥有过。
    根据她的了解，也只有像天宫那样横行陨星之地的几个势力，而且还要是其中的强权人物，才能持有类似的飞行灵器。
    华暮的财大气粗，可见一斑。
    “我是沾了你师傅的光。”华暮微微一笑，“能炼制逸电舟的炼气士，整个陨星之地也没有几人。你师傅恰恰就是其中一个，我收集了足够多的灵材，才请动了她，帮我炼制出了一艘逸电舟。”
    “我怎么不知道？”裴琦琦奇道。
    “以前的事情了。”华暮眼神忽然黯然。
    裴琦琦识趣地不再追问。
    在聂天和她，都站到逸电舟后，华暮便启动了这件飞行灵器，逸电舟旋即腾空而起，像是一道白昼闪过的闪电，迅速远去。
    逸电舟疾驰时，华暮将外面的局势，向聂天简单描述了一番。
    从聂天离开，至今已过了将近两年。
    这两年时间，在离天域、千绝域和玄天域裂开的空间缝隙，释放出来的汹涌魔气，比众人预期的要迅猛许多。
    短短两年，离天域就要有四分之一的疆土，完全被魔气给淹没了。
    狱府已经被迫迁离原来的宗门。
    玄天域的天宫宗门，也处在即将被魔气吞没，同样要被迫迁离的尴尬境况。
    千绝域的情况一样很糟糕。
    聂天消失的无迹可寻，各方势力搜寻许久，也没有能将其给找出来。
    渐渐地，就有传言散播开来，说夺取了两枚碎星印记的聂天，或许已经被人击杀了。
    玄天域和千绝域，因为有强大的宗门坐镇，那儿的人虽然惶恐不安，但还算是镇定，没有出现大乱。
    可在离天域，因为聂天或许已经死亡的谣言传播，还有离天域魔气的汹涌，使得离天域的各大宗门，都慌了神，似再也看不到希望。
    很快，那些和外界有联系，有交情的宗门，都在四处活动着，安排门下核心的弟子，悄悄从离天域撤离。
    这个消息不久走漏，导致那些依附各大宗门的家族，还有凡间如黑云城各个城池的凡人，都心生恐慌和绝望。
    那些人也知道，离天域各宗的能量有限，没办法带所有人逃出离天域。
    绝望的情绪，一旦蔓延开来，就使得整个离天域的局势，变得愈加的复杂而难以控制。
    知道必死的凡人，还有低等级的炼气士，尽情释放着内心的负面，导致众多凡间的城池，出现烧杀抢掠的严峻局面。
    各宗身份不够，可能没资格随着宗门离开的低境界者，心中弥漫着绝望，自暴自弃，自甘堕落。
    本来对离天域心有图谋者，也早已打消了念头，反而主动割断了和离天域的联系。
    如此一来，生活在离天域的人，愈发感到悲观绝望，炼气士无心修炼，凡人无心生活，要么混吃等死，要么做出一些疯狂的行径，来寻求死前最后的欢快和刺激。
    从天门凯旋而归，原本被离天域各方瞩目的聂天，也被人唾弃。
    在很多人的来看，当年境界低微的聂天，既然没有实力将两枚碎星印记炼化，就当顾全大局，识趣地将碎星印记交给天宫的宁央，由宁央出面封闭空间缝隙，助他们摆脱苦海，让他们不用日夜担心被魔气淹没，恐慌妖魔的大军入侵。
    不论聂天是死，还是活，在那些人心中，聂天都俨然成为了一个罪大恶极者。
    他们认为，离天域如今不堪的局面，都是由聂天一手造成的。
    天宫，还有千绝域的宗门，许多人也是同样的看法，都觉得是聂天不识好歹，才让整个陨星之地，陷入了被动的局面。
    逸电舟上。
    聂天看着下方空旷的大地，眉头深锁，突然道：“我外公和大姨怎么样了？”
    “前段时间，被你师傅送往百战域了。”华暮苦涩一笑，“没办法，你外公和大姨在离天域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会面临着敌视。凌云宗内部，也有很多人因为你，对他们心生不满。”
    “他们如果在离天域，所遇到的人，都可能以仇恨的目光对待他们。”
    “为了防止将来出现不好的事情，你师傅被迫无奈，只好将他们悄悄送到了百战域。”
    聂天脸色深沉，“不好的事情，是指什么？”
    “有些人觉得，你如果还活着，只有他们能让你主动出来，乖乖交出碎星印记。”华暮叹息一声，“人性，在看不到希望时，往往都会暴露出最不堪的一面。以前魔气刚刚释放，还没有影响到大家时，还稍稍好一些。”
    “后来，魔气渐渐泛滥，覆盖的区域越来越广阔，你又迟迟没有现身。”
    “所有人都恐惧了，都只想活命。这时候，任何能够将你逼出来的方法，都会在他们心头浮现。”
    “为了你外公和大姨，你师傅承受着很大的压力。”
    “他最终实在无奈，也渐渐看出情况越来越不妙了，才将你外公和大姨偷偷送走。他还不能告诉别人，你外公和大姨去了何处，怕外界的天宫，还有千绝域的宗门，也会滋生同样的想法，对你外公和大姨下手。”
    “果真是人性丑陋的一面。”聂天冷声道。
    “到凌云宗了。”华暮轻声道。
    第三百四十九章 众生百态
    华暮说是到了凌云宗，其实离凌云山还有一截路。
    站在逸电舟上方，聂天目视前方，能看到凌云山云雾缭绕。
    但他们如今所在的位置，离黑云城反而更近一点，不过那华暮，似乎刻意想要避过黑云城。
    “我师父如今可在凌云宗？”聂天轻声道。
    华暮摇头，“暂时不在。”
    “去了何处？”聂天好奇道。
    “为凌云宗找寻后路啊。”华暮一脸无奈，“你师傅对你是非常有信心的，奈何凌云宗内部的很多人，都不认为你还能回归离天域。在那些人的心中，即便你还活着，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将碎星印记炼化。”
    “更何况，你消失前，也仅仅只有两枚碎星印记。另外一枚碎星印记，在宁央手中，众人皆知。”
    “只有三枚碎星印记合一，才能封禁裂开的空间缝隙，将离天域的局势稳定。”
    “很多人都觉得，你就算活着，还没有来到离天域，整个离天域都被魔气淹没了。到时，妖魔将会汹涌而来，让离天域再次成为妖魔的乐园。”
    “因此，凌云宗内部恳求你师傅，去其它的域界，为凌云宗寻觅一个落脚地。”
    “他被迫去了百战域。”
    听完华暮的讲述，聂天皱着眉头，道：“我在离天域的亲人，也就外公大姨，还有我师傅。他们三个如今都不在，我倒也不着急去凌云宗了。华先生，不介意的话，能否送我去黑云城，我想看看。”
    此言一出，华暮忽然沉默了。
    聂天哑然，“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华暮苦笑，“来凌云宗时，我就刻意远离黑云城，即便是绕路，也不想你从黑云城经过。其实，我是不愿意你进黑云城，不想你看到更肮脏的一面。”
    他越是这么说，聂天越是好奇，更加坚持，“我在青幻界，天门内，包括裂空域，都经历了很多事情。我不再是你眼中的那个孩子，我想，我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所看到的一切。”
    “那些肮脏面，也是我成长的一部分，希望你明白。”
    “好吧。”华暮轻叹一声，旋即不再坚持，改变了逸电舟的行驶方向，往黑云城转道。